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動廢言
這篇是當時後方聊一聊，興頭正嗨的時候一鼓作氣寫下，因此文風能看得出偏離我
慣常的那套，偏輕鬆、浮誇一些。不過終究是寫得有些嗨過頭了點，所以就不作為
實際面試內容了。
他踏進校場的時候就覺得不簡單。
原因其一：他站在一百人之中。
原因其二：對面只有兩個人。
亞菲克‧綴爾這已不清楚究竟是算長或短的壽命裏頭，能遇過的情況基本上都遇過了，這好像是頭一次他站在人比較多的那一方。
「你各位早啊。」校場對面，紅頭髮、臉上帶疤的男人率先說道。他的身材挺拔，穿著赤紅色的飛龍皮無袖背心，領口的三顆星形白金鈕扣被解開，露出壯實的肌肉。
「我們是本日的面試官。」藍頭髮、臉上戴著單框眼鏡的男人接後說道。他比同伴矮了半手，穿著一身綠褐相間的獵衣和馬褲，腳上套高筒馬靴、頭戴獵鹿帽，完全是一副正要去——抑或「現在要」——打獵的模樣。
「馬爾科姆‧卡拉漢。」紅頭髮的說道，抽起了腰間的劍和短斧。「瓦倫西亞禁衛掌旗官。」
「括弧自稱。」藍頭髮的說道，推了推眼鏡。「我是海因里希。只是來出出閒差的基層人員。」
面試者中出現一陣騷動。他們是一百人一同被放進了這個校場。難道他們還要一起報上自己的名字，接受測試麼？
亞菲克‧綴爾搓了搓耳垂，嘴角不禁揚起。他一直都覺得阿斯嘉特人的口語……很親切，總會讓他想起自己被命運踹上旅途之前。他移動到最前方也最靠右的位置，鄰靠著牆壁，等待戲的正式開演。
「都給我安靜。」卡拉漢吼道，聲音震耳欲聾。「你各位啊，長官說話注意聽啊。還在碎動！」
海因里希推了推卡拉漢的肩膀，對冒險者們說道：「抱歉，他最近追太多……劇了。」
海因里希站到了卡拉漢前頭，肅容說道：「好了，我就不和各位多說廢話。我們今日的考題很簡單——『戰鬥』。
你們也許聽過不久前，瓦倫西亞大人是透過『打球』來定生死。請放心，你們這種等級的就只能回歸原始。我相信你們大概都很熱心想要為『世界』獻一份力，但我相信你們也知道『我要拯救世界』這句話的重量，可沒有小說戲劇描繪的那樣輕巧；『我想盡一份力』，也沒有你們一直相信的那樣貴重。倘若你扛不住，又還想將力盡在對的點上，就麻煩和我這基層人員一樣，幹點別的事情，將那些『拯救世界的人』從那些次要雜務裏頭拯救出來。
所以，規則就是這樣：打敗我們，世界樹中的房間便有你的位置。圍攻、車輪戰、耍手段，怎麼樣你們覺得能贏就怎麼來。
你們不需要說出你的名字，你們的資料我們也動都沒動。很簡單，我們今天只要一個人，也就只需要知道一個名字而已。如果有覺得這是在開玩笑的，歡迎轉身向後。如果覺得這沒什麼的歡迎，挺身向前。」
「如果，有勇氣挑戰瓦倫西亞大人一手調教出來的——」卡拉漢插嘴道。
「如果跟在他身後狂喊他的名號衝進敵陣胡砍瞎斬就算調教的話。」海因里希踹了同伴一腳，搶回話語權。「好吧，那我們大概的確是瓦倫西亞大人調教出來的。」
「總而言之，來吧。」
面試者們面面相覷。
亞菲克抽出外衣口袋中的煙斗，好整以暇地填塞進菸草。
當一個端著號角的男人從他口中被噴出時，第一個人就自信地踏出了第一步。
