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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歐美系列《每晚3:03響起的口哨聲》

作者:ღ茉律│2019-12-06 15:49:08│巴幣:10│人氣:1279


每天晚上都會有某種東西吹著口哨走在我們社區的街上,風雨無阻。只有待在客廳或廚房才能聽到,口哨聲總是準時的在3:03響起。剛開始的時候聲音還很微弱,大約從卡森家附近的巷口開始響起。我們家住在路的中段,所以口哨聲會先經過我家,然後消失在路的盡頭。

在我年幼時,我和我妹妹會在某些晚上偷溜到廚房去聽口哨聲。我們的父母反對我們這樣做,如果被他們抓到我們偷溜出房間就慘了,不過其實他們也沒真的對我們太過嚴厲,只要我們一直遵守著那一個最重要的準則—

千萬不要試著偷看是什麼東西在吹口哨。

我所居住的這個社區是個有趣的地方,從我6歲開始我就一直住在這裡。

這個社區的屋子都不大,但是維持的很好,都有著不小的院落,有足夠的地方供我們探險。

我在今年10月時剛滿13歲,這個社區裡有許多與我年齡相仿的小孩,我們一同長大,並且常常在路的盡頭玩FourSquare*,或者在夏天時,遊蕩在各戶人家的後院間。

*譯註:foursquare好像是外國的一個球類遊戲,中文好像沒有針對這個遊戲的翻譯名稱,直接翻四方球又怪怪的,所以就直接用原文,有興趣的可以搜尋一下規則,不過目前看到的都是英文版的就是了。

我的年紀足以讓我發現,這個社區對小孩的成長來說非常不錯。不過還是有兩個稍微奇怪的地方就是了,一個就是夜晚的口哨聲,另一個就是好運了。

老實說口哨聲並不怎麼困擾我,就像我前面說的,在我自己的房間裡幾乎聽不到口哨的聲音。但我的父母並不愛談論這個話題,也因此我也不再對此事提出問題。

我父親是個健壯的人,他長得很高大,而且一貫的沈穩冷靜。自從他小時候搬來美國時,講話就帶有一點口音。他的家族,也就是我的祖父母,是從一個他們稱之為「島」的地方過來的。

唯一會讓我父親失去冷靜的時候,就是吹哨者出現的時候。他的語速會稍微地變快,眼睛也會動的比平常還快,同時告誡我們不要多想,並且遵守那個最重要的準則:當吹哨者經過的時候不要試圖往外看。

不過就算我們想看也看不到。

在每扇窗戶的內側都有著遮光幕,一塊可以從窗戶頂端一路拉到底部窗框的厚重帆布,而且每塊遮板都有著一個小鎖,鎖的大小大概就是日記本上的鎖差不多,我父親在我們全部就寢前都會將遮板鎖上,並且將鑰匙保管在他的房間裡。

至於我媽的話嘛...我不確定她對口哨聲的看法,我以前曾看過她在3:03口哨聲響起時坐在客廳,將我的房門打開一個小縫就可以偷看到她了。

她其實不常待在那,至少我看到的次數不多,不過我認為她每個月大概有一到兩天的晚上,坐在我們的紅色大沙發上聆聽。

吹哨者每晚所吹的口哨聲都是同要的曲調,聽起來滿....愉悅的。

噠噠 噠噠 噠 登。 噠 噠 噠噠 噠 登。
(Dada dada da dum. Da da dada da dum.)

