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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靠著自己的雙腳走過了數十年，能夠有多少的成長呢？ 淡綠色的光流仍在她的周圍流轉著，那對她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的存在，只是在這數十年間，除了那淡綠之外，還多了晶亮的淡藍，它會隨著溫度而變換形態，負責掌控她周圍溫度的，便是那淡綠了。 一朵有著五片長花瓣的白色花朵緩緩的飄下，落於她的頭頂。 「嗯？」 伸手將它拿下，張望了周圍，哪裡來的？ 遠方一整片的潔白，吸引著她的目光，捧著那朵落在她頭頂的花朵，走向了那被大量的花樹給圍繞的地方。 淡淡的清香瀰漫在空氣中，地上被飄落的花朵掩埋，形成了白色的步道，向是指引一般，一路往遠方的盡頭而去。 『好久不見。』 深沉的嗓音響於她的腦畔，她呆了呆，不知道聲音從何而來。 『在妳面前。』 聲音再度想起，眼前是一株巨大的花樹，是旁邊的好幾倍大，那樹幹，粗壯到可能要好幾個人才有辦法環抱，但是它的枝枒上，不只沒有花朵，連片葉子都沒有。 「你……」 完全不知道如何開口，她看看旁邊賞花的人們，再看看眼前的大樹。 「……」 疑惑充滿了她的心中，她也只能看著巨大的花樹，不知道該如何做反應。 「女孩，妳不去賞花，怎麼在這看枯樹？」 一旁有人看她一直盯著巨樹，疑惑的走了過來詢問。 「他…枯了嗎？」 呆愣的目光望向了旁人，微微的歪過了頭，那與她對話的是這棵樹吧，若已經枯了應該是沒有生命了？沒有生命還能與她對畫嗎？ 「快了吧。」 旁人不確定的說，她聞言走向了巨樹，輕撫巨樹的樹幹，旁人見狀只覺得這女孩很奇怪，便離開了。 她一直輕撫著樹幹的動作，溫柔的好似對方式什麼稀世珍寶，從那樹幹回傳給她的，是相當堅毅的氣息，但是她無法分辨，是想活下去的堅持，還是？ 可能也是因為她的溫柔輕撫，喚起了花樹的生命，翠綠的嫩芽出現在那毫無光澤的枝枒上。 「……？」 『謝謝妳。』 -- 在這充滿了白色花朵的國家，她留了下來。 從人民與旅社的旅客們口中得知，這裡是種滿了白色桐花的國家，也得了桐國的美名。因為國家所在的領地氣溫合宜，桐花幾乎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開花。而那棵巨大的花樹已經活了近千年，確切數字沒有人清楚，但在數十年前突然有一天不再開花，漸漸的，連個葉子都沒有了。 「女孩，妳為什麼每天都要去摸那棵大樹？」 旅社的服務員見她又要出門，很乾脆的提出了疑問。 「總覺得，摸摸他，就能把生命分一點給它。」 她微微的歪了歪頭，這只是她的猜測，畢竟，現在的巨樹已經長出了花苞，或許過陣子就會開花了。 對於她的天真發言，服務生也只是笑笑，雖說巨樹的確是出現了花苞，但從來沒有人想過，會是一個路過的小女孩把生命分給它這種事。 『妳來了。』 那深沉的嗓音隨著她的走近而響起，她揚起了一抹微笑，這次她沒有摸摸它，而是倚著樹幹坐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好像跟我很熟。」 抬頭，望向樹梢那被風吹著飄逸的白色花苞。 『……妳活了多久？』 似乎是為了求證，那聲音提出了疑問。 「快……七百多年了吧？」 輕嘆了口氣，那外貌僅只有十幾歲小女孩的她，從14歲生日後，再也沒長大。 『我也是。』 聲音回應，與在旅社聽到的相距不遠。 「咦？」 『我奉命等妳。Étoile小姐的。』 那聲音逕自的說著，它賭它的猜測，而它賭對了。那人名對於她來說是無比熟悉。 「Étoile…Luna呢？」 『Luna小姐沒有。』 她再度長嘆了口氣，原來她跑出來是被預料到的事情嗎？或者是刻意安排呢？ 『Étoile小姐與Luna小姐都在賭，賭妳對於自身的好奇。』 「她們不只安排你嗎？」 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再抬頭看向了枝枒，她出來，究竟是對，還是錯。 『是。』 篤定的答案，讓她的心裡更加的惆悵，她沒有想到，即使是幾百年來，雖然都是一個人度過，仍是被照顧著。 