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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末世求生手札】 番外 新生活的日常 

作者:叁洞陸捌│2021-02-16 15:56:00│巴幣:84│人氣:478
  曾欣芸莫名覺得鼻子發癢。


  綁著高馬尾的女性停下手邊的裁縫工作,放開裁縫機的踏板,鼻子刺癢的感覺讓她張大嘴巴。


  「哈……哈啾!」


  「姐姐?還好吧?」曾蒿芸從功課堆中探頭關心道。


  「大概哪個人在講我壞話吧,不然就是頭髮落到鼻子上。」她用長袖的素色麻衫擤了擤鼻涕,把馬尾束得低了點,繼續埋頭做起代工的彈藥袋,一天得縫好十幾個出貨。

  曾欣芸用紅潮的機密文件換得的百兩黃金全藏在家裡當作小蒿的教育基金,雖然識字,但她礙於投誠前的政委身分擔任不了文職,家裡的三餐全靠著製造政府發包到家庭工廠的布織品或加工錫罐來換。


  唯一讓她不習慣的……就是成了東遺市民以後,沒槍可握,總讓她覺得手空空的,沒什麼安全感。

 
  但這裡……很和平。


  用林文鶇的語氣說,就是個好山好水好無聊的鄉下地方,連天空都比高港晴朗很多,要不是因為鏽跡斑斑的建築,那片天空與海洋會讓她忘了自己活在核戰後的世界。


  「妳是被林文鶇傳染了嗎?」顏雪蓮哼了聲,坐在輪椅上畫著政戰局委託的軍人水彩素描,順便指導曾蒿芸的作業該怎麼寫,儘管她還是得仰賴血液透析才能存活,但是自治警的醫療器材已經比府城的好上很多。


  「妳跟我們住之後,倒是變得很喜歡開口了嘛。」


  「空氣很好,醫療品質很高,身體變輕了很多。」顏雪蓮慘白的面容變得紅潤許多,雪白色長髮也不如稻草般毛躁了,東遺的空氣讓她很舒心,這裡壓根沒被核彈轟炸過,沿著火車站建立的新東遺市隨處都散發著懶洋洋的氣息,自治警培育的軍犬在這裡的暖陽下也會變成條懶狗。


  「還有就是……跟妳們聊天很有趣。」


  「哎呀看妳不坦率的。」


  「……哼。」


  老實說,顏雪蓮現在依然害怕著這是場夢,她原本預想會被自治警軟禁在某個地方,接受盤問與審查,但很意外地……那個叫做璃明華的女政戰官將她們帶上火車,讓她們在東部的東遺市安身立命,還讓她選擇與曾姓姊妹同居,或者直接住在醫院裡。


  璃明華說這是林文鶇的要求,會保證她們所有人的安全。


  與這兩人成為朋友,住在同一棟屋子裡是意外的收穫,她的一生有十九年都被她的父親--顏振董保護得好好的,連個朋友都沒有,她也很難想像在核戰後的末日有東遺這塊淨土能夠安居,彷彿數十日前在府城的生活都如一場幻夢。


  「就這點……得好好謝謝那傢伙。」


  「他人不錯啊,就是騷話一堆,嘴上不饒人。」


  「很可惜他是狼人中隊的人。」


  「如果不是呢?」


  「咳咳……沒什麼,什麼都不會發生。」


  「哎呀,沒準林上尉退休後能過上左擁右抱沒羞沒臊的生活呢。」


  「怎麼可能!繼續做妳的東西!」


  「雪蓮姊,沒羞沒臊是什麼意思?」


  「小……小孩子不用知道沒關係。」她像是避開曾蒿芸視線般,低頭玩弄著白化症帶來的潔白髮絲「我只會祝福他,希望那個討厭的傢伙的旅程順利,僅此。」


  「希望文鶇哥哥能跟格蕾姊姊過得好好的。」


  顏雪蓮摸了摸曾蒿芸的腦袋「當然,他們會的。」


  「對了,姐,我的歷史跟公民考得有點糟……妳可以教我嗎?」


  「讓雪蓮姊姊教妳,我看到自治警的國父思想就快中風了,我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自治警的體制。」


  「來,小蒿,兩張考卷給我看看。」


  顏雪蓮看了下曾蒿芸勉強擠進及格邊緣的歷史與公民考卷,隨便挑了錯的題目發問「歷史選擇第五題:第二次北伐的決戰戰役正名是什麼?A:大墩包圍戰/殲滅戰 B:偉大防衛戰爭 C:以上皆是 D:以上皆非」


