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我的信念是,別當個「被憤怒和驕傲沖昏頭的人」。
實際上,操作起來有些困難。有一些情緒不只隨著「缺乏邏輯」的錯誤產生(意思是可改善但尚未改善),也有一些則是「身體的變化」,譬如腎上腺素與攻擊性之類的關係,血清素等。
我承認思緒上的不成熟。以前,我可以容忍身體上的負面變化。直到最近,忍受開始變得困難。理由不確定,可能是全職工作(還打包其他鳥事),帶來比以前更多「負面情緒」,以致身體無法適應(或者到了平均人的極限,等)。也有可能是,我不斷質疑我的學習方法,或學習範本,無法讓我達到在理性上需要的成長目標。
說「本能性」,只是因為我暫時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但可能「習慣」會更好。這「習慣」是一種替代。長期來說,我仍然覺得,如果早點有自覺找諮商或精神科,會比較好。大體而言,我承認比起中立,我更追求「平衡」,而平衡是「可以有差別待遇」,但前提是我得找到我的理由。
當然,「平衡」存在不同層次的關係,我也不可能一蹴可及。倘若我與不同個體和組織存在關係,恐怕是牽一髮動全身。意思是,我對「平衡」的動機、標準和執行手段,每個時期都會有變化———這也沒辦法,這可能是我習慣上最在乎的事物。
我也沒辦法阻止別人批評我這點。一來,嘴巴、手和腦長在別人身上。二來,如果想成策略遊戲,無論怎麼預測和猜測未來,你也只能選擇這一回合做什麼,然後期待成果,在下一回合或最終符合自己期待。
於是,我重新思考,我「期待」什麼。期待別人,更多人喜歡我嗎?巴結我嗎?對我友善嗎?又或者別討厭我?或是討厭我,仇視我,因為我是M?
我不太知道。只好問過去的自己,好找尋線索。大致如內文「後記」的描述。但可能我有一個假設是錯誤的,「有人的言論讓你不舒服,肯定你哪裡出錯或不完美」。對,俗話說,「人得接受人類不完美」,但到底可以可以不完美到什麼程度?0分?
說真的,我不知道,我也不太贊成這樣測量人類。偶爾想,乾脆把頭埋到沙堆算了。可是我不太喜歡逃避自己的缺點。即使無法改正,我也想看到,至少自覺為惡,也心甘情願。
話題扯遠了。大致來說,我的自我覺察的「習慣」,可能從小存在,但我最意識到,是2010年左右。那時候,經歷一些大起大落的事情,我能察覺人格分裂越來越嚴重。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求救,像誰求救。
這期間,我甚至懷疑我父母和親人期待我去死。畢竟,我不是他們的光彩,更是恥辱。那時候,對玩遊戲有深刻的罪惡感,我就開始瘋狂的寫東西。
當然,我的寫作,不擅長小說,也不擅長寫給其他人閱讀。我擅長寫與自己對話的筆記。我作為自己唯一的讀者,還挺喜歡自己的東西。我會想,「果然,自己不見得了解自己,但至少自己願意嘗試了解自己」。
一路,就寫到現在。寫一些無助公開傳播,只給自己看的東西。
至今,我仍然有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喜歡公開我的思維,不然鎖起來文章就好了。骨子裡,恐怕還是希望「多一些人願意嘗試懂我」。大概是,我受益於現實中的友人很多。我們對話,我感受成長和刺激。我也希望,隨著大家都忙了,在網路平台公開自己的思路,也能得到替代性的刺激。
大體來說,是有的,但現在沒有過去那麼多時間做功課,以致於這幾年來只有一堆廢文。不過,我回頭一想,我從來沒有拿到任何有直接性的支持,當個寫字偶像或出產有用的文章———我沒必要替幻想我好的人負責,因為那是對方的幻想。
可是,可以檢討的事情是,我是否該為自己造成對方幻想的因素負責?比如一個小貓對你沒意思,卻在旁邊喵喵叫,讓你誤解牠需要你。
「你投入感情了,你失望了,你不爽了。」好像我需要負責,但我也不能多做什麼,我只能理解或勸對方黑單我。
我不太能再替對方做到什麼。要我去死嗎?我恐怕做不到。我想死,但我想要為其他理由去死。賠錢嗎?但我缺錢。比較能做的是,「為了你/妳不寫廢文嗎?」
老實說,我不知道。
也許,不寫廢文有其他好處,縱使如上所述,我靠著「廢文」撐過自己最難過、最孤立無援的時光。低能的說,「我最脆弱的時候,你沒有協助我任何事情,憑甚麼我要為了你/妳改變我的習慣?」然而,這句話一寫出來,我就發現不太對勁。
沒有任何人有義務協助我。客觀上,任何人不可能為了任何人存在某時空,只為了幫他一把。只能說,最好的就是保持距離,儘管我心裡是內疚的,因為我不經意的讓其他人不爽。
結論很簡單,沒有任何人有義務協助我———當然,我也沒義務協助任何人,儘管不講邏輯,只講內心真話——我真的很抱歉,我有夠糟。
有些念頭可以幫助我好一點,譬如「你又好到哪去?」是的,這是很有魔力的字眼,不想面對自己,就檢討別人,但這就回到最初階段了。
「我的精神發炎→找議題發洩→不經意傷害到其他人or其他人不經意被傷害→其他人對我不爽→我沒覺察到其他人話中該學習之處→我的精神發炎→找議題發洩……」
這樣看起來,方法只有兩種:
1. 維持原狀,但我知道有傷害人的風險;
2. 不公開,沒有接觸就沒有傷害,但我得改變自己的學習習慣。
我不知道。大多我需要抒發的時間點是上班。下班我都乖乖地打電動。因此,要根治的方法,就是不要上班。但誰給我錢?或者與拗自己的人際關係訣別,但誰替後遺症負責?
OK,我只能勸討厭我的人封鎖我,或者盡全力對我發洩。在我感受不到你對我有什麼正面付出的狀況下,我能做的只有這樣。
以一個陌生人來說,做得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