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ENTER】:光明前夕(下)
Φ
Darkest Night(Dawn)
對叫龍專用最終兵器「烏拉諾斯」,其真身在被諾亞‧牡丹擊碎機械外殼後浮出檯面,竟是AF-400年時被人類從地底沉睡喚醒的第一匹大型叫龍,長年以來,APE的居住地尤格德拉希爾充其量只是掩人耳目,供養著除了02之外的另一個隱毒。
經過一番交戰,烏拉諾斯傷痕累累,在吞下三架斯卡布羅機體補充體力並恢復肉身一定程度後,使盡力氣撞倒同樣巨大的諾亞‧牡丹來爭取時間,雖然大腿被劃傷,卻懂得利用身上的機械裝置浮空起飛,向著迦南環帶的能源儲存槽米德加爾德前進,那兒有非常充足的油料供烏拉諾斯完全恢復體力。
女武神與英靈戰士急起直追,但少了諾亞‧牡丹的幫助,再密集的火砲也不能阻止烏拉諾斯。
錫安作戰室的T-1無法親上火線僅能乾瞪眼著急,都到了這種地步,APE的謊言之一才又被揭開黑幕,不禁咬牙切齒。
「女王陛下,恕我冒昧請問一句……」T-1向著身後的叫龍女王問道:「以您的感應能力,幾十年下來都沒察覺到在那棟建築中的同類嗎?」
女王回道:「以前,我命令眾多手下潛入地底沉睡,以待奧菲以諾肆虐之後的最佳時機再度破土,卻未料先行被人類給觸發導火線,我是記得首例被吵醒的個體,絕對是畫面上那被冰冷金屬包裹的不堪入目之物,但不知為何當初被捕獲,從此失去音訊,我甚至不能得知人類高層用了何種方式封鎖我與牠的感應連結。」
「就現況而定,您無法強制下令阻止烏拉諾斯的暴亂,若我沒猜錯,應用到FRANXX的原理,一定是某種封鎖腦核與外界的任何感知,比方強力電流或迷幻藥劑,我們所看到的那匹叫龍,已經不再是屬於您的手下,單純是被有心人士製造出來的殺戮機器。」
「說來慚愧,我最引以為傲的頂級控制約束力完全無用武之地,排除掉這個,我也沒有多少實質的戰鬥能力了,要我為對抗這麼龐大的怪獸出一份力實在困難。」
「別這麼妄自菲薄,女王陛下,深紅戰神也不會希望將您拯救出來後還這麼悶悶不樂,我相信我的妹妹們,相信我親手製造的機體們,以及相信被深紅戰神訓練出來的孩子們。」
「信任……這就是你們人類最重要的情感紐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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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並不知道,那位把第一匹叫龍捕獲的功臣就在不遠處的另個戰場。
奧菲以諾之王製造LUCKY CLOVER復活的假象被龍的FAIZ BLASTER輕而易舉消滅,隨之而來,奧王使用周圍的沙子重塑二期泰坦的K、克蘭妮亞、艾莉札爾,還有祂們的教父──米迦勒‧赫克托。
原變身者和神的代理人終於面對面,但在這種針鋒相對的局勢中見到朝思暮想的原FAIZ,不免有些諷刺。
「米迦勒‧赫克托……」龍對眼前的白髮藍瞳、年輕樣貌的男子道:「就是你了嗎?」
米迦勒用著毫無抑揚頓挫與情緒的語調道:「沒看過的姿態呢,看來是真的原深紅戰神的變身者。」
阿基里斯怒火中燒,教父與兄弟姊妹被用這種不倫不類的方式來朝自己刀劍相向,拿劍的手握緊得抖動不止。
奧王道:「這次可不是賣弄花拳繡腿,至今消亡的奧菲以諾最後都會回歸於我的本體,沒有必要再把身體分裂成四個去進行傳道,跟昔日熟悉的面孔互戰到天荒地老直至生命終結也無妨,看你們還能有多少體力和耐性做無窮無盡的拚鬥。」
第一匹叫龍不受女王控制,但被奧王重生的奧菲以諾卻必會無條件遵守奧王的指令,能夠不同於喪屍的高階奧菲以諾儘管擁有自我意識與過往記憶,也不能拒絕來自於王的最高統御。
阿基里斯被三人圍繞,龍和米迦勒展開FAIZ前後任變身者之間的矛盾對決。
1-4-3【ENTER】
BLADE MODE!
(爆裂‧刃模式)
狼型,就跟原世界FAIZ變身者乾巧一樣,米迦勒可算是這裡獨有的別種身份的乾巧了吧?
