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托克頓．義勇軍軍營．輔導官室》
呼───
這裡並沒有禁菸，應該說被輔導官給允許了。
吉翰德看著窗外，吞雲吐霧著。
這是要將名為尷尬的情緒隨著煙霧飄散。
「謝了，蕾拉女士。」
吉翰德坐了下來，面對輔導官，那名兔子獸耳的輔導官，將菸頭以風之力給捻熄。
於此同時，他的風形成了巧妙的流動，不曾讓煙薰到蕾拉的鼻子裡。
「竟然這麼關心我這個出錯的士兵嗎？
我還以為我要關個禁閉還是連續0406之類的。」
吉翰德神色淡定的看著蕾拉。
這個曾經出了爆炸級大包的人，卻顯得十分平靜。
「看你這樣的話，就讓我直說吧。
有鑑於你這樣的失常表現，實在有違你履歷的經驗和實力
所以想深入了解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蕾拉是軍中的輔導官，不是學校輔導老師。
他還是必須保持軍隊的『嚴格』，語句也是正經而單刀直入的強硬。
畢竟眼前的這個人──
竟然在羅伯洞的戰鬥中，在最後要給予鼴鼠魔物──食礦者的最後一擊時──
拿出了槍枝連開數槍，而槍枝的槍口焰瞬間引爆礦坑。
更弔詭的是，明明這個人與魔物的對戰前面還算正常，甚至也負責了不少傷害輸出。
為何突然會發生這種事情？簡直是……像是被奪舍一樣。
嚴重點可能還要做檢查看這個人是不是被那個傳聞中的修格斯調包了。
「我深刻檢討過我自己了。」
吉翰德坐在位置上尷尬的抓了抓他那自豪的潮髮。
「還得感謝紅雀保佑，沒想到我脫離阿斯嘉特四年了，紅雀的加護仍在身上。」
「──沒錯，四年，四年的空窗期確實是讓我大幅鬆懈。」
「根據資料，你回歸故鄉的四年，在加特聯邦中擔任的是武裝保全職務。
也有處理過一些暴動事件，理論來講還是有戰鬥經驗，空窗期是怎麼回事呢？」
蕾拉豎起他的兔耳，血色的雙目盯著吉翰德深邃的藍瞳。
他多年的經驗，能準確看穿出心虛與說謊。
然而吉翰德的雙眼平靜，理性的在講解。
「首先我在故鄉的高強度的戰鬥可說是一次都沒有
甚至遇到的那些暴動，戰鬥水準就算是初級冒險者也能應付得來。」
「畢竟強度落差太大，我在故鄉的那些暴民連魔法也不會，但我是魔導科技改造人。
──更別提是一整群了，我的同事也跟我一樣接受過改造。
可想而知，就是一大群人在虐一大群菜。」
「其次是，僵化，這是作為一名軍人，容易遇到的習慣性僵化。」
「每天上班下班，照表操課，就連鎮壓暴動也差不多個套路。
又加上成天對付一堆弱小人類的結果，導致會「反射性的」做些事情。」
吉翰德開始娓娓道來──
但是絲毫沒有展露出無辜之情。
且眼神是直視著蕾拉的雙眼，沒有掩飾之情。
「你的意思是說，開槍那個舉動是因為你習慣了ＳＯＰ，而做出的反射動作嗎？」
蕾拉如是問道──而蕾拉想了一想似乎有一些道理。
要制服一個普通人類單位，最好且最準確的辦法就是遠距離攻擊沒錯
而槍械又恰好是最適合的武器，所以反射性地拔槍……
吉翰德在故鄉處理武裝暴民，想當然爾距離開槍是最省力的
無論節省魔力還是體力都是。
「但這並不能解釋你前面乖乖拿刀砍怪的原因吧？」蕾拉一針見血。
「我自我檢討的結果即是在這裡。」吉翰德對其點頭。
「原因在於我已經生疏了「對非人戰」和「不同地域戰鬥」這點。」
「四年間已經很少開戰，更別提開戰地點都是對付普通武裝人類暴民
還在城市這種水泥叢林，更別提對付暴民是為了『制壓』而非『殺死』。」
「在黃昏戰場累積的經驗已經像是生鏽的刀刃，銹去大半了。
轉換到現在的戰場，一時的『適應不良』，進而讓我出了大錯。」
「遇到了這種類的戰鬥，腦袋就秀逗了，
忘記了所處的地域，忘記對付的敵人類型，想都沒想的就反射性舉槍。」
「嚴重的問題啊，果然刀要常磨才會鋒利。」
