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奧雷菲歐亞聖劍奇譚錄-103 遺忘的悲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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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房間裡有兩個人在爭執。

「姊姊，那種人並不值得你付出，你為什麼要那麼執著？」

棕紅即肩長髮的藍眼女性冷淡的回答眼前和自己一點也不像的「弟弟」。

「閉上你的嘴，伊瑟魯斯。」

灰藍紫的短髮配著翠綠的雙瞳，眼前的騎士喝斥著自己的「姊姊」，想要阻止她。

「姊姊！」

然而她並不領情，只是用扇子遮著自己的嘴。

「那又怎麼樣？殺了我的未婚夫，取消父親的爵位，然後把他趕出這個國家，那又與我何干？」

一心放在家族上的男子不敢置信眼前的人說著要嫁給家族最大的仇人，被那種人弄得家破人亡，應該讓他受到該有的懲罰才是。

「你瘋了嗎？」

但對「姊姊」來說，眼前這個只有一半血緣的「弟弟」毫無利用價值，甚至還是塊絆腳石。

「只要能當上王妃，瘋了也無所謂，不過還是請你有點自知之明，現在的你什麼也不是，退下。」

為了完成那唯一純粹的願望，要她做什麼都沒有關係，就算蹉跎了歲月，也不願屈服在命運之下，除了實現或死亡，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阻止這個為此而誕生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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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陸續幾個人來打招呼，但都不是「候選人」，聽聞上一個被汰換掉而遞補的「候選人」因為那一派的貴族喬不攏所以這天不是以「候選人」的身分參加這次的宴會。
好累啊，要這樣到什麼時候呢？一個月？一年？十年，一百年……不行，才幾天而已，我在想什麼放棄的事情。
與其說深呼吸，更像是長長的嘆氣，我眨眨眼，讓自己恢復精神，此時，維札捏捏我的手，我一往他看過去就看見有人從他的身後走來，那是一位只能用「美麗」形容的女性，和卡珊德拉相比，更多的成熟在他身上顯現，我跟她相互凝視一陣，她最後只是勾起嘴角，輕呵一聲。

「都忘了，眼前的不是貴族，所以不知道打招呼的規矩也是正常的。」

我看著她，沒有回答，想著是不是該說些什麼，但維札提醒過我能不要說話就盡量避免說話，見我不動，但她也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做為聖王陛下身邊的人，這樣子的態度還真是讓人惶恐啊。」

換維札輕笑了一聲，但眼前的女性絲毫不為所動。

「好久不見，桑弗卡小姐。」

「雖然我並不想找你談話，不過既然你先開口了，還是給你點面子吧。」

就像是真正的王妃一般，不過是單手提裙微點，地位、禮貌、姿態都像在看一副畫那樣，生動的展現著，維札也禮貌性地起身回禮。
但眼前的女性，就像是勝利一般地俾倪著。

「看我把人嚇成什麼樣了，下次還是別帶這種人出席這種正式的宴會了吧，會給陛下蒙羞的。」

我要面對的對手嗎？看起來的確很難纏，感覺是長期的抗戰。

「蒙羞？這句話就還給你吧，可悲的猿猴。」

搶在我之前回答的，是伊斯的聲音，一陣尷尬充斥著全場，在還沒來得及反應前，最先動作的是維札。

「水之聖物大人，驚擾您了。」

在伊斯那句話之後他只用了幾秒就反應過來對著我單膝下跪，我抬起戴在手上的戒指，淡淡的藍光隨著魔力散發著。

「起來吧，看來只有你的丈夫是明白人。」

這是暗示嗎？我思考，然後用著「聖女」的口吻回答。

「……做為汝的誓約者，吾深感抱歉，讓汝煩心並非吾的本意。」

然而試圖出言調整情況卻被伊斯越弄越歪。

「身為我的誓約者，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沒有問題的，就算是殺光眼前全部的人，也沒有關係的唷。」

