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一堂課
年輕的好處就在於恢復能力比年長的人還快，不管受了什麼傷，傷口擦一擦，喝一點小酒，倒頭睡一覺，第二天醒來就能什麼事都沒有的活蹦亂跳。
「對不起！」醒來之後第二天，哈利就在大庭廣眾下對綴歌道歉。
早晨的餐廳，總是人山人海的，雖然沒到宴會這麼誇張，但人數足以因為一起夠大的騷動而圍成一個大圈，哈利單膝跪地，抓著綴歌的手靠在自己額頭，要不是他們只有十一歲，這個動作百分之一百會被當成求婚。
「綴歌明明這麼關心我我還一點都不領情，還對綴歌大吼大叫的，還要綴歌不要管我了，還把綴歌送我的禮物退回去，真是搞不懂我在幹什麼，現在說這些好像也沒用，可以原諒我嗎？」
綴歌開始懷念昨天因為家人的死亡而顯得憂鬱的哈利了，她做夢也沒想到，當哈利恢復精神之後，會變成一如既往的山怪腦袋，她張望四周，因為哈利奇怪的舉動，圍觀群眾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自行腦補劇情了。
「是告白嗎？」
「應該是吵架吧，所以才要求她原諒。」
「不過馬份家的公主居然會喜歡這種笨蛋嗎？」
「而且他還是打敗那個人的那個人呢，這樣算叛逃嗎？」
「是哪邊叛逃哪邊？」
上等人需要容忍下等人的閒言閒語，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娛樂……綴歌很想這麼說啦，但如果沒有校規，她肯定每個開口的都給來技爆破咒讓他們反省一下自己的嘴巴。
綴歌在人群中看到自己的兩個室友，沒想到她們居然嘆了口氣，把臉別開，然後就放生綴歌了，如果真的看不下去至少應該要走人吧，擺明是想看戲。
「兩個叛徒……」
在重大危機的時候，才能看出友情到底存不存在，最起碼綴歌現在不相信友情了，她抽回被哈利抓著的手，溫柔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哈利，站起來，仔細聽好，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哈利點頭，順從的起身，結果他才剛站起來，綴歌就立刻施咒，「整整石化。」
哈利在全身被鎖住之前，困惑的看著綴歌，「怎麼回……」
還沒來的及說完，哈利就瞪大著雙眼，僵硬在原地。
「哈利，我知道用了全身鎖咒之後還聽得見，仔細聽好我接下來說的話了。」綴歌像是老媽在教訓孩子似的用魔杖敲著哈利的鼻子，「不要在公眾場合大吼大叫的，這樣很沒禮貌，如果要跟人道歉的話，先寫一封信確定對方要不要原諒你在道歉阿，這樣萬一我不原諒的話不是很尷尬嗎？考慮一下別人的心情啊，笨蛋！」
罵完哈利之後，綴歌將視線轉向圍觀他們的人，「請問你們在看什麼？這樣凝視他人的交流，不覺得無理嗎？如此無禮的冒犯，你們是想體驗馬份家的禮儀嗎？」
在她的冰冷的宣言之下，原本看戲的人一哄而散，只剩下月桂、潘西和奈威。
「待遇差真大。」潘西說的當然是同樣是冒犯，哈利跟圍觀群眾的差別。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綴歌說話的同時，感覺到自己的臉正在發燙，她撇了一眼哈利的方向，感覺他的眼神似乎帶著一絲得意，心理一股火冒起，「空空．遺忘。」
哈利的眼神變得呆滯，像是被人打中大腦般恍惚的看著前方。
「太殘忍了。」月桂看著發呆的哈利忍不住說。
「只有幾秒鐘的內容而已啦，我可不想午餐的時候再經歷一次羞恥的道歉。」
「所以我才說殘忍。」月桂說的是連綴歌臉紅的記憶都不允許擁有這件事。
