第二十六章 打碎軀殼
美好的存在理應得到祝福並邁向未來,醜陋的存在則該走向毀滅的深淵,曼尼斯一直以來都抱持著這種價值觀活著。 但在曙知曉他醜惡的真面目仍表示需要他後,曼尼斯開始思考著該如何跟艦娘一同向未來前行。
身為蛆蟲的自己,能否做到蛻變成人跟艦娘同行? 曼尼斯對此仍感到不安,畢竟早已刻入靈魂的生存方式,絕對不是能輕易改變的,為了得到答案,此刻曼尼斯正凝神看著樹枝上的一顆蛹。
這棵蛹是曼尼斯好幾天前在戶外邊散步邊思考存在方式時所發現的,在那天後他都會來到鎮守府旁的樹下觀察那顆蛹。 曼尼斯想透過見證毛毛蟲破蛹而出並化為蝴蝶的那刻,得到邁向蛻變的勇氣。
「提督你在看什麼那麼入神啊?」 突然一道曼尼斯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在看那顆蛹。」 曼尼斯用手指指向蛹回答金剛的同時,仍沒轉過頭看向正走到他身旁的金剛,而是繼續凝視著那棵蛹。
「那棵蛹為何這麼吸引提督呢? 我看提督已經站在樹下一段時間了。」
「我想看原本只能爬行的毛毛蟲,蛻變成能在天空飛翔的蝴蝶的瞬間。」 在曼尼斯回答的同時,彷彿是回應他的話語般,樹枝上的蛹突然劇烈搖動著,代表蝴蝶將要破蛹而出。
當蝴蝶從蛹中鑽出的那刻,金剛看到曼尼斯微微的向蝴蝶的方向抬起手臂,似乎是渴望把蝴蝶抓到手中,但他剛抬起手臂又立即放下了。
幾分鐘過後,翅膀硬化的蝴蝶從樹上飛走。 看蝴蝶飛走的金剛準備回到鎮守府,卻發現曼尼斯以恍呼的神情凝視著蝴蝶飛離的方向,彷彿魂魄都丟失了一般。
「提督? 提督?」 金剛接連呼喚了曼尼斯幾聲,但他仍完全沒有回應。
一股不安感從金剛內心湧起,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曼尼斯如此失神的模樣。 雖然此刻曼尼斯站在金剛身旁,她卻感覺他的靈魂被那隻飛走的蝴蝶帶去了遠方般。
「提督!」 金剛大聲的呼喚,終於把曼尼斯的意識喚回現實。
「抱歉,看的太入迷了,沒注意到金剛妳在叫我。」
「提督沒事吧?」
「我很好啊! 為什麼這麼問?」
「剛才提督的狀態很明顯不對勁,彷彿是離開了我,並去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抱歉讓妳擔心了,我只是看的太入迷罷了。」
「為什麼提督剛剛會因蝴蝶如此恍神? 那隻蝴蝶這麼特別嗎?」
「因為那景象太美好了,好到讓我感到不可置信。」
對於曼尼斯的回答,金剛露出不解的表情,她也認為蝴蝶展翅飛翔的畫面很美麗,但她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飛翔的蝴蝶美好到讓人無法相信。
「其實我想看毛毛蟲蛻變成蝴蝶的瞬間,是想從它身上得到蛻變的勇氣,但真的看到我渴望的景象時,我卻又覺得這畫面太美好了,這樣的我根本不可能做到,很矛盾吧!」 曼尼斯說完臉上浮現苦笑。
「提督一定沒問題的! 我相信提督!」
對於金剛的回答,曼尼斯感到意外,為何她能以如此確信的態度說出這種話呢? 不可思義的是,看著金剛對自己說出這句話時的笑容,曼尼斯產生自身或許真能做到的想法。
「說的也是! 有些事不試試看是不會知道結果的。」 曼尼斯帶著笑容回應金剛,並和金剛一同走回鎮守府。
當曼尼斯回到房間時,立即把之前看到的蝴蝶畫在紙上,畫完後立即把紙貼到牆上。
「看來你從那隻蝴蝶得到了很強烈的意志呢!」 看著曼尼斯以堅定的神情看向畫紙上的蝴蝶,拜恩如此說道。
「真正讓我得到這樣意志的不是那隻蝴蝶,而是金剛她對我說的話。」
「她說了什麼?」
「她說她相信我。」
「那麼你打算靠什麼方法做到蛻變呢?」
「我現在要去買大量石膏,用來做暗示訓練。」 曼尼斯說完打開房門,準備出去採購。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對曼尼新的訓練方式感到好奇的拜恩,跟在曼尼斯身旁。
在兩人都購買好大量石膏並返回房間後,曼尼斯突然躺到地板上。
「拜恩,請把石膏倒在我除了臉和手臂外的身上。」
「這就是你的訓練方式?」
「沒錯! 透過在自己身上做一層薄博的殼,再用拳頭打碎的方式,來模擬蝴蝶破蛹而出。」
「有趣的想法,那我要開始了!」 拜恩說完將石膏倒在曼尼斯身上。
當曼尼斯除了手臂完全身都沾滿石膏後,在等待石膏凝固期間,兩人又聊了起來。
「還真是不可思議呢! 沒想到如此執著為夢赴死的你,竟然會被他人改變。」
「話說你本來不是被我渴望為了醜惡夢想所殉葬的生存方式所吸引嗎? 你不會對想要改變生存方式的我感到失望嗎? 」 曼尼斯說出心中的困惑。
「不會喔! 我想看的是你在向著不被他人承認的夢想前行的路途中,究竟會有怎樣的經歷及改變! 正因無法預測結局,故事才會有趣不是嗎? 如同拋硬幣後不會知道落下時是正面還是反面一樣的道理。」
「你最終會是成為人類跟艦娘共同向前,還是直到最後仍是向醜惡夢想爬行的蛆蟲,我對此很感興趣!」
「我跟你果然很合得來呢!」 聽完拜恩回答的曼尼斯露出滿足的笑,此時石膏終於凝固了。
「退後一點吧! 不然我打碎石膏時飛濺的碎片會傷害到你。」
「我不要,我當然要在最近的距離觀賞這一切。 我可是你的紀錄者啊!」 拜恩毫不猶豫的拒絕。
「那我要開始了。」 曼尼斯說完開始用拳頭猛烈打擊身上的石膏。
曼尼斯擊碎石膏的拳頭,被石膏的碎片刺入,而拜恩的臉,則是被石膏飛濺的碎片所劃傷,但兩人都帶著喜悅的笑容。
一段時間過後,曼尼斯身上的石膏終於被他盡數打碎。 曼尼斯從地上起身,把手上的血全部印到白紙上,並把白紙貼在牆上。
「這是我努力嘗試蛻變的證明,當這面牆上貼滿印有血手印的白紙那天,就是我真正迎接蛻變的時刻。」
「加上我的血吧! 身為你的紀錄者的我,當然也是這作品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吧!」 拜恩說完用手指抹去臉上的血,並用血在血手印旁畫了一個笑臉。
「想必你迎接蛻變的那刻,臉上一定會帶著十分燦爛的笑容。 話說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的手傷成這樣,明天批改文件時能寫好字嗎?」
「反正就算我的手完好,寫的字也很醜。 要不是我都覺得我的字醜到爆,也不會特地用電腦打一張遺書再把遺書影印出來。」
「說得也是,哈哈哈!」
看著笑起來的拜恩,曼尼斯也接著發笑,而看著兩人大笑的桑,雖不知道他們發笑的原因,但也決定參與進來,就這樣,二人一狗的笑聲在房內迴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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