「吾並沒有這樣寄望過，只要能守護吾所喜愛的人們，那就足夠了。」

「還是跟以往一樣無欲無求，和眼前汙穢不堪的髒水不同，正是因為你純淨的思考我才會喜歡你。」

我的雙眼看著眼前的女性，可以感覺到她在視線交會時那份瞬間的憤怒，但隨即又融入了美麗的面容的水波，隨著虛假消失無蹤。

「水之聖物大人，還讓您見笑了。」

「閉嘴，猿猴，別用你那噁心的嘴臉對著我的誓約者伸出髒手。」

她的笑容瞬間硬化，然後轉變成警戒的冷漠，因為其他人也在看，她似乎很清楚情況對她相當不利。

「水之聖物大人，在下為菲莉西法．桑弗卡，做為聖神虔誠的信仰者，向您請安。」

「跪下，如果能親吻我那美麗誓約者的腳就更棒了，聖神的信徒。」

眼前做為前教廷派大貴族後裔的女性，有可能和敵人下跪嗎？我望了她一眼，嘆氣。

「就算彼不做這種事，彼對汝的崇敬也不失分毫的。」

這句話讓眼前的「候選人」陷入一個選擇題，是要受我施恩，還是要選擇臣服於我。
如果接受我的提議不做，那之後的見面，在人情還清之前，想必是抬不起頭，但要選擇不接受我這份施捨，大貴族的女兒親吻平民的腳板，想必能成為流傳整個國內的笑柄。
察覺這點的維札似乎也很期待她會怎麼做，跟著答腔。

「水之聖物大人，不妨看在我可愛妻子的份上，高抬貴手，如何？」

但對方也是個明白人，這種小把戲自然也看在眼裡。

「不需要為我求情，身為一個虔誠的聖神信徒，為了我所信仰的聖神的那份尊嚴，祂必定不會允許我跪下，還請見諒。」

「所以才說猿猴就是猿猴，披了張皮狐假虎威，不過就是一群只會拼命吼叫的畜牲罷了，真是可悲。」

正當氣氛凝結的時候，旁邊突然有人嘗試站在菲莉希法那方。

「即使是聖物，也不能汙衊我們尊貴的聖神，我強烈懷疑眼前這個東西根本就不是聖物，帶著邪惡之物自稱聖女的傢伙，應該受到嚴厲的」

在那番豪情論調還未結束前，他發出了痛苦的哀嚎，數支冰錐硬生生地插穿他的一條腿，賓客們瞬間後退，並且惶恐地注視我。

「請不要為了吾這麼做，汝作為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幾位神，這種小事並不值得。」

雖然沒有說真話，但也沒有撒謊的應答，就看看那些人要相信「水之聖物」到底是什麼了。

「若不是你討厭有人死去，在場對你懷有敵意的人，早就該在這個傲慢的畜牲開口的瞬間頭就落地了，十個？二十個？把那些在內心嘲笑你的一起殺了吧。」

我的視線再次回到菲莉希法的身上，但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她退縮了，雖然沒有後退，但緊抿著嘴唇。

「只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傷害別人，就不需要在意。」

這句話我是對著她說的，算是我第一句和她的對話，不是身為一個聖女，而是做為克利香緹，唯一的願望。

不要再讓任何人哭泣了。

然而我的眼淚這時卻無法控制的落下，感到異狀的維札靠過來。

「沒事吧？」

我一接住他伸來的手，馬上整個人癱倒栽進他的懷裡，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影響，一股深沉的痛苦蔓延在胸口，除了哭泣，我無法用別的方式告訴別人這份情緒。
埋藏在心底的那股空洞，被不好的東西填滿了，恐懼、猜忌、憤怒、悲傷，隨著惡意來襲時，被緊緊的掐住，會讓人失去理智。
不知為何，漸漸聽不清身旁的呼喚，模糊的視野也漸漸變暗，隨著意識，那股不安，化作寂靜。


在我睜開雙眼的時候，人已經是躺在床上的狀態，拉上的窗簾無法透漏外面的時間讓自己確認到底睡了多久。

「您醒來了。」

「潔西亞。」

我呼喚著，但依然感覺到疲勞，就像是之前在喬可羅感覺到的魔力缺乏那樣，而潔西亞說是要去通知提亞就先離開，我躺在床上思考著宴會發生的事情以及現況。
明明那晚我也沒有做些什麼吧，伊斯使用魔力的時候身體也沒什麼問題，我只記得……那時我說了什麼？
想不起來在那個人受傷以後發生的任何事情，總不會我真的順了伊斯的意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吧，還是說，是壽命減少的徵兆？如果是的話，情況有點嚴峻，雖然很想知道那之後發生什麼事，不過如果是身體的問題造成的好像有點麻煩，如果被他們三個發現的話……。

