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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皮》(九方喵喵盃參賽作品)

作者:空器│2020-10-31 23:08:56│巴幣:8│人氣:121
我曾經看過一部電影。
講述的是一個普通人成為非人後發生的故事。
許多年後的今天,大部分細節都記不清了,只有看電影這件事我從未忘過。
那是我與父親一起度過的極少數時光之一。
艾倫俯身靠在櫃上,無趣地打量面前的魚缸,房間一片昏暗,幾乎看不清什麼東西。
書本和雜物隨意亂扔在各處,本應還算寬闊的空間一步步壓縮,變得狹小、雜亂。
其中,大部分都是不會再用到的老東西。
僅有電腦螢幕仍透著光亮。
看著房裡滿載回憶的物品,艾倫不由得想起了懷念的過往。
到了晚上,父母總會來催促自己上床睡覺,但貪玩的我又怎麼可能乖乖睡覺呢?於是便會在深夜偷偷爬起來,隔天又帶著惺忪的睡眼去上學。
艾倫關上電腦,躺到床上。
當沒有人要求自己早睡時,自己才會在這樣的時間睡覺。
父親放置在床頭的鬧鐘,已不再有絲毫動作。

 
「叔叔失蹤了?」
在此之前,艾倫從沒想過失蹤這個詞會在他的生活中出現。
「2月19日之後就沒人確認過他的行蹤,你有什麼線索嗎?」
「不,沒有...」
警方似乎也判斷叔叔的失蹤與自己沒有多大關連,問過一些必要的問題後就離開了。
「如果你有任何線索,請立刻向我們通報。」
「好的...」
語音未落,警察便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這可怎麼辦啊。」
艾倫與叔叔並不親近,上一次見面應該是五年前了,即使從別人口中聽說此事,艾倫也不知該做何反應。
而且,叔叔失蹤帶來的麻煩不只這些。
「為什麼會變成我來照顧啊。」
看向腳邊,寵物箱裡裝著一隻白貓。
白貓縮在寵物箱的最深處,令艾倫與他的距離看起來比實際上更遠了。
在艾倫的記憶中,與家人一起度過的回憶相當少。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有著曾經和家人一起去海邊、一起去爬山、一起出遠門去看燈會的回憶。
只是,那些事情都是小學二年級以前的事了。
白貓似乎非常怕生。
家庭成員新增一隻貓後,已經過了一個禮拜。
別說是碰都不讓他碰,白貓甚至都不想在艾倫面前進食。
不,別說怕生了,這絕對是被討厭了吧。
不只是艾倫在嘗試習慣白貓,白貓也在嘗試著習慣他。
這樣對彼此視而不見的情況,恐怕還會持續好一陣子。
一個人住嫌太大的家,加入新房客後顯得有些狹小。

 
艾倫並不擅長照顧寵物。
與其說不擅長照顧寵物,不如說他已經很久沒有顧慮過一起生活的生物了。
他曾經很羨慕其他人,跟家人、朋友,或是情人一起生活的人們,至少他們不太會感受到無處不在的孤獨。
但,如今的艾倫卻只感到迷茫。
與其說和別人一起生活,不如說他只感覺到領地被分割了似的。
而且分割領地的那傢伙仍然對他抱持著敵意。
聽說有養寵物的人,大都把寵物看成家人。
原來家人的存在,是這麼令人感到壓抑的嗎?
即使燈光明亮,艾倫卻彷彿處在昏暗中,濃重的不適感甚至讓他想逃開。
不知何時,用餐的地點已不再是廚房旁的餐桌上。
不知何時,家人的聲音再也不會傳到耳裡。
不知何時,所謂的『家』,逐漸變的冰冷僵硬。
艾倫的工作可說是唯一令他自豪的東西。
入職後短短數年,職位和薪資便節節攀升,即使是前輩也不能忽視他的意見。
不過,工作量也以更快的速度增加,甚至加班都有點習以為常。
但艾倫覺得這無所謂,他沒有需要守護的生活,也沒有極為熱衷的興趣,早下班也不過是在家裡虛度光陰。
即使白貓進入他的生活,也沒有絲毫改變。
至少他本人是如此認為。

