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不覺得自己是有才華的人。
我想,我只是比許多人更快的放棄自己辦不到的事情。
就只是這樣而已。
說得簡單易懂一點,我一直固守於自己擅長的領域。
不擅長的事情、勝率不足四成的事情、即使努力也無法與他人並肩前行的事情......我會很輕易的捨棄掉。
我想有些人會覺得,我這種做法非常傲慢。
但如果努力就一定可以獲得回報,世人還會謳歌才能嗎?
那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雖然我覺得談論自己的過去沒什麼意義,不過就姑且說說吧。
我求學時期就讀的那所國中,升學班的學生通常會進入管樂社。
說是通常,是因為也不見得所有人就會想進入管樂社。
......這算是一種不成文的傳統吧我猜。
我無意評斷這種篩選機制是否具備正當性,因為那已經是至少十年前的事情了。
只不過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時老師在安排樂器時對我說的話。
以現在的我的知識來說,我覺得那是一個很優秀的指導老師。
因為老師是以學生的唇形考慮學生接觸的樂器種類。
即使如此,老師看到我的時候表情還滿微妙的。
說得淺顯易懂一點,大概是不適合吹樂器吧。
我覺得老師的眼光還滿準確的,如果沒記錯,我在國二上學期結束時退社。
期間換了三種樂器,最後老師是以難以啟齒的表情建議我換社團。
啊,其實我能體諒老師的心情啦,應該說,我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在換第三種樂器的時候,即使是還在國中生的我,也知道這不是好現象。
那代表即使升上國二,在管樂社也沒有適合我的位置。
我認為老師的判斷是正確的,不適合的人留下來也只是給其他有幹勁的社員造成困擾。
老師之所以直到國二上學期結束才做這一決定,是因為我平常的練習都有出席吧。
即使如此,我到了國二上學期結束還是無法和大家一起並肩。
我想我在音樂上的努力還滿不得要領的。
說得簡單一點,那就是我不具備在管樂方面持續的才能。
從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開始區分自己辦得到跟辦不到的事情。
不擅長的事情、勝率不足四成的事情、即使努力也無法與他人並肩的事情......我會迅速地放棄。
我會發自內心、誠摯的稱讚那些我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有人問我為什麼不努力嘗試看看的話,我想我只能摸摸鼻子回他「我沒有那種才能。」這樣吧。
......我不想傾注時間、心力在我無法得到成果的事情上。
老實說,我一點也不堅強。
我只會想,為什麼我非得要把時間傾注在即使努力也無法得到一定程度成果的事情上?我不能選擇逃跑嗎?
人生是我自己的吧?如果別人無法為我的人生負責,那我為什麼不能決定我該為了什麼而努力?
啊,雖然我這麼說,但我其實很尊敬那些即使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人。
我覺得能不畏懼失敗、把全部傾注上去的人很強大。
那些人即使不具備才能,想必也會憑著一股幹勁在實踐自己的理想吧。
比我這種投機取巧、事前評估得失的類型還要強悍的多了。
雖然這話由我來說不太好,但我放棄的速度真的很快。
我不喜歡進行無法獲得回報的努力。而很僥倖的、我擁有這點程度自知之明的才能。
我很清楚自己能力的極限,所以一旦超過我極限的事情,我會很乾脆地放棄。
......某方面來說,這也是因為我是個自尊心很強烈的人吧。
我真的還滿討厭輸的,而且國中的管樂經歷發生一次也就夠了吧?
持續不得要領的努力,最後被人勸退這種事情還滿受傷的。
另一方面,以前我在追《花牌情緣》的時候,看到新跟太一在競爭挑戰名人資格的比賽結束後,新抱住太一所說的話時,其實滿動容的。
每當看到別人擁有我沒有的才能時,我總在想如果我有那樣的才能就好了。
......如果我也有那樣的才能,我就能跟他們走到一起了吧。
我就可以陪在對方身旁,跟他們一起前進了。也說不定。
啊啊,這種時候我就會想,我真的相當無能。
我沒有音樂的才能,也沒有運動的才能。
即使是遊戲方面,我也相當不擅長PVP對戰遊戲。(桌遊例外)
無法陪伴在對方身邊,無法看到對方看見的風景。
即使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取得能跟對方並肩前行的成果。
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其實還滿難過的。
也許會有人說,玩在一起不需要什麼資格、也不需要什麼才能。
但那只是無關勝負的嬉戲吧?其中還可能需要對方的讓步或是支持。
也許一開始還行得通,但無法維持對等關係的往來註定不會長久。
......以上出自我的經驗談與觀察。
如果我的無能會造成對方的困擾的話,我應該從一開始就放棄。
與其妨礙他人、或是讓對方不得不顧慮我,還不如承認自己做不到。
既然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與對方並肩前行,最好的選擇說不定是旁觀。
最後,如果要做結論的話。
我想重述一次開頭所說的話。
我不覺得自己有才華。
我只是放棄了自己辦不到的事情,並固守在自己擅長的領域。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