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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荒潮前傳:錨定

作者:苦楝樹│2021-06-09 02:47:49│巴幣:10│人氣:70
  錨定

  四人進入白塔,站在對彼此來說最遠的四個角落,隨後天梯往上。

  龍姬不知何時出現在塔內,這時憐才想到舶人的身上從來不帶刀的。

  「對了,先跟你們說一下,我也不知道錨定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最好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雖然五御史是說不會出人命啦,但我對他們一點信心都沒有。」憐好心的提醒他們,但隨後看著在場的三人,不難看出這種關心一點必要都沒有,當他們進入塔內的時候,其他三人就已經做出備戰狀態了。

  畢竟憐是曾經試圖封印他們的人。

  天梯經過剛才憐與五御史交談的景觀區,一路繼續向上,直到抵達頂端。

  通天塔的頂端一片漆黑,除了天空上的星斗之外,一無所有,憐走到白塔邊緣想往下看,卻發現他們到了一個地面也是黑色的不明區域,「這裡是什麼鬼地方啊?」

  「不是說要錨定嗎?只有我們四個可以進行嗎?」舶人困惑的看著周圍。

  「舶人,不要離我太遠。」感覺到這邊有異物的龍姬,將舶人護在身後,「真是討厭啊,這些總喜歡觸犯我們境界的人類。」

  「聽得到嗎?」正當四人還在困惑之時,五御史中用余來自稱的人的聲音從他們耳邊傳來,「應該聽得到吧?」

  「這是什麼?可以回答嗎?」璃子不解的問。

  「可以,此為爾等稱為天挺空羅的鬼道的真正型態,現在由余來對各位說明,在錨定儀式中,各位需要負擔的責任。」

  碰──

  一聲巨響,某個東西從天落到四人中央。

  「如果可以先說明一下我們在哪,為什麼這裡的靈子特別稀薄,以及出現在我們之間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怪物嗎?」憐、璃子、粉雪同時拔出斬魄刀,沒刀的舶人則被龍姬擋在身後,身體顫抖地抱著龍姬的左手。

  一頭三公尺高,外觀看上去像是猿類的人,修長的四肢、胸口、脖子和背部都長滿不斷蠕動的人頭,每顆人頭都不斷發出詛咒和哀嚎,還發出令人窒息的腐敗惡臭。

  「出現了啊。」余御史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說到:「那是上一任人柱,東巫某個分支家族自願提供的祭品,可惜雖然有東巫的血脈,但終究只是下界賤民,無法淨化整個世界的穢,經年累月的屯積之後,就變成那樣了。」

  「吼──吼──」人柱朝在場的人看了一眼,隨後衝向最弱小的舶人,撕裂到下顎骨的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將舶人的身體咬碎。

  「噁心……死了!」龍姬雙手一揮,從她身邊冒出兩道水柱,衝向人柱,有如千里長瀑的強大的水流,與人柱互相衝撞,竟然只能勉強讓他稍微後退一點。

  「哎呀哎呀--雖然只是凡人,但終究是靈王的替代品,就算是下界神力特別強的地主神,也是只能五五開喔,要是大意的話,可是連神都會被殺掉的。」余御史看著好戲般的語氣說道,「現在開始從爾等身上吸取靈力,代替那個壞掉的人柱,這段期間就陪他玩一下吧,那傢伙被封印在這幾千年,特別渴望神血呢。」

  「開什麼玩笑!」憐一刀切開人柱,但隨後人柱的傷口就立刻復原,轉移注意到憐的身上,有如餓狼逐兔般不斷朝憐攻擊。

  千鈞一髮之際,粉雪的冰雪棟住人柱,憐趁機一刀帶著火焰的斬擊,將人柱的人頭砍下。

  「我問你。」憐收刀,瞪著人柱的屍體,她有不好的預感,錨定儀式肯定沒有五御史當初說的單純,「要是儀式還沒完成,我們就先被他殺掉了,會怎麼樣?」

  「真是敏銳的人啊,不愧是東巫的後人。」余御史的聲音藏不住他的笑意,「那個人柱吃的神之後,奪取神力就能自我淨化,這樣至少還能撐個幾千年的時間,而且恢復理智之後,余等要殺掉他也容易的多。」

  「去你的。」憐洩憤的又一刀砍在屍體上,屍體開始燃燒,「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你們五御史就只打算讓我們當他的飼料而已吧,什麼用坐鎮四方的家族分擔人柱的責任,根本沒有這回事。」

  「當然還是有,如果有個萬一,人柱被爾等殺了,就真的會執行那個儀式,不過現在來說,還沒這個打算,因為很麻煩。」余御史說明的同時,人柱屍體上的人頭不斷扭動,直到其中一顆人頭移動到被憐切開來的斷面,隨後接管身體,再度站起。