還記得我說過我住的社區有兩個奇怪的地方嗎?除了我們的夜半口哨聲外,在這個社區裡的所有人運氣都非常好。

這其實不太好解釋,而我我的父親其實也不太喜歡我們提到這件事,但好事總是會碰巧發生在街坊鄰居身上,不過通常也都是些小事,例如贏得廣播節目的比賽、獲得意外的升遷、又或者在發現在後院裡埋著那種真正的箭頭(arrowhead)

這裡的天氣很好,也沒有犯罪發生,而每家每戶的花園在秋天時,花開的格外茂盛。「就好像有一百萬個小確幸(amillion little blessings)」,我媽曾這麼形容這裡的生活。

但我們住在這裡,以及最初搬來這裡的主要原因,其實是為了我的妹妹諾拉。

她出生時病得非常嚴重,好像是肺出了什麼問題。當她出生時我們甚至無法帶她回家,只能到醫院探望。

她的身材非常瘦小,就算跟其他的嬰兒比也是很小,而且她需要一台機器來幫她呼吸。

為了縮短到醫院的路程,我們搬到了現在這個地方。自我們搬到這裡開始,諾拉的身體狀況就開始好了起來。

醫生們非常不解,雖然無論他們所嘗試的方法是什麼,似乎都開始奏效,但我們都看得出來醫生感到很困惑。

但我的父母,甚至是我都知道,諾拉之所以會好轉,單純是因為我們所住的社區帶來的「一百萬個小確幸」的其中之一罷了。

而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選擇繼續住在這裡,就算我們發現,每天都不時的有小小的奇蹟發生,壞事還是會發生的,雖然只發生在尋找吹哨者的人身上。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的社區有個「歡迎委員會」,無論新的住戶在何時入住,他們都會帶著通心麵砂鍋(macaronicasserole)、一個禮物籃以及一個文件夾*登門拜訪。

*譯註:原文是Manilafolder,就是在美劇跟好萊塢電影裡常見的那種牛皮紙文件夾,為了通順我只直接翻成文件夾。

他們們其實非常友善,在我們7年前入住時,有4個人登門拜訪。委員會的成員開始與我們閒聊,給了我士力架巧克力棒,還輪流抱了一下諾拉,不過因為這是她出院回家的第一週,所以他們都抱得格外小心。

之後,委員會的成員要跟我父母私下談話,所以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當然不是只有待著而已,我努力的想偷聽到他們說的每字每句。

他們告訴我父母這個社區非常的美好—極為特別的、難以言喻的美好。

接著他們也跟我父母說了那個無法解釋的口哨聲,並說口哨聲總在每天清晨3:03響起,然後在結束3:05結束。同時警告我們的父母,這個口哨聲其實不會很大聲,也不會傷害任何人,只要遵守一個前提—不要試著找出到底是誰在發出這個口哨聲。

當他們談到這件事時,氣氛開始變得嚴肅,我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試著聽清楚對話內容。

他們談到,所有試圖尋找吹哨者身份的人,他們的運氣都急轉直下,甚至變得很悲慘,就好像有一朵烏雲籠罩在他們頭上。

在他們生活中,所有可能會出錯的事情,無一例外地都往不好的方向發展。委員會所帶來的文件夾中有一些新聞剪報,內容包含車禍、被毀掉的生活、一些死亡的紀錄還有詭譎的意外。

「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身亡」,我偷聽到委員會的主席這樣說道,「但是那些活下來的人,他們活著跟死亡也沒什麼不一樣,他們生命活一片黯淡,不會再有一絲光明的希望。」

從我偷聽到的對話內容,我可以感覺我的母親並不把這件事當一回事,她一直問委員會說這是不是對新住戶的惡作劇。她甚至一度氣到覺得他們委員會是在試圖把我們嚇走,搬離這個社區,甚至脫口問他們是不是因為我父親是從島上過來的,而他們因為種族歧視不願意讓我們住在這。

父親冷靜地安撫她,並告訴她說,他覺得這些人很真誠,他們只是單純的想幫助我們。他進一步解釋說,他的母親從小到大都在告訴他這一類的詭異故事,這也幫助他了解到,有些迥異於人類的存在與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共存,祂們之中有好有壞,而大多數也僅僅是與我們不同而已。

在送委員會離開後,我的父親到五金行買了那些帆布簾,還有鎖跟鎖頭,並在晚餐後將它們組裝好。

我們在新家的第一天夜裡,我在凌晨3點時悄悄離開我的房間,卻發現我父親抱著我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爸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同時拍了拍他旁邊的空位,我坐在那個位子上,與他一起等待那個口哨聲的出現。

就在3:03,口哨聲準時響起。

噠噠 噠噠 噠 登。 噠 噠 噠噠 噠 登。
(Dada dada da dum. Da da dada da dum.)

