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種紅色顏料嗎?」
「對,來自動物的、植物的、礦物的,各要一種。」
「嗯…雖然說是沒問題,不過為什麼要那麼多不同來源?是有不同用途嗎?」
「你只管找來就是了,管那麼多幹嘛?」婦人像是驅趕野貓野狗一樣的揮了揮手,讓桃滿趕緊動身「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沒時間跟你解釋這些有的沒的,你趕緊去找、全收集完再來找我。」
桃滿愣愣的看著眼前關上的大門、半秒後才反應過來 - 好吧,三種染料。
如果是什麼地方來的哪種染料都行的話 - 區區三種染料根本不算什麼,光是植物染就能想出五、六種,動物性和石染稍微少些但也有兩三種所以不成問題 - 問題是…桃滿還沒摸熟凱爾特地區有哪些物種、不花點時間去找實在不行。
『總之…先去森林裡找看看?如果一天下來還沒找到的話…再回阿斯嘉特帶一些過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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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主修草藥學的藥劑師,桃滿第一步當然是從植物染開始 - 開了結界石和隱身藥水後 - 循著這幾天在森林裡採集藥材時的記憶、找到了一棵開滿紅花的樹。用安眠香讓上頭的鱷蟲昏睡後花了些時間將他們一隻一隻戳死,然後才爬到樹上將那些艷麗的鮮紅花朵摘下。
『接下來...對了,我記得之前有在西南邊一些、能看見海的地方看到過外觀長的很像赤鐵礦的暗紅色礦石...搞不好能拿來用...』思及此,藥劑師很快做出【花之後是石】的結論、往樹林西南邊接近海岸的方向前進,直到找到記憶中看過幾眼的石礦。然後從背上取下萬用的鏟鏟 - 不得不說,從揍人打怪到挖素材、亡者的戲謔真的幫了桃滿很多忙 - 現在還能拿來挖礦。
「呼...接著是動物性...用血的話太容易變質了...這附近的話...我想想...胭脂蟲吧 - 」挖了快半個下午、總算取得了差不多足夠交差的量 - 少年值起身擦了擦汗後邊擦拭著鏟子邊忘著遠處閃著粼粼波光的海面、心裡思考接下來該去哪裡找動物性染料「不過...這附近有什麼能取代胭脂蟲的蟲類嗎...或是其他能做成染料的...」
少年在樹林裡四處遊走 - 偶爾繞離平時習慣的路線、希望能找到之前沒見過的生物...或植物、礦物...哪一種都可以,畢竟對桃滿來說,素材不論如何都是種類越多越好。不過 - 他走到傍晚還是沒見到適合做成紅色染料的動物
『要入夜了...晚上行動很危險...不過...如果有只有晚上才出來活動的生物...』桃滿思來想去 - 最後嘆了口氣,中止了這幾天以來【入夜就紮營】的習慣,換了顆結界石、補充藥水後繼續在危機四伏的森林裡緩慢行走。
因為不想燒毀樹木或是引起敵對原生物種的注意,桃滿不太敢用明火,取而代之的是從背包裡翻出的夜光水。沒有月光的晚上、只靠著從菇類中萃取出來的一點點清藍色螢光在行動,導致視線變得昏暗不清。清冷的薄霧和點點飛雪、枯啞卻廣佈於高處的樹枝、遠天上遮蔽了星光的雲朵 - 黑暗一層一層疊加,感覺就像是黑暗凝聚出了實體、吸附在結界的外側等著將裡面的人吞噬。
『啊…這種感覺…和在海底的時候有點像…又暗又冷…唔…?』
最後劃破黑暗的是一抹豔紅 - 本來桃滿還以為是有誰在放魔法而往旁邊閃,幾秒後才注意到那不是火焰會有的光芒、而且以火球來說也太小了點,連在空中飄舞的姿態都顯得輕飄飄的讓人沒什麼實感。出於好奇,桃滿想辦法追上去、將光球關入了玻璃瓶中。
少年隔著玻璃瓶觀察了一會 - 宛如鬼火的光球正體是一隻渾身散發著妖異紅光的蝴蝶 - 從蝶翼上的鱗片和偶爾飄落的鱗粉正是紅光的來源,不過蝴蝶的本體看上去倒是相當普通的暗棕色混黑色斑點,胸毛和六足也是漆黑一片、就像把全身所有能做成色素的資源都用在了那些鱗粉上。
『這個是…』桃滿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經學過的知識和過去見過的蝴蝶『和夜冥閃蝶很像…不過一個是青色一個是紅色…難道是特有種嗎?唔嗯…在種奇怪的地方沒出個兩、三個特有種才奇怪呢…不管怎麼說,它應該能用來做成染料 - 』
收起了裝著蝴蝶的玻璃罐,少年準備打道回府 - 現在趕回工房的話,應該能在明天傍晚前做出三種染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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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仍然是先從植物染下手 - 將嬌嫩如唇的花瓣一一撥下、去掉花蕊和躲在裡頭的小麻蟻,然後丟進水裡熬煮 - 等待的時間把紅石礦裝到乳鉢裡研磨,磨碎了一小碗後後把剛才的紅花液濾出、花材再加水煮第二次,花液則是倒入特製的玻璃燒瓶裡、用最小的火持續加熱。等待的同時當然繼續磨石頭,第二碗磨完後去收集玻璃壁上留下的紅花液後再蒸餾第二鍋的花液,然後把剛才磨的兩份石粉倒進同一個大碗裡、招喚出毛球精靈的使魔來幫自己加速的開始做第二次研磨。在花被煮到最乾、收集完紅花液的同時,紅石也磨成了麵粉般輕柔的細粉。
現在只剩下動物性…也就是罐子裡的紅色蝴蝶。桃滿拿出玻璃罐、有些出神地望著裡頭的彷彿小妖精般美麗又脆弱的嫣紅 - 它停在邊緣的玻璃上、翅膀輕輕顫動著。
看了一會後,桃滿還是把它當作普通的蝴蝶來處理 - 蓋子稍微打開、探入針頭,接著往蝴蝶胸腔的地方插一針 - 慢慢注入五公克的藥用酒精…不到幾秒時間,那隻蝴蝶的翅膀就往身體兩側攤平開來、一動也不動了。
打開瓶蓋、用鑷子將死去的蝴蝶小心翼翼地取出、輕輕放在玻璃皿上,然後慢慢的、細細的、一點一點的剝下翅膀上的鱗粉,然後裝入小波璃罐中。閃耀著炫麗光芒的粉末聚在一起時就像是魔力凝聚成的結晶,即使只有小小一搓仍然炫目的讓人恍惚。
只有這樣還是不太夠 - 桃滿取了一些透明的樹脂加到裝了鱗粉的小罐裡,接著用細玻璃棒緩慢的攪動、直到螢光紅的粉末均勻混入黏膠之中 - 這樣能在不影響成色的情況下增加染料的劑量,也可以讓成品更容易使用…不過需要大量曝曬陽光才會乾就是了。
『好了,這樣就是三種染料 - 不過…這三種染料的用途和用法都不一樣啊 - 嘛…反正委託人也沒跟我說要用在哪,搞不好他都用得上呢 - 我只要負責提供三種就好。』邊想著將翅膀已經透明了的蝴蝶剩餘殘骸用土埋起來,然後桃滿開始整理器具和打掃環境『這樣明天就能交付委託了…先睡個幾小時補眠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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