接下來的戲碼，亞菲克早已知曉。一個人有了自信，接著便一群人都有了自信。羊群聚在一塊時，總會盲目地跟隨領頭羊一道往懸崖衝去。
亞菲克的嘴角泛起了自嘲的弧。他吹了個簡單的煙圈，而第一個人恰好從中飛越。
「銀星萬——呃，就、沒了？」當卡拉漢砍倒了倒數第二位還站在場上的人，喊到一半的戰呼戛然而止。而那個可憐人則屁滾尿流地爬了出去。
「你還能期望什麼，你打不過的也輪不到你來面試。」海因里希整理了下衣領，彷彿才注意到那個可憐人，彈了一指，對方就以華麗的姿勢飛越出去。
「你這話說的不對啊，海因里希先生。」亞菲克將菸鍋在鞋跟上敲了敲，抖出最後一點煙灰。「我們是因為運氣不好，才只能由你們面試啊。」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份。」
「我倒想知道誰真能說它是自己的一部分。」亞菲克將菸斗插回口袋。
「置身事外，留待最後。是自信，沒自信？」
「……算我求你別再自信了。」
海因里希揚起一側眉弓。
亞菲克擰擰眉頭，在阿斯嘉特這地方待久了，不自覺地就會回復到他成為這該死的亞菲克‧綴爾之前。
「沒事。我待在最後，是因為我畢竟還是個人。」亞菲克在說出口之後，才知道自己對這個字，究竟猶豫了多久。接著，他調整了帽子，慢步走到校場中央。
「沒錯，我畢竟還是個『人』。」他的臉上掛著自己最得意的弧，心情未曾有過的雀躍。「所以，我還是會有虛榮心，也有想當主角的時候。」而不是只能發出該死的迴音。
「我恐怕你當不了主角，只能跑個龍套。」
「我恐怕你們再說下去，你們乾脆一起下去。」卡拉漢插話道。「喂，灰頭髮的，想當主角嗎？先贏過我這雜兵再說吧！」
海因里希訝異地看著自己的同伴。
「幹嘛？」
「我很驚訝，你第一次這麼有自覺。」
「你如果真能做到『不說廢話』，你會更驚訝，混帳。」卡拉漢罵道，「再說了，我本來就是雜兵——」赤髮戰士俐落地轉動雙手的武器，刻意從亞菲克的視線死角走出，來到他面前。
「——只不過，是個想成為瓦倫西亞大人，還只差了一千萬步的雜兵。」話一說完，卡拉漢那張深刻著扭曲疤痕的臉便飛速靠近。
亞菲克向後踏出一步，旋身，腰間彎刀出鞘。左手烏里拉斯盪開了長劍刺擊，右手烏納雷梅擋下了短斧斬擊。在痠麻感卸除他的武裝以前，亞菲克踹出一腳，擊中了卡拉漢的右腰，沒能讓對方後退一步，倒是借機讓自己向後空翻出了追擊範圍之外。
落地時，亞菲克發現左腳異常疼痛，而那奇怪的觸感也敲響了警戒的大鐘。如果僅是那件飛龍皮背心，反衝的勁道不足以衝碎鞋上的守護咒印。對方的肉體上大概還被施加了其他的強化。
卡拉漢笑了笑，再次爆衝而來，手上長劍往亞菲克頸上刺來。亞菲克正欲格擋，沒想到對方只是虛晃一招，他的右手便被斧背擊中，瞬間失去知覺，鬆開了烏納雷梅。卡拉漢毫不停歇，繼續發動猛攻。短斧劈斬之際，長劍如草中毒蛇一般纏咬，長劍撩刺之時，短斧似林中猛虎一樣撲抓。亞菲克踏著遊俠戰步之中的圓月步法，勉力阻擋一次又一次的刁鑽劍擊和猛烈斧擊。然而，腳下的圓月並不完整，很快亦如水波上的碎影一般消逝，只留下最原始、最愚莽、最倉皇的敗者亂步。
