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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比史萊姆還不如 3-28:落花有意水無情

作者:古今變│2020-02-28 22:36:48│巴幣:88│人氣:245
3-28 落花有意水無情


  我實在想不通他們到底是哪來的信心,除非劍聖像木偶一樣,本體其實是在別的地方,否則他決無生還的可能。

  當然,也有可能他是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逃脫。可是如果連我的眼力都捕捉不到蛛絲馬跡,劍聖恐怕已經達到倏忽千里的境界,若真有這等能為,就算當場踩平日輝城應該也不是難事,又為何從此銷聲匿跡?

  不過從方才與城主的對答,可以推導出一個可能性,就是劍聖或看守者發現日冕天頂被動用之後,察覺到日輝城裏的究竟是何人,並且決定不與他為敵,所以不帶走一片雲采的悄悄離去。

  無論如何,有木偶和城主這二人聯名作保證,我也很難再堅持說劍聖已經罹難。如果找到他就能解決我的所有疑惑,那麼我也只好「欣然同意」城主的請求。

  問題是,要上哪去找人?

  這項任務說難是極難,但是要說簡單也算是很簡單。

  我問城主:「您確定劍聖一定沒事?是否有可能身受重傷?」

  城主回答:「雖然我沒有親眼目睹,但我清楚看守者的本領,劍聖想來必能逃出生天。」

  我又問城主:「月映城言出必踐,看守者也是如此嗎?」

  城主說:「當然,除非有不可抗力的因素……不,看守者之能,任何困難也能排除。」

  聽他說得這麼肯定,讓我覺得這事並不困難,只不過要等上一個月而已。

  城主看我忽然沉默了下來,以為我不知如何著手,於是說:「要從日冕天頂的轟擊之下逃生,看守者必然使用了非常手段。我推測他最可能去的地方,是在西北方極高的山脈處,那裏已經超過生存區,是常人一涉足就可能快速失溫的極限環境……」

  聽到這裏,我已經隱約察覺到他的用意。他既然已經接獲妮歐薇妲的報告,應該知道珮菈西亞和我的關係,而我如果答應前往找尋劍聖,珮菈西亞必定會同行,他想必也知道如此一來狂犬一定會跟去。因此雖然他看起來是把這項任務丟給我,實際上是想讓狂犬和珮菈西亞出馬。

  根據先前珮菈西亞所說,獸人的長才就在於能夠因應極端且快速變化的環境,既然知道劍聖很可能跑到那種地方去,他當然就想到要利用獸人去找尋。只不過獸人們在上次大戰後折損甚巨,與精靈已不再是言聽計從;他又已經答應過讓狂犬殺了那隻史萊姆,所以手裏缺乏談判的籌碼,只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令我好奇的是,劍聖是怎麼跑到那裏去的?

  另外,坎繆尼斯王子既然已死,狂犬殺那隻史萊姆就沒有任何意義,想來是他在殺了坎繆尼斯王子之後,復仇心仍無法滿足,加上難以面對心中的悔恨,才會幻想出這些事來。

  如此一來,我那「坎繆尼斯王子憑依到史萊姆身上」的推論也不過將這妄想合理化的無謂之舉罷了。

  城主見我仍是沉吟不語,似乎以為我仍然猶豫不決,打算開口再推一把。我見狀搶先說:「我決定去尋找劍聖。」

  城主微感意外,但立刻說:「如此甚好,此行十分困難,閣下有任何需求,月映城將盡力周全。」

  我點了點頭,老實講我雖然有自保的信心,但是在這異界出門遠行我還是頭一遭,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規畫,看來需要費心苦思一番。

  這時狂犬又在一旁插嘴:「老子可以去料理那隻史萊姆了嗎?」

  從我認識城主到現在,雖然實際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我最多也只看過他輕微的神情變化。不管面對任何難題,他總是成竹在胸、萬事不縈於懷、麋鹿興於道左而目不瞬的模樣。

  可是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被人踩到痛腳,連眼角都在微微抽動。以精靈們的個性來看,要讓狂犬去糟踏那隻史萊姆,就跟要城主的命差不多。甚至讓我開始懷疑,城主會不會是為了保全那隻史萊姆,才謊稱坎繆尼斯王子已死。

  城主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說:「牠……就在後花園,你自行前往吧……希望你能……」

  狂犬身體一彈、從那飽受他體重虐待的木椅上站了起來,揮揮手要城主不必多言。

  城主轉而望向我,說道:「麻煩閣下美言二句,事到如今,殺了牠也無濟於事。況且另外那位老先生常常去探視牠,甚至帶點東西去餵牠。如果牠…牠……相信老先生也會同感遺憾……」