  「偉大防衛戰爭。」


  「錯。」


  「為什麼不是?」


  「自治警叫做大墩包圍戰或者殲滅戰,他們跟紅潮的仇從在對岸那叫什麼……華夏?中原?反正就是那塊大陸的內戰,甚至更早就已經開始了,自治警當然會把這段戰爭寫成屬於自己的勝利。」


  「至於公民嘛……就是選反了嘛,說自治警好話的,說民主主義很棒的就選下去吧。」


  「姊,是這樣嗎?」


  「嗯,基本上沒錯,罵紅潮的選下去,說自治警是對的選下去,大家的立場不同罷了。」曾欣芸聳聳肩,這兩科從古至今都是培育優秀黨員的肥料,怎麼可能講真正的歷史事實。


  「嗯嗯,不過小蒿的數理不錯呢,以後可以擔任些遠離爭端的職位。」顏雪蓮看了下小蒿其他作業的成績,唯一不理想的只有需要預設立場的文科而已。


  「可是昨天啊……我們班教物理的明光軍老師被憲兵隊帶走了,今天朝會時,他銬著手銬罰跪在司令台上,憲兵宣布他的罪名是散布危害國安言論,並要他澄清一切謬論。」


  「那個斯文斯文的?他說了什麼?」


  「明老師說之前的發生在高港的爆炸不是運輸機上的空爆燃燒炸彈誤爆,是核導彈攻擊,他說他大學的同學寄了份研究報告來,上面說建築輻射值是超標的,這是真的嗎?」


  兩位大人互相對視,抿嘴沉思了一會兒。


  曾欣芸是知道真相的流亡政委,那他媽當然是祖國的戰略火箭軍,也就是二砲部隊打出來的導彈,連憲兵都直接衝進學校逮人了誰他媽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


  但……小蒿該知道真相嗎?


  顏雪蓮使了使眼色,微微擺頭告訴曾欣芸該如何解釋。


  「怎麼可能有那麼荒唐的事,肯定是那個老師亂說的,因為他製造恐慌,所以才被憲兵帶走。」曾欣芸起身坐到曾蒿芸旁邊,抱著僅存的唯一血親。


  她聰敏的妹妹似乎看出了她的用心,用一種可惜的語氣問道。


  「像文鶇哥哥跟格蕾姊姊的好人很少嗎?」


  「大部分的人都是平凡人,為了保護家人而露出獠牙的平凡人,在泥淖中依然瘋狂掙扎的……必然是少數。」


  「安身立命的秘訣就是……沉默,好嗎?我們已經從中部逃到了東部,再逃就只能跳海了。」


  「嗯,我會乖乖的。」


  這是曾欣芸第二次能夠保持緘默的機會,她現在只是普通的,撫養妹妹的女工,不是紅潮政治委員,不負責政治鬥爭跟槍決逃犯,更沒有站在政治利益的浪頭上,不論要她做什麼都好,她不想辜負格蕾在大敵當前時搶救回來的這條命。


  或許她變得懦弱了。


  此處是末日,核戰帶來的末日,真相也得噤聲的末日。


  *


  東遺的夜晚來得比西部快,夕陽被群山給遮蔽,海面的波光也轉瞬間便得黯淡,曾欣芸與顏雪蓮等曾蒿芸睡了以後,坐在客廳的壁爐邊,彷彿都想說些什麼,都在等對方開口。


  「欣芸,妳覺得這樣好嗎?」


  「應該說……沒辦法吧?這孩子很聰明,教一次就會了,我相信她懂,你我都知道那些民權鬥士,揭發真相者的下場是什麼,相信妳的父親也這樣對付過反對者。」


  「無法否認呢。」


  「有人教我,只要多活一天,就會多一點希望。」


  「妳父親說的?」


  「不,他只告訴我要恨自治警而已。」


  「教會我的,是那兩人。」顏雪蓮微笑著說道。


  「是嗎?那就相信他們吧。」






番外篇:被帶回去的三人組,在東遺市安居的生活

寫日常真的寫得超級愉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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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絕望沙士米
安然的日常更難得的阿

02-16 16:54

叁洞陸捌
真的[e6] 悠閒得讓人不想動02-17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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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25127更新至121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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