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一個巨大壯碩的人體。不確定是否是屍體,但他一動也不動地被橫向固定在牆上。用來固定的工具是木頭,幾十根木頭從牆面突出,人體就這樣卡在木頭之間。我仔細審視著這個身體,其臉部表情扭曲,牙齒參差不齊,形狀怪異。雙手雙腳的指甲都很尖銳,肌肉上布滿青筋,膚色是咖啡色與天青色的不均混和,那是很難形容的顏色。
雖然因為這個屋子沒有窗戶而光線昏暗,在人體上方的牆面,位置靠近天花板處,仍可以看到那裡鑲嵌著一個未曾見過的陌生文字,直覺唸作「斜」:
力力
木木
我走出沒有安裝門扉的屋子,經過草地來到樹下。有個年輕男性在那裡。他的容貌跟屋內橫向擺放的人體很相似,都奇怪到不像人類,不過身材倒是很一般。身上的老舊衣褲全是青灰色,而且好像洗過晾乾之後沒有妥善摺疊,因為揉成一坨塞進衣櫃而充滿皺痕,也遍佈了許多似乎無法洗去,不曉得沾附到什麼的污漬。
「請問一下這個字怎麼唸?」我拿起樹枝,在樹根旁沒有長草的沙土上,寫下在屋內看到的字。
「固,我們是這麼唸的。」他拿起樹枝,在字的上面加上一個五芒星。變成:
「還有這個部分啊。」我訝異地用樹枝指著五芒星。
「有,但是我們在外面不會寫出來。」固先生(暫稱)是指需要填寫姓名時不會寫出,這個字應該是他的姓氏。
我再次走進屋內,更仔細地看牆面上的那個字,發現的確有那個五芒星在,只是沒入了更深的黑暗,而無法一時之間就看到。而且我感覺到這個橫擺在眼前的人應該沒有死,只是在沉睡著。這應該是他們家族的某個祖先,我心裡這麼想,打了一陣哆嗦,背脊發涼。
離開之前,我在有點距離的地方遠望那個屋子。那是一個方形建築,屋頂用好像是某種草去搭建的。這裡只有那個建築物,周圍是草地,再遠是森林。
之後,我跟固先生穿過樹林,來到一個車水馬龍的熱鬧鄉下小鎮,在某個站牌下等公車。一位漂亮的女性走到我們面前。固先生對我介紹說這是他的朋友,不過並沒有把女人的姓名一併告知,也沒有把我介紹給她。
公車進站,我們三人一起搭上公車。
車上的位置都已經坐滿人,所以我們站著。有個高大壯碩的長髮女人也站著,她容貌極為猙獰,凌亂濕潤的頭髮糾纏成一根一根,身上的衣物好像也還沒有乾,但固先生似乎對她很感興趣,上前去搭訕。
我看向固先生的女性友人,她五官端正標緻,留著一頭長度不會蓋住肩膀的短捲髮,上著七分袖白襯衫,下著黑色吊帶短裙,裙擺是有著學校制服風格的那種百褶裙,裙擺很短,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她四肢纖細,不過臀部很翹,胸部也算堅挺。
當下覺得莫名其妙,固先生居然放著這樣的女人不理,去搭訕那個小腿長一坨肌肉,身材高大到頭快頂到車頂的女人。
公車的某次靠站,固先生的女性友人沒有站穩,往我這邊倒,一頭栽進我的胸口。我扶好她,她用那雙大眼睛看著我,但一句話也沒講,既沒有道謝也沒有道歉,之後冰涼的手就一直抓著我的上臂不放。她真的長得非常漂亮,但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總之她有股奇怪的氣質,有點令人感到恐怖,儘管如此我仍對她很感興趣。她一直抓著我的上臂,我們兩個持續對望。
在我要對她說話時,她也開口正要說話,嘴巴已經張開。
我還沒聽到她的聲音,就突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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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晨間作的,連細節的印象都很清楚,但沒頭沒尾的怪夢。夢裡的氣氛一直稱不上舒服,有些東西一直無法理解,發生的問題長期以來沒處理好擱置在那,有這種感覺。最後很可惜沒有跟固先生的女性友人認識,我直覺認為自己跟她會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結果就醒了。
關於裡面的陌生文字,我已經用了幾個可以手寫輸入查詢的資料庫查詢過,但都沒有查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