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亞快步奔馳,直至四下無犬的荊棘叢,荊棘叢一陣晃動,小亞一隻前腳踏入,接著露出半張臉,抬頭一看,鏡虛已是好整以暇坐在那,藏在心中深處的火熱崇拜和悸動被那映入眼簾的巍峨身影挑起。
「怎麼突然約我過來,有甚麼事嗎小亞?」
小亞喉嚨哽了哽,臉上露出靦腆羞怯的笑容,尾巴和耳朵微垂,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鏡虛神態變得緊惕,不知道腳和尾巴該往哪擺,也不知道張嘴還是不張嘴。
她前肢不時搓著地面,語調羞澀但又帶有明顯的肯定。「老師,我好喜歡你,可以做你的伴侶嗎?」
話一出口,讓鏡虛這個對感情問題有些不擅長的大男人腦子有些搖晃,好一會才理清思緒,冷靜下來,咳了兩聲,臉上三條線。「不要吧,會給女兒帶來麻煩,要是讓她知道她的朋友變成她的媽媽那得有多尷尬。」
「我會好好照顧小梅,小梅她一定能接受的。」小亞語調肯定。
鏡虛表情變得嚴肅,他搖了搖頭,並沒有作聲,但給予的回答卻是明確無比。
見一句話打不動鏡虛,接著的第二句便改口說就算不公開伴侶關係也沒關係之類的話,然而鏡虛卻是皺著眉沒有答話,不下十次後,小亞感到有些急躁,近乎失去理智地繼續解釋,但不管她怎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鏡虛依舊無動於衷。
他可以忍受小亞不斷請求和提問,但小亞表現出的這種近乎侵略地積極讓他無法接受,也讓他不自覺對小亞展現出的這種強烈企圖有所警惕。
「這不是那個的問題。」淡漠的語氣間帶有一種無法否定的威嚴,讓不停自說自話的小亞怔住了,她不敢再繼續說話,深怕下一個瞬間鏡虛會說他沒有她這個徒弟之類的話。
「回去吧……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鏡虛並沒有說出要把小亞逐出師門之類的話,雖然他有一點憤怒,但他並沒有因為這樣而過於罪責小亞,或許是感受到小亞身上有著太多和女兒相像的地方,儘管如此,經過這件事以後他對小亞的信任也已經無法再像從前一樣了。
小亞見鏡虛的表情和眼神不再溫柔,便低著頭,垂著尾巴和耳多,悻悻然轉身離去。
鏡虛看著她,以為她打算就此作罷,松一口氣之時,卻沒想到小亞破罐子破摔,踏步時用了特別容易讓屁股扭動尾巴搖擺的姿勢,她的屁股正對著鏡虛扭動,尾巴的對著屁股的洞又是遮掩又是敞開,並對著鏡虛的鼻息散發一種誘人的氣味,或許小亞的這種行為並沒有加害他的意思,只是想讓他改變主意,不過這種試圖挑戰他理智的行為無疑是對他的一種赤裸裸的挑釁。
對於這種明顯的誘惑行為,鏡虛並沒有動搖也沒有光顧,但小亞仍不停擺弄身姿直至遠離鏡虛為止。
進入到醫療部的茅草棚子裡後,小梅看見許多來來回回忙進忙出的病患和醫療部員,其中,小科顧的是中間的病床,忙得焦頭爛額的樣子。
為了避免引起過於明顯的動靜和側目,小梅亦步亦趨地靠了過去,儘量將步伐放小放輕。
正當小梅靠近二個步伐的距離時,小科的尾尖抽動了一下,隨即很快的平復下來,並沒有打招呼,他的全神貫注即便是小梅也打斷不得,這時的他也比平時還要帥氣迷人,小梅也不去打斷,只是盯著他溫柔而肅穆帶有些疲憊的神情,還有動作細膩且行雲流水的腳掌。
見小科似乎處理到了一個階段,小梅才趁著這個小小空檔靠近一步,語帶關心的詢問。「怎麼樣,很忙?」
「有點麻煩……」小科仍是面對病患,而沒轉向小梅,他語調嚴肅地答道。
小梅也注意到眼前病患的狀況,發現病患似乎身體在劇烈抖動,傷口的部分有超過兩根毛厚的腫脹,粉紅色的疹子不規則長滿全身,舌頭蠟白。
見到這可怕的情景,小梅有些發怵,顫抖著聲音問道。「這個病患被那些異域生物攻擊才這樣的?」
「巨鼠熱……」小科語調有些沉痛地陳述道。「除了你看到的那樣,患者還會全身忽冷忽熱,傷口劇烈的刺痛,這已經是快速惡化期,兩三天內就會死。」
一聽到這,小梅頓時內心有些發寒,怯懦地問了一句。「我們有治療這種病的辦法?」
「初期馬上處理是不會有危險,拖到這種狀況的話,治得好,但無法保證能活下來……」
「小藍,幫我拿一朵小白菊葉!」
「好的,師傅!」
小梅對於整個治療過程的狀況不甚了解,也只是在一旁不發一語地看著,雖然強裝平靜,但內心卻很是不安,這些異域生物太可怕了,要不是他們找到了治療方法,那該是多可怕的地獄,從小對異域感到好奇,憧憬域外探索的她,一想到這一點,心中便多了一份對未知的敬畏。
「接下來就全看他自己了……」完成一系列搶救後,病患的狀況總算穩定了下來,而且除了這個病患,他還有許多其他病患要照顧。
完成了今日工作後,小梅用身體的力量拖著疲憊不堪的小科回到他的住處。
回到住處,小科這才身體一松,呼地一口氣倒下。
「還好吧?」小梅關切地問道。
躺在地上的小科,緩緩睜開眼睛,雖然依舊疲憊,但雙眼卻閃著光亮,嘴角掛著一抹淺淺地微笑。
「你啊,了不起,已經有大人物的架子囉。」和那個孩童時期的稚嫩不同,現在的小科讓她感覺到一種成熟的架式和魅力,心態上的成長也讓她感受到他已不再是當初對病危患者會迷惘、失神失落的那個脆弱孩童,而是成為一名獨當一面,主動扛起重責大任的醫生。
就在小梅思索著小科的變化時,小科將腳掌探出摸向小梅的身體和毛。
「幹!幹嘛啦!」察覺到小科的動作,小梅慌的一批,身子扭了一扭。
「好久沒有像這樣靠著溫暖的東西睡了。」聽了這句話,小梅略感疼惜,稍稍停止了抗拒。或許是這幾天的操勞讓他都只能睡草地,他忍不住將鼻子埋向小梅的肚腹,貪婪地吸吮著花香般,不,比花香還令人醉迷的氣味。
一根掌指在小梅肚子上不停地畫圈圈,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小梅,你的毛變得越來越長了,越來越適合當媽媽了。」
這充滿歡心的讚美卻令小梅感到一陣惡寒,但在看到那疲憊的臉龐露出天真的憨笑時,心理不禁又泛起憐愛,雖然模糊,但小梅依稀記得自己在任務時生重病的時候,曾經靠著一個均勻呼吸,不停安撫著她的溫暖身軀,一想到這,她不禁為自己剛才的反應感到歉疚。
感到滿滿的幸福和享受,她用前腳和尾巴將小科的身體圈住,一點一點將他埋向更深處,然後將自己的頭也靠向他。
感受著他均勻的呼吸、打呼、心跳、溫度、氣息,令她的眼皮也一點一點垂下,直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