「快上課了呢，不把他的咒語解掉的話，他會缺課喔。」潘西心心念念著級長手中的相機，感覺今年要是沒拿到學院杯，她的相機就會跟著陪葬了，「雖然他已經缺課一天了，二十分啊，二十分。」
「反正魔法史人有到就好了，高爾……」綴歌習慣的呼喊會在她身邊的男丁的名字，但出現的卻是奈威，她呆愣地看著奈威，隨後才意識到自己弄錯人了，「隆巴頓，可以幫我把哈利搬到魔法史的教室嗎？」
「我盡量……」奈威看著被石化的哈利，感覺這不是個輕鬆的任務。
下午的課上完後，一張綴歌十分熟悉的紙條出現在她眼前。
日落之後，前往七樓，一幅畫有呆子巴拿巴拿棒子訓練山怪跳芭蕾舞掛氈的走廊，在掛氈前面來回有三次，心裡默唸「要參加史上最偉大的巫施梅林的課」後，走廊將會為你們開啟教室的門。
PS.我若夠聰明，就不會吃晚餐。
綴歌看著這張紙條，試圖想從裡面理解什麼中世紀的幽默，不管地點還是指令，她都覺得是梅林在開她玩笑。
哈利有隱形斗篷之後，入夜行動就容易多了，他們先去葛來分多的交誼廳接奈威，然後走到紙條指令的地方，按照上面自戀又詭異的指令後，走廊真的出現一道從未見過的房間。
三人看了彼此一眼，隨後打開房門。
「歡迎光臨。」房間內的空間寬廣無比，甚至看不到進頭的牆壁，天花板和地板都是明亮的白色，更增添了房間的空曠感，梅林就在房間內，坐在一棵聖誕節用剩的冷杉上等著他們。
「霍格華茲居然有這種地方。」綴歌讚嘆的看著房間，雖然大到沒有任何意義，但很明顯是多種魔法交互作用的產物，這也代表這間房間的作用，絕對不只有製造一個大空間這麼簡單。
「歡迎來到萬應室。」梅林像主人般向他們展示房間，「這間房間的歷史跟霍格華茲一樣悠久了，但傳到現在，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它的存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萬應室？所以什麼願望都能實現嗎？」哈利好奇的問。
「也不是，跟你用過的意若思鏡一樣，它只會展現人當下最需要的東西，因為我需要一個經歷戰爭級的魔法戰鬥也不會壞的空間，所以它製造出這裡給我，而你們需要我的教授，所以它把你們傳送到我這邊來，如此而已。」
說到意若思鏡，哈利尷尬的別開臉。
梅林的需求讓綴歌感覺到一絲不安，很顯然，正常的教育十一歲孩子，壓根不需要這麼耐打的房間。
「別指望它什麼問題都能解決，它方便，但不萬能。」梅林說完後，將坐著的冷杉立起，隨後問到：「我聽說，你們曾經跟山怪戰鬥過啊？」
「我們只是在他的攻擊下，幸運的沒死而已。」奈威想到當時的情況，心有餘悸，以至於他沒看件梅林說話時不安好心的嘴臉。
「十一歲就打敗過山怪真是了不起呢，那麼……」梅林手一揮，他眼前的冷杉就變成了一個人形的怪物，漆黑的身影，五公尺高的身影，赤紅的雙目，一下就能把人直接打成兩段的石斧，各種層面都不像人應該可以面對的怪物，「狂暴化的巨人，對你們來說一定也是小意思吧？」
「吼──」巨人發出了輕易就能震碎玻璃的吼聲，隨後看著三人。
「開什麼玩笑！」綴歌抱怨了一聲，隨後三人同時拔腿就往後跑，跑向他們進來時的門。
「嘖嘖嘖嘖──怎麼可以，背對敵人呢。」梅林每嘖一聲，房間的規模就擴大十倍，原本只距離幾步的門，現在已經遠到看不清了。
三人絕望的看著朝他們逼近的巨人，「你是想殺了我們嗎？」
「不用擔心，這個變形咒只會維持五分鐘的時間，我總要看到你們在極限狀態下的戰鬥習慣，才能判斷要怎麼教育你們啊，安心的上吧，身為亞瑟王的子民，區區巨人怎麼可以退縮呢？」
「怎麼可能安心啊！」
巨人雙腳一躍，就跳到三人面前，落地的震盪有如地震，讓他們連站穩都有困難，接著手中的石斧一砍，迎面而來的暴風讓他們清楚明白，這次不像山怪擦掉一下還能活命，那怕只是稍微碰到，身體都會四分五裂。
