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痛苦的記憶
(上一幕)
當奧列格·康斯坦丁諾維奇·伊萬諾夫少校得知傳喚他來的人正是白羅斯第二方面軍指揮員羅科索夫斯基時,他心中便充斥著困惑與不解,而如今的他只能繃緊神經面對這一切,不曉得這位在衛國戰爭中出類拔萃的波蘭裔元帥有何重任要親自委派只是名少校的自己。
來到指揮部,他在那見到的不止那位波蘭裔元帥,還有奧列格的直屬長官第二突擊集團軍司令費久寧斯基將軍。
而中央的桌面上是一張大型東歐地圖,其中波莫瑞和西里西亞的位置和其周圍上部屬了不少兵棋和註記。
奧列格可以窺視到,己方蘇軍已解放波蘭、斯洛伐克、匈牙利和奧地利一線,四大主要方面軍正向著德國占據的奧德河、波莫瑞、西里西亞和捷克推進中,朱可夫元帥的白羅斯第一方面軍馬上就能越過奧德河直接殺到柏林城下了。
他第一次心中暗自抱怨,自己不隸屬主攻柏林的白羅斯第一方面軍旗下的第三突擊集團軍,沒機會到這幫侵略者的首都親自復仇。
「我是少校伊萬諾夫。」
奧列格行了個標準軍禮先向兩位高級指揮員致意毫不鬆懈,畢竟這多半是有要事指派。
「辛苦你了,伊萬諾夫同志。」
「不會,為史達林同志和人民服務。」
即便奧列格嚴陣以待,但兩位指揮員只是要他放鬆神情,彷彿就像聊聊罷了,他們的臉上更是掛著淡淡的微笑。
「伊萬諾夫同志,我們需要你去執行一項特殊任務,在與費久寧斯基同志的討論過後,我想目前只有你最為合適。」
元帥不疾不徐地告訴奧列格緣由,可能事關重大,因此欲先讓奧列格心裡有個底。
「而這項特殊任務是史達林同志親自下令的,不能馬虎。」
「是!」
聽到偉大的國家領導人史達林指派的任務,這令奧列格稍微放鬆的神情再次緊繃,果然被司令員親自傳喚來鐵定是大事。
「列寧格勒的英雄奧列格·康斯坦丁諾維奇·伊萬諾夫,我想你必定能妥善達成任務。」
想起這個列寧格勒英雄的稱號令奧列格心中勾起的不是榮耀反是傷痛與憤慨,而元帥自然已從費久寧斯基將軍口中得知真相卻仍這麼說,其理由很簡單。
動之以情,以奧列格的性格必定會使命必達,更同時滿足他能親手殺死更多納粹的心願。
低頭看了看掛在胸前軍服上,時間早已靜止在凌晨一點二十七分的陳舊懷錶,奧列格再次抬頭看著元帥。
「是的,願聞其詳。」
其目光,異常堅定與認真。
* * *
奧兒嘉此行目的之一,是找到兄長杰拉德;其二,是聯繫上本地的反抗勢力,而其兄長身為遊擊隊的一員自然可同時完成,但最大的困頓在於時間上的倉促。
因為必須在『那個發生』來臨前完成,否則會有難以估計的損失。
其中還有一項大麻煩,是目前位於波莫瑞有兩支不同體系的地下武裝反抗力量在對抗納粹佔領,一支聽從倫敦流亡政府,代表貴族與資產階級的波莫瑞祖國軍;而另一支規模較龐大,是遵從蘇聯在波蘭格坦斯克成立的波莫瑞民族解放委員會旗下的波莫瑞人民軍,他們代表著波莫瑞的社會主義者和無產階級。
祖國軍的名義領導是位在倫敦的波莫瑞海軍旗艦佩隆號的艦長基里爾·普澤比斯澤斯基少將;人民軍的最高領導則是前波莫瑞陸軍總司令克日什托夫·布拉捷斯基上將,他現在亦是波蘭人民軍第三軍,這支由出生波莫瑞的波蘭人為基底組成的軍隊指揮員,與蘇聯紅軍並肩作戰。
兩支遊擊隊雖不至於像南斯拉夫那樣彼此公然交戰,但也不互相合作,各走各的獨木橋,奧兒嘉也很清楚,兩者雖理念不同卻同樣愛國,不會為搶奪政權而越過底線,都為擊敗共同敵人納粹與解放故鄉而戰。
*-南斯拉夫的兩大遊擊隊:聽從南斯拉夫王國的倫敦流亡政府,以米哈伊洛維奇將軍等前塞爾維亞王國為主體的南斯拉夫祖國軍;和受蘇聯支持,代表廣大南斯拉夫人民,由著名的狄托將軍指揮的南斯拉夫人民解放軍和遊擊隊。這兩支遊擊隊彼此非但不合作反而互相交戰,米哈伊洛維奇除了犯下屠殺同胞的罪行外後來還同納粹合作,最終被狄托擊敗處死。*
