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雨祭丹視角
*時間線終於要對上了
去莉拉神殿之前留在高塔的傳送陣原本是想節省時間用的,沒想到幫助我脫離神域,雖出乎意料但總歸是幫了大忙。
我回到高塔沒時間多做停留,帶上一些乾糧便出發,現在要先去找芕以玉。
根據莉拉所言,以玉可能會下意識尋死……活著該是如何珍貴的事,這半年多我在疫區有深刻的體會;到底該有多痛苦或多頑固,才會自我了結?
莉拉的價值觀令我厭惡,卻不得不感謝祂教會我控火飛行與保暖,我才有辦法趕路去芕侯爺準備的宅院。
離開高塔時是黃昏,沿海岸飛行,深夜時隨意找個大樹在上頭補眠,第二天整天都在飛行,快餓死了,第三天清晨才到達上次晚宴時所告知地點。
消除包圍身軀的火魔法,把信物丟給護衛,急匆匆趕到室內。剛才降落時剛好從窗戶瞥見芕以玉那缺乏生命力的色澤。
我守在她床邊,注意她生命跡象。
大概是護衛通報芕侯爺,不久他敲門入內。
「祭丹小姐。」
「打擾芕侯爺了。」我隨意客套,畢竟匆匆跑來真有點奇怪,他肯定有話想問。
「哪裡的話,若不是你們姊妹,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我和曉靈的女兒了……冒昧請問為什麼您隻身前來還直奔這裡呢?」
「因為她應該快醒了。」我解釋完,芕侯爺露出不解的表情,「我會等她清醒再帶豪斯夫人來。」我又補充,他還是滿臉疑惑,但我不懂他在疑惑甚麼,於是轉移話題並請求道:「你方便幫我拿早餐嗎?我半天沒吃東西了。」用魔法真的如家鄉表妹所形容那般:誇張地消耗精力。
芕侯爺出去回來時,手中多了一碗類似米飯的東西,還有一杯像乳製品的東西……
「那是甚麼?」
「可可牛奶,很好喝喔!」
「我記得可可是若依平原的植物……」
我說完便安靜吃東西,聽芕侯爺從可可介紹到曦火國與若依平原的特色。
吃完沒多久,他就去忙自己的事了,一段時間才會出現詢問芕以玉情況,我總算可以專心注意芕以玉。
大概是吃完午餐的時候,睡夢中的芕以玉停止呼吸,我叫她醒來。
她一醒來就打算掐我,我心裡來氣,抓起她腳踝再把她壓制在床上。此時芕侯爺出現在門口問我她的情況。
「還不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醒來就想逃。
話還沒說完,她就掙脫逃走,還抽走我的匕首,我太大意了。
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以至於我愣在那,思索著為何芕以玉會攻擊人並且拼命逃走這個目前對她而言唯一安全的地方。
她知道這裡安全嗎?恐怕不知道,知道就不會逃了。
為什麼她覺得這裡不安全?我想起幾天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決絕的神情。
人該有多痛苦,多有決心才會尋死?
生命應該是喜悅的,除非生不如死,像疫區中沒救的病患。
她以為我和雨冰姊會殺她,卻沒有逃走,為何?
她為何要弄昏豪斯夫人?還向莉拉祈禱令兩位侍女昏睡?
總是表現得很討厭我的表妹祭瑩說過,是因為我從未站在祭瑩的角度思考,才會對祭瑩的厭惡感到疑惑。
換句話說,我要站在以玉的角度思考,才會明白她這一連串矛盾行為的原因。
她從小到大都被關在高塔,肯定有人在她耳邊呢喃她是惡女……她應該也明白教會將處死她,而我和雨冰姊是以教會的名義……問題的迷霧被撥開一部份,還有個問題不明白:
那時她為什麼不逃?
不想牽連照顧她的人。
為何豪斯夫人可以用下藥,其餘兩人要以祈禱?
關係親近與否。
現在她被帶到完全陌生的環境,沒有熟悉的人在身邊,自然毫無顧忌選擇逃走。
無畏懼,無所謂。
這麼說來,她總該知道芕侯爺是她爸吧?還劫持他逃走?
*
在我思考的這幾分鐘間,雨冰姊和護衛的喧嚷聲從樓下敲擊我耳膜,我衝了下去。
以玉大概打算逃到自認安全的地方,就把芕侯爺放了。
做此判斷後,我決定把這裡交給雨冰姊,自己去把豪斯夫人帶來。
這麼說,還沒告訴兩位侍女「芕以玉被接去若依平原」的消息。
我離開前雨冰姊貌似有說什麼,但我沒仔細聽,在樹上留下傳送陣便走了。
用傳送陣超節省時間超耗體力,我差點以為沒成功傳送到高塔身體被截成兩半。
在打掃的侍女看到憑空出現的我,放聲大叫,直到我跟她解釋我是聖女,而克拉克要我把芕以玉接去若依平原。
解釋時,我不禁想起雨冰姊「不能說謊」的警告,心想雨冰姊也自相矛盾了呢!
侍女要我趕快進屋告訴豪斯夫人這個好消息,我告訴她我就是來找豪斯夫人的。
「為甚麼?」
「地母神不忍心讓以玉在若依平原沒有熟悉的人,就要我把豪斯夫人帶去。祂還不希望留下妳們倆在這地方生活,要我送妳們回家,傳頌祂的福音。」我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謊。
我一邊吃東西補充體力,一邊等待三人整理好行囊,收拾完高塔,送兩位侍女回家後,我找個地方向豪斯夫人解釋實情。
說實話,我並不喜歡豪斯夫人。沒有特殊原因,只是因為她給我的感覺很像外婆智丹,一副「我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說」的態度。
果然,她聽完解釋後並不驚訝,只說了兩句:「謝謝妳們姊妹。」「那我們趕快去找以玉吧!」
這次用傳送陣傳送得很順利,到宅院門口時我想起被以玉抽走的﹑湯姆送我的匕首,我有在刀柄刻上我的靈威——應該說我的武器上都有刻上靈威——可以藉此找到以玉。
我小心翼翼控火讓豪斯夫人隨我漂浮,分神搜尋匕首地點並飛過去。
如今早所料,找到以玉時,她早已放開芕侯爺,是芕侯爺自己不放心想跟著她的。
以玉一看到豪斯夫人就直奔而來,我趕緊讓我們落地。
見芕以玉在豪斯夫人懷中哭泣,我總算放下心來。
只有在覺得安全﹑有人可以求助時,才會盡情大哭吧?
我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放下,疲憊感立馬從四面八方襲來。
以安全性來說,我不該就這麼昏睡過去的,只是我真的好累好累,有種就這麼一覺不醒也無所謂的錯覺。
反正雨冰姊一定會找到我……
反正有父母和智丹……
小舞……在家有沒有乖乖聽媽媽和祭瑩的話呢?
好想他們。
這麼說來,不知道今天下午芕侯爺有沒有和以玉父女談心,又不知道進行得如何?
從以玉的反應看來,肯定很不順利吧!
思及此,我不厚道地笑了。
緊接著,世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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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放心,祭丹還活著
她是主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