亞菲克的呼吸愈來愈急促，心臟的鼓動聲彷彿耳膜也要為之震破。終於，那柄短斧卡住了烏里拉斯，並將它也奪走。卡拉漢翻轉長劍，以劍柄圓球擊中了亞菲克的額頭，令他暈眩不支、重倒在地。
「你的話漂亮，刀也漂亮——倒在地上的方式，也漂亮。」海因里希鼓著掌，懇切地說道：「不過就是實力不怎麼樣。」
亞菲克開始大笑。
卡拉漢撓撓頭，「我嗨過頭了？」
亞菲克壓好帽子，縱身躍起。
「你嗨得恰到好處。」亞菲克說著，對海因里希招手。「不一起嗨嗎？」
海因里希微微歪著頭，「這是……『我要拿出真本事了』嗎？」
「哎。」亞菲克從斗篷口袋中掏出一罐魔藥，咬開瓶塞、一口飲乾。方才戰鬥中所承受的所有酸麻疼痛立即消散。
「套路不嫌老，只要用得好啊。」遊俠說道。他伸出雙手，兩柄落地彎刀憑空浮起，高速旋轉飛回了他的手中。燄起、雷鳴。他在心中默念道，而紅焰與銀雷瞬時包裹住了彎刀。
「附魔武器嗎，沒見過的手藝和材質。」海因里希瞇起眼睛，評斷道。「你引起我的好奇了。」
「好奇嗎，不過說了你大概也沒興趣。何況，好的演員，可不會在舞台上講解背景設定的啊。」
「嗯，你很以演員自居啊。」海因里希說道：「那麼，就當這是一個面試考題：『你演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戲？』」
「好問題啊。我希望能是一個智者取代勇者，拿起寶劍、斬除巨龍、抱得美人歸的故事吧。」
「我不知道這故事該算新穎還是爛俗，或著兩相兼有。」
「拜託，沒那麼難評斷吧。」亞菲克舉起彎刀，對向倆人。「就只是屬於我咻咻咻的爛故事。它很爛，也許觀眾最後也只有我自己一人。但至少，我會是主角。你們，就當作是這場故事裡被打倒的第一個小頭目吧。」
「雜兵，我們是雜兵。」卡拉漢舉起短斧糾正道：「瓦倫西亞大人手下的雜兵。」
「沒必要那麼強調啊，我是基層人員，但不代表就是雜兵吧。」海因里希皺眉道。
「閒話已足，當是揮兵之時。」亞菲克嚴肅地說道。
「海爾，我感覺這傢伙嗨起來了。」
「我感覺你們都太嗨了。」
「獵物已現身，利矢不上弦？」亞菲克咧開嘴角說道。
「好，夠了。」海因里希談了個響指。
嘶——得一聲，亞菲克及時跳開，躲避了打碎在他原位的閃電五連鞭。
「你再講更多壓——」海因里希說道。
「講最多話的就你。」卡拉漢打斷道，一劍刺向亞菲克身側。遊俠一轉身，作勢迎擊，卻在雙方兵鋒交接之際撤回了咒語。劍鋒斧刃撲了空，卡拉漢雖很快便收回態勢，但還是快不過喝了女武神之淚的遊俠。
亞菲克在卡拉漢失穩的一瞬間已轉移到了對方身後，起身之時手肘雷霆出擊，重擊在剛好回過頭的卡拉漢的下顎。這一擊令紅髮戰士身形搖晃了一下，但亞菲克並未立刻追擊，因為海因里希的閃電已經劈至。
雷閃。銀雷復現，迎向魔法閃電並將其吸納融合。雷尾。銀雷延伸而出，化為長鞭。亞菲克回過身，一鞭纏繞住了卡拉漢的脖頸，強大電流使戰士動彈不得，只能乖乖地拖了個狗吃屎。
炎熱的氣流席捲而來，亞菲克幾乎能聞到頭髮燒焦的味道，他一撲身，閃避過炎流，來到趴倒在地的戰士腳後，並將彎刀入鞘，伸手時，長弓已然在手，彷彿一開始就已被握在他手。亞菲克拉起金綠流光之弦，放手，一道強烈氣勁橫掃而去，將卡拉漢整個吹起，砸向了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挑起一眉，十指在胸前飛速舞動、交織出精密繁複的連環法印。銀白色的閃光過後，一張細密的光網包裹住了卡拉漢，在空中飛速旋轉一圈，將他甩回了亞菲克。