  「我不知道為什麼妳會這麼生氣,下界不是也會用蟲子去餵雞嗎?意思是一樣的啊。」

  憐已經沒空跟五御史吵架了,重新起身的人柱攻擊慾望高出許多,異變的指甲比他們的刀還長,有如揮舞十把刀般朝憐揮去,憐試圖用斬魄刀的火焰燒掉,但火焰的效果卻減弱許多,人柱似乎沒有痛覺,即使身上被火焚燒,依然不斷朝憐揮出利爪。

  「不管是神還是所謂的神代,都是一群討厭的傢伙呢。」粉雪的身上發出與刀不相上下的寒氣,語氣冷淡地說,「卍解,千月夜雪人祭鎮山。

  一陣小規模的暴風雪以粉雪為中心瞬間出現在天柱頂端,寒風減緩了人柱的攻勢,但也使憐的行動受到限制,粉雪接著一刀砍向人柱,刀身將整個暴風雪吸入其中,逼近絕對零度的刀氣凍結了人柱的雙手。

  「謝啦。」憐趁機將靈壓注入刀中,有如太陽般的光芒出現在斬魄刀的刀鋒,隨後光芒射向人柱,將他上半身完全燒掉。

  然而,這次連倒地都沒有,人柱的身體立刻再生出上半身,指甲也變長到原本的兩倍,一爪刺向憐的腹部,在她身上留下四道指痕。

  才碰到沒多久,憐就感覺到身體的力氣彷彿都被掏空似得,無力的單膝跪地。

  「忘了說,對余而言,人柱身上的穢就像會造成小感冒的病毒,所以余等完全不想接近,雖然下界之人或多或少都有穢,但神的受身穢比較少,受傷之後汙染的狀況應該會跟余等差不多吧。」余御史像在說風涼話似的說明。

  「這樣沒有用,看來用我們的神力攻擊他,反而會強化他自身的肉體,應該反其道而行,用封印的方式限制他的行動。」龍姬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她的肌膚瞬間覆滿鱗片,身體變長,同時身邊泛起雲霧,使他人看不清其身型,最後變成一條在雲中的蛟龍,飛像更高的天際,「聖龍落鱗淨世除災。」

  一道溫暖的雨落下,神聖的力量治好憐身上的傷口。

  雨灑在人柱身上,慢慢淨化掉人柱身上的穢,但穢早已化作血肉,深入骨隨的人柱卻發出痛苦的哀嚎。

  「他是夜神家的人嗎?」拿著已經解放的斬魄刀的璃子走到憐的身邊問。

  「喔──」憐想起來這之前,傳話的夜神家說過像夜神家的先祖問好,五御史剛才也提到過,這是東巫分支的家族提供的人柱,「應該是吧,妳怎麼會知道。」

  「為什麼呢?」璃子裝作神祕地反問,她的斬魄刀能讀取人的心智,並加以改變產生幻覺,但要等到人柱的攻勢停下來之後,她才能安心的使用這個能力,「不告訴妳。」

  「真是可悲啊,持有殘缺的神體反而被詛咒,最終落到要被放逐到流魂街的命運,為了不讓家人淪落為穢多而自願擔任人柱的家主,卻變成生不如死的慘況。」璃子看著人柱的記憶,忍不住露出苦笑,這就是接觸神的代價,明明知道代價如此大,但她還是想要召喚神到家族中。

  璃子用幻覺讓人柱重新看到當初的家人,留在瀞靈廷中幸福生活的模樣,雖然她不知道現實是不是真的如此美好,但為了『鎮魂』說點謊應該沒關係吧。

  人柱放棄抵抗,跪在地上,淚水從眼眶流出,迷茫的看著四周。

  「妳是……鳳凰寺家的吧……」人柱恢復了些許神智,看著憐身上的火鼠裘衣,那是鳳凰寺家的傳家之寶,「可以為我介錯嗎……我已經……無法再忍受了……」

  「嗯。」憐簡單的回應,隨後高舉斬魄刀,刀身發出赤紅的光芒,「要走了。」

  人柱感激的點頭,隨後憐的刀迅速落下,高溫加持的利刃迅速奪走人柱的性命,隨後說道:「無病無痛的離開吧,感謝你為這個世界現出的貢獻。」

  「因為祖先跑去求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結果後代被那些東西折磨,最後在痛苦中死亡。」粉雪看著人柱的屍體,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隨後看向憐,「這就是我們的下場,我們最後都會這樣,希望到時候我們的後代,也有一個好心的介錯人。」

  憐沒有回答,她將刀收好後,同時撿了一塊人柱指甲的碎片,「你們應該有看到過程吧,接著進行你們的儀式吧,儀式結束之後,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聊聊。」



