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說完後，德雷的手無力地垂下。
「別開玩笑了！發生什麼事？德雷！」瑞爾慌張地問道，然而他沒再收到任何回應。
「哼！」整個過程，站在樓梯頂端的銀髮少年盡收眼底。他不耐地哼了聲，彷彿剛才發生的事件對他而言無聊到不足掛齒。他的表情從和德雷對峙時就不合時節地冷若冰霜，手上的劍吐著帶有妖氣的蒼藍光芒，與他的容貌極其相稱。
「圖魯斯……」瑞爾用近乎氣音的聲音說道，一旁的佳蒂因為慌亂也沒聽清楚。
在看見瑞爾憤恨的表情之際，圖魯斯的嘴角滿意地勾起一絲微笑。他旋即回過身，朝更高的樓層奔去。
「別想逃！」佳蒂眼見對方就要離開，連忙站起身，打算追上，沒想到卻被瑞爾叫住。
「等一下！那傢伙很危險！不要就這樣追上去！」
「再等他就逃走了！而且他還把德雷……」佳蒂回過頭，不諒解地瞥了瑞爾一眼：「我去想辦法拖住他，瑞爾你趕快把教授和那位檢察官帶過來就好。」
「什──喂！日比‧佳蒂！」瑞爾叫也叫不住佳蒂，只能忿忿地捶了一旁的扶手。
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德雷，慢慢從衝擊中適應殘酷的現實。剛才圖魯斯陰冷的笑容盤旋在瑞爾腦中，揮之不去。在三月中時接到暗號也好，在百貨公司重逢時也好，即使證明了圖魯斯和Server II有所關聯，在瑞爾心中某個角落仍然不肯相信圖魯斯可能真的殺害過人──但是就在剛才他看到了，看到了圖魯斯下手的瞬間，彷彿就是為了專門示範給瑞爾看一般。
「放心吧，我不是你的敵人。」
圖魯斯那時在百貨公司是這麼對瑞爾說的，但他難掩傲氣的神采訴說的又是同一件事嗎？
「別鬧了，圖魯斯……」
瑞爾本來以為自己還會更加憤怒、更加想毀壞眼前的一切，不料他卻只感覺到內心澄澈如水，甚至快要結成冰般的冷靜。
他脫下西裝外套，將其蓋在德雷身上，而後舒展著剛才被外套所束縛住的筋骨。他用力地握著拳頭，掌心彷彿都能感受到指甲所帶來的疼痛感，表情也隨之充滿令他顫慄的決心。
「哈亞士‧瑞爾，Real Mode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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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渥塔檢察官！快閃開！」
同一時間，就在宴會廳內的渥塔要逮捕加奈璃之際，從她手邊突然竄出一陣白色的煙霧。渥塔感覺到一陣怪異，連忙抽手。不料說時遲、那時快，煙霧迅速地凝結成一把匕首，加奈璃將其握住，眼看就要劃向渥塔！
「呿！」「鏘！」
千鈞一髮之際，亨利克一個箭步推開渥塔，連忙用Real Mode造出一把赤紅色的短刀，硬是擋下了對方的攻擊。
「呵，妳還真敢做呀！」亨利克使勁往前踏了一腳，頂開了加奈璃的匕首：「還是說，終於露出妳的本性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呀──」原先在場的其他嫌疑犯看到兩人拿著刀械打起來，連忙拎起自己的隨身物品，嚇得三步併兩步逃離現場。
「珍貴的新聞畫面，還真是賺到了！」相較其他人的慌張，普茲莉倒是相當興奮地掏出手機，想要紀錄這難得一見的景象。
「普茲莉小姐！不要離他們這麼近！」渥塔在清點人數之際，發現少了一人。他回過頭才發現普茲莉還沒離開，連忙半拖半拉地讓她脫離風暴中心。
「果然跟事先調查的一樣，從各種層面上你都會很礙事。」加奈璃反手握著匕首，不屑地哼了聲。
「被你們說礙事，真是備感光榮。」亨利克一手握著短刀，警戒地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儘管如此，他仍悠悠地笑著：「傷腦筋，我不喜歡對女孩子動手呢。妳還是安分點吧，反正妳也打不贏我。」
「少自以為是了。」加奈璃嘴上雖這麼說，表情卻也的確透漏一股困獸之鬥的窘迫。
