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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月之傳人與無盡的拉迪斯 第二話 在那個夜晚後的晨光

作者:希無冀│2020-02-18 18:38:18│巴幣:34│人氣:274



        醒來的時候,已經可以感受到陽光的溫暖。

        視線由模糊漸漸轉為聚焦。莉塔看見的先是狼的屍體,有兩具屍體。是剛才攻擊護盾的狼嗎?不對,現在已經早上了,莉塔昏過去了吧,一直昏睡到剛才,幸好護盾最後的衝擊波將黑狼殺死,不然死的就是莉塔了。

        「喔,竟然醒了。」

        這時,莉塔才發現有個人在注視自己。她抬頭一看,清澈嗓音的主人是一個少年。看起來大概比自己大個幾歲,但也應該是正值青春期的孩子才對。

        「我剛經過這裡,妳是從懸崖上摔下來的吧。衣服也有破損跟拉扯,這附近發生了什麼嗎?」男子一句一句說著,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喃喃自語:「不過也和我無關啦⋯⋯」

         他一邊說著一邊嫌麻煩地拉著莉塔站起來。「站得起來嗎?」「嗯⋯⋯」莉塔現在才仔細端詳他的樣貌。他留著一頭完全沒有參雜其他色彩的純粹黑髮,還有棕銅色的眼瞳,身上穿著沒看過的服裝,這好像是東方的服裝。腰間插著武器,是一把有點弧度的細長的刀。

        「啊⋯⋯」

        莉塔突然想起一件事。意識恢復清晰的瞬間,她就想起來了。

        「莉莎⋯⋯在哪裡⋯⋯我得去找她才行!」

        莉塔開始跑起來,從旁邊的斜坡往上到懸崖上方。「喂!」後面的少年也追了上來。莉塔沒有注意他的聲音,她一心只有找出妹妹的念頭。

        沒多久,莉塔就在路上看到一攤攤的血跡。被血沾染的樹木和雜草,還有零星的狼屍體。屍體已經腐爛了,發出惡臭。莉塔完全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妹妹到底往哪裡走了,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

        「妳等一下!好歹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啊!」

        黑髮少年從後面拉住莉塔的肩膀,莉塔甩開她的手。她根本沒有餘力理會這個男的。

        「我要找到莉莎!我的妹妹⋯⋯莉莎⋯⋯是她保護了我⋯⋯」

        「妳也不知道該從何找起吧,她有受傷嗎?」

       「她的手被狼咬傷了⋯⋯」

       「這樣嗎,依循血跡的話也許⋯⋯」

       少年喃喃說著,摸了樹木上噴濺的血。

       「已經乾掉了。周圍有狼的屍體,是妳和妹妹解決的吧。狼不可能單獨行動,所以應該有六七隻⋯⋯」

        「不對,昨天攻擊我們的一定有十幾隻才對⋯⋯」

        「這樣啊⋯⋯」

        莉塔跟著少女前進,老實說她是個沒方向感的女孩,所以她決定相信少年的行動。

        接著他們先發現了昨天的馬車。

        「是我們的馬車⋯⋯」

        已經被破壞的破破爛爛了。那些狼把馬啃的一乾二淨,馬車裡的食物也混著泥土跟血液,不能用了。

        「莉莎呢?她昨天回到這附近了嗎?」

        「我是循著血跡走回這裡的,我又不能分辨狼和人的血跡。」少年不耐煩地說道。

        看見他的反應,莉塔微微低下頭。

        「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唉,我就再幫妳找找看吧。」

        少年聳聳肩,兩人走回昨天晚上姊妹分開的懸崖上方。血跡四處都是,要往哪裡開始找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但是莉莎帶著受傷的手前進。所以回到原本的位置出發,應該能夠找到她逃走的路線才對。

        少年總算是從雜亂的現場中翻出一條血跡——就像是指引出一條道路一樣像某處延伸。失血的速度很快吧,不然沒辦法形成這種簡直是無縫的血之路。少年沿著這條血路前進。不用他特別強調莉塔也知道這代表這就是他們的目標,而且莉莎受的傷非常深。

        「莉莎⋯⋯」

        莉塔不知不覺間加快了腳步。恐懼緊緊貼在背後,使她越來越心急,焦慮和不安的預感在胃裡翻攪,感覺就快吐出來了。但是她必須要前進才行,必須要找到莉莎,順著血跡就能找到莉莎,血跡停的時候一定是莉莎止住血流了,莉莎就在那個地方等著莉塔。

        莉莎——莉莎——莉莎——

        「莉莎⋯⋯」

        找到妳了。

        在一棵血淋淋的樹下。嬌小的身體的四肢被啃爛,腸子被拉出來,已經漸漸腐爛了。血肉模糊。蜜色頭髮下的翠綠眼眸失去光澤,無神地注視著遠方。

        「啊、啊⋯⋯啊⋯⋯啊啊⋯⋯」

        莉莎。

        莉莎。

        我找到妳了喔。

        但是,為什麼妳不說話?