 
做完今天的工作,確認之後的安排,與同事打過招呼便起身離開,然而,同事們的言論傳入他耳裡時,艾倫頓時停下腳步。
沉穩、踏實、可以信任...如果這些話出自他的上司口中,艾倫還可以坦率地當成是一種稱讚。
但若是從同事的口中說出,艾倫便不會多加理會。
無趣、工作狂、陰沉...即使他們沒有明說,艾倫也很清楚這是他們背地裡的評價。
雖然他不會刻意去惹惱別人,但同樣他也不會討人喜歡。
對他們來說,就宛如是在和一台機器共事,對大部分的人來說,那恐怕不是舒服的體驗。
今天的艾倫也作為公司的齒輪運轉,兢兢業業。

 
「我回來了。」
艾倫第一次說這句話。
理所當然,白貓沒有理會他。
艾倫也不是毫無想法,對於這位新成員,他想了很多。
艾倫認為若想拉近彼此的距離,就要先對另一方釋出善意。
他聽說養貓的人不會常常給貓吃罐頭,所以買了一個貓罐頭回家。
白貓不為所動。
艾倫知道白貓不喜歡在他面前進食,所以他決定給白貓一點空間。

 
隔天。
別說是貓罐頭了,連貓飼料都沒有少半點。
即使你釋出了善意,當另一方對你抱持敵意時,如此舉動只會讓你變的更可疑。
艾倫記住了這個教訓。
艾倫是個挺會做夢的人。
他生活中有趣的部分,一半以上都由夢境組成。
只是,今天的夢有些不同。

 
在一片白光中,他似乎看見了幾個人,他們圍在一張桌子旁。
靠近一看,那是他家廚房旁的餐桌。
艾倫環視桌旁,沒有他的位子。

 
這時,一名女性盛了一碗飯,端到艾倫面前。
即使他們的臉部都模糊不清,艾倫也很快認知到,他們是他的家人。
艾倫面對這番景象,一瞬間感到手足無措。
隨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肚子發出哀鳴。
於是艾倫伸手去接那碗飯,就在即將碰到的那一瞬間,艾倫睜開了眼。
餐桌、家人都消失無蹤。
只有空蕩的胃袋仍在哀嚎。
出門前,剛洗完臉的艾倫視線一漂,瞥見髮膠在浴室的角落靜靜佇立。
這一瞬間,埋藏許久的記憶浮上腦海。
即使是艾倫,也曾經做過不少嘗試。
嘗試改變自己表現出來的模樣。
他試著開朗、試著奇怪、試著憂鬱,也試著成為熱血笨蛋。
他自認有身為演員的特質,在他人生中的每個階段,他所表現的模樣幾乎都能唬過周遭的人。
他也試著追逐流行、做點打扮,追逐各種各樣的最新消息,做為與周遭朋友的談資。

 
「你那副虛偽的模樣真的很噁心。」
直到他的女朋友對他這麼說。
聽到這句話,即使是艾倫也不由得感到惱火,他至今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被否定,板起了面孔正欲表達自己的不滿。
「直到現在,我才見到你真實的模樣。」
然而她緊接著說的話令艾倫愣住了,這也使他失去了發怒的機會。
女友離去的背影,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變得朦朧不清。

 
那天以後,艾倫便不再表演,不再追逐社會。
但,如果真實的艾倫便能討人喜歡,艾倫又何必表演呢?
真實的艾倫無趣、沉悶,也不會興致勃勃的跟朋友大聊特聊。
他對所有人都不感興趣。
包括他自己。
無趣的艾倫當然不再引人注目,他捨棄了至今所獲得的友情與愛情,以及只是嘴上說說的理想和目標。