「這次沒這麼簡單了。」率先做出反應的是奈威，他拿出魔杖，對著巨人的石斧揮出動作，「溫咖癲啦唯啊薩。」
飄浮咒讓巨人的石斧往上飄，巨人因此感覺到異樣的上浮力，他將石斧往下壓，試圖用蠻力與奈威的魔法抗衡。
幸好這個巨人沒有理智，如果是有腦袋的巨人，這種把戲根本沒用。
「還有三十秒，散開！」綴歌一聲令下，奈威和哈利一起往不同的方向跑去，想用拉開距離的方式拖延時間，來迴避與巨人戰鬥的機會。
然而，她的大叫也吸引了巨人的注意，巨人無視跑遠的哈利、奈威，而是朝綴歌的方向追趕，每踏一步，地面就會裂開，有如會走路的天災。
「榫頭－失準。」哈利見綴歌被攻擊，趕緊施展他少數能順利施展的鎖腿咒，但雖然巨人的腿被鎖住，卻依然能靠他的力氣踏出步伐。
綴歌看著逐漸逼近自己的巨人，雙腳動也不動的停在原地。
「綴歌！」哈利擔心的叫住對方，他想起遇到山怪時的情況，綴歌雖然平常看起來非常冷靜，但自身處在危險狀態的時候，身體往往跟不上腦子運轉。
巨人的攻擊範圍還有三步……兩步……一步……揮出石斧。
「不要叫這麼大聲，會害我分心的。」綴歌冷靜的揮出魔杖，「倒倒吊。」
算準巨人攻擊的瞬間，施展教父親傳的惡咒，巨人的腳瞬間被倒吊過來，他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綴歌就解除魔法，巨人的頭直接撞在地板上，失去意識。
哈利驚訝的看著綴歌，綴歌也一臉得意的回看回去，「看來這個冒牌貨不像真品那樣有魔法抗性，還是說梅林老師手下留情了呢？該不會是忘了吧？」
「怎麼可能呢，測試跟要你們的命是兩回事啊，我親愛的學生。」梅林張大雙臂的走向他們，順手將自己的失敗品銷毀掉，「從你們的風格我能知道你們在進行戰鬥的思維了，下一堂課就開始針對你們的習慣練習戰鬥巫術吧。」
「之後應該沒這麼可怕了吧。」奈威虛脫的坐在地上，光是逃跑就花光他們所有體力了。
「今天就到此為止，我要想想下一堂課該召喚什麼怪物……該準備什麼教材。」看著無力的三人，梅林突然好奇的問，「你們最喜歡圓桌騎士團裡面的誰呢？」
三人看著彼此，哈利困擾的反問：「圓桌騎士團有誰？我只認識亞瑟和梅林。」
「我的話應該是高文吧？」奈威說完後，害羞的摸著鼻子，他很憧憬高文那種有實力和原則的騎士，但現在的他兩者都沒有。
「『果然是徹頭徹尾的葛來分多。』」聽到奈威的話，梅林跟綴歌很有默契地說出同樣的心得，綴歌看著梅林，跟他意見一致這點，她很討厭。
「那麼，看起來有著撒克遜血統的公主呢？」梅林不懷好意的笑著，他給綴歌的感覺像是他早就知道答案而故意要問的。
綴歌皺起眉頭，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哈利認得出來那是綴歌心理非常的火大，卻無法發作，只能忍著怒火時的表情。
身為歷史悠久的純種巫師，家族又長年都是史萊哲林的學生，綴歌從小就非常崇拜同樣出自史萊哲林的巫師梅林，但那是在見到梅林本人之前的事情，別的不說，光是想像梅林聽到自己的名字時那副得意的嘴臉，她就不想說實話。
「應該是……亞瑟王吧……」綴歌克難的說出違心之言，身為純種巫師、身為史萊哲林的榮耀，在梅林那張討人厭的臉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不用勉強自己。」梅林都懂，但梅林不說，為淑女留下後路是紳士的基本品德，「妳心理的答案妳我都懂就好，我衷心接受妳的喜愛。」
「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我現在對你毫無喜愛可言。」
創作內容
短篇小說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