「如果情況允許,我還真不想在這種場合跟你戰鬥。」龍舉劍道。
米迦勒的逼近又快又急,靈活得不辜負祂的熾天使等級,龍的戰意略為下降,狼爪雖猛,可是對爆裂型態的厚實裝甲和大量光子血液的侵蝕力,無疑螳臂擋車。
米迦勒的身體(尤其手部)因為接觸光子血液有些許灰化現象,不來個決定的殺招,奧王在此的條件下,輕微的損傷都能用沙子立刻修復。
「這跟我的意志無關。」米迦勒道:「對於見到深紅戰神原變身者,我欣喜若狂,有好多事情想對你講述,但我身不由己,肢體動作不再受我的個人意念操控,此番冒犯之舉實屬無奈,還請見諒。」
阿基里斯被動在挨打,依靠地之帝王的防禦不知可以再抵抗多少次,向著龍大喊道:「不必顧慮我的感受!龍!我希望你能代替我朝祂們四個出手!」
「你當真?」
「我果然還是心太軟,分不清敵我的虛實差異,但我不想眼睜睜看著教父和泰坦同儕的名譽被別人玩弄,壯烈犧牲卻又會不斷被拉起來重複相殘的悲劇,若是你的話應該沒問題的,現今真正活著的人類們的最後生存機會就掌握在你手中,被無數人信任著的你,我願交託給你這份向教父揮劍的權利!」
「阿基里斯……」
這段發自肺腑的喊話著實讓龍信心大增,更有力量去握住FAIZ BLASTER,能引導人類命運未來的,終究只有被信任的人。
「大膽!」奧王吼道:「執迷不悟的異教徒,你的罪孽將由我來親自審判!」
三人各抓住阿基里斯的雙手和身軀,奧王凝聚力量集中於一拳,上帝之力落於帝王腰帶,當場打得破碎零亂,阿基里斯現出半人馬的奧菲以諾模樣飛得老遠,此時此刻,天地帝王腰帶皆邁入滅亡。
龍不再猶豫,任憑米迦勒的攻勢如何凌厲,他的動作沒有一絲空隙,漸漸獲得主導權,要論戰鬥經驗或者覺悟,怎樣都不會輸給曾經死過的人。
在一個兩人的僵持中,靠得極近的距離,米迦勒忽然對龍耳語,問道:「請告訴我,02她過得還好嗎?」
關鍵時刻,米迦勒居然可以憶起無法成功保護的養女,龍認知到祂的人性從未泯滅。
「放心,十年至今,她已經成長為一個亭亭玉立的青少女,並且收穫了R的養育親情、寄駛員同儕的奮鬥友情,還有……來自男性搭檔的熱烈愛情,魔物公主找到她的王子,可以抬頭挺胸迎向充滿陽光的世界了。」
繪本的故事內容,米迦勒心有戚戚焉,結局已經改寫,祂的感動之淚在心頭流下。
「好,很好,那我便無後顧之憂,也不枉此生了……」
EXCEED CHARGE!
(超限充能)
深紅光劍,一刀腰斬!
奧王道:「有意思,保住最後的氣節,但沒用的,死得再多次我都可以將其復活!」
絕不給第二次褻瀆人性的機會,龍按壓BLASTER:
5-2-4-6【ENTER】
FAIZ BLASTER TAKE OFF!
