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注意,這不是機器人動畫《勇者傳說》的同人文(ㄏ ̄▽ ̄)ㄏ ㄟ( ̄▽ ̄ㄟ)
這部是由某懶我所寫的原創長篇,有興趣的人可以翻目錄來閱讀喲。
魔獸攻進來了。
完全無視連魔族化身都能削弱的排魔力場,進到精靈之森中大肆屠殺。
晴空被霸道塗上了火藥粉,八方視野僅剩渾沉幽深的黑灰,一時間,彷彿整片精靈之森都墮入地獄,再也見不著任何一絲光芒。煙硝沉沉往林葉下壓,天頂除了灰黑色調外,便只剩下沾抹在其上的爆燃火光。
在空間中混亂四竄的魔力在巨樹之間暴走,互相交錯的樹葉登時成為炸藥的引線,遭連環引爆。「轟」!震耳欲聵的聲響不只令五臟六腑震顫,更搖撼整片精靈之森。
然而,群眾的驚恐尖叫卻遠壓過爆炸聲。
魔族已經入侵的現在,他們已經沒有思考的餘力,只能用盡渾身力氣,逃至視線中沒有魔族的地方。
儘管精靈之森再廣大,都無法給幾萬群眾足夠的逃生空間。因此精靈們便只能互相推擠,為自身尋得一線生機。
一名位在群眾中央的精靈少女,為了讓自己趕快脫離人群,只能將其他精靈推到一邊。然而,一名壯漢卻隨後將她撞倒在地。少女狼狽撐起身,然而,其他急著奔逃的民眾早就沒有多加顧慮的空間,便硬生生踩踏上她的身軀。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論少女哀嚎得多大聲,幾十名精靈都毫無知覺,甚至惡意將她的頭往地面踐踏。
幾秒後,聖樹前總算不那麼壅擠,但她也早已再也無法睜開雙眼。
「眾護衛隊聽令!一到三隊疏散人民,四到九隊,立即將外敵逐出領地!」
「是!」
將領雄武的號令登時劃破紛亂嘈雜的聲響,而精靈護衛的應答聲更頓時壓過群眾的驚聲尖叫。
在這之後,行動整齊劃一的護衛便依照將領指示,快速執行各自的命令,解散後,數量相對於群眾相當稀少的他們也馬上便被淹沒在眾多精靈中。
看著陷入紛亂的人群,以及不斷湧入的獸支魔族,米拉達瞠大雙眼,在驚愕中,不斷尋找一切疑點的解答。
魔族是怎麼攻進來的?明明聖石不可能失效,排魔力場又為何會突然消失?
無數齒輪在她腦中快速運轉,所有在精靈之森的經歷以及歷代記憶也飛快一閃而過。下一秒,米拉達藍眼頓縮,因駭人事實而猛然倒抽口氣。
--聖石被竊走了。
儘管這個答案曾被她歸為天方夜譚,眼前的景像以及先前所有線索卻都指向這同一答案。
聖石只有勇者與精靈才得以觸碰,其他種族光是觸摸便會灰飛煙滅。她不可能做這種事,精靈也不可能如此自取滅亡--然而,如果是精靈魁儡呢?
擁有精靈身分、又聽從薩克指示的他們,自然是竊走聖石的唯一可能。
越想,米拉達便越毛骨悚然,神情也變得愈加驚駭。
這就是為什麼薩克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綁架精靈,他的目的無他,便是為了找到知曉聖石所在的精靈,以之竊走聖石,解除排魔力場,然後一舉殲滅精靈一族。
「去他媽的……我竟然到現在才想到!」
她悔恨咬牙,氣得往地面重重一跺。
不過,米拉達並沒有沉溺在懊悔太久。少了聖石,精靈們很快就會衰弱致死,當務之急,應該是盡快將聖石追回來。
於是,米拉達推開特魯特、迅速拽住仍然虛弱的艾克森的手腕,將自身一半魔力灌往對方身上。畢竟就如特魯特所言,如果要跟薩克戰鬥,她不能沒有他。
不過,艾克森顯然還弄不清米拉達的思路,登時面露驚愕。
「閣下,妳這是--」
「現在沒時間廢話,跟我走!得趕快把聖石搶回來!」
艾克森都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米拉達便扯住他的手腕,運起魔力,拉著他用極快速度朝東北樹林奔去。
最後,只留下特魯特一個人待在原地,連半句話都沒多說。
*
一隻獸支魔族慢慢走過東北樹林。
大概是因為殘存的排魔力場,這個地方的魔族並不如聖樹前多,覓食的慾望也遠沒有原先來得高。
於是,牠便只是走走停停,在精靈開拓出來的道路中遊蕩。
這時那魔獸突然停了下來,躍至一棵巨木前,彷彿後頭藏著什麼一樣,開始低頭仔細嗅聞它的樹幹。周密地在整棵合抱之樹繞了一圈後,牠才慢悠悠地離開,繼續在樹林間晃蕩。
「嗚……」
剎那間,魔族回頭並停下了腳步。
幾秒後,牠才轉過身,揚長而去。
