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
六年,一如往常的回家路,熟悉又陌生。
每當黑夜降臨,眾星自黑幕中悄悄探出。我肩上承載著滿滿的疲倦自補習班走出。十來分鐘的路程,我踏著重重的步伐,像擔心腦中補充的知識會溢出似的,緩慢地、小心的走著。
路上會經過一座公園,有時,我會進去閒逛、散散心。坐在一隅角落長椅,路燈的昏白光影散在我的腳底,形成一個圓形,彷彿將我與那喧囂霓虹的城市隔絕。一切是多麼的靜謐、和諧。
有時,路過一戶人家時,一隻金毛柴犬總會對我輕吠並在我腳邊磨蹭。一開始還會慌張,然而相處久了卻又覺得牠的舉動是那麼親切、可愛。
夏夜的悶熱和不止的蟬鳴融合交錯,一首又一首的重金屬迴盪在耳畔;冬夜的嚴寒和凜冽的北風共鳴,卻又好似低沉的爵士樂;春夜的生機蓬勃,秋夜的荒涼悲淒,一年四季,每日的路途總有不同的韻味。
然而六年間變化之快,快的令人窒息。公園淪落為都市改建計畫下的犧牲品。那戶養狗的人家也因故搬家離開,我甚至還未知曉那柴犬的名字呢!而也不知究竟是壓力徒增的緣故,已許久未曾感受到四季遞嬗,亦或只是地球氣候的異常罷了。
一成不變的夜幕照常升起,一成不變的月影依舊搖曳,卻只有我記憶中的回家路不再熟悉。
至今,我漸漸能夠體會「舊時王謝堂前燕」之感。走過的路無從回頭,只能著眼於未來,即使過去的路不再,但未來的路卻要繼續前行。我想,不拘泥於過去便是這條路帶給我的省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