(FAIZ爆裂‧噴射背包啟動)
一飛衝天,再從天而降揮出飽含眾多情緒的扎實一拳!不偏不倚打在奧王的臉頰上,龍先不急著解決其他三人,必須給這傲慢的萬惡之源來個下馬威,一次還不能解決算便宜到祂了,包祂吃不完兜著走。
「這一拳還不足以洗清你在幾百年中殘害的生命與世俗之道,給我站起來!」
「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異教徒,就憑你……」
龍拽起奧王的領巾把祂拉起,再灌一拳,倒了就再拉起打一次,如此重複多遍。
「假借神的名義很好玩嗎?真的不可侵犯嗎?那現在被我不停揍的你又算什麼?喊我異教徒?我早跟你的部下們講過不吃這一套!」
奇妙,或許是奧王的控制意念減弱,K、克蘭妮亞、艾莉札爾有了能自由控制手腳的跡象,同時,阿基里斯不再去多加思考自己的傷勢或全身而退的機率,踉蹌奔跑,從奧王背後箝制其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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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德加爾德的圓罩頂遭到烏拉諾斯的反覆敲搥,一旦裡頭的能源管線被拔出來,牠就可以肆意大快朵頤湧出的液態能源,依照叫龍的驚人恢復速度,吃飽喝足又完美狀態的烏拉諾斯將會是在場任何一架機體望塵莫及的。
出動好幾個機體好不容易支撐起諾亞‧牡丹,雅兒試圖追回落後的情況,邊跑,潔諾比亞不停在腦中盤算下一步策略,外部破壞的效果有限,換種方式,從牠的「內部」入侵,強制轉移操控權。
「R,我想到一個法子。」
「說出來聽聽。」
「找個機會打開駕駛艙門,我會跳進那傢伙的體內,設法找出牠的大腦,用我僅次於女王的控制力來讓牠難以順暢運行。」
「這方法可行嗎?」
「別忘了,咱們二期泰坦什麼樣的敵人沒見過?有任何可能性都得試試。」
「按照我們的經驗,也只能採取非常手段了吧?」
「想靠其他的小機體完成恐怕很難,唯有牡丹做得到,也只有妳能做到。」
「無論如何,上了再說。」
眼看烏拉諾斯已經拔出管線瘋狂撕咬,諾亞‧牡丹全速前進衝撞上去!剛好管線破得洩漏出能源,到處噴灑。
烏拉諾斯掙扎得匍匐向管線爬去,雅兒用盡僅剩的左手奮力抓住其腿阻止,橘紅色發光的液體將四周染得有如點點星光,烏拉諾斯張開嘴巴勉強能吸取一些,嚼起大把沙子也無妨。
趁著注意沒放在這邊,潔諾比亞道:「就是現在,快開艙門!」
面罩90度外翻跟地面平行而可以站人,潔諾比亞臨走前稍微停下,並不是猶豫,因為她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回眸望向被十字互聯架困住的雅兒,心想她如果阻止應該也不行,不會有人來攔的。
「R……」潔諾比亞用一種看淡生死的微笑,發起宣言道:「能登上牡丹我三生有幸,人類的未來……就交給妳去繼續見證了。」
感覺話中有蹊蹺,雅兒道:「Z,妳在說什麼?」
「等控制住敵人後,千萬別遲疑,一定要在掌握住時機的那短暫的一刻終結這所有的罪惡之果,記住囉!」
說罷,潔諾比亞毅然決然跳出,落在了烏拉諾斯的腿上。
「Z,妳……」
潔諾比亞無愧為最靈活的幹部,搖晃得劇烈的烏拉諾斯,她也可以輕鬆在上面奔跑、翻越,一路直衝,本來的尤格德拉希爾建築內部設施裝潢成為她最佳的潛入地,等於鑽進了烏拉諾斯的「血管」。
烏拉諾斯的肉體組織有復原的跡象,這時,第13部隊可不能再退縮,莓對著各機下令道:「注意!各女武神與英靈戰士的火砲手,集中朝烏拉諾斯的破損面部進行密集射擊,其餘近戰武器的成員在躲開砲火射程的同時,針對其手臂和腿部施加攻擊,我們不能錯過諾亞‧牡丹幫我們爭取的良好機會。」
「收到!」各機回應。
金雀花的大砲、吊蘭的手砲,以及英靈戰士步槍小隊站好位置,眾口齊放。
翠雀的雙刀、青葙的雙爪,香芹的大劍、以及英靈戰士的標槍小隊運用合作無間的搭配,在烏拉諾斯一抬手便揮砍,一挪動就突刺。
夜空只聞烏拉諾斯的疼痛狂吼,撕心裂肺,像頭狼狽的野獸被獵人們圍剿。
潔諾比亞在這跌跌撞撞的情形中加速尋找,地獄生活過的魔物在漆黑的環境依然做得到找路,終於,在烏拉諾斯後腦杓的某處,這裡是尤格德拉希爾最頂端,比APE辦公室再高一點的地區,原先儲放著整棟建築的電力系統,而且也是讓叫龍本體陷入沉睡的打藥裝置。
