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來的微風挾帶著夜晚獨有的沁涼,沿著河道所新建的石板路在橘黃色的路燈照射下熠熠生輝。
每到週末我跟她總會到河堤旁來散步。
波光粼粼的河面投影著被渲染成朱紅的雲彩,周圍大樓的光影也融入其中,讓寬廣的河面宛如成了別的世界。
我盯著這樣的河面看的入迷,甚至感性了起來,下意識牽起了身旁她的手。
「……你幹嘛。突然牽起我的手來。 」
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嚇了一大跳,更讓我驚訝的是,我下意識的幹了什麼傻事來著。
「沒、沒有阿,就、就無聊嘛。」
我彆扭的說著可笑的理由,就此忽巄過去。
「喔……是喔。」
呼~幸好她沒有察覺到我的慌亂,畢竟......假如讓她知道。我是因為看風景看得太入迷才牽起妳的手來的,也未免太丟臉了吧。
我側眼偷窺著她的神情,滑順柔美的棕色長髮在空中飄舞,淡薄唯美的眼影裝飾的圓潤的大眼,吸引著我的目光,成熟大膽的深紅雙唇妖艷動人……今天的她也是這麼的美麗。
「我的臉怎麼了嗎?」
「沒甚麼、沒甚麼。」
我誇張大力地搖晃起自己的腦袋,也順手地甩起牽在一起的手。好讓她轉移注意。轉移注意。
千萬不可以讓她察覺到我今天目的,我暗自地在心中做了幾次深呼吸,盡可能的平穩說出,那句演練許久的那句話。
「妳的戒指可以借我一下嗎?」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要弄掉喔。」
她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從小拇指上取了下來,緊張兮兮地交在我的手上,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它弄掉一樣。
在把戒指交到我手上後,她的手也遲遲不肯離去,拼命的警告我千萬千萬不可以把它弄掉喔。
【千萬千萬不可以把它弄掉喔】跟【千萬千萬不可以按喔】每次聽到別人這麼說,總有一股想要跟他們唱反調的想法。
明明只要強調一遍就好了,卻拚命地強調,【不能做、不能做】這樣不是反而讓人更想做了嗎?不是嗎?
所以我理所當然的,把東西丟進了運河的正中央。
高速迴轉的物體在水面上輕輕彈跳。彈。彈。兩下後,咚的一聲沉入了水底,在水面上形成了完美的波紋。
她盯著水面上的波紋,愣了半秒才回過神來。
「……喂!你在幹嘛!快點把它撿回來啊!」
「天色這麼暗,是撿不回來的。」
她緊盯著我的臉,用著不敢置信的表情對著我說。
「那你為什麼還要把它丟下去呀。我不管、我不管。你快點去把它撿回來!」
「冷靜點、冷靜點,別那麼激動嘛。」
「什麼叫別那麼激動,你知不知道那個戒指是……」
我不等她把話說完,逕自從右邊口袋拿出一項物品,伸到她的面前。
她用著狐疑的眼神看了過來,用眼神示意這是什麼。我一面攤開伸出的右手,一面進行說明。
「妳掉的是這個嗎?」
我攤開的手上的是,一個散發紅色光芒的……戒指糖果。
她原本還有所期待的眼神,在看到戒指糖果後,瞬間變得黯淡、失望。
「……我不想跟你玩。快點把我……」
這回我從我的左邊口袋又拿出一個戒子,一個樸實無華毫無特色的金屬戒指。
「還是這一個呢?」
「欸!你剛剛不是把它丟下去嗎?」
「是嗎?又或者是這一個呢?」
她帶著遲疑的表情靜靜地看著我,我將手上的兩枚戒指各放回了口袋,再從後方的口袋拿出一個用紫紅色鵝絨布裝飾的小盒子。
「這個是……!」
發白發亮銀製指環上佈滿無數顆閃爍光芒的小碎鑽,戒指的中間還襄上一顆象徵獨一無二的粉鑽。
「求婚時的戒指。……妳願意嫁給我嗎?」
※
緋紅的天空早已變得靛藍一片,原本還在步道行走的人們如今也只剩我們,我們笑著談論起剛才才發生的往事,取笑著對方當時的表情與反應。
「下次你在這麼玩,我就把你推到水裡。」她略微不滿地鼓起臉頰,朝我的腳恨恨的踹了一下。
看著她這樣可愛的表情,我又忍不住的想捉弄起她來著。
「那這樣就會有人問妳了。
你掉的是這個妳愛的男朋友呢?
還是這個愛你的男朋友呢?
還是這個妳愛又愛妳的男朋友呢?」
彷彿就像她抓準我會問這個問題一樣,她露出從容不迫的表情,用她那帶著戒指的左手朝我的鼻子扭了下去。
「87。……是無藥可救笨蛋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