看向對方的手腕，亨利克並未如預先地找到Connector或類似的裝置。他疑惑地想著，剛才那道煙霧和隨之形成的匕首應該都是Server Real Mode的產物沒錯，但為什麼不需要透過Connector──不對，在那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弄清楚！
「給我說！我的學生現在在哪裡？妳對他們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喔，只是交給其他人招呼他們而已。」加奈璃看似沒有惡意地笑了一聲，卻讓人更為不寒而慄。
「其他人？到底要做什麼？他們只是學生啊！」連亨利克自己也沒注意到，他竟然因為聽到學生可能出事而微微動怒。若是一年前剛進T大的他絕不可能是如此態度。
「嗯，不知道耶。負責的那傢伙是個怪人，我也搞不懂他的打算。」加奈璃無奈地聳聳肩：「我猜他們現在大概在屋頂吧？天知道那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亨利克思索著先前調查所得的資料，華麗大飯店的屋頂應該是正在整修的空中花園，現在只有從逃生梯才上得去。把人帶到那裡和Server II犯案高調的基調並不合，怎麼想都很奇怪。
「我還以為你們Server II是專門搞復仇的，沒想到還兼營誘拐學生呀。」亨利克忍不住挖苦了一番：「今天的槍擊也一樣，跟復仇也沾不上邊。」
「你連這都看出來了？」加奈璃並不驚訝，只是興致昂昂地反問。而看到亨利克又打算解釋，她不禁在心中嗤笑了聲。
「當然，如果槍聲是假的，畫框上的子彈就只可能是事先嵌進去的。但是今天那幅畫一直都蓋著布幔，沒人動過手腳，這樣的話就只剩將畫送去裱框的市長有機會。」亨利克得意地作結：「換句話說，從頭到尾都是自導自演，大概是為了幾天後的選舉吧？這種程度的事件騙騙部分人幾天還是可以的，選上之後穿幫也沒辦法追究。」
說完後，亨利克既狂妄又嘲諷地補上一句：「但是你們還真是墮落了呀，竟然還跟政治人物掛勾？還用這麼粗糙的手段？」
「我們也不認為這種手段可以騙人多久，只要今天一個晚上就夠了。」加奈璃神祕地笑了笑：「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接這工作，這邊也有很多難處。」
「呵，覺得在Server II工作很困擾的話，我這邊很缺人，歡迎跳槽；但是當然，」亨利克說完後猛力向前揮刀，諧謔地說道：「是在妳服刑完之後！」
加奈璃一驚，連連向後退了幾步撞上桌子，讓其上的碗盤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她握緊匕首，下意識地反擊，沒想到卻被亨利克不費吹灰之力地擋下。
「這麼熟練，你到底教哪科的……」
「教數學啊。你們不是都做了事先調查了，對我的實力沒有半點了解嗎？」亨利克僅用一手擋下對方，趁勢抓住她的手腕：「反倒是我對你們一點都不了解呢，有空好好聊聊吧？不管是對於Server II還是妳個人。」
「呿……」加奈璃相當不屑地瞥過頭，但一時也難以脫身。她張望著四周，卻如預料般地，沒找到任何會幫助她的人。
「還真是冷淡的回應──什麼？」亨利克本來自嘲地冷笑了聲，不料就在下個瞬間，他原先手上握著的短刀竟然瞬間消失，彷彿完全沒有存在過！
「這是怎麼……」「破綻太明顯嘍！」「糟糕──」
在亨利克還詫異地望向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掌之際，加奈璃搶先一步砍了過去。反應不及的亨利克被砍中肩膀，瞬間的疼痛讓他忍不住鬆開加奈璃。而即使他很快地用手摀住傷口，鮮血仍涔涔地滲出。
加奈璃見機不可失，再度用匕首刺向亨利克。而他邊咬著牙邊退後，碰地一聲，換他撞上圓桌！
「嘻嘻，看來正義之神還是站在我們這邊嘛。」加奈璃瞥也沒瞥亨利克一眼，連忙跑向宴會廳的大門：「再見啦，教授！」
亨利克嘗試著回想熟悉的定理，Connector卻像完全沒有收到他的意念一般，並未隨之造出武器。儘管還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他只能啐了聲，忍住肩膀的疼痛衝了過去。
「哪能讓妳稱心如意──」
創作內容
魔都妖探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