 
不過,這樣就好。
艾倫是如此認為。
自白貓加入以來,已然過去月餘。
在這期間,他們彼此都產生了一種默契,雙方都不做必要之外的事。
如果白貓希望井水不犯河水,艾倫也不會擅自踏進牠的領域。
這是艾倫心底最起碼的尊重。
白貓並不調皮,不會隨意毀壞艾倫的家具或器物,既然白貓如此,艾倫也不會再強求。
這樣就好。
貓和人,或許也沒有什麼區別。

 
「歡迎光臨~!」
招呼客人的是艾倫沒見過的店員。
艾倫不喜歡經常去同樣的店家。
即使去了,也不點相同的東西。
艾倫害怕被店員認出,親切地向他打招呼。
在艾倫的成長過程中,生命中重要的事物一項項被抽出,色彩逐漸斑駁、脫落,豐實的生命變得既脆弱又單薄。
與社會產生的聯繫令他痛苦,即使那只是對熟客的熱情招呼。
艾倫已經不想再做任何表演。
即使是這樣的艾倫,也經常煩惱。
雖然艾倫身無殘疾,衣食無慮,已經讓許多人感到羨慕。
但若要說艾倫的生命值不值得羨慕,恐怕多數人都敬而遠之吧。
相比世上的大多數人來說,艾倫並不貪心。
但就連這樣的無欲,也被視為一種缺點。
這樣的艾倫,是否還能被承認為一個人類?
縱使這個問題苦惱艾倫許久,但他並不打算與任何人分享。
他沒有能分享任何事物的對象。
當艾倫透漏自己有養貓時,同事之間便引起了一陣熱烈的討論。
一開始是羨慕有養寵物的人,說著自己的公寓不允許養寵物,又轉到某戶人家養的狗實在很吵,在激烈的辯駁聲中,話題逐漸看不出原本的樣貌。

 
「即使是這樣的寵物,也會讓人羨慕嗎?」
白貓趴伏在與艾倫相距甚遠的地方,諾大的空間被分割成兩個領地,彼此不互相干擾。
艾倫看不見值得讓人羨慕的地方。
那究竟是他們的表演,還是他們真心如此認為?
貓睡覺的樣子很可愛,貓嚇一大跳的樣子很可愛,貓跌到垃圾桶的樣子也很可愛。
無論貓做了什麼,他們的評價就是可愛。
我想,那一定是在表演。
艾倫並不覺得無法接近的生物很可愛。
我還記得,父母手掌的模樣。
幼孩時期,父母有時會牽著我與姐姐的手,帶我們尋訪城鎮各處。
我當時相當聒噪,話匣一開就無法闔上,而父母似乎並不介意,只是笑著回答我的詢問。
姐姐與我相反,在外面非常安靜,但一到家裡動不動就會抓著我談天。
我還記得小小的手掌,搭在父母厚實而覆滿老繭的手上,是什麼樣的觸感。
但從掌心傳來的溫度,我卻始終無法記起。
春季結束,天氣逐漸轉趨炎熱。
白貓也在這棟寂寥的屋子裡待了一個季度。
人們常用時間的單位去界定一個階段,每秒、每分、每天和每月,都在各種地方做為判斷的依據。
艾倫與白貓之間的關係,即使在一個季節之後也絲毫沒有進展。
除非白貓願意在艾倫面前進食也能稱之為一種進展。
艾倫將門闔上之際,白貓默默目送艾倫的離開。
不過,相對與白貓一個季度過去都沒有變化的關係,艾倫數十個季度過去都沒有絲毫改變的模樣,或許才更讓人驚嘆。