「他們三個啊……。」

連把自己埋進被子裡的體力都沒有，我無力的望著天花板，想到這回事雖然告訴自己不能太過煩惱，但繞了一圈最在意的還是那三個人。
什麼爭權奪位，世界和平的，根本就不重要啊，……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了，那些人那麼想要，代替我留在他們三個人的身邊其實也沒有那麼糟吧？

「是不是我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就像是他們在我心裡的意義嗎？」

特別……的，這麼一想又不禁熱淚盈眶，並對自己的任性感到痛苦，在自己醒來以後佔據了全部的世界，想逃回去卻又在那些幻影中被他們所拯救，會想那一些也不是因為討厭，而是希望他們過得幸福。

「總是想著一些本末倒置的事情，好傻。」

明明和誰分開都會痛苦到無法忍受，卻還要欺騙自己那樣才是好的，到底是多討厭自己才會睜眼說瞎話，想到這裡不禁覺得可笑。
或許，因為害怕吧，真的被那些特別的人「拋下」，由自己放手的話，還可以安慰是出於自我意志的選擇，但就只是膽小所以鬆手而已。
想通這件事的我，似乎輕鬆了許多，眼淚隨著閉上的雙眼輕輕滑下，放鬆後原本的疲憊帶來睏意，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在感受到溫暖的手撫摸自己時，那股安心，就算是夢，也是很棒的夢，我呼喚著。

能好好的進食大約是宴會那晚後五天的事情，第一次醒來大約是兩天前，那之後又睡到今天早上才醒來。

「慢慢喝。」

潔西亞不太熟稔的餵我，畢竟平常很少會照顧病人吧。

「我自己吃吧。」

「連湯匙都拿不好，您就別勉強了。」

的確是啦……但是被一群人圍觀，我總覺得他拿的比我還不穩啊，我只是會發抖而已。

「先這樣吧，我吃飽了。」

「您在說什麼呢！才吃了三口而已啊。」

坐在長椅上的提亞起身走過來坐在床的另一端，摸摸我的頭以後對著潔西亞說。

「收下去吧。」

「是……。」

潔西亞轉身將湯盤放到門邊的餐車便退出去，空出來的位置又坐了兩個人。

「……怎麼有種即視感。」

開口的是維札。

「這時還有閒情逸致開玩笑，看來應該沒問題。」

他靠過來，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而拉維爾握著我的手。

「你沒事就好。」

看似很平淡的話語，但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指的力道似乎不是這麼單純，我努力的回他一個笑。

「嗯，我沒事。」

伸手靠在拉維爾身上，他隨即抱緊我，可以聽見他壓抑的聲音。

「太好了……。」

安撫著他時，聽見維札的嘆氣。

「雖然有點不是滋味，不過總比看到那傢伙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好。」

「難道你就不會嗎？」

我吐槽著，他聽見我的回答挑起眉毛。

「我以為你會回答『才沒有這麼誇張』這種話呢。」

然後勾起滿意的笑容，而放開我的拉維爾看起來好多了，我撥著他的瀏海。

「謝謝你這麼在乎我。」

「……香緹？」

他有一些不解，我搖搖頭。

「我沒事，大概是太累了，所以狀態不太」

臉突然被提亞扳過去，他問。

「記憶沒有問題嗎？」

一問就問到有點在意的事情，因為打哈哈也沒用，所以就把那晚自己還記得的部分說一下。

「總而言之，除了那個以外我的狀態都算很好吧，也沒有忘記其他的事情了。」

但他們三個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可能沒有我想的簡單，出聲回應的是站在遠處的雷諾。

「那麼，就當作是同『聖物』大人所說的一樣，陛下，請你在不可挽回之前決定吧。」

「……我知道。」

意義不明的對話讓我有點困惑，想尋求解答卻沒有人想開口。

「看來又發生我不記得的事情是吧。」

雖然沒有人回答，但某些人表情很明顯就是有鬼，我嘆氣。

「他們三個不說可以由你告訴我嗎？雷諾。」

然後看著他跟提亞的視線交換，雷諾扶額。

「可以的話請詢問陛下吧，我想愛惜我的性命，只能說答案是『是』。」

但提亞搖頭。

「我並不希望你知道。」

聽起來是很嚴重的事情，只能往不好的地方猜測。

「那回答我是跟否就好，那晚在我記憶中段之後其實還有發生些什麼吧。」

雖然有所猶豫，他還是回答了。

「……是。」

「有人死亡嗎？」

「沒有。」

鬆了口氣，還好沒有添更大的麻煩，雖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狀況，但照那時候的應答來看，狀況應該會更加嚴苛。