這時躲在巨木後、摀著妹妹嘴巴的里歐才鬆口氣,癱軟在樹幹上。鬆開女孩的嘴,他隨後也板起臉責備道:
「我不是說過不可以發出聲音的嗎?」
「嗚、可是,很可怕嘛。」
就連一向調皮的雙胞胎弟弟此刻也渾身顫抖,用泣音低聲道:「大哥,我們、會不會被魔族吃掉呀?」
這話一出,就像是點燃引線地火花一樣,讓女孩的淚水登時潰堤。她本來幾乎要嚎啕大哭,卻因為想起里歐的責罵,而只能摀起嘴,蹲坐在樹前啜泣。
就連里歐都為此鼻子一酸,淚珠開始在雙眼滾動。
誰會知道,明明所有大人都說排魔力場會阻擋所有魔族,此刻魔獸卻一隻一隻衝了進來。
不只如此,本來聖石應該會供給所有精靈的魔力,但不知為何,他們的魔力卻隨著時間過去慢慢耗損,如果不快點到大人身邊,他們很快就會衰弱致死。
然而,儘管幾乎都要潸然淚下,里歐卻硬是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亂抹去淚水,然後一股勁擁住自己的雙胞胎弟妹。
「大、大哥……」
里歐用力閉眼、擠掉眼淚,加重環抱的力道,卻仍是忍不住哽咽,「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你怎麼能說得那麼肯定?」
「你自己不是也很怕嗎?」
聽見懷中的弟妹這麼懷疑,里歐當即心中一酸,淚水再度湧了上來。然而,他隨後卻是甩甩頭,拋掉對自身的質疑,為自己與懷裡的孩子打氣。
「就算這樣,我還是會保護你們……」里歐緩緩放開雙胞胎,硬是揚起陽光燦爛的笑容,「我們還要一起回到大姐身邊,不是嗎?」
就算他也只是個孩子,還是會害怕、還是會恐懼,但既然為人兄長,那就是要好好守護自己的弟弟妹妹。
「……」
兩個孩子愣愣看著里歐,好幾秒後,才用力點點頭。即使晶瑩淚水在臉上流淌,他們仍是努力鼓足勇氣,站起身來。
「嗯!大哥說得對,我們怎麼可以在這邊停下腳步呢?」
「人家……還想要跟大姐玩呢。」
里歐看到弟妹終於振作起來,也不禁感到一股雀躍,心中的惶恐總算沒有先前那麼明顯。
於是他朝孩子們重重點頭,並喊話道:「就是說啊,現在被吃掉的話可就輸了哦。」
這時,不只是妹妹抹了抹雙眼,弟弟也打起精神,中氣十足地握起拳頭。
「人家、人家會努力的!」
「我們就繼續走吧!」
不只是悲傷與恐懼,勇氣與希望也是會傳染的。見雙胞胎弟妹都勇敢起來,連里歐都跟著無畏起來。
「那就跟剛才一樣,大哥會走前面探路,你們一定要跟好哦!」
*
一發箭矢劃破空氣,正中魔獸左眼。
那魔獸向右踉蹌幾步後,便發了狂、朝木棧橋上的特魯特衝去。下一秒,特魯特縱身躍下棧道,高舉方才在路上撿拾到的大刀,將魔族身首一分為二。
輕吁口氣,特魯特隨後朝方才遭魔族鎖定的精靈看去,指向木棧道大喊,「你們還在等什麼,快點到樹上去!」
之後,特魯特便沒再多顧慮他們的情況,繼續奔去各處支援。
這一次,他不只又被留在後頭,甚至連米拉達著急離開的理由都不知道,令特魯特不禁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無力。
然而,現在的情況刻不容緩,自然不容米拉達做任何遲疑。於是特魯特也只能一邊祈禱她能趕緊解決危機,一邊做自己能力所及的事。
情況會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不樂觀。
在各棵巨樹之間來來去去時,他也感受到,精靈正因聖石的力量失效而漸漸衰弱。儘管對一般民眾的影響還不大,但對於持續用魔力與魔族作戰的護衛隊就十分明顯。
不只是作戰的情況越來越艱辛,護衛的死傷情形也越來越嚴重,就連特魯特手上的這把刀,都是從死去的護衛身旁撿到的。
特魯特下意識緊握刀柄,然後奔往下一個戰況告急的地方。
這時,數十隻魔族正推擁於巨樹木棧道的入口,齜牙咧嘴,幾欲突破防線。一隻魔獸朝地面一蹬,飛撲至護衛身前,千鈞一髮之際護衛只得以用長矛架住牠的利牙,旋動矛身,將牠摔至棧道之下。
當那魔族墜至身旁,特魯特不禁渾身發冷。
畢竟,只要那裡一被攻破,無數魔族便會飛竄至連結各棵巨木的木橋,大肆屠殺原先已經躲過危機的精靈。
他當然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儘管知道自己大概幫不上忙,特魯特仍在瞬間提弓,拉弦朝堵在棧道上魔獸群放箭。箭鏃於木橋上叩響,吸引住部分魔族的注意力。當其中一隻魔獸看向特魯特,下一秒便遭箭矢射瞎左眼。
