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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馬哈紀念碑

好啦是我啦 | 2021-10-01 00:22:43 | 巴幣 8 | 人氣 284

一些短篇故事
資料夾簡介
一些無關聯的故事,他們被我放在這裡。
最新進度 不識字的少女

「同學們,繼續上課。」我從容不迫地進了教室。「四零年以後,盟軍被迫由敦克爾克撤退,這無疑給了第三帝國足夠的時間進行改革。」

「四二年七月二十日,隆美爾與國防軍軍官克勞斯.馮.史陶芬堡,發動了清洗納粹黨人的行動,同時希特勒的立場逐漸轉變。最終黨員憂心的事情發生在同年八月,希特勒會見由容克貴族軍官組成的保守派,這一舉措幾乎宣告了納粹的瓦解。」
 
「同樣的,這樣的行動也將新生的第三帝國推向了內戰邊緣。」
 
我雖然站在這裡,但是眼中卻是岌岌可危的新生國家。「幾乎沒有人不這麼認為,這是一步險棋。只要一出差錯,德國必定在內外戰爭的蹂躪下走向崩潰。」
 
 
 
 
 
我的國家正在走向崩潰,不少納粹黨員成了漏網之魚,他們簇擁戈林作為新的元首,盤踞在華沙並且宣布我的柏林政權為叛國集團。
 
我雖然被稱作帝國宰相,但是看著四分五裂的局勢卻感到壓頂的無力。
 
桌上的地圖赫然標註了納粹的卍字旗與帝國的三色旗,不過眼下的情勢不容樂觀,整個波蘭都在黨衛軍的手中。
 
「大膽!」克勞斯狠拍桌面。
 
現在的前景一片慘淡,東邊的納粹餘黨有勾結蘇聯的跡象,西邊的盟軍封鎖了英吉利海峽枕戈待旦,南邊由於我們的政治動盪,維琪法國對北非控制力也一同下降,等同給予自由法國一劑強心針。
 
「我們應該優先剿滅那些叛國賊。」隆美爾發話。他手指放在波蘭邊境一路畫出了一條線直抵華沙。「不能給他們時間,即使我們的準備也不算充足,但是如果讓他們取得俄國人的支持,那情況將會急速惡化。」
 
「時局不容樂觀,我們沒有足夠的力量應對兩面的戰場,向東部增兵必然使西線空虛。」維爾納.馮.勃洛姆堡對隆美爾提出質疑。
 
但是他的神情決絕,不容置疑。「除此之外我們別無選擇。」
 
整場軍事會議我一語不發像個局外人,我清楚自己的短板,我對於軍事方面一竅不通,只能憑靠著眼前幾為軍事貴族以及帝國軍官,國家是轟然倒台還是得以延續僅憑這幾人的抉擇。
 
討論經過了很久,克勞斯突然對著我說:「閣下,我們一致希望您可以坐鎮西線。」
 
「隆美爾將軍會帶著第七裝甲師與閣下去西線,等到和埃爾溫.馮.維茨萊本將軍會合以後,第一集團軍還有第七裝甲師一齊調至東線戰場。屆時,西線戰場僅會剩下沿岸的駐防部隊。我們會向貝當元帥請求援助,但是法國人並不是那麼可靠。」
 
顯然這是一場豪賭,在外部看來像是往西線增兵,暗地裡卻是將大部分的部隊全部調集東線戰場。要是這樣強大的表象被看穿,這個時間點盟軍必定搶攻北法,帝國將會在多線作戰中潰敗。
 
「我明白了,祝望諸位出師大捷。」
 
這是1943年的10月下旬,帝國已經走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希特勒是幸運的歷史選擇了他。」我那令人煩躁的聲音不止。「克拉克夫、波茲南、弗洛茨瓦夫,最後是華沙,各地的戰報如雪片般落在希特勒的桌上。盤踞波蘭的黨衛軍,僅在四個月內便被擊潰,隆美爾代表著第三帝國向蘇聯人重申了莫洛托夫-裡賓特洛甫條約的內容,確保了東線的安全。」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我與學生們的耐心似乎都要見底。
 
「但是在四四年六月初,歷史上最大規模的登陸戰在諾曼第打響……」
 
但是這堂課卻還有二分之一的時間要給我們浪費。
 
 
 
 
 
時間是1944年的5月中旬,接獲間諜透漏的消息,盟軍策劃了一場大規模的登陸作戰。波蘭秩序的重建方興未艾,西線灘頭的防線緊鑼密鼓,一切看似都在正軌上。擊退盟軍,尋求和平──這是我最後的念想。
 
今晚的奧馬哈海灘已經設下了防禦工程。我找來隆美爾,作為希特勒的這幾年他是我唯一交心的對象。
 
夜空中無序的雲塊裡若有若無的憔悴迷亂的蒼白月色,浮現在夜晚湧動的虛空,灘頭起伏的波浪泛著黑黝黝的泡沫。兩個不再年輕的男人在海灘上,沒有一點風景除了火炮陣地,就只剩下機槍陣地,與任何浪漫的元素絕緣。
 
我停下腳步,面對整片無光的海洋,我以手蓋住眼睛,嘆了口氣。海風像是無情的利箭,齊齊地插向我的心窩。
 
「人們對你抱有敵意,你就會想著對付他們。你懂我的意思吧?」
 
「閣下,我們會勝利的。」隆美爾語調冷冷卻透著堅毅。
 
他說完那句話以後,四下靜默無聲。我感覺就像是被放逐到了一個沙礫與月光下的白骨嶙嶙的世界,在那死寂的月光下全是深暗的近乎無色,這一刻我痛罵時間還有神。
 
「你知道吧,我心愛一個人。」我故意沒頭沒尾地這樣說。
 
「您的妻子?」
 
「不,不是她。在遙遠的未來,我想我應該見不到她了。」
 
「那她是誰呢?」
 
聽他這樣問,我不禁大笑,整個沙灘只迴盪著我一人的笑聲。「好笑吧,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我沒見過她,更不知道她應該會叫什麼,但是我相信在遙遠的未來,她就在那。」
 