 
艾倫並不討厭思考。
思考可說是艾倫生命中唯一的長處。
不過,最近白貓在他的思考當中佔據了很大的位置。
這並不是因為他很重視白貓。
公司的工作他早已熟悉,也沒有其他興趣或是人生規劃,生活中唯一的不確定自然而然就只剩下白貓。
只是,就連白貓他也已經有一定程度的熟悉,與白貓相關的思考便又欠缺了必要性。
每當生活中有新的事物出現時,艾倫都會經歷這樣的過程。
當新的事物從生活中離去,艾倫的思考便又失去了焦點,只能在貧乏的大腦內搜索,隨後又翻出不好的回憶讓自己更加沮喪。
如同腐木般,逐漸枯朽。
世上沒有人會對艾倫的逝去感到憂傷。
他早已失去身為人的意義。
「溫度」
在艾倫所就讀的中學,題目紙上如此寫道。
艾倫一邊心不在焉的寫上冠冕堂皇的詞句,一邊思考什麼是溫度。
對艾倫來說,他所能想像的溫度僅僅只有天氣冷暖,或是冬天時握在手上的暖暖包。
不過,他也對溫度這個詞有所好奇。
他曾經聽人說過,粉紅色是世界上最溫暖的顏色。
手上填充著沒有意義的廢話,艾倫一邊回想著。
若要說世上最溫暖的溫度,那肯定就是體溫了吧。
那是艾倫在許久以前,就不再能想像、觸碰到的溫度。
白貓最近似乎有些奇怪。
原先艾倫認為那是因為季節變換所導致的不適,不過這個狀況已經持續相當久了。
白貓變的相當沒有食慾,也很少再動作,最近幾乎看不到他走動的模樣。
是生病了吧。
雖然艾倫不知道貓生病會表現出什麼模樣,不過現況讓他如此認為。
艾倫決定帶白貓去獸醫院。

 
伸手觸碰白貓時,雖然白貓看起來極不情願,但也實在沒有力氣做多餘的抵抗,只能象徵性的威嚇一下。
在觸摸到白貓的那瞬間,艾倫感覺自己的手傳來一陣麻癢。
隨後就失去了知覺,幾秒後才回復正常。
艾倫仔細端詳自己的手掌,並沒發現什麼異狀。
至於白貓,則是撇過頭去,不願看艾倫一眼。
艾倫再次伸手觸碰白貓,這次沒有再傳來麻癢感,很正常的將貓抱了起來。
雖然對那陣麻癢感到困惑,但艾倫並沒有多做思考,就將貓放進了寵物箱,準備帶去獸醫院。
姐姐並不是個正常人。
在極為年幼的時候,我就認知到這樣的事實。
雖然外表很正常,但內心卻從不甘於服從社會,時常做出各種脫序、叛逆的行為。
我不認為那是壞事。
只是,像這樣反抗社會,想必會積累極大的壓力。
在與我的關係破裂之後,姐姐再也找不到地方傾訴,來自各方各面的壓力將她逼上了絕路。
所以,才會變成那副模樣。

 
這是五年後,我想起姐姐時才明白的事情。
醫生的診斷是精神壓力。
肉體上找不出令牠失去活力的主因,於是判斷是精神上出了問題。
不過,即使醫生這麼說,艾倫也不清楚白貓為何會失去活力。
要是把叔叔養的貓給養死了,就算是艾倫也會感到愧疚。
走出獸醫院,眼前是陌生的街景,面對這副景象,即使是艾倫也多少起了些好奇心。
只是白貓狀況如此,實在沒有心情去做什麼探索。
「...回家吧。」
總之,多多觀察白貓,說不定能找到是什麼原因讓他失去活力。
我對於血液並不陌生。
曾經有一段時間,青春期的少年少女都會執行名為「自殘」的活動,並以傷口向周遭的人脅迫,表達他們的不滿。
我也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
不過,我並沒有劃了個小傷口就向周遭炫耀,也沒有以此脅迫過任何人。
為了不讓人發現,我特意選了個隨時都會被衣服蓋住的地方。
刀子割裂皮膚,血液順著傷口流下,露出下面的肌肉時,無論幾次都讓我感覺到解放感。
以物理層面劃破表象時所象徵的哲學意義,令我得到救贖。