「貴族更討厭我了吧。」

「不一定。」

什麼意思？照理說弄成那樣只會更讓貴族討厭我吧。

「……發生了什麼？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此時我注意到雷諾一直看著提亞，而他最終是點頭同意要雷諾告訴我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只見他去窗邊，將掩蓋的窗簾拉開，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冰霜覆蓋了窗戶，甚至窗外的全部可見的任何事物，那一切隨著黃昏的陽光，在橘金的冰塊中閃閃發亮。

「這是怎麼一回事……。」

瞬間對自己疲勞的原因有點頭緒，雖然恐怖到不想猜測，不過聽聞無人死亡，應該還能勉強期待一下不是太糟的情況。

「在你失去意識以後，『聖物』的魔力暴走，就如您所見的大約是王宮的一半被聖物的冰所凍結。」

「聽起來還真是糟糕……。」

「貴族們在被波及前就已經撤離，所以倒也不是那麼嚴重的事情，只是為了避免這種事情再度發生，可能需要請您離開王宮，正確來說請您不要再靠近奇德。」

所以這就是剛剛雷諾跟提亞所暗示的事情嗎？我看著提亞，他的眼神看起來有點黯淡。
這話的意義和他的反應，我大概也猜測到結果。
看來，是時間了嗎？

「……所以再也見不到提亞了，是嗎？」

隨著這個問句，外頭一陣轟然的雨聲落下，而原本剛剛所見的冰塊彷彿幻影一般消逝。

「那股魔力太過強大。」

提亞只是很簡略地說著原因，甚至不想看我，我低下頭。

「我知道。」

「你不明白。」

抬頭看他，提亞的表情很複雜，雖然我知道可能有其他的原因，但身體會漸漸無法控制聖物這回事自己也很清楚，只是來得有點太早，所以嚇壞太多人。

「沒事，或許提早搬去帕里卡托晶洞提早過退休生活也不錯。」

我苦笑著，就這樣吧，什麼都不用了，早該一開始就那樣的。

「其實不用這」

我打斷雷諾。

「沒關係的，那樣比較好，提亞就拜託你了。」

「香緹……。」

拉維爾試圖開口安慰我。

「不用了，你也是，雖然很對不起你父母，只是比起我其他人更需要你。」

「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冷靜點。」

他把我拉進懷裡，我除了掉淚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一直以來反覆襲擊自己的噩夢，終究還是贏過自以為會獲得幸福的意志。

「只要放棄我，大家都會獲得幸福，這不是很好嗎？」

本來就不屬於這個克利香緹該有的東西，就這樣失去，好像也不那麼可惜吧。

「停下來，拜託你。」

「不，就隨他去吧，拉維爾。」

維札露出要對我提出離婚時的表情，雖然很討厭，但是卻又不得不感謝他這時的無情。

「謝謝。」

「我對只會哭著裝可憐的無情女人沒啥好說的。」

他冷淡的眼眸嚷我想起當時的回憶，與後來自己的不安。

「這樣很好，你就不需要再見到我這個四不像的人．也不會再為這個我做任何事情了。」

「你一直這麼想嗎？」

維札看著我，語氣沒有變化。

「是啊，畢竟醒來後以往的一切都沒有了嘛，除了認知自己大概曾經是『克利香緹』以外，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克利香緹，那都無所謂不是嗎？只要扮演你們喜歡的克利香緹，現在的我是誰根本也不重要，而且對你們也比較好吧，就這樣消失了，那也不是你們之前所喜歡的克利香緹，這麼一想，或許真的太好了，所以無情也好，裝可憐也罷，不要的時候就丟下我，我也不會在乎的，畢竟打從一開始，這個『我』就沒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雖然痛苦，但意外的平靜，畢竟我很清楚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那你為什麼要哭呢？」

