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此為『這是暗殺者的我與病嬌同學的戀愛喜劇!?』之上官詩若的獨立故事。
但就算沒有看過『暗殺病嬌』的人也能看,並不會影響觀看體驗喔( ᐛ ) ᕗ!
如果在翻閱這筆記本的是妳的話,我感到抱歉,這是封最差勁的情書,也是我最後的遺書。
——————來自已逝的某人。
人類很脆弱。
至少在『她』心裡,一直都是這樣的。
同時。也因為『她』,在城市的黑道口傳中有許多傳聞被留下。
最廣為人知的還是名為『不語死神』的外號,被人們敘述著『她』的外貌。
——如瀑布般傾瀉及腰的烏黑長髮。
——永遠不會沾上鮮血的白大衣,底下藏匿的兩把手槍。
——那雙宛如黑洞般,溢出濃濃死亡意味的漆黑眼神。
親眼目睹的人只知道這麼多,因為知道『她』更多傳聞的,都會死於不為人知的夜裡了。
所以『不語死神』的情報,在黑市中的價錢賣得非常高。因為就怕自己成為下個目標的人多到數不清。
而上官詩若————不管是作為一位殺手,抑或者一名母親。這是『她』的名字,也是『她』的詛咒。
因為她很強,比所有人都強。
她的實力甚至能和「失去一隻眼睛」的父親一戰。說是歷代上官家族血脈資質最好的也不為過。
因為她很強,比任何人都強。
在戰場上能毫不猶豫對敵人開槍。所以說她視人命為糞土也不為過。
因為她很強,比世上一切都強————
所以……她失去了身為人類該有的真心。
但即使是這樣的她,也曾有一個那樣的存在。成功將他的身影烙印在她心底。
現年三十五歲的上官詩若目前養育著兩個小孩。不過他們相當優秀,能獨立在這個世間活下去,不需要操太多心。她自己也只要完成本份的工作就行了。
她認為只是隨筆寫下的小說投稿到出版社後卻一夕爆紅,成為了當紅作家。但本身就有殺手身分的她生活並不缺錢,寫作也只是興趣罷了。
當所有人追捧著她的作品時,她也在暗地裡進行政府委託的殺人工作。
身為為人母的她並沒有太多壓力,迄今也是過著寫作與殺手身分重疊的無趣生活,日復一日的重複著。
只不過,每年的三月三十一日————也就是今天,她都會推掉任務,開著車離開繁榮的市中心,前往郊外的某處。
沒人知道上官詩若為何會選在這個日子離開。唯一明白的只有她的兒子。
因為隔天是清明節。
為了悼念孩子死去的父親,上官詩若會獨自到鄉下老家旁的的靈骨塔祭拜。
她並不是個迷信的人,但仍會遵從國家的習俗。就像人偶一樣,重複著機械式的指令。
不過會選在清明節前一天來到這裡,其實是刻意不想見到自己的父親,卻又有某些事情想做。這對上官詩若來說,是最低限度的反抗了。
經過兩小時的車程,她總算快到達目的地。
綠油油的稻田、記憶中老舊的街道和透天厝除了某些有翻修外,景色還是和二十年前的如出一轍。這裡就是她成長的老家,是很適合休閒生活的地方——前提是她的父親不在的話。
上官詩若不喜歡那個養育自己的父親上官肆央。
據說在她還沒出生前,上官肆央就在越戰挺著一把重機槍殺入敵陣,殺死數百名的兵卒。
對當時的戰爭來說,他肯定是個英雄。但做為一名父親,絕對不是誰會想稱讚的人物。上官肆央討厭人類所擁有的感情,認為那對於要培養成『戰爭機器』的女兒來說是不必要的事物。
也是對造成『上官詩若』這個人的人格影響最大主因。
過不久後,一棟高聳的建築矗立在田園的正中央,頂上有一尊大佛坐在上頭,彷彿鎮守在這片豐饒的土地上。那便是她要去的靈骨塔。
上官詩若將車子往右拐彎,停靠到了一旁的停車場裡。
明天人潮就會蜂擁而至,屆時就會擠爆這附近的交通。不想被那樣影響心情,也是她提早來的其中一個原因。但也是有不算少數的人來到這裡。