那些大大小小的線路都連接著烏拉諾斯的腦核,運作原理跟FRANXX一模一樣。
「就是這個了吧?你等等,我馬上讓你脫離苦海。」
外面,烏拉諾斯無法招架,惱羞成怒而一腳踹開諾亞‧牡丹,敲打地面激發不小的沙塵暴,阻礙火炮的瞄準,打亂機體的陣形。
看準機會,雅兒為最後的招式做準備,模仿戰神的充能動作,按壓腰間帝王石反應爐的中心鈕,系統畫面提示光子血液輸送至右小腿,T-1特別為諾亞‧牡丹新增類似555-POINTER的輸出設備。
諾亞‧牡丹躺在地上充能中,烏拉諾斯卻反過來單膝壓制,一拳一拳朝面部無情揮下,欺負對手沒辦法行動,機體的受傷反饋在雅兒自身,臉頰瘀青、嘴角滲血。
突然間,烏拉諾斯手抱著後腦展現出好似頭痛的反應,潔諾比亞用她的長尾巴刺進腦核,以最直接的方式引發烏拉諾斯的痛覺,再使出心靈感應連結,設法控制其意識。
但這引起的是本能與理性的交戰,潔諾比亞如同跳進一台失控的車子想把它導回正軌,哪怕是魔物的第二把交椅也顯得異常困難。
無計可施嗎?非也,只見香芹飛快地衝刺劍插卡在烏拉諾斯的胸口,怎樣都甩不下來,於是烏拉諾斯轉而朝香芹搥擊。
但α沒有逃脫的打算,機體正在發出黃光,這是自爆的前導,APE故意在機體建造期間要求T-1為斯卡布羅設置的特殊配備,要是任務失敗被敵人擄獲,至少在被啃食之前還能拉敵人下水,而當下的這個局面,α即使先前有多少高傲的行為,在同伴被吃掉卻無能為力的時候,他就有了這份覺悟。
「真是諷刺呢……」α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重回爸爸們的『懷抱』,只可惜,我們9's好像無緣親眼見到全新時代的開端了。」
砰!
一陣火光,烏拉諾斯因這爆炸而退縮幾步之遙。
諾亞‧牡丹充能完畢,一伸腿,巨大的深紅光子血液束打在烏拉諾斯的胸口,形成圓錐狀電鑽。
這次充能讓諾亞‧牡丹再也沒有足夠動力,雅兒瀕臨失去意識邊緣,最後時刻,她開啟了腰間的帝王石反應爐,兩片扇門向左右開瓣。
從高溫冒煙的爐口爬出,鶴望蘭重歸戰場,屹立於大地,但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奇蹟發生在眾人眼前,就連機體設計者T-1和叫龍之首的女王都不禁為之驚嘆。
鶴望蘭原本的純白機身,因為充滿了光子血液而呈現如FAIZ爆裂型態般的整片深紅,光芒奪目,照亮米德加爾德的夜色。
烏拉諾斯被深紅電鑽鎖定動彈不得,無獨有偶,另一邊的奧菲以諾之王也被阿基里斯帶頭的二期泰坦包圍住,這是祂們用最後一絲吃奶的力氣違抗奧王的心靈控制。
無須再多言,二期泰坦用實際作為表明決意,龍趕緊對FAIZ BLASTER輸入:
5-5-3-2【ENTER】
FAIZ BLASTER CRIMSON SMASH!
(FAIZ爆裂‧深紅電鑽釋放)
深紅鶴望蘭舉起她的騎士標槍,對準電鑽的寬口,一躍而上。
爆裂FAIZ在噴射背包的幫助下取得高地優勢,伸腿作勢踢擊。
標槍尖端與電鑽尖口重疊,開始高速鑽刺。
腳底接觸奧王身軀,迸發而出的大量血液擴散環繞。
烏拉諾斯依然頑強抵抗,單獨一架機體的衝勁稍嫌不足,沒關係,後面四架女武神紛紛前來協助推進,增加鶴望蘭的動能。
猛然發力,光子血液不斷灌入奧王的身體中。
終點線就在前方,兩戰場同時在充滿渴望勝利的吶喊中,一邊朝天突破!一邊定地根基!
Ø Ø
那一夜,迦南環帶的居民不必注視直播大螢幕,也能以肉眼觀看遠處夜幕中閃閃發亮的深紅色光芒,並且是跟著隔日的朝陽一起出現。
T-1放下了通訊耳機,從口袋掏出一根香菸叼著,從來沒那麼由內而外放鬆過。
叫龍女王,見證過那麼多次三方種族的合作與齊心協力,最大的敵人滅亡殆盡,自己竟然在足足400多年後迎來生存與和平,她笑了,無與倫比的燦爛。
龍從另一端飛來諾亞‧牡丹的駕駛艙,手動拆卸十字互聯架將筋疲力盡的雅兒抱出來,還好,她尚有氣息,只是虛弱。
「DAR……LING……」
「是我,我們成功了,奧菲以諾之王和烏拉諾斯都被消滅,人類打贏了這場生存之戰。」
最終戰平安落幕,今天的太陽格外特別,孩子們停止機體,開啟艙門跟自己身邊的搭檔共享這個真正代表和平生活開始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