他把手伸過來，即使擦拭我的眼淚，卻又馬上流下新的。

「因為還是個人吧。」

「就不能說你還愛我之類的嗎？」

我望著他，他露出苦笑，把唇貼了上來。

「……維札？」

他抹抹我的嘴唇。

「冷靜了？」

「呃……嗯。」

頭髮被他揉亂，我突然有點陷入混亂。
現在是什麼情況……？總覺得被眼前的大魔頭擺了一道，可是又說不出哪裡怪。

「還是這副傻呼呼的樣子好，其他的你們都聽見了吧。」

「你們……？」

我被騙了嗎？等一下，什麼時候？
左右環顧著其他人，雖然表情沒什麼改變，但是一定有事情瞞著我。

「我再也不要理你們了。」

「香緹，你聽我說……。」

「拉維爾大騙子，不要聽你講話。」

「你就放過那傢伙吧，畢竟他什麼也不知道，憑他的本事和他說了只會露出馬腳。」

看來是沒有套招的隨機反應嘛，我轉頭盯著提亞，他點頭。

「那個東西說你在那時候許願，而它只是呼應你的願望使用了力量而已，本來為了弄清楚你現在的狀況跟那些話的真偽，要等你狀況好一點再詢問，只是在知道所言不假後，想確認更多。」

「所以雷諾才會說出那種話是嗎？要我走之類的。」

雷諾沒好氣的回答。

「那也是一部分的事實，不少貴族要求你離開，只是我不知道後面會變成這樣，還真是多虧你是個笨蛋跟齊茲貝魯諾公爵的臨場反應啊。」

後面語調毫無抑揚頓挫的字句可以看出自己的愚蠢。

「我還是從這裡消失好了，這個國家應該不需要這麼笨的聖人。」

維札笑出聲。

「再笨也是我可愛的妻子啊。」

「饒了我吧。」

「說出來不是很好嘛，鬧脾氣也很可愛。」

不要再提了，我現在羞愧的想死。
把頭扭到一邊，我自暴自棄的抱怨。

「所以想確認更多是確認什麼啦，你們這群渾蛋。」

提亞將我的前髮勾到耳後。

「魔力的狀況，以及你的精神狀態。」

他把視線移到窗外，我跟著看去，雖然還在下雨，但那些冰已消失了。

「你想著讓雨停下來。」

雨停下來……？
想起以前父親所說的，使用魔力的方法，在意識中描繪那樣的光景，在幾個眨眼後，雨停了。

「做得很好。」

提亞的聲音讓我想氣也氣不起來。

「……對不起。」

剛剛說了很過分的話，對三個人都是。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的。」

「真的？」

「如果那是你的心魔，就絕對不會。」

「心魔……。」

想起前面的對話，許願的原因或許是很重要的一點。

「我那時候許了什麼願？」

「沒說。」

回答的是維札，也是，那時候在我身邊的也只有他。

「那時候你幫了那些人嗎？」

「怎麼可能，我還巴不得『水之聖物』大人讓他們永遠在這世上消失。」

維札告訴我在我去意識以後，因為許願的作用，魔法冰封了宴會廳所在的王宮西半邊，雖然冰並不厚，但卻沒有辦法融化，而伊斯在那時候告訴他我的精神狀況極差所以才會許願，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下次可能就不是這麼簡單。

「這麼說我也不知道許了什麼願啊。」

「不想跟我分開之類的？」

聽著維札耍嘴皮子，我無奈地嘆氣。

「誰知道呢，反正被當代價取走了。」

「感覺還是不能放你一個人。」

拉維爾非常擔心的樣子，我感到有點內疚。

「剛剛只是在鬧脾氣而已……抱歉。」

「沒關係的，就算那樣子想，我也會陪在你身邊。」

「拉維爾……。」

「喂喂，你可別順了她的意就真的給我跟著搬去那種奇怪的地方住。」

維札吐槽，雖然拉維爾這麼做好像也不意外啦。
在氣氛稍微輕鬆的時候雷諾說話了。

「看來還是要盡早處理王妃的事情。」

我看了他，然後望向提亞。

「我會妥善處理的。」

「嗯。」

看起來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處理的事情，但這時候也只能相信他。
內心小小的聲音在被說出口之後，那究竟是誠心的「願望」，還是毫無道理的「索求」。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