一打開車門下去,身穿白大衣的她就特別顯眼。因為服裝和這裡的人格格不入,反而像是剛做完實驗的研究生要來取走屍體當樣本般奇特。
面對人們的視線,上官詩若也只是踩著長筒靴快步走進建築內。涼爽的冷氣頓時透過門上的出風口送過來,讓她感到十分舒服。
靈骨塔外頭整齊排列的供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供品,甚至還有祭拜土地公用的神壇和燒金紙的香爐。但都被她都一律無視。
裏頭的環境十分靜謐,彷彿為死者最佳的安魂所。
總有一天,我的骨灰也會被運送到這裡。或許那樣也不賴————上官詩若悠閒的走著,四處張望一排排被漆成金黃的納骨櫃。
或許有些不敬,但她並不在意這些。持續朝著二樓的方向移動。
二樓其實也和一樓的擺設差不多。靈骨塔很大,幸好排放的都很有規律,不至於讓人迷路。
她循著記憶,穿過長廊,走進其中的某一排櫃子中。最後,在她熟悉的位置上停了下來。
「……十五年了啊。」
她用有些低沉的聲調敘述歲月。
上官詩若撥動她的長髮。彷彿是下意識想讓暗戀對象注意自己般,如此的舉動相當青澀。
她搔了搔臉頰,隨後雙手輕輕『啪』的一聲合掌,開始淡淡說起準備許久的報告:
「老公……咳,天晨……我回來看你了。」
想用親暱一點的稱呼,看來還是太早了嗎———明明已經年過三十的上官詩若,此時此刻卻不合時宜的想著。
在與自己同高視線的櫃子上,秀娟寫上幾個大字—————『孫天晨』。
那是她已逝的丈夫。
「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我身為母親的職責也就快結束,在天國的你不知是否看到了………」
她偷瞄了藏在袖口裡的小抄。
「記憶中,總是想起你輕輕摸著他們頭的模樣。只是,雨果已經成熟到不讓人摸了,雨若則………對不起,她的情況還得再多給點時間。」
上官詩若皺起柳眉,並將雙眼闔上,臉上的神情多了一絲憂愁。
「我會不會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呢……」
她如此地問自己。
若是她的愛人還在,可能會「沒關係,妳已經做得很好了」這樣鼓勵她吧。
然而,她也一定會回以:「『沒關係』……這是對弱者說的話,我並沒有懦弱到那種地步。」
———儘管再也聽不到那孰悉的對話,上官詩若依舊遵照他的要求,讓自己振作起來。
就在此時,不遠處有道視線不斷投射過來,然後又縮回去,再次投射過來……重複了好幾次的動作,上官詩若才轉頭面對視線的來源————
————一名如同花栗鼠般可愛的亞麻色短髮少女出現在她的視線角落。
察覺自己被發現的同時,花樣年華的少女又立刻縮在櫃子的後頭,然後探出一雙眼睛看向上官詩若。
她很早就發現到有人在看自己了,只不過那道視線並沒有惡意。同時,視線的主人也是她認識的人。
「……司徒正熙,不用躲了。」
雖然想表現出無奈的語氣,但上官詩若辦不到。只能以機械式的言語說出想法。
「唔哇……!」
名為司徒正熙的少女驚覺被叫住,嚇得忽然挺直背脊。腳步卻又在這裡蹌踉一滑,四腳朝天的躺在地板上。
笨拙的模樣令在場的上官詩若嘆了口氣,隨後走到貌似快昏倒的少女旁。
「痛、唔………失、失失失失……失禮了!上官詩若大人!」
司徒正熙才爬起不到一秒鐘,又立刻跪回去,頭再次敲到磁磚上。
「好痛、嗚………」
可以從這點看出,她有多尊敬上官詩若……但要表現敬重的場合還是不對。幸好周圍沒有其他人的視線注目。
雖然上官詩若一瞬間起了「乾脆就裝作不認識吧」的想法。但還是認命將地板上的司徒正熙攙扶起來。
「我不是說過,對我不需要加敬語嗎?」
「不、不行的呀……肆央爺爺可是會罵人的………」
——又是肆央那個老頭嗎?
