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依照時間來到面試指定的地點,這裡是銀星宮殿所屬的一座大型運動場。不同昨日的盛況,除了幾名官員以外,加上陸續進入的冒險者,場上此時不過數百人。
孤身一人進入場中,環視周圍,形形色色的冒險者是兩兩成對或成組,試著從中找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最後只能搖搖頭放棄。
「注意!」
或許是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時從官員中走出一名面試官,她大喝了一聲吸引所有冒險者的目光。推了推眼鏡,羽毛筆在手中的筆記和人群中來回清點人數。
「時間到,逾時不候。接下來將說明這次體力考的規則。」
只見她一彈指,立於運動場兩側的數展大燈瞬間將場地照亮。在那一瞬間不僅梅莉莎,場上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氣。
藏於黑暗中的運動場,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障礙跑』,不同往常的是每個設施都被『精心改良』過。
「聽好了,我不過問你們的理由,很簡單,不管是為了名聲、財富、權力、利益還是甚麼狗屁原因,四災義勇軍,要的是菁英,在未來一定會遇到比這還困難的任務,如果連這關卡都過不了,那麼我想我也不需要你們,就別彼此浪費彼此的時間了,請你們打道回府吧。」
面試官她側過一身,將手臂立起,用拇指指向那堆『陷阱』說著。
「當然,除了體力測驗,這也是智力測驗,待會除了偷雞繞路以外,將不禁止任何能力輔助,在三十分鐘內到達終點,就算過關。」
「那麼,測驗...開始!」
一聲令下,在時間的壓力下,每個冒險者如脫韁野馬一樣衝出,就連梅莉莎也是,儘管是在隊伍的末端。
不多時,她來了第一關,眼前是一座高聳的木牆,牆面光滑無法攀爬。看著身旁的冒險者大展身手,有的用手中的武器砍在上面,當作立足點就這麼跳過去,有的則是用勾繩通過,還有更方便的則是用飛的。
眼前的方法都太費力,甚至不適合自己,手指在下巴上摩娑,在短暫的思考後,她舉起雙手凝聚光魔法隨後往地板一拍,一道緩緩升起的方陣就這麼帶著自己往上上升,而在與木牆同高後,雙腳一蹬就這麼躍了過去。
「啊!??」
讓她沒想到的是牆的另一邊毫無立足點,就這麼摔下去一定會出人命。慌亂地朝遠處地板不斷發射魔法,形成一個魔法墊,最終在落下時安全的摔在上面,才沒有造成任何意外。
「這...這是開玩笑吧?!」
思緒從慌亂中恢復鎮定,感受背後那一瞬溼透的冰涼,她才注意到此時運動場上,傳來此起彼落的尖叫聲和哀號聲,看著一個又一個被抬出場的冒險者,意識到這場面試絕對是『玩真的』的。
從護墊中站起,她拍了拍衣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管如何面試總要繼續,就如同面試官所說的,未來的道路必定艱難坎坷,如果這都過不了,又怎麼向『她』學習呢?,調整好心態,她再次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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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踩到地板機關的萬箭林中用防護罩裹著自己通過,
在腳下佈滿劍山的攀爬架中把方陣無限延伸,當作獨木橋走過,
在兩側都有會噴火的牆孔中用魔法塞住通過了,
在來回擺盪的利斧中...
最終,在死線的28分鐘後,她衣衫不整,狼狽的到達終點。
「恭喜妳,梅莉莎,妳是第94位通過面試的冒險者,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的成績。」
迎面而來的,是另一位面試官,他將毛毯蓋在梅莉莎的身上,那滿是大小破口的祭司服不太雅觀,儘管那是『決心』的象徵。
「謝謝。」
「先別這麼說,對不起了。」
就在她將身心都放鬆時,眼前的面試官伸出手來,將別在她胸口上的名牌當場撕下。
「抱歉了,梅莉莎,因為名額的關係,我們必須剃除一些就算通關,在未來也看似沒用的冒險者,所以,請妳回去吧。」
沉默,相信在場所有的冒險者都有聽到這句話,卻沒有一人要跳出來為她說話,這就是人的人性。
「阿,我補充一點,妳有權決定眼前任何一位冒險者,代替妳被淘汰,選擇吧。」
就在梅莉莎要帶著不甘離開時,面試官給了她一個『選擇』,她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跟她對到眼的任何一個人立刻閃過了她的目光,深怕她選擇的就是自己。
怎麼辦?該怎麼做,腦中的思緒不斷,因壓力使她開始喘著大氣,這是一題考驗『良心』的題目,就算放棄了這次義勇軍的面試,藏於幕後的後勤工作雖然也能為這世界貢獻一點幫助,但她不願就這麼生活下去,她想要和『她』一樣,去成長,去親手保護她所愛的這個世界。
「我放棄。」
最終,在萬丈深淵前,她選擇了『良心』,不願違背自己的她主動放棄這次的面試機會,雙拳緊握,將下唇咬出傷口,那鮮紅的鮮血緩緩流出。
「喔?這就是妳的選擇嗎?那麼...恭喜妳,妳過關了。」
「甚...甚麼?」
面試官將名牌輕輕的再次貼回她的胸口,臉上的微笑彷彿剛那極端的問題不是出自於她的口中,將手收了回來後,她繼續補充到。
「其實這個題目沒有答案,是選擇,是犧牲,是沉默,我都會算妳通關,在未來的路上必定會有像現在這樣的煎熬選擇,到時候可沒有給妳猶豫的時間了,請妳記住,那麼這是妳的鑰匙,拿去吧。」
在一片歡呼和道喜聲,太過乏力的她已經沒辦法思考面試官那深奧的教誨,她只能盡力的記在腦海裡,伸出手,想要接過被遞過來的鑰匙。
「...诶?」
忽然,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然後快速轉暗,隨後傾斜,最終的記憶中,是那一雙又一雙的鞋子。
「哇,昏倒了??難道這次的面試我真的玩太過火了嗎?唉,希望不要被懲處。看甚麼看?還不叫救護班。」
看著眼前的梅莉莎昏倒在地,面試官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頑皮的鬼臉,招呼了救護班在把一狗票通關和昏倒的冒險者抬離現場後,此次的面試就這麼完結了。
選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