「銀星萬歲——！」卡拉漢高呼偉大統帥之名，像砲彈一般飛向遊俠，手裡高舉長劍短斧，然後越過亞菲克身旁重重埋進土中。
「準頭差了點。」亞菲克說道。一側身，躲過另一記電鞭，舉刀，召喚出炎刃吸納又一記炎流，轉身，將延伸到極限的炎刃揮斬而出，掃向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仍舊站在原地不動，炎刃在他面前變幻為了浮空大浪。面試官張開雙手，像是交響樂團的指揮一般，也像某個傳說之中的聖者先知那般。大浪一分為二，一道沖天而起、灌頂而下，一道沒入土下、騰嘯而出。而在這之間，是搭上箭矢的遊俠。
三支利矢在手，尾羽被拉至耳後。面對沒天而降的水龍，遊俠無所畏懼，仰身鬆開兩指。箭矢離弦，化作三道龍捲暴風，絞殺了憤怒的水龍。但這條龍沒有九頭，倒是有第二頭。卡拉漢被地下水龍再次帶上了天，然後落在了亞菲克身後，隨後，便是漫天風雨之中的白兵狂舞。亞菲克與卡拉漢跳著雙人舞，一勾一劃、一劈一刺，一進一退。海因里希則悠哉地指揮著法力，像是從容不迫的指揮家，也像是嚴苛精確的調律師，風起、電閃、水嘯、炎吼，層起反覆，或為虎、或為龍，或為重拳，或為針鋒。
然而終究沒有演不完的戲，落不下的句點。
亞菲克轉動彎刀，在一次卡拉漢攻擊揮空的短暫空檔，以刀柄重擊在了他的腋下。紅髮的戰士第一次露出痛苦的神情，隨然一閃而過，但卻未被遊俠遺漏。
亞菲克的思緒飛快運轉，在收斂攻勢的同時，思考著可能性。從開戰至今，面對各種傷害，似乎都無法對這名紅髮戰士帶來影響。他本以為是煉金魔藥，又或是法術所致。但現在，似乎是某種祝福加護的可能性更高。
聖誓（Geis）麼……遊俠心想。他知道這種誓言往往有著各種稀奇古怪而複雜的內容，但換得的加護力量也十分強大，而當違背之時，償還代價的速度到來的也迅速。
此刻，卡拉漢的步伐變明顯開始凌亂起來，手中攻擊也開始不穩。而另一邊的海因里希似乎察覺到了異狀，魔法的攻擊愈發凌厲……幾乎開始要人命了。
「嗨過頭了啊。」亞菲克大喊著，但心中的戰意卻更加激昂。這是他的戰鬥，即便不過是一場測試。這是他的戰鬥，不是為了推動誰的英雄事業，不是為了修正哪個錯誤的迴聲。這是一場本該更早落幕的動作戲碼，屬於奮戰主角身旁快速閃過的虛浮影像。
一場雜兵間的戰鬥。
亞菲克嘲弄也歡快地笑著。而它應當達到高潮，然後落幕。因為他，亞菲克‧綴爾，並不僅僅只想當個過開場的龍套。既然是雜兵，那他也要當那個英雄身旁走到終幕，高聲喊著英雄萬歲，然後痛哭流涕、收工回家的雜兵。
我必須見證，必要的話，輔佐並修正。
我到底為什麼非得在這種時候找回初心不可。亞菲克心想。
亞菲克再次縱聲大笑，不閃不避、拚盡全力，一頭撞向卡拉漢懷中。即便神情有些恍惚，紅髮戰士仍然及時收回了攻勢，避免造成嚴重的傷害。這畢竟只是一場考核。於是，遊俠便順利將戰士撞倒在地，然後用雙刀刀柄頂向對方的雙腋，而戰士在躺下的那一刻便彷彿喪失一切力氣，在被刀柄頂中的瞬間，兩眼一翻，歪頭昏睡過去。
