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任何問題都有著正確答案。」
說完了,聽完了,卻不曾停下追尋真理的腳步。
所謂人類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
隔天早晨,老鴇帶著海馬走出居所。
「為什麼我要穿著裙子呢?」
「因為在這裡只有女性自由走動。」
在這一段時間裡,紅燈區只有女性才能出入。
在這時候,男人來到這種地區都是犯法,會被機械警衛強行驅離。
「它不會找我們麻煩嗎?」
「不會喔,畢竟它是依靠荷爾蒙辨識的。」
面對海馬滿臉疑惑,老鴇的反應卻是異常熟練。
此時一名女人身帶輕盈腳步,像貓一樣靜靜地走到她們身後,嚇到了海馬。
然而與海馬的慌張不同,老鴇的對應可說是游刃有餘,簡直就是訓練有素。
只是這泰然自若的態度,彷彿偷渡過相似的男孩。
「是說大姐妳還在帶新人做什麼,現在要到旺季,快回去準備工作吧。」
語畢,兩人趕緊離開。
就在這時,女子一個回頭伸手,將海馬偷偷抱走,快步跑離現場。
老鴇當下並沒有反應,直到發現手邊的孩子被帶走才在驚聲尖叫。
她並沒想到這裡還藏著人口販子。
在二十一世紀中期,男性基因日趨微弱,女性也逐漸成為主流。
在出生率不變的當下,政客們也逐漸往女性階級靠攏。
為此新社會主義興起,男人的參政權也是年年遭受壓迫。
然而統治者圈的好景並不常,他們也因為基因薄弱引發繼承問題。
最後分立者們爭得兩敗俱傷,民眾卻從鬥爭中得到了最大利益。
眼見去除掉壟斷一切的阻力,得到權力的人們也往烏托邦發展。
但得到的不只有發達的科技,也包括逐漸糜爛卻不自知的未來。
面對半路將他劫走的女人,被扛著跑的海馬沒有反抗。
「你的體質令人意外,居然跟我一樣啊。」
畢竟一路旅行,他總是順利通過難關,從來沒遇過任何阻礙。
然而擁有了絕佳運氣,不知世間險惡的男孩成為岌岌可危的人。
畢竟不諳求生的幼崽,完全無法在充滿風險的野外世界活下來。
如果沒有轉機或救援,就只剩下被殺或餓死的命運。
然而面對陌生女人,海馬仍然不對她恐懼。
但比起說是不恐懼,倒不如說是早已熟悉。
好似隱隱之中早就聯繫好了。
「你能帶我去找我的媽媽嗎?」
更何況在這時,天真的羔羊已經落入虎口當中。
面對問題,擁有細緻臉蛋的女人不語,只是勉強一笑。
畢竟在四目相交下,不是只有海馬也覺得對方跟自己相當熟悉。
同時,在機械的帶領下,海馬的父親橫越海洋尋找兒子。
「下一梯載具即將抵達。」
站立在港口出入口,海馬父親迎著海風,等待著另一人的到來。
如果不是監控他的機械突然故障,他可能只委任機械人去尋找就好。
不過在聽到充滿引擎聲響的海浪聲後,他的思緒也免不了一絲懷念。
畢竟生下海馬之前,他也時常在這裡與其他女人幽會。
「目的地『紅燈區』,到了。」
過了不久,在聽聞失蹤的消息後,海馬的老師也遠渡遠洋來到此地。
一頭蒼白搭著老皺臉,再佐以安穩的嗓音,十分讓人安穩。
「老師,還得勞煩您與我尋找孩子。」
「沒關係,找到海馬比較要緊。」
隨後兩人同行,一會在機械的特許下進入紅燈區尋找海馬。
但在這時,作為父親的他目光所投射的,並不是有關海馬的消息。
現在讓他印象深刻的不是失蹤的兒子,竟是與他擦身而過,那熟悉女人的臉孔。
忽然勾起的回憶還卡在心弦,怎麼拉也拉不出心中,並撕裂著自己的思緒。
甚至在這個當下,走進深處的他就感覺空氣沉重得難以呼吸。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