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時已經快中午了。
理珈躺在床上,抱著棉被,閉上眼睛。現在學校應該在上上午的最後一堂課吧?她腦中浮現教室和同學的情景。母親在廚房做午餐,但她一點食慾也沒有,只想好好睡一覺。
我一定要救她。一定要讓這個計畫成功。
楊祐希是被塞進行李箱裡運到二樓的。
方才母親的話語在她腦中重播。
「那天,大概是下午兩點左右,我看到理維拖著一個行李箱進來,那是他幾天前訂購的大型行李箱,當時我還很疑惑他買這個要做什麼。那時他神情看起來很不對勁,身上好像受傷了。我問他:『理維,你還好嗎?』結果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不敢多問,就繼續做自己的事。他把行李箱抬到樓上時看起來很吃力,好像裡面裝的是什麼沈重的東西。後來想想,裡面裝的應該就是那個女孩子吧。」
楊祐希沒有看過一樓的擺設就被運到了二樓。很好,這樣正好有利於計畫進行。
「我打算將楊祐希的失蹤塑造成人口販子綁架,下手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理珈的腦袋快速地運轉著。
「我們殺了理維後,鎖上房間門,把案發現場偽裝成密室,這樣楊祐希醒來後很容易誤認是自己下的手。就算她沒反應過來,等她逃離房間來到一樓後,我們再騙她『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人去二樓房間,所以殺掉理維的只可能是她』。」
母親繃著臉,默默聽著。
「楊祐希接著可能會訴說這段期間的遭遇,澄清自己是不得已才會殺掉那個男人,我們同情她,向她提起一項交易,由我們負責處理那個男人的屍體,掩埋她殺人的證據,而她必須對監禁一事完全保密,把失蹤的原因推到人口販子上,然後以『如果報警自己很可能會被殺掉』為由,請求家人不要報警。要是遭到理維監禁一事曝光了,她殺人的事也隱瞞不了,所以她一定會幫忙保密。」
理珈緊抱著棉被,在腦中構思計畫的細節,思緒飛快地運轉。
一定要讓它成功。我要讓楊祐希回去。
她從床上爬起,伸手探向書桌上的瓶中船擺飾,將它按在胸前。
等一切都結束之後,我就能用普通朋友的身份去面對你了。到時候……我們既不是加害者家屬,也不是被害者家屬,而是再普通不過的兩個好朋友。
我還可以再和你訴說我的事嗎?像兩個真正的朋友一樣聊天。
真希望你是我的哥哥……
※※※
理珈醒來時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
她飢腸轆轆的來到客廳,狼吞虎嚥的吃起媽媽幫她煮的湯麵,母親在她對面坐下,若有所思地盯著桌面。
「……如果她問起來怎麼辦?」
「什麼?」
「那個女孩,知道我們一直住在同一棟房子,卻沒有發現兒子的異狀很奇怪吧?如果她問我們為什麼知道她被監禁在二樓卻不報警呢?」
理珈眼前浮現楊祐希的臉孔。為什麼妳們不救我?眼前的她這麼問。
理珈拿著筷子,遲遲沒有動作。
「就說……就說我們也是被逼的,理維威脅我們不能說出去。」
媽媽沈默了一會兒,什麼也沒有多說,只留下一句:「是嗎,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