就如同我們的鄰居說的那樣,口哨聲來了又走,它每晚都會出現,而我們也遵守著規則,從不試圖去看,然後享受著那「一百萬個小確幸」。

諾拉可以自己呼吸了,而她也漸漸長大成了一個健康、聰明的女孩。

父親加入了歡迎委員會,這個社區不常有新住戶,想想也是,這麼好的地方也沒人想離開。不過只要有新的住戶遷入,父親就會與委員會的其他成員一起,帶著通心麵砂鍋(macaronicasserole)、一個禮物籃以及一個文件夾登門拜訪。

每次父親回家後,我可以輕易的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新來的住戶是否把委員會的話當真。

不久前,有新的一家人搬到我們家隔壁。隔壁的前任屋主瑪蒂小姐過世了,享嵩壽105歲。她這一生過得非常美好。

新的鄰居順利的融入了這個社區,他們相信委員會告訴他們的事,也順著父親的建議,將窗戶的遮光幕上了鎖,畢竟他們家也有一個小孩。

無論那個文件夾裡有什麼新聞剪報還是證據,我猜想一定非常可怕,可怕到讓人深信不疑,因為我們的鄰居在搬進來的第一個月,與鄰居相處融洽,沒有任何的問題。

某天晚上,我們的新鄰居有事要出遠門,於是將他們的小孩荷頓送來我們家,請我們幫忙照顧。

荷頓現在12歲,在學校裡比我低一個年級,在那天晚上前我跟他並不熟,不過當他的父母在晚餐後將他送來的時候,我就可以感覺出今晚可能會不太愉快。

「你知道每天晚上都在吹口哨的那個人是誰嗎?」荷頓在大人都離開後問我。

我們三個坐在小房間裡,一旁的電視上正播著某部迪士尼的電影,不過我們其實都沒認真在看。

我和我妹妹互看了一眼後,我開口說道:「我們從不討論這件事。」

荷頓說:「我覺得應該是住在街角那棟黃色屋子裡的怪人。」

「托爾斯先生?」我妹問他,「不可能,他人很好。」

荷頓聳聳肩說:「那一定是某個變態殺人狂吧。」

諾拉開始感到焦慮。

「我們從不討論這件事。」我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走吧,我們去我房間玩任天堂的遊戲。」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們都在玩遊戲、吃爆米花還有看電影,就跟一班的過夜派對沒什麼兩樣,不過我可以清楚感覺到,荷頓開始越來越坐立不安。

在我父母跟我們說晚安,並將窗戶的遮光幕上鎖去睡覺後,荷頓從他的懶骨頭上站了起來,並走向坐在床上的我和我妹。

「你們有試著偷看過嗎?」荷頓問,「時間快到了。」

如同大多數的過夜派對,我們完全無視就寢時間的規定,我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就像荷頓說的,居然快3點了。

我嘆了口氣回答他:「我們從不——」

「我是完全無法偷看,因為我爸將遮光幕鎖上後就把鑰匙藏起來,我想看也不能看。」荷頓完全忽視我將要講的話,自顧自地說道。

「我們的爸爸也是這樣。」諾拉回覆。

「沒有喔」荷頓回答,「他並沒有這樣做。」

「你親眼看著他將遮光幕鎖上的!」我回答,我發現我此刻的聲音比我以為的還要尖銳。

荷頓咧嘴大笑,並說:「沒錯,你爸的確鎖上了遮光木,但是他並沒有把鑰匙藏起來,那把鑰匙就在他平常用的鑰匙圈上。」

「所以呢?」我問他,我心裡其實早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而且我為此感到擔心,因為我早就發現,我父親知道我們都非常慎重地看待這件事,所以他這些年來已經不再把鑰匙藏起來。