四周的狂風暴雨奏停。
「這個畫面……我難以評價。」
亞菲克喘著氣，從紅髮面試官的身體上離開。海因里希依舊沒離開過自己的位置一步，現在正摸著下巴、端詳著遊俠。
「哎，這還不是我最難看的勝利姿勢。」亞菲克將飛撲時掉落的帽子撿回戴好，「剩你了，海因里希先生。」
「對。」海因里希點頭，一抬手射出了某件東西。
亞菲克正要揮起炎刃之時——
「恭喜你，你的這場戲是——欸等等等下快住手——」
炎止、雷息。
亞菲克轉了一圈，用嘴叼住飛射而來的卡牌。
看向海因里希時，對方已恢復了閒適悠哉的態度。
「恭喜你，你的戲是成功地落幕了吧。」
亞菲克將彎刀收入鞘中，發現上頭寫的數字：「0928」。
「我以為條件是打敗你們。」
「我是這麼說的。」
亞菲克轉頭看了看憨呼大睡的卡拉漢。
「啊。我沒規定你們要怎麼贏，也沒規定我要怎麼輸，不是嗎？」
「的確。」亞菲克將房卡收入胸前口袋。
「不滿？」
「戲在高潮時戛然而止，你會做何感想？」
「視情況而定吧。」海因里希說著，伸出手，做出拉伸的動作。地上的卡拉漢便浮空而起。「但我得說，也許這對你而言，是屬於你的高潮。但對他人而言，這終究只是一場屬於雜兵的，開場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幀畫面而已。」
「注重細節的人，也許會很注重這個倉促的一幀。」
「也許會，也許不會。但你知道，大部分的人終究對雜兵的故事沒興趣，只會關注主角。」海因里希帶著卡拉漢走向出口。「畢竟，我們就是雜兵，當然更嚮往主角。這是再明顯不過的廢話。你大可傾訴雜兵也有人生，也有故事可講，我相信總會有人願意去聽的。畢竟故事千百樣，觀眾萬般種。」
「啊不過很可惜的，我不是啦，所以抱歉我沒時間陪你繼續演下去。畢竟——」
「我是來出『閒差』的啊，『閒差』。」
「現在是偷閒的時候嗎？」
「天吶，無論是什麼時候，即便是太陽即將墜落、大地將要崩裂，你都能找到哪怕一秒的時間偷個閒好嗎。」
「我就不給評價了。」
「我也沒有開評論功能給你啊。——卡拉漢先生有一點說的對，其實話最多的就我。嗯，好吧，我要去打獵了。」
「哦，我還以為我們才是獵物。」
海因里希回過身，歪著頭，眉頭皺起、嘴角上揚，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說什麼呢，我們是在招募義勇軍的啊。而且——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亞菲克笑了。
「啊，等等最後一件事……你叫什麼來著？」
「咻咻咻。」
「對，你剛才也有說。我很好奇，那是屬於什麼語言，還是你隨口亂掰的？」
亞菲克皺眉，隨即無奈地揉了揉額頭。
「亞菲克‧綴爾。目前是，也許永遠都會是。」
遊俠說著，抽出了菸斗。
【登場人物】
創作內容
《伯恩茅斯書店的悠然》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