        為什麼妳和媽媽一樣不說話?

        喉嚨發出不成聲的哀嚎。不對。莉塔想說的不是這個。

        莉塔想告訴莉莎。告訴她我會保護她。告訴她我們要一起活下去。告訴她謝謝她保護了我。但是莉塔的聲音再也傳不過去了,莉塔再也觸碰不到莉莎了。生與死的距離,狠狠地將莉塔與所有深愛的人隔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止不住淚水。止不住哭泣。

        不要哭。

        不要再哭了。

        「妳這個廢物!」

        不要讓莉莎看到如此懦弱的自己。

        「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沒為妳做⋯⋯」

        莉塔咒罵著自己,羞辱著自己,厭惡著自己。如果這樣能夠消除莉塔的悔恨與悲傷,哪怕只有一點點,這份自我厭惡都能成為救贖吧。但是莉塔可能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刻,永遠不會停止咒罵此刻的自己吧。哪怕被仇恨和痛苦支配,絕對不會忘記自己有多麼天真又軟弱。

        莉塔直到最後都太天真了。

        天真到以為可以就這麼逃家。

        天真到以為自己可以保護莉莎。

        天真到沒預料到莉莎不會抱著犧牲的決心拯救自己。

        天真到相信兩人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

        天真到錯估了這個世界究竟有多麼殘酷又不講理。

        少年在後面靜靜地看著她。不發一語。

        直到莉塔靜下來,少年幫忙莉塔安葬妹妹。

        「妳可以休息了⋯⋯莉莎,謝謝妳在最後保護我。」

        莉塔含淚拿出莉莎給她的項鍊。項鍊的墜飾是一具鑲著小魔法石的羽飾。莉塔也拿出自己的同款項鍊。兩片羽飾正好是一對對翼。莉塔珍惜地將它們鑲成一對。

        「這樣的話⋯⋯莉莎就可以待在我身邊守護我了。」

        原來是對飾啊⋯⋯少年如此想道。

        結果到最後,竟然是莉莎守護了自己⋯⋯莉塔不禁再度自嘲自己的不中用。

        「那麼⋯⋯」少年靜靜地開口了,沉穩的語氣與剛才的輕浮判若兩人:「妳更要好好活下去才行啊。」

        聽到這句話,莉塔原以為已經流乾的淚水又潺潺留下。

        「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對不起,明明都過了半天了。」

        「沒事的啦。」兩人已經離開莉莎,由少年帶路:「我叫隼。隼·月崎。」

        「鏡⋯⋯茲奇薩奇⋯⋯?」

        「是隼(jun)啦。月崎要唸tsukisaki。不過要寫作隼跟月崎喔。」

        隼認為莉塔應該不懂漢字,所以他拿了根樹枝在地上寫作。莉塔了解性地點了點頭,了解隼的名字並不是純粹的音譯。

        「妳不會沒有見過蒲尼薩人吧?」

        雖然隼不是蒲尼薩人,但是他知道蒲尼薩人的命名方式和自己一樣。

        「嗯⋯⋯真的沒有⋯⋯」

        「好吧。那妳叫什麼?」

        「莉塔。莉塔.諾⋯⋯賽克斯。」

        走到目的地了。有一匹棕馬,上面綁著不多的物資。

        「這是你的馬嗎?」

        「嗯,算是吧。妳上來吧,我會把妳送到下個城市的。再不快點太陽就要下山了。」

        隼把莉塔拉上馬,讓她坐在自己的背後。馬匹開始奔跑,一段時間後便出了森林。莉塔望著背後漸漸遠去的森林,不禁再度感傷了起來,像是為了驅趕這個壓抑在胸口的痛苦,她把臉埋進隼的背後,緊緊抱住他。

        「⋯⋯喂。」

        「一下下就好了⋯⋯」

        隼沒有回應。

        接著傳來小小的,快要哭出來的聲音。

        「真的⋯⋯謝謝你⋯⋯」

        隼苦笑地嘆了口氣。

        雖然表現得挺不耐煩,但是隼本來就沒有排斥的意思。他一手控制馬匹,另一隻手輕輕握住環抱著自己腰部的雙手。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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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亞爾斯特
想不到妹妹就這樣死了,不過現在少女也必須更加堅強才可以

02-18 21:09

希無冀
是啊,她必須靠接下來的故事學會堅強才行02-18 21:38
冰鳩
怎麼辦我只想到大腸麵線....

03-05 23:57

希無冀
03-06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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