「在你爸上鎖後,我在你爸媽就寢前去了一趟廁所,我趁機偷看了一下他們的房間,發現你爸的鑰匙圈就在他的床頭櫃上,然後我想我可能稍微『借』走了遮光幕鎖頭的鑰匙。」

我和諾拉睜大眼睛盯著他看,而他嘴角上揚的幅度越來越高。

「你在說謊。」我這樣回答他。

荷頓聳聳肩並說:「你可以去確認一下啊,你爸的鑰匙圈就在床頭櫃上,你只要打開他們的房門看一下就可以確認了。」

我趕緊跑到我父母的房門外,但我卻開始遲疑,如果荷頓並沒有說謊的話,我爸一定會非常火大,甚至是暴怒,光用想的我就害怕;但我更怕在吹哨者經過時看到他就在窗外。

我我悄悄將他們的房門打開一個小縫偷看,但房裡實在太暗了所以我什麼都看不到,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並走進房間裡。

剛踏進房間裡兩步我就呆住了,因為口哨聲已經出現了,而在我父母的房內,口哨聲是如此清晰可聞,我從來不知道他們每晚睡夢中都會如此清楚的聽見口哨聲,他們也沒跟我們說過,換成是我的話,我應該無法如此安穩的睡到天亮。

我停下腳步,聽著口哨聲越來越近,當我還在猶豫該把燈打開還是乾脆把我爸叫醒時,從客廳傳來一正輕微的聲響將我拉回現實。

「諾拉!!」我跑出房門同時大叫。

荷頓跟諾拉就站在前門附近的窗戶旁,荷頓並沒有說謊,我看到他正在摸索其中一個遮光幕的鎖頭。此時,我聽到了喀啦一聲,老天,他真的拿到鑰匙了。

荷頓發出了一陣笑聲,諾拉就站在他旁邊,弓著身子,顯得很害怕,但同時可能又有點好奇。而此時,口哨聲就在我們的屋外。

我猜我可能大叫了一聲,不過我沒什麼印象了,時間好像突然暫停一般,時鐘的指針靜止不動。但我發現我動了起來。我平時跑步並不快,也稱不上是什麼運動員,但不知何故,我瞬間跨越了我跟諾拉之間的距離,我的眼睛盯著諾拉看,但與此同時,我聽到荷頓將遮光幕整個往下拉,讓遮光幕可以往上收起。

在我聽到遮光幕往上收起的同時,我也聽到口哨聲就正好在窗戶外面。

我將我的雙手環抱著諾拉,並轉身好讓她背對窗戶,同時將我的雙眼緊閉,此時,遮光幕已經完全收起。

口哨聲倏地停止。

我感覺到諾拉在我懷裡顫抖。

「千萬別看好嗎?」我跟她説,「千萬別轉身。」

我們靜止不動,好讓她轉身面對著走廊,而我則是面對著窗戶。我仍然緊閉著雙眼,我感覺到她在我肩膀上輕輕點頭。

我鬆開抱住諾拉的一隻手往前伸,試著要摸到荷頓。我的手掃過荷頓的手臂,發現他顫抖的比諾拉還要厲害。

「荷頓?」我問道。

一陣寂靜。

我的手越過他,閉著雙眼,小心翼翼地探向窗戶,我的指尖碰到玻璃,傳來一陣寒冷,比平常這個時節應有的溫度還要低上許多。我繼續往窗戶頂端摸索,試著找到遮光幕的繩子。越靠近頂部,玻璃就越來越溫暖,我的手指感覺到玻璃另一側的東西發出了一聲輕哼,玻璃震動的感覺透過手指傳到我身上,我試著不去想像玻璃外的東西是什麼。