  錨定儀式結束後,憐再度被五御史請到瞭望區。

  「這可是因為汝等功績,才赦恩讓汝可與吾等對談,簡言慎行。」明明是把憐他們當成餵食人柱的飼料,還理直氣壯的覺得憐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憐對五御史以及所謂神代的無恥只能說五體投地了。

  「那麼,我就簡單的來說一下,我要幹嘛吧。」憐說完後,手中的刀迅速拔出,快速的抽刀在塔的周圍留下兩道刀痕,揮砍的力氣之大使她眼前的透明牆壁崩落出能讓一個人進出的通道。

  「這個賤民在做什麼!」感覺被冒犯的孤御史想使出鬼道當場殺了憐,但在嗅到憐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時,發出哀嚎,「這是……為什麼……可惡……」

  不只是孤御史,剩下四名御史也發現了憐身上的異狀,他們迅速摀住口鼻,彷彿憐身上帶著什麼劇毒似的,惶恐的任由憐走出白塔。

  「果然,這裡就是你們的生活區域,站在塔頂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天上似乎是以多層的方式建立的都市,所以不管從哪裡離開塔,都有地方能站呢。」

  「走開……走開……」原本理直氣壯的吾御史,哀嚎的在地上爬行,光是吸到憐身上散發出來的穢,他就站不起來了,只能用狼狽的模樣盡可能的讓自己離開憐。

  「誰都好,把這個髒東西敢出去……」孤御史早已沒有原本傲慢的形象,他近乎是用哀求的方式請求對他身邊的同伴去做他也不想做的事情。

  「真意外,我以為對你們來說只是稍微有點傷害而已,現在看來根本不只是傷害,你們是真的會被這東西殺死呢。」憐拿出殺死人柱之後偷剪來的人柱指甲,上面的穢侵蝕掉憐觸摸的皮膚,對憐來說人柱殘留的穢當然是有害的,但充其量只是受傷,遠遠沒有五御史表現的誇張。

  「越乾淨的水越容易被汙染,就是這個意思吧。」憐把玩著指甲片,只靠這一樣東西,雙方的立場瞬間變換,現在在憐看來,所謂的五御史,不過是任由她下刀的魚肉。

  「我……余明白妳的意思了,請您先回去塔中吧,余……我們願意和您站在對等的立場,討論接下來要如何給予你們四家賞賜的問題,請您先回去吧……」余御史慌亂到語無倫次,連自己的稱謂都搞錯的說。

  「你們也是能說人話的嘛。」憐諷刺的說到,「之前用怪腔怪調的假文言說話,是為了增加神祕感嗎?你們挺有夢想的。」

  「留在這裡也行,但請妳跟我們保持距離,我已經……快受不了了……」憐入塔之後,看起來地位最低,所以從來沒講過話的,說話方是最接近憐的御史也忍不住開口了。

  說完之後,他還吐出了一團墨綠色的不明液體。

  憐走到白塔旁,她當然沒進白塔,要是她一進去這些人就慌張地把自己送到頂端就白搭了,「那就來說正題吧,比起高下之分,我比較喜歡平等的方式說話,先澄清我並不打算用穢威脅你們,我要說的事情,對你們來說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是雙贏方案,只是不讓你們認真的看待我,我提出來大概也會被無視吧。」

  「呼……呼……呼……」余御史大力呼吸,讓自己的心跳恢復正常後,對憐揮手示意,「請說。」

  「簡單來說,如果下界要穩定,就需要不定期的更換人柱,進行錨定儀式對吧。而你們完全不能接觸到穢,所以才想到讓我們四家去餵人柱,等人柱自我淨化之後再把人柱換掉,然而從今天的結果來看,結合四個家族的力量,是可以清除掉人柱的,剩下來的靈力還能進行臨時的錨定,那之後如果有需要,再讓我們四個家族上去清掉人柱不就好了嗎?」

  憐說完後,五御史們面帶不安的看著彼此。

  「我知道你們的疑慮,對你們而言,下界的人是無法信任的對吧,今天如果有流魂街的人主動出來說要幫我的忙,我也會懷疑他是不是要趁機搶劫我。」憐一語戳破他們心中的擔憂,「我有一個方法可以做到,一定能讓屍魂界最強的四個家族主動的上去清除人柱。」

  憐說到這,停下不說,刻意留下懸念,激起對方的好奇心。

  五御史沉默了一會,余御史終於忍不住問,「請接著說。」

  「很簡單,這也是我要求你們給予的獎賞,在下界設立四大貴族制度,只要確保擔任清除人柱,臨時錨定的家族擁有屍魂界最高的四個權柄,就算過了幾千年,也許今天的四家都滅門了,也一定會有人千撲後繼的自願為你們工作,就像可憐的夜神一樣。」