吉翰德搖了搖頭，但這是對自己的問題感到深刻的遺憾。
「這次被狠狠磨了一次，但好加在沒有斷掉，希望能把塵封的銹斑給狠狠磨去。」
「看來你也知道應該要對瞬息萬變的戰場有所警覺了吧。」
蕾拉也沒多說些什麼，吉翰德知道問題所在，那改進也就在他自己了。
「另外有對外面的流言蜚語感到困擾嗎？」蕾拉續問，畢竟這種事情總會傳開的。
「我也覺得滿詭異的，我應該沒有四處大聲宣揚自己是專業傭兵啊？
況且專業人士也是人，也會出錯。
這世界上少不了專業人士在自己的領域上出包的事呢。」
吉翰德聳了聳肩，好似不甚在意。
「不過那些我都當作警惕看待。」吉翰德點頭，對於那些在外的評價正像對待。
「當專業人士再領域出包，這就代表他的專業性備受到質疑，而這是最殘酷的懲罰。
所以我唯一擔心的是，我還有沒有機會能「將功贖罪」來重新證明自己。」
「相當積極呢，好事。」
蕾拉點了點頭，眼前的人在失敗後能快速振作，看來也不太需要多加輔導。
「這樣的話我應該可以走了──啊對了，蕾拉女士，請問我的隊友你有輔導過嗎？」
當吉翰德準備離去時，去突然想到而因此沒動起腳步。
「他們有困難的話可以來我這裡尋求協助，
只是從觀察來看應該沒有太過嚴重的心理創傷才是，所以我沒有主動尋問。」
蕾拉也有去打聽這三人隊友的情報，但並沒有明顯心理問題
甚至還有人主動想當正規軍人。
但蕾拉知道吉翰德的用意。
「你是覺得有所虧欠嗎？」
「其實我與他們親自道歉過了。」
吉翰德沒有否認：「但總是要為自己的失敗想些彌補措施。」
「他們的回應……
鯨，感覺他可能先天有言語障礙吧？不太能言語。
但對我是滿友善的，還想辦法用手機貼圖回應我。」
回憶起那個被不明生物蓋起臉的女孩，吉翰德看見了那手機貼圖。
『出事我來扛』，雖然顯示的是抬棺ＭＥＭＥ，但吉翰德也被傳達了這股溫暖。
「梅莉莎的話，該說不愧是修女嗎？跟他講話就能感受到一股神聖的氛圍。
且也是直接對我表達了原諒之意，相當溫柔。
我還以為那個會拿光劍狂砸的樣子，是個很兇悍的女人，還好不是。」
吉翰德在當時笨拙地給予漢堡當成歉意，卻得到修女毫無猶豫的「原諒你了。」
反倒讓他更難為情，甚至還差點抽根菸來整理情緒，因而沉默半晌。
然而，這也讓吉翰德能夠釋懷。
「塔夫托是在酒吧巧遇，可能是在吃飯不方便回應太多。
雖然還不太肯定他的看法，但他言語也表現對當時的事情已不再在意。」
雖然對方沒有回應太多，但也沒有怪罪，對吉翰德這就足以鬆了口氣。
並且也對自己浪費塔夫托在戰鬥中的支援出現的機會而感到遺憾。
對此，吉翰德訴說之時，眼神能明確的看出愧疚。
『好事。』
蕾拉看著吉翰德的心緒，如是心想
對他人的愧疚，是能進步的巨大動力之一。
也更是團體互動間絕對必要的思緒。
當然太過就不好，只是看吉翰德──必然不會被這等愧疚給絆倒
「總之嗎──對於這次的錯誤，這慘痛的教訓，我會銘記於心。
所謂必可活用於下次……也希望有那個下次能活用了。」
「我會幫你講講看的，如果有任務，一定盡可能通知你。」
蕾拉點頭，看得出吉翰德積極上進的心理，給予的回應。
「謝謝你了，蕾拉女士。」
而後，吉翰德起身──
正所謂知恥而後勇。
那名傭兵，不畏懼重新學習成為專業的『四災義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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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RPG四期創作】《輾土與斯托克頓》知恥而後勇
RPG公會事務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