父親的名字讓上官詩若感到厭煩,於是她不悅的命令司徒正熙:
「我以上官家家主的身分命令不許再這樣稱呼我,在外頭的話很丟臉。如果肆央那老頭再提起這件事的話就把我的話傳給他,以上。」
「唔……我、我知道了……」
短髮少女雖然欲言又止,還是乖乖接受了現任上官家當家的命令。
就這樣,表姊妹的重逢雖然奇特,但也為氣氛緩和了不少的活力…………或許吧?
司徒正熙是上官詩若的表妹。但比起冷酷直接的上官詩若,司徒正熙更多的是活潑與笨拙的性格。只能說要看出兩人是表姊妹的關係真的很難。
況且兩人年齡相差了十歲,正值二十五歲的司徒正熙是受男人追逐的年紀。這不免讓上官詩若察覺到她的成長。
在古時候,上官、孫,以及司徒皆是赫赫有名的戰鬥家族。司徒家的操槍術、孫家的搏鬥技,和其中最聲名顯赫的暗殺家族上官家。全都是在群雄割據的戰亂年代,受到各陣營拉攏的對象。
但是孫家和司徒家,也只能算是流著上官家血統的分家。是為了保護上官這個本家而存在的家系。
只是如今在時代的變遷下,和平的世代讓分家逐漸失去保護本家的意義。進而讓他們演變成滑稽可笑的動物——————以上是上官詩若有夠不尊重司徒正熙的猜想。
儘管她的想法依舊有部分是正確的地方,像是血統的部分。司徒正熙確實繼承司徒家對使用槍戟的強力技巧,不過僅此一小部分而已。
她的笨拙曾讓家族裡所有人感到震驚。甚至第一次見到上官詩若的時候,還因為忍不住對她的懼怕而嚎啕大哭,到最後還尿失禁。這些奇景讓上官詩若歷歷在目。
「話說,妳不是大學畢業很久,為何還待在老家?」上官詩若環抱雙手,露出疑惑的神情。
上官詩若如今是過著寫作與任務並存的狀態,就算繼承了上官的暗殺家業,也不會想待在老家,就如同一般年輕人會出門闖蕩雄心。相同的,讀完大學的司徒正熙就算不繼承家業,待在這種地方也不會有什麼成就。
抱持著這樣想法的上官詩若如此詢問她,然而……
「誒嘿嘿……這個就……有點一言難盡,總之目前仍待業中,在這裡打工博點生計就是了。」
「在靈骨塔打工?」
「……………………嗯。」
眼見少女將視線機械式的移往別處,藏不住落寞的臉上彷彿就快哭出來了。這肯定是因為失誤過多被企業踢出來吧———這是上官詩若可想而知的結果。
對此,上官詩若再次嘆了口氣。
「啊,對了!忽然想起我刻意排今天班的目的,是為了要給您一樣東西。在這裡稍等一下,我拿個東西馬上回來!」
逕自說完後,司徒正熙小跑步到樓梯口。在親眼目睹她差點摔下樓梯所發出的慘叫後,上官詩若的電話也在這時響起。
來電顯示姓名為『孫雨果』,那是上官詩若的兒子,所以她二話不說立刻接起。
「……喂?」
「啊,太好了。」對話那頭的青年浮現放心的語氣,「我還擔心媽媽不知道怎麼接電話呢,看來是白操心了~」
「……」
上官詩若不擅長電子產品的事——除了電話那頭的雨果、女兒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道。
她一開始認為科技產品是個很難用的東西,直到後來在孫雨果的勸說下,才逐漸開始使用這些東西。
「嘻,開玩笑的。妳見到正熙阿姨了嗎?」
「早就猜到是你暴露我行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被肆央那老頭發現會很麻煩嗎?」
「啊啊,因為正熙阿姨我說找妳有急事,卻打妳的電話打不通,所以我直接告訴她妳要去哪了。抱歉抱歉~」
這個道歉相當沒有誠意——上官詩若儘管面無表情,但還是接著說下去:
「我已經見到她了。還有別叫她阿姨,司徒正熙才大你七歲而已。」
「但依照輩分她真的只能算阿姨。好了,我得繼續去忙了,就這樣啦掰掰~」
「喂……」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傳來「嘟嘟—」機械式的聲響。