「我想閣下是說未來的德意志祖國吧,雖然我現在也看不清這個國家的前景。不過我們的軍隊會把她贏下來的。」
 
他攥緊了拳頭,今晚的月細微的亮光照在他的臉上,一半在陰影處,另一半在月光下。
 
我看了他一眼,懶懶地回了一句。「或許吧。」
 
 
 
 
 
我,三十七歲,歷史系教授,正坐在一架波音客機上,即將降落在巴黎。
 
龐大的機身穿過厚厚的雲層,準備降落在巴黎,飛機著陸以後,禁菸訊號消失,當飛機完全靜止,人們解開安全帶,開始從架子上取出手提袋或是外套之類的隨身物品。
 
我自認自己是一個孤僻的人,總感覺生命當中少了一個誰,少了一個讓我覺得應該要開朗或是活潑的理由。飛機停下來了,人們開始散去,我坐在原本的位置上一動不動──我不想要與人推擠。
 
一名法籍空姐走來,用英語問我是否不舒服。我說不要緊。
 
「真的嗎?」
 
「嗯,真的,謝謝。」我微笑著說。
 
空姐也一笑,走開了。過了段時間人更少了,我看了看錶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去拿隨身行李。
 
當我正準備好要走,恰好又遇到了剛才那位空姐,她問我是否真的沒事。
 
「沒事的,我只是感覺有點寂寞。」我依然是笑著跟她說。「謝謝。」
 
「我了解的,我也常有這樣的感受。」她這樣說著,向我展示了迷人的笑靨。「祝您旅遊愉快,再見!」
 
「再見!」我也回她,只不過用了法語。看見她驚艷地一笑。
 
我來過法國幾次,縱然十幾年的歲月過去了,這座城市還是如同以前的樣貌,記憶真的不可思議,當我置身其中時,我幾乎沒有留意過那些景色,我不覺得那些會是使人特別有印象的風景,但是這些景色、街道,甚至是一草一木我都深刻地記下來了,只忘記了一個人,即使滿腦子只想著那個人究竟是誰,是誰跟我並肩而行在巴黎的街道上,我和他之間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我本應該沒有心情去留意四周的,可是怎麼景色、街道全記下來了,獨獨忘了那人究竟是誰。
 
然而如今對我而言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永遠是一成不變的景色,隱隱約約只能看見那人的背影,他就像是突然消失一樣。我甚至有時不能確定他是否真的存在,還是只存於想像當中。
 
我想如果是那個人,我應該能夠找到一點開朗的理由吧。
 
我攔了一輛車,到車站,到諾曼第,到奧馬哈的海灘。
 
 
 
 
 
我選定在紐倫堡,這有一些特殊意義,對我而言。我結束了納粹,我重建了德意志,我是帝國宰相,我,希特勒……

……我長嘆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有以上的一切,我就想在那座海島上,有一段不冷不熱的戀情,平平穩穩,在某個時刻當你站在能夠左右世界局勢的高度,誰沒有想過一段平淡無奇的日子。我想眼前的人應該都有這樣想過吧。
 
該輪到我發言了,我說:「一群人為了捍衛一個正義事業拿起武器,由此所獲得的勝利並不一定是正義的勝利;決定勝利正義性多少與否的並不是人們拿起武器所捍衛的那個事業,而是刀槍入庫之後所確定的秩序。是吧?」
 
我引了法國哲學家西蒙娜.韋伊的話做為開場,談判開始了。
 
但是我只想著奧馬哈的海灘,我要在那建一座紀念碑。
 
 
 
 
 
我從車站出來,攔了輛車直去了奧哈馬。
 
海的鹹味、風的涼爽、人的熙來攘往,眼前就是慘烈的灘頭戰場。
 
至少曾是。
 
我下車以後站了一會,遠眺著下午的海水碧藍如空,海天一線讓我想便是此刻的景象;獅黃色的沙灘,這是最強的視覺衝擊,而矗立在灘頭上的足有五米高的紀念碑,則是這幅景色中最顯眼的元素。
 
走吧,我對自己說。我到了紀念碑下,法文和德文的部分中規中矩,在紀念這場戰爭的犧牲者,所以我並沒有留意,我只讀那段中文。
 
「或許吧,我能夠再見到妳,以這樣的形式;在遙遙的七十年,或著是一百年後。」
 
簡短,卻沒頭沒尾。究竟是見到誰呢?希特勒這樣的人要見到誰?
 
我反覆地唸著這段話。「……以這樣的形式;在遙遙的七十年……」
 
我把手摸上紀念碑,這是鐵鑄的,冰冷的觸感從掌心傳過來。有了一個非常清晰的畫面,清晰到彷彿伸手就能夠觸摸到,可是那個地方怎麼不見人影,沒有人,那個人不在了,我也不在了。那是如此重要的他,當時的我和我的那個世界都不在了。
 
全都丟了,不管是他還是我,直到今天見到這座紀念碑。它讓我知道那個人下錨了,他停下來了。
 
我把手收了回來,轉身走了。嘴裡繼續反覆地唸著:「或許吧,我還能在見到妳,以這樣的形式;在遙遙的七十年,或著是一百年後……」

創作回應

魚子壽司
文青希特勒XD
2021-10-01 02:54:06
好啦是我啦
換個口味的小鬍子XD
2021-10-01 03: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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