「那你知道我想知道的答案嗎？」 『不知道。』 更甚之，花樹連她心底的疑惑是什麼都不知道。 「Étoile交代你在這裡等我，是想告訴我什麼嗎？」 答案果然還是要自己去探究才有意義吧，不過既然那人將這棵樹留在這了，想必有話轉達給她。 『Jardin des Elfes.』 那聲音念了一段，她很是熟悉的語言，但是她不明白這句話代表的意義。 「……你會一直在這裡待著嗎？」 她伸手摸了摸因為生長而微微浮出地面的樹根，任務完成，接下來呢？ 『開花，給妳一份禮物。』 花樹也毫不避諱的告訴她，任務最終的目標。 「……？」 『開花時揭曉。』 像是老朋友才會有的默契，她看著花樹再度展開了笑容。 她每天都會坐在花樹旁邊與花樹聊天，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說，說她這一路來的經歷。 不論是剛離開山林看見的景色，或是經過了哪些地方，叢林、森林、山洞、村莊、礦坑、城市、國家…… 不曾，在一個地方待這麼長的時間，也不曾，有一個人這樣聽她說話，雖然它似乎不是人。 一天一天的過，隨著花苞愈來愈大，她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 -- 「哇～這麼多花苞了。」 一顆顆圓圓小小的花苞佈滿了花樹所有樹枝，連枝枒的末端都有。 『多虧妳了，今晚就能開花了。』 花樹的聲音顯得開朗許多，也帶了一絲的疲憊。 「那我就在這等吧。辛苦你了呢。」 她一如往常的倚著樹幹坐下，抬頭望向那宛如繁星般多的白色花苞。 一片的藍天白雲，漸漸得轉成了暮紅色，直到那美麗的斜陽沒入遠方的山線，繁星一點一點的點亮了莫藍色的黑夜。 陣陣的微風吹拂，淡淡的清香瀰漫在空氣中，她屏氣凝神的望著花樹。 「嘩，好美。」 「要開花了？」 「好大的花樹。」 「聽說他數十年沒開花了耶。」 「什麼時候長這麼多花苞的？」 「超美的，你看。」 周圍的民眾似乎是被清香給吸引，紛紛的圍聚了過來。 其中一朵花苞微微的顫動，緩緩的張開了那潔白且半透明的花瓣，中心那粉如霞的花蕊也隨著花瓣綻放而顯現。 一朵綻開，彷彿傳染一般，以它為中心，花苞們也紛紛的綻開。 然而在眾人沉浸於這樣的絕美景象之時，她卻感覺到了一股濃厚的悲傷，眼前突然的模糊，淚水從眼角滑下。 「哇……」 「親愛的，看！」 「太美了。」 「有黃色的？」 「真的欸！」 「這裡也有。」 不足片刻，花樹上的花苞們彷彿是講好的，逐一綻放，不只是常見的粉色花蕾，其中有幾朵的花蕾是相當稀少的鵝黃色。 微風徐徐的吹送，將那淡淡的清香傳遍了各個角落。 許久過後，人潮散去，她仍是坐在樹下，低著頭，抱著膝蓋，她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悲傷是怎麼回事，就這麼樣的任由淚水流出。 『禮物。』 沉穩的嗓音喚回她的沉浸，微微抬頭，一朵朵帶著黃色花蕊的花朵落了下來，她伸手接下。 在她的掌心中，滿滿的花朵仍是展現著它的嫵媚。 然而落下的卻不只是黃色花蕊的花朵，連同粉色的花朵都一朵朵的落下，就像是祝福一般，一朵朵的花朵落到了每個人的頭頂、肩上、髮絲上、衣襬上，也有不偏不移的落在手中。眾人被這樣的情景逗得滿臉笑容，這也是一種幸福吧？ 再度抬頭，花樹上已沒有了任何的花朵，那好不容易，冒出的盎然綠葉，也在用著肉眼可見的速度轉黃。 『願妳，能找到妳心中疑問的答案。』 花開花落，那美麗的景色雖然凋零，也在許多人的心底留下了燦爛的感動。 它，用盡了生命，展現了它最輝煌的一面，以著最絕美的身姿，給予她最深刻的祝福。 「我……謝謝你。」 抬起婆娑的淚眼，閃爍著光芒，心底被感動給盈滿，捧著那滿滿的花朵，道出她真城的感謝。 『有緣再見。』 -- 這是它最後跟她說的話，而這時候的她並不知道，它留給她的花朵，隨著她再度踏上多年的旅行，從未凋謝過。 在一日，化精成靈，永遠守護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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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