  (嗯?原來因里老人還常跑去偷看那隻史萊姆。)

  想起老人的行為模式,在這精靈城實在不能算是活著,只能算是漫長的等死而已。說不定慢慢的把這史萊姆當成心靈的慰藉,像是去公園餵餵鴿子那樣。想起他對我的照顧,加上好奇心的趨使,讓我決定跟去看看;珮菈西亞當然也跟了過來。

  狂犬不知道是記性好,還是心中已經模擬過無數次要潛進此處,竟然就像逛自家廚房一般、連想都不用想就直接走到後花園。

  那隻史萊姆就在後花園中央的草地上漫遊,我左看右看,實在不覺得牠有任何特異之處……除了在地球上我從沒看過這種生物之外。

  我斜眼偷看狂犬一眼,他靜靜的望著那隻史萊姆,牠並沒有像先前狂犬所說的故事那麼,表現出類似畏懼的反應……事實上牠什麼也沒有做,靜止在草地的正中間,有時輕輕抖動一下而已。

  狂犬走向前,在史萊姆旁邊一步之遙停了下來,然後盤腿坐下、伸手戳了戳牠,牠受了刺激、以很緩慢的速度爬向另一邊。狂犬目送牠爬開之後,站起身坐到牆邊。接著傳來鼾聲,竟然睡著了。

  我暗中為那史萊姆捏了一把冷汗,直到最後牠逃過一劫才鬆了一口氣……我雖然想幫老人保護這隻史萊姆,但是並沒有打算去幫牠擋狂犬的鐵拳。

  珮菈西亞走到我身邊,幽幽的問:「你打算要回到故鄉?」

  她的語氣讓我實在搞不清楚她對我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情,只能據實回答:「我……我也不確定。」

  姑且不論城主總算能送我回去時,地球上已經物換星移、人事全非。就憑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回到那十分重視外貌的文明社會,恐怕也不會有圓滿的結局。

  珮菈西亞沉默了一會兒,才問我:「如果你決定要回故鄉,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我想也不想就回答:「當然不行。」

  地球上完全沒有命能,需要命能才可以存活的獸人到那邊只有死路一條。

  珮菈西亞說:「是嗎?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語聲似乎有些顫抖。只見她走到狂犬身邊坐下、別過頭去。

  我也沒去注意,因為我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雖然不知道暗精靈是怎麼出現在地球上,但是他們一樣無法在地球上存活……除非有東西能夠提供他們命能,比方說……那枚玉珮。我猜想這就是那枚玉珮的用途,所以精靈們才會研判那是暗精靈的遺物。

  緊接著我又想到暗精靈的別名……墮天使。半精靈中出類拔萃的一群被上古精靈選出來作為管理者,他們自稱天選的使者,也就是天使。而其中一部份叛亂,最後被上古精靈放逐,成為暗精靈,也被稱為墮天使。

  這些墮天使難道是被放逐到地球嗎?如果跟聖經裏的故事一樣,那地球豈不就是地獄?

  我忍不住搖頭苦笑。但是轉念一想,沒有命能的地球,對這些暗精靈而言可能真的跟地獄沒二樣。

  這時我才注意到珮菈西亞仍不時偷眼看我,見我露出笑容竟露出氣苦的表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我實在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只能吶吶的跟她說:「我……我要去探望一下先前很照顧我的前輩……」

  她紅著眼眶瞪了我一眼,然後再度把頭轉開。

  我只好慢慢的退出後花園,這才想起我身上沒有月映長袍,又沒有精靈帶路,根本是寸步難行。

  幸好我看到妮歐薇妲快步走了過來,想來是城主派她來看看情況,我滿臉堆歡的走向她,說道:「還好妳來了……」

  話沒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珮菈西亞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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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5 篇留言

水墨靜
他即然已經接獲(既然?)
糜鹿興於道左(麋鹿?)

02-28 22:51

古今變
感謝指正,已修改。02-28 23:33
Reineke
所以珮菈西亞對「我」真的有好感?……

02-29 00:41

古今變
到這裏應該看得出來了吧,不過……02-29 08:11
jacky
大木頭

02-29 01:23

古今變
覺得你好像也罵到上面……02-29 08:28
臥筆鳳
不應該 不應該 無情人孤獨終老

02-29 09:23

古今變
這時候就要引用團長的格言:願天下有情人……不成其好。02-29 09:52
鋼鐵的孤狼-亞雷夫
找死

02-29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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