終於,我抓到了繩子,然後快速的將遮光幕往下拉遮住窗戶。

我睜開雙眼,藉由廚房傳來的微弱燈光,我看到荷頓矮小的身影,他臉色慘白,緊盯著被遮光幕擋起來的窗戶。

「荷頓?」我再次開口問道。

他轉頭看向我,然後開始大聲尖叫。

所有的動靜都突然變得模糊,走廊上的燈光閃爍後亮起,接著客廳的燈也被打開,我父母的腳步聲迅速越過木頭地板,然而我並未轉頭看他們,我的雙眼牢牢地被荷頓吸引住。

他看起來極為慘白,緊咬下唇,用力到滲出血來,血從他的臉頰滴下,沾濕了他的衣服。

父親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發生什麼事?」

我努力將目光從荷頓身上移開,並轉頭看向父親。

「他看到了。」

我第一次看到我父親恐懼成這樣,一種古老又醜陋的驚駭籠罩了他的臉,我知道,那是身為父母最深的恐懼。

「只有荷頓嗎?」他無聲的開口問我。

我點點頭。

父親長出了一口氣,他如釋重負的表情甚至讓我以為他下一刻就要歡呼了。然而他只是轉頭看向荷頓,與此同時,他也換了一副表情,我猜他覺得很內疚,因為他剛剛對於只有荷頓看到這件事感到開心。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們全都呆住了,荷頓發出一聲啜泣。

「不要回應!」我媽開口說。

她站在走廊通往客廳的門檻上。我一直以為她是懷疑論者,拿窗戶跟吹哨者的事情來開我父親的玩笑,但那晚,她也對此事深信不疑。我注意到我父母手裡分別從他們房裡拿了一支球棒。

敲門聲再次響起,而這次又稍微大聲了些。

「拜託不要開門。」荷頓夢囈般的輕聲說道。

我父親走向他將他抱住,手中仍緊抓著球棒,同時對他保證:「我們不會開的,今晚沒有任何東西會進到這間屋子裡。」

砰、砰、砰

這次的敲門聲大到連門都震動了起來,荷頓再次尖叫,諾拉緊抱著我的脖子,我母親走到我們身旁跪下,將我們抱向她。

砰、砰、砰

「打給警察!」我媽小聲的對父親說。

這時,敲門聲突然停了下來,我父親轉頭看著我們。

「你們覺得——」

他的話語被與剛剛的瘋狂大相徑庭的禮貌的敲門聲打斷。

叩、叩、叩

「警察!」門外的某種東西說道。

門外傳來的聲音聽起來跟母親一模一樣,如同鸚鵡般地將母親的話還送給她。

「警察。打給。警察。」叩、叩、叩 「警察」

我母親用力地緊抱著我們。

「警察。警察。警察。警察。」

「拜託不要再叫了!」母親低聲地對自己說。

「我不認為打給他們會有任何幫助,」我爸說道,「我們怎麼分辨門外的是不是真的警察?」

敲門聲再次想起,這次敲得比之前都要用力。大門瘋狂的震動。

突敲門聲倏地停止。

過了一段時間後,我再次聽到敲門的聲音,不過這次是從我們家的後門傳來。

我們同時轉向後門,此時,敲門聲又突然從前門傳來,從前門到後門,再從後門回到前門;從震天巨響轉為一片寂靜,然後又再次響起。

突然間,聲音同時從前後門傳來,又大又重的敲門聲,好像有人拿著大錘子在撞門。然後,同時從所有的窗戶都傳來敲擊聲,之後連牆壁也傳來聲響,那種感覺就好像我們住在一個鼓裡面,然後有許多人同時在打鼓;也可以說我們就像一隻縮進殼裡的烏龜,而有東西一直試著用它的爪子把我們從殼裡面挖出來。

「不要再敲了!」荷頓大叫。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荷頓盯著門說道,「我保證我不會跟任何人透露我看到了什麼,拜託,請你離開。」