 
這是當時的我所下的結論,如今想法或許已有些許不同。
有一段時間,那是我排解壓力唯一的渠道。
艾倫在鏡子前仔細查看自己的手掌。
觸摸白貓時感受到的麻癢感彷彿還留在掌中。
掌上覆蓋著青灰色,排列規矩的細小鱗片。

 
一段時間過去,艾倫從浴室離開,雙手已然覆上一片腥紅。
白貓看診後過了一段時間,狀況絲毫沒有好轉。
在照顧寵物方面全然屬於外行人的艾倫,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白貓如今幾乎不再進食,也不再喝水,若不是還有呼吸,艾倫肯定看不出牠還活著。

 
人們在舉行葬禮時,會在死者面前放上數百朵紙蓮花。
艾倫已經數度見證過如此場面。
艾倫不清楚寵物的葬禮如何,但他曾聽說,養寵物的人一般都把寵物當成家人看待。
雖然只是他個人的願望,他也想讓白貓獲得與他家人相同的待遇。
他決定抱著白貓出門。
畢竟,世上最溫暖的溫度,就是體溫了。
麻癢感從抱著白貓的地方擴散,順著血液蔓延。

 
聽說人類的性格,是由幼年時的成長環境和經歷造就的。
艾倫不清楚,自己的性格是依什麼環境,在什麼時間成為現在的模樣。
也許是父母離開他的時候,也許是收到姐姐死訊的時候,也許是被女朋友斥責的時候。
不過,如今那都不重要了。
世上想必極少有人像他這般,能輕而易舉地放棄人類的身分。
他明白自己不是正常人。
或許這就是殊途同歸吧。
他的姐姐也不是正常人。
如今,他將要踏上與他姊姊截然不同,又極為相似的末路。
 
少有的,艾倫想到這,發自內心的微笑起來。

 
一大片花海映入艾倫眼中。
這是人工培植的花田,不過即使是人工培育的,即使只能站在圍欄外面觀賞,還是很美麗。
艾倫希望白貓離世時,能夠帶著這片美景,在與孤獨冰冷不同的溫暖懷抱中安祥離去。
這就是他最後,唯一能為牠做到的事情了。
如果在不遠的將來,白貓能陪著他一同走上那漫長漆黑的道路,那就太好了。

 
艾倫,如此祈禱著。
---------------------
「Y小姐,能請您詳細說明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事情是這樣的......」

 
公司裡有個離職的同事,以下簡稱A先生。
A先生性格沉穩,和公司裡所有人都處的不錯,工作上也幾乎從未出過紕漏,大家都很信任他。
然而,這樣的他有一天卻辭職了,大家都很擔心他發生了什麼事,於是由我帶著慰問品到他家探訪。
但是,無論我怎麼敲門、按電鈴、呼叫A先生的名字,A先生始終沒有應門,連聲音都聽不到。
問了周遭的鄰居,最近幾天卻都沒有人看見他。

 
這樣的情況一連持續了好幾天,A先生都不曾出現過。
這時候我才鼓起勇氣,打算進入他的家裡一探究竟,也就是這時候我才發現,A先生的門並沒有鎖。
事情就發生在這時候。
室內沒有開燈,當我開啟了燈,打開第一個房間時......
我看到了一條巨大的魚。
幾乎是和人類一樣大小的魚,就這麼坐在椅子上。
他的懷裡還抱著一隻白貓。
當時我嚇的衝出了房子,和其他人報告這件事時,他們卻都只說我瘋了。

 
之後過了幾天,我帶著其他人一起去A先生的家時,卻再沒有見到那條魚和那隻貓。

 
「這就是為什麼我坐在這裡了。」
Y小姐聳了聳肩,房間外掛著精神科的牌子。
「謝謝,你說的話很有參考價值。」
Y小姐聽到後,僅是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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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思想貓
來蓋腳印 https://i.imgur.com/3xBE7yx.jpg

10-31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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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sky00大家
剩下十人了,能寫完嗎?加油啊~~看更多我要大聲說19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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