什切青街上因傳聞蘇聯紅軍的即將到來,氣氛稍微有些緊張凝重,德軍除了在加強城市的防禦外,大量從東普魯士和波蘭落荒而逃的德裔難民和德軍殘兵敗將也不斷的湧入城市。
聽著那浮誇又吵死人的戈培爾廣播、看著忙碌與恐慌的階道,奧兒嘉等人循著海軍少將當時寄給奧兒嘉信中的地址來到靠向城市外邊的住宅區。
「這裡感覺......有種貧民窟的落魄感。」
阿爾比娜不安地張望這潮濕又陳舊髒亂的環境,不禁屏息皺起眉頭。
「這裡似乎是波莫瑞人居住區。」
卡齊米日看了看附近進出的人們穿著與打扮,且那臉上毫無生氣與消瘦的居民便知道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了。
奧兒嘉沉著臉,看到子民們蒙受這種低劣的對待自己心中很不是好受。
「停下來!」
卡齊米日這時像是警覺到什麼一樣伸手擋住奧兒嘉與阿爾比娜,兩人在有些錯愕時便看見前方一棟比周圍房屋稍大的公寓裡走出一名身穿親衛隊軍官服的納粹黨人,他看起來很是清閒地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邊哼著小調離去。
雖然奧兒嘉等人現在是偽裝的身份,但仍要避免接觸親衛隊或蓋世太保等納粹祕密警察部隊,特別是其軍官高層,因為他們在抓狐狸尾巴上特別拿手,安全起見能不接觸為上策。
奧兒嘉屏息以待,觀望著那名看起來官位不小的納粹親衛隊長官,思考著究竟是何原故讓他來到被他們視為低劣民族的波莫瑞人居住區呢?
這個問題只能等下進入那棟公寓裡才能知曉了吧,就在這時她悄悄窺見公寓某樓層窗口有個看似熟悉的人影目送著那名納粹長官離去。
緊張的氣氛直到等到對方沒有發現己方且遠離了,眾人才稍微鬆口氣。
「他來這裡做什麼?」
「天曉得他們又想幹什麼破事……」
正當阿爾比娜和卡齊米日在猜忌那名納粹的意圖時,奧兒嘉四處觀看確認安全後便直接走向公寓。
「公主……等等!不是要先依信上連繫遊擊隊嗎?」
兩人見到奧兒嘉走向公寓也只好趕緊跟了上去,隨後更直接來到剛才奧兒嘉窺見人影的住房前。
奧兒嘉想親眼確認是否是自己所認識的她,若是如此那她還有些事情想親自向她確認,帶著有些忐忑不安的情緒,少女敲了敲房門。
「誰?」
打開房門迎接的是位少女,她留著美麗的淡金色中長髮、有著白皙嬌嫩的肌膚和綠寶石般的翠綠瞳色、臉頰上帶有靦腆稚氣未脫般的紅潤色澤、似乎是位溫順賢淑但不失活力的少女。
只是少女現在臉上很是憔悴疲憊,雖沒有像其他居民那樣消瘦但沒有了活力與生氣。
「烏祖菈?」
奧兒嘉望著一臉迷茫與憔悴的昔日摯友,口中緩緩道出她的芳名。
「妳是……奧兒嘉?」
多年不見,少女遲疑了片刻才緩緩認出這位留著烏黑妹妹頭的可愛嬌小少女是自己往日最要好的摯友。
兩人認出彼此後,心中對於相逢的悸動頓時湧現出來,戰火之中被迫分離的摯友再度見到時便相抱在一起。
「太好了……烏祖菈,妳平安無事!」
「妳也是,奧兒嘉,別來無恙!」
兩人帶著欣慰的笑容相互慰問,烏祖菈對於還能見到朋友而流露出些微淚光。
阿爾比娜與卡齊米日這時也來到奧兒嘉身後,阿爾比娜見到烏祖菈也是一臉不敢置信,因為她與奧兒嘉和烏祖菈都是自小相識的好友。
「阿爾比娜!」
看見一臉驚訝而呆滯的阿爾比娜,烏祖菈叫了另一位摯友一聲,這才令她反應過來而上前與其相聚擁抱。
雖然阿爾比娜只是位侍童,但身分高貴的兩位摯友並沒有因此異樣看待她而是與其真誠平等的相待,這也培養出她們濃厚的友誼。
隨後,烏祖菈讓三人進到她的住房內敘舊。
「烏祖菈,只有妳一人住在這嗎?洽爾涅茨基大公和帕特里克先生呢?」
奧兒嘉看到摯友居住的地方有些狹隘,內部雖不到落魄程度但對於這位波莫瑞大貴族出身的女孩而言這有些太過含酸,看來其生活還不如戰前的平民。