我們等了將近一分鐘,然後從荷頓剛剛往外看的那扇窗戶,再度傳來了輕輕的敲擊聲,叩、叩、叩。

荷頓開始哭泣,哭的就好像一個看著自己的絞刑架在自己的牢房外搭起的囚犯一樣。

我父親抱著荷頓,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安慰他,但父親也沒有要試著哄他,說一切都會沒事的。

窗外的敲擊聲響了整夜,我們在客廳裡緊緊地互相依偎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母親將我們3個小孩帶到我房間,然後留我父親在門口守著。

但當我們進到我房間的那一刻,敲門聲再次響起,大聲到無法忽視,我很擔心大門會不會承受不住而碎掉。

於是我們再次回到客廳,然後敲門聲就停止了,只剩下窗戶外叩、叩、叩的敲擊聲,我們整晚都不敢入睡。

約莫在早上7點左右,敲擊聲停止了,這個時間也大約是日出的時刻。

之後我們又等了2個小時,我父親才將其中一個窗戶的遮光罩打開,他叫我們全部都先進到我父母的房內等,我聽到他打開門出去,然後再走進來。

「好了,沒事了。」他跟我們說。

荷頓的父母在大約午餐的時候回來,我父母帶著荷頓回到他家,然後一起進去他們家坐了一段時間。我和諾拉從窗戶向外張望,她整天都緊跟著我,有時候甚至緊抓著我的手不放,我父母回來時臉色鐵青、不發一語,也沒有告訴我們談話內容。我記得那天是禮拜日,我們全家整天都待在一起,叫了披薩外送,然後一起看電影。

當晚我們都睡在我的房間裡,我母親、我和諾拉一起在我的床上睡,我父親則睡在椅子上。那天晚上,以及之後的每個夜晚,敲門聲都不曾再次響起。

在接下來的一週裡,我們與荷頓還有他父母碰面的次數不多,但在禮拜四的時候,一輛搬家公司的卡車停在他們的車道上。我和諾拉放學後的整個下午都看著他們打包。

最讓我難以忘記的是,荷頓和他父母顯露出的疲態,他們的嘴唇都緊閉著、毫無血色,眼神黯淡無光。就算隔著一條街,我都可以看出發生了極為糟糕的事。他們全家在日落前就離開了。

我記得歡迎委員會在我們搬進來的那天,對我父母說的原話:「不是所有看到吹哨者的人都會身亡,但是那些活下來的人,他們活著跟死亡也沒什麼不一樣,他們生命活一片黯淡,不會再有一絲光明的希望,餘生都將活在無止盡的厄運裡,就像一百萬個慘劇。」

我猜想,荷頓的父母一定也看到了吹哨者的樣子,不管是因為他們完全不相信這回事,為了安慰他才看得,又或者是深信不疑,只是為了和荷頓一起面對才看的。

有時我會看著諾拉,她是如此的快樂、年輕且生氣勃勃,如果當時我動作再慢一點,如果那晚她也一起看了窗外......我會不會也跟著看?是為了安慰她?又或者是為了和她一起承擔這個重擔?我很慶幸我不必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自從荷頓留宿的那晚後又過了兩個月,我們仍然住在這個社區。也仍舊可以每晚聽見吹哨者的口哨聲經過我家。好運也持續的發生著,有時候甚至好到難以置信。

不過我們都非常謹慎,我們家不再借任何朋友留宿,我爸也將遮光幕鎖頭的鑰匙藏得非常隱密。倒也不是說我會去找或什麼的,有些東西最好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作者註:感謝那些給我銀牌、金牌還有白金牌的讀者*!也謝謝大家把我人生中一個很糟的夜晚的故事讀完,祝你們都有一百萬個小確幸。

*譯註:

所謂銀牌、金牌、白金牌有點類似斗內的功能,銀牌沒啥作用;金牌會給作者reddit論壇一個禮拜的premium權限以及100reddit幣;白金牌會給作者reddit論壇一個月的premium權限以及700reddit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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