  也向憐和憐的父親,光是家主一個責重權小的位置,就不斷有如自願去死,那如果是真正握有權利和利益的貴族,恐怕就算家丁死絕也會想賭一把。

  五御史陷入沉思,憐甚至從他們的臉中感覺到一絲哀傷,「怎麼?會將我們稱為蟲子拿去餵鳥的你們,也在同情下界其他蟲子嗎?釣魚需要用餌,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不會不懂吧?」

  「嗯……爾的要求余聽到了,余會馬上辦。」

  「既然可以幹嘛一臉哭喪著臉阿。」確定他們聽懂之後,憐回到塔中,「只要用五御史的名字給四十六室,下達設立四大貴族的任務和條件,他們應該就會辦好了,沒事我先走了。」

  「聽君一言茅塞頓開,可憐啊……」孤御史像是被掏空似的,語氣空洞的呢喃著。

  「怎麼了?突然覺得你們變得很好相處,我說了什麼嗎?」憐困惑的看著還在沉溺哀傷的五御史,比起剛才被穢嚇到花容失色的他們,現在的五御史反而像是大澈大悟了,變得很親切。

  「沒事,吾等只是悲哀的發現,所謂的五御史,也不過是被一隻小蟲釣上來的魚罷了。」

  天梯往下,憐最後印入眼簾的,是五御史他們渴望解脫的眼神,那一瞬間,她明白了,夜神也好,她也好,將來所謂的四大貴族也好,高高在上的五御史也好,不管所在位置的高低,抑或是自身權勢的大小,身在更巨大的存在之中,也不過是行動都無法自主的齒輪。



  「以下是由五御史下達,四十六室連名的重要政策,鳳凰寺家、瑛神家、星川家、八月一日家,從今以後將被升格為四大貴族,其地位屍魂界最高,四十六室亦不得侵犯其權益。
  同時瀞靈廷青流門與朱窪門之中線、白道門與黑稜門之中線所劃分之四塊土地,南方土地皆為鳳凰寺家所有,有主的除四十六室公用土地外,皆為鳳凰寺家從屬,為令者沒收土地,流放流魂街。
  北方土地皆為瑛神家所有,有主的除四十六室公用土地外,皆為瑛神家從屬,為令者沒收土地,流放流魂街。
  東方土地皆為星川家所有,有主的除四十六室公用土地外,皆為星川家從屬,為令者沒收土地,流放流魂街。
  西方土地皆為八月一日家所有,有主的除四十六室公用土地外,皆為八月一日家從屬,為令者沒收土地,流放流魂街。
  此令公告當日,即日生效,土地爭議,由四大貴族各家家主論斷。」

  五御史做的遠比憐想像的還要絕,他們的命令幾乎是讓瀞靈廷僅剩下四個具有真正意義上的貴族,他們的御令下達之後,在屍魂界陷入混亂,最後在四大貴族和四十六室以及幾百個大小不一的貴族討論之後,才終於確立四大貴族體制,以及上、中、下級貴族之別。

  然而,往後鳳凰寺家的榮光,都與憐無關,錨定之後,憐剃度出家,卸下族長的權力,僅保留封印鳳凰的責任,隱居於月夜雪山中,她為了避免自己身上的穢影響其他家人,遠離塵世,最終在月夜雪的寒風中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星川家得到過往從沒有的榮耀和利益之後,所有人都雞犬升天,過上富裕又幸福的日子,如果故事能在這裡畫上終點就好了,舶人成為讓星川家以一個小貴族三級跳成為四大貴族的偉人,開始宣揚自身的地位,同時貪婪的星川家不斷揮霍,最終他們為了更多的土地,在憐死後意圖攻打鳳凰寺家,佔有鳳凰寺的領地。
  他的兒子為了阻止父親的愚行,與家臣發動叛變,星川家陷入內戰,龍姬想保護舶人,但又不願對其他星川家的人下手,最終和舶人一起殉死,她的神力與舶人合而為一,誕生星川下一代的地主神,性格上與龍姬相似,一樣是會過度溺愛家主的女神「流晄」,星川的後人將其視為龍姬與舶人的女兒,尊敬的供奉著。
  但就像詛咒一樣,從此以後,星川家就不斷上演本家失格,分家叛變的歷史。

  瑛神家在得到封賞之後與星川不同,他們陷入混亂之中,從未管理過如此龐大領地的瑛神家根本沒有人才能處理土地的問題,最終以讓前任家主憐入山修行為條件,向鳳凰寺家借人,粉雪也忙碌於處理土地的雜務和紛爭,幾乎忘了做為人柱的痛苦。
  直到某天,當她在阻止領民械鬥時,月夜雪的力量失控,將那一帶化作終年冰雪為止。
  那場災難之後,瑛神家將所有非本家的其他家族都獨立出去,多出來的土地上交給四十六室,然後回到他們的月夜雪山中,從此不與四大貴族以外的人進行接觸。

  八月一日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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