而且,整間房舍似乎只有烏祖菈一人,她的父母洽爾涅茨基大公夫婦,堂兄也是其未婚夫的帕特里克卻不在女孩身旁。
「父親和母親大人不在了……被牠們……」
提到這個烏祖菈聲音變的有些哽咽,她帶著沉重的語氣緩緩訴說著奧兒嘉不在國內時發生的事情。
「納粹占領城市後,開始大肆施行種族政策與恐怖統治。」
烏祖菈低下頭,奧兒嘉等人雖從外部知曉些什麼卻第一次親耳聽到當事人的親口證詞。
「首先是猶太人和知識分子,接著是各貴族、公務員、神父和軍官,再來是小學老師、政商人物和司法人員,最後連醫生與運動員都不放過,大家被當作牲畜一樣一批批不知送到哪去……」
少女不敢想像家人與同胞究竟被送去哪裡,她並不清楚,但從納粹長期以來的暴行已讓她多少心理有個底只是不願去猜想而已。
「剩餘的人們被牠們趕到鄉村和這裡,為牠們從事廉價的勞動工作,我們的房子、財產都被德裔和德國人占為己有了。」
毫無疑問,德裔與德國移民是納粹的直接幫兇,也是牠們與納粹密切合作的鐵證。
「我們不少人加入了遊擊隊包含我夫君,靠著夫君暗地微薄的支柱我才能活到現在,但去年聖誕前夕他被盧卡斯逮捕了。」
「盧卡斯?」
正當奧兒嘉為摯友悲慘的遭遇感到愧疚與辛酸時,她彷彿聽見什麼關鍵字,也讓她不自覺聯想到什麼。
「盧卡斯•馮•海德里希,納粹親衛隊長官,什切青波莫瑞人的痛苦像徵。」
提到這名字,烏祖菈的聲音變得顫抖面色有些恐懼。
「不會是剛才從大人您這走出去那個吧?」
「卡齊米日,住口!」
卡齊米日毫不考慮地道出他的想法,這令奧兒嘉有些不悅,她不會相信這種事情的,烏祖菈怎麼可能會與其有關聯。
雖然很合理但奧兒嘉是不願去承認這種事情的。
「對吧,烏祖菈,牠和妳沒關係吧?」
烏祖菈沉著臉,這時不敢直視奧兒嘉看著自己的臉色。
「烏祖菈?」
「對不起,但夫君的性命掌握在牠手上,我……對不起。」
烏祖菈越說越小聲,最後抿著嘴跪下感到痛苦萬分。
「……」
奧兒嘉倒抽一口氣,但伴隨而來得不是生氣。
少女知道摯友的無奈,她與阿爾比娜都很清楚,兩人上前將烏祖菈攙扶起身並抱著她輕聲安慰。
卡齊米日也不好說什麼,在他感到憤慨與無奈之時,他看向門牌號碼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這間房正是海軍少將的信中提及到的,聯繫上遊擊隊-波莫瑞祖國軍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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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問讀者意見:
因為我大多數的角色都是會給予特色與立場定位的,為配上場景更寫實融入因此都會給完整姓名,導致每篇故事人物都偏多,我想在不影響劇透的情況下獨立做個人物簡歷介紹,不知各位有何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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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ześć!各位好|ω・),我是Jean喔~因忙碌與心情狀況不佳而一個多月沒更新了,終於趕在今年結束前更新不然12月都沒動靜,到時就沒人要看ㄌ,且之後還有各位的作品要去補看還請給敝人一點時間去ㄧㄧ拜讀,那在此先祝福諸位新年快樂,明年還請多多指教啦!那就這樣我們下次見,謝謝諸位(>ω<)!Do zobacze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