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望著晴天，坐在參天神木樹幹上正晃著的雙腳隨著一旁響起的嗓音停下了動作。
順著聲源轉過頭看去，柔順及肩淺藍髮絲隨著他的動作掃過肩頭。眨了眨淺藍眸子，臉上漾起疑惑的淺笑。
不同於晨光下閃耀燦爛如獅子鬃毛般的猖狂金髮，少年一臉憂鬱地遙望遠方森林景致，像是沒注意到旁邊投來的視線一樣。
笑顏依舊，淺藍髮少年將目光轉回眼前所見的山林景致，好半晌，他才口吻輕柔地開口。
「往前吧。」
「啊？我都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是要怎麼前進？」
聞言，金髮少年一蹙眉，一臉哀怨地側過頭望向發言者。淺藍髮少年聳了聳肩，泰然自若地回應道。
「你不前進，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金髮少年微開口，皺了一張臉，很是不能認同，更多的是對這回應的無奈感。
「我是要怎麼前進啊？」
他又重複了這一問。
友人只是笑了笑，在對方瞇眼凝視半晌，他才又開了口，口吻更輕更柔。
「就從能讓你感覺有興趣或關心的事情去著手看看，會有所收穫也說不定。」
「要是沒有找到呢？」
「那就表示那方面可能不適合你。」
「喴喴，你這話前後矛盾耶，一下要我找有興趣的事情做，一下又說這可能不適合我。你這是在耍我嗎？」
「我要是真想耍你，早在許多年前……不，是在和你認識當天就不會理你，直接掉頭走人了，不可能會沒事為了耍你就和你交好了好幾年。」
金髮少年想了想，確實是不會有人會有這種閒工夫去做這種無聊事，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至於……旁邊笑嘻嘻的友人，長年相處下來……嘛，是不會有這類傾向。
看著金髮少年臉上的懊惱逐漸被想通了的豁然開朗的表情給取代。
「這倒是。」
「我說的對吧。」
淺藍髮少年笑了出來。對於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的友人，他感到很有趣，也不討厭，反而有種親近感，給他一種很真實的感覺。
片刻，金髮少年又來一問。
「晴。」
「嗯？」
「要是……我真的去朝我有興趣的方向去了，沒收穫怎麼辦？」
說到後來，微垂首，垂下眼簾，金髮少年的嗓音越是微小、低沉，表情也越加黯然。
反觀晴，笑顏依舊，笑瞇了眼。
「不去試試看，又怎麼會知道適不適合，喜不喜歡？」
晴，笑得更開心了。
「而且，這也不是沒有收穫。」
「怎麼說？」
金髮少年朝他瞥了一眼，淺藍眸子很是迷惘。晴將剛剛未完的話給接了下去。
「至少，你獲得了這不適合你，也不是你想要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你還獲得了寶貴的經驗。」
「寶貴？」
「是啊，世上的金銀財寶會引來慾望，最後被搜刮一空。但是……」
說到一半，晴頓了一下，又說了下去。
「從每件事，每個選擇來生活的自己，從中獲得的體驗、經歷，都是讓自己變得更加茁壯的動力。這不是珍貴，還能是什麼？陽。」
陽皺了一下眉頭，對話中的某句形容感到無言。
「怎麼聽來『經驗』被你說得像是『肥料』一樣。」
晴轉向他，眨了眨漂亮的淺藍眸子，神情很是認真。
「至少那是偷不走的高級肥料。」
話一入耳，陽笑噴了。方才壟罩他一身的陰霾，整個人都亮了起來。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他笑道。
「……這確實是很高級的肥料沒錯。哈哈……真強的比喻。」
笑過一輪後，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呼了口氣，仰望晴空，神情看來有些哀傷。
「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啊……」
「你想做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
晴一句話，就把問題給拋了回去，再一次地瞧了一眼眼前美景，如此說道。
「唯一的阻礙，就是只想著不去做，甚至對自己施下了沒自信的暗語，一昧的裹足不前，望得到卻碰不著眼前的美景，這不是件很可惜的事嗎？」
說完，晴便躍下樹，展開羽翼飛降地面，隨之漫步離去。
獨留陽一個人坐在樹幹上望了好友逐漸遠離最後身影消失在樹林中。
「真是恰當的比喻……」
望了一眼林中景色，淡淡一笑，低喃了聲。
接著，他再一次地將目光眺望遠方，一臉若有所思。
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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