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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短篇意識流】祆教徒與吸血鬼

潤島 青 | 2021-10-29 14:23:19 | 巴幣 44 | 人氣 323


  最睿智的猿嘯於猴群中響起,聲響圍著火堆及曾見過的屍首纏繞——

  靈長類是這樣:不歡喜也要把一個「同族」放在自己的眼下監控。有用時盡情諂媚,牠們稱其性為社交;無用時好惡分明,更甚一腳踢開。

  太習慣這種模式便沒發現——就連對待喜歡的物種也如此:最喜歡的不喜歡自己?找個替代品罷。寂寞時就變得有那麼點喜歡。

  猿群調教的鸚鵡總愛吹捧空虛的動物靈魂,靈魂有了陪伴又不堪其擾;於夜裡獨自一人時,枯萎的獸性靈魂轉過頭去,對那些不相干的他者吠叫。

  他者聽見了,是這般吵鬧著——
  「那個被監控的東西呢?出來。出來——快出來!你怎麼可以消失,怎麼可以把自己交給死亡。沒被批准,你不能死。知道嗎?知道嗎……知道嗎!」

  他者的生命,那也是被監控的一部分。他者終於覺察這弔詭的拜火聖地,只是虛偽魂魄們自塑聖潔感的去處,是熬煮死藤水的毒窟。
吃人不吐骨頭,竭盡全力騷擾他者的,那究竟是誰。

  酷愛儀式感的無腦肉塊,以自我滿足的道歉去填補自己的罪惡感,在聖地唱誦禱文,活在自己的期許裡顛倒黑白,無法救回徹底死過的人間亡靈——那些曾被其以不磊落的方式,親自手刃的骸骨們、屍骨未寒也要被從亂葬崗中拖出來鞭屍——屍體不會言語,是用以佐證猿群高潔品貌的最佳證人。
將真正純淨者,變為亡靈,令其墮落而畸形而死的,那究竟是誰。

  驀然回首的他者終於醒悟——身後盡是不敢面對真實自我的神.經.病。
  曾以為世上最安全的篝火在此處,轉眼面目全非;失去死藤水的藥效才知身軀滿是創痂,人類不作人類是刀俎上魚,火光前滿是鄉愿的精神病患用手指用唇齒舌根去銜咬、揮舞刀子。

  「我」是可笑的窟窿骸骨,舉著鐮刀當鏡子,在處刑乾枯的靈魂時,一併劃破那最厚的偽裝。

  我不知自己是誰,只知看著自己的模樣、醜又漂亮——像刀鋒破開的那些、黏貼縫補出可看的新鮮皮囊示眾;內在是殭屍,行走是殺戮者。
——我們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在於刀尖所向——有沒有一個生命被殘忍劃開/被踩踐。

  不過那也沒關係。缺愛魂魄永遠只得見自己歡喜那面,那是酷寒裡渴著火的猿人,在火邊羞辱真正的祆教徒。
他們不知道查拉圖斯特拉的信眾曾經到訪過,飢寒交迫下,裸猿將之吞吃乾淨。他殉道的無聲息,只有那晚的下弦月知道,他的唇是月娘的鏡子,他把自己獻給那光芒所剩無幾的月。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我喜歡「現在」的自己。
拜火的信仰依舊於風裡傳揚,墮落之徒聽不到。

  乘風、彼岸紅花皆在竊語傳遞:「愛自己……討厭你……愛自己……」,被其扶持、狼狽抖盡忘川河水的老者,猶如當年舞檯下盡情擺動肢體去衝撞的年輕瘋狗,他是那樣用力地砸碎使人生厭的三生石。

  有過烈焰的他世界裡,那些染有血色的善變植物,是愛也是恨。
「我討厭你。」悟道的先知於幽冥,如是說。



———
後記:
很早幾乎一氣呵成,(沒飲酒)打完這篇。
有悄悄給一位文手朋友看過,聽聽意見。
也用了某位文手朋友發明的超屌超酷的詞彙「無腦肉塊」。

很久沒認真寫點東西,厭倦寫廁紙的情況。(我稱看過即忘的東西為廁紙)
這段時間也寫了些粗製濫造之物,但工作關係眼睛很痛很乾,可能會慢慢才有時間修潤。

這篇自己也知道意識流到不行,但這樣的寫法也是第一次嘗試。
例如第一次嘗試,小說文句用台灣常見的新詩風格呈現(以往很自然就會寫出尼采的詩體風格,但沒有台灣常見的新詩風格來得隱喻)。以及,很難得用到「/」或是幾乎沒在小說裡用過它。

這篇是在我最愛的去處、最近發現的秘境、躺平看著星空和月娘,用手機一氣呵成打出來的。約莫沉澱了兩三個星期,想到時反覆看有哪邊需要修改,但實際增修幾乎只在正式發文前。

因為最近巴哈有吸血鬼標籤我想蹭一下(自己說沒問題嗎但實際上這篇的鬼怪若是吸血鬼,那也太可怕了,飲血已不能滿足牠們,要吃肉削骨剝皮才能填滿牠們饑渴的心靈。就不知道各位看完後對這篇的隱喻有什麼樣的投射,這部分還滿期待跟大家討論的。本癸覺得大家看這篇各自著重的點一定都不同,這應該是滿值得討論(有趣?)的一種讀書會

如果有留言,關於文章內容討論的,我有空可能會回。但也可能懶惰只挑自己想回的回。

另外,本癸想說一句無奈之言:「你以為的是你以為的,你所見的是你所見的。你若從未釋出真情去理解這世界及你身旁人的本貌,誰又願意陪你遊戲人間?」

然後靠北啊,《魚生》這本好像篇數爆掉多,〈Candy篇〉應該日後成書會是《情書》系列的番外吧大概

創作回應

Unicum
大大回窩ㄇ>////////<
2021-10-29 19:09:10
潤島 青
回爆(*゚∀゚)♡♡♧
2021-10-29 19: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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