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換我愣住、幾個眨眼的功夫後才反應過來她話裡有話,頓時愧疚萬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珍妮為我開了一罐啤酒,我不會喝酒但礙於情面還是接過手;她說:「我剛打完比賽而已,嗝、每次都會這樣,沒事啦、過幾天就好了。」
距離上一次說錯話才不過幾分鐘、我又忍不住好奇心去問:「比賽?什麼比賽?」
沒想到王珍妮此時不剩酒力、一股腦磕在桌子上就呼呼大睡,她的舉止讓我手足無措,這間蚵仔麵線只營業到半夜一點、我也不知道她住哪裡,萬一她到打烊都還沒起來我該怎麼辦?
結果如預期所料——王珍妮很卑鄙地花了我快一千塊付帳、利用我的責任心和同情心大大方方地睡進我的套房,一肚子氣的我直接就把她扔在浴室裡、省得她吐得到處都是。
半夜四點時我被一連串的嘔吐聲吵醒時,雖然想繼續闔眼睡到天亮但我還是鬼使神差地起身走向浴室,還沒推開門就聽到裡頭的王珍妮在低聲啜泣,推開門就看到王珍妮哭著用了一大堆衛生紙在清理滿地的嘔吐物。
王珍妮看到我的第一反應是擦乾眼淚、低著頭接續手上的工作,沙啞著嗓子說:「對不起、我會負責清理乾淨,清完之後我就會離開。」
這一瞬間我的頭腦異常清醒、一種奇妙的感覺油然而生,拖著還是很疲倦的身體去用我的馬克杯給王珍妮倒水、蹲在浴室外面說:「清完之後洗個澡吧,我的衣服借妳穿,髒衣服先用塑膠袋包著,對面鍋燒意麵旁邊就有自助洗衣店;我去拿棉被來給妳睡、不過妳只能睡地上。」
王珍妮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好久,寂靜的夜晚似乎很長、最後打破沉默的是她的冰雪消融,我第一次看到一個人脆弱無助地像個嬰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