在收下手機後,一樓傳來匆匆忙忙的奔跑聲,以及在後頭「裡面不要吵也不要奔跑!再犯錯妳就不用來了!」「哇啊啊!對對對對不起!」……之類的對話。
「……」上官詩若很想離開。
就在她轉身想尋找第二個出口的同時,司徒正熙也拿著一本相當有年代,類似筆記本的書快步走了回來。上官詩若也只能無奈地再回過頭。
氣喘吁吁的少女在稍微休息後,雙手捧著破舊的筆記本開始敘述起事發經過:
「呼呼……前幾天,我在孫家幫忙清理表哥的遺物時,在偶然之中發現了這個東西。上頭寫著一旦看到就立刻交給您,不要被肆央爺爺看見。」
如此說著,司徒正熙將筆記本遞給上官詩若。上官詩若在接收到之後也翻開了第一頁。
『如果有人在我的遺物中發現這東西,請交給上官家的詩若小姐。切記不要被上官肆央大人發現,拜託了。』
第一頁只寫了短短的幾行字,卻讓上官詩若的雙手顫抖不已。
在目睹那雙眼裡的神情後,司徒正熙戰戰兢兢的開口:
「那、那個……您還好嗎……?啊,詩若小姐,眼淚、妳的眼淚……!」
表妹的話讓上官詩若回過神來,同時她臉頰上多了一道眼痕。
這是連身為表妹的司徒正熙都沒見過的家主的另一面。所以她略顯慌張,深怕是自己的作為造成家主的不滿。
上官詩若撫摸臉頰上的淚水,將它輕輕拭去。
她已經多久沒有流淚過呢?或許,已經過了十五年了吧。
儘管從她身上察覺不出情感變化。但這滴眼淚,成為了她擁有無限量情感的象徵。
「我沒事。」她深吸了口氣,淡淡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想先一個人靜靜,妳能不能暫時先離開下?」
「可是……唔……我知道了。」
司徒正熙不明白剛剛發生什麼。但她知道,這樣的上官詩若需要的是時間——這是個異常悲傷的詞。
那本筆記本是個關鍵,但她並沒有翻開第二頁。只是發現那東西的同時,就認為一定要交給表姊。
每個人的性格取決於成長的環境,不管任何人都是。或許她交給表姊的,對她有無比重要的意義。
在司徒正熙離開後,上官詩若也從悸動中恢復過來。她看著手中泛黃的記事本。
就算只有一下子,但上官詩若的確動搖了,這對身為殺手的她不是個好現象。一名殺手需要絕對的平常心,不能被任何東西左右。
如今的她卻因為這短短幾行字影響。不過東西既然被交到手上了,她也不能丟著不做什麼。
思考片刻,她還是決定將筆記本攤開第二頁,閱讀上頭的文字。
『我得說,詩若。如果在翻閱這筆記本的是妳的話,我感到抱歉,這是封最差勁的情書,也是我最後的遺書。如果是別人的話……哈哈,不好意思,果然還是有點害羞呀……這樣對他人我對詩若的感情…………給或許不知道這是在說什麼的你,我的名字叫做—————』
—————果然沒錯。
一如既往易懂的文筆。
端正齊行的字跡。
讓上官詩若感到懷念的情景不斷湧上,那名為回憶的事物頓時充滿著他的身影。
而那個人就是——————
『——————孫天晨。』
上官詩若一生裡,唯一愛過的男人。
就此,這個故事由終幕回到起始的第一章。
小後記:
由於暗殺病嬌的手感很差,所以跑來寫很早之前就想好劇情的上官媽媽過去篇( ᐛ ) ᕗ
起初這篇出現的原因,是因為咱的朋友跟咱抱怨自己寫的文不夠甜的關係,在努力思索如何將文章變得更好的同時,突然想到這篇也是咱諸多仍未面世的小說中的其中一部。正好被朋友挑戰了,那就開始寫吧!
這篇會比較偏向甜文,敘述著上官詩若在二十年前網路仍未發達的年代之間的愛情故事。同時,戰鬥的部分會比較少一點就是了。
(內心OS.描寫寫實戰鬥真的有難度,這邊就不太想一直維持那種風格了QWQ)
以後『無心病弱』也將會和『暗殺病嬌』交替更新啦( ᐛ ) ᕗ
那麼最後,也是希望最後看得開心!咱是伊瑟,下次再見( ᐛ ) 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