此舉當然引起了魔獸群的憤怒,牠們咧出森白獠牙,下一秒便紛紛縱身而下,朝特魯特咬去,而特魯特則是立刻俯身朝魔族較少的地區衝刺。
他的想法很簡單,只要運轉魔力,用最快的速度將牠們帶離開來來就好。雖然特魯特使用魔力的技術還很糟糕,但單純的跑步還難不倒他。
然而,魔族的注意力雖然最終轉移出特魯特身上,原因卻讓他登時心驚膽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為什麼,好幾名精靈此刻從巨樹的枝枒跌落,「砰咚咚」地在地面彈了好幾下,當場因重摔斃命。
魔族眼見可口美食就在眼前,自然不會多猶豫,幾十隻魔獸就這麼對精靈的屍首大肆啃食,血流成河,碎肉橫飛,即使是森白骸骨都外露而出,牠們仍毫無罷手之意。
「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邊驚駭退步,特魯特也邊朝上仰望,雙眼隨後因此駭然大瞠。
魔族早已攻到了樹上。
牠們一擁而上,毫不留情地撕咬群眾。
精靈們為了逃命,有些將他人推至魔族口中,有些則是因重心不穩而摔跌至巨樹下,當場斷魂。
「快點、快啊!趕緊把橋拆掉!」
這時,為了不讓魔族在攻上來,無數精靈選擇將木棧道用魔法截斷。有些用放火燃燒、有些則將魔力灌入鐵器,盡一切破壞掉魔獸進攻的路徑。
然而,當一名護衛才剛捅殺一隻魔族、將之推落木棧道,回頭一瞥,卻立刻驚聲大叫。
「等、等等!你們這些精靈究竟再幹什麼?」
「當然是在保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名護衛之所以如此駭然,原因無他,便是因為這些民眾打算不顧他們將道路截斷,讓護衛隊成為魔族的盤中飧。
「就不能再快點嗎?我不想死啊!」
焦急而恐懼的呼喊傳遍了整座精靈之森,即使護衛都已經發現了他們所圖,這些群眾仍沒有要住手的意思,反而極欲加快速度。
然而,因為護衛隊分神於群眾的緣故,魔族們下一秒便乘勢而入,咬斷護衛脖子後,便蜂擁撲向那些忘恩負義的民眾。
登時,淒厲慘叫成為了精靈之森唯一的聲響。哭求與哀嚎在缺乏智能的獸支魔族前一概無用,只能任由牠們用最殘忍的方式將自己一塊一塊撕成碎肉。
「大地之神在上--」
特魯特猛得痛苦摀住嘴,將翻騰而上的胃酸硬生生嚥回腹中。
這真的太慘,太慘太慘了。
「我、我不想死!」
「不要、不要過來!」
「別死、別死啊!」
「救命,我的孩子快不行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不視情況不允許,特魯特也許摀住雙耳,甚至當場飆出淚來。
連赫魯克托當初都沒有這麼慘過。
這早就已經不是雙方互相對抗,而是魔族單方面的屠殺。
萬里晴空遭到煙硝覆蓋,昔日的富裕盛景在一瞬間化為泡影。先前幸福美滿的景象彷彿一則漏洞百出的謊言,在魔族湧入的現在遭無情戳破。
與勇者、魔族一同鼎立大陸的一大勢力,今日的下場竟然如此殘酷。
這時終於有些精靈逃過了魔族的追殺,飛奔下樹,尋求護衛隊的庇護。見他們一個一個被護衛保護起來,特魯特的心情才平靜了些。
然而,這時他還不知道,真正殘忍的還在後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地面上多了一個人影。她的火紅長髮在滿是煙硝的森林中,宛如猖狂燒灼的赤色列火,修長的身形在魔族群中屹立不搖,與四周逃竄的精靈形成明顯對比。
特魯特本因對方的冷靜而困惑,下一秒卻因恍然大悟而駭然倒抽一大口氣。
「……那是,魔族!」
當對方嘴角彎起冷漠諷笑,特魯特這才查覺,那人,分明便是率領五萬大軍的高階魔族!
她將手一抬,強大魔力席捲這座森林,一道潔白冰弧頓時滑過正在保護民眾的護衛隊腳下,令那些手持長矛的士兵狐疑一愣。
「磅」!
下一秒,冰柱依著白弧遽然聳立,由下而上洞穿那些護衛隊,將他們插立於半空中。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鮮血在剎那間一陣噴湧,不只澆淋於地,更噴濺在驚恐受怕的群眾臉上。淒厲慘嚎在巨木林之間來回擺盪,蓋過了其他因被魔族撕咬而生的痛叫。
幾個躲過第一波攻擊的護衛踉蹌了一下,重新拿穩武器。
然而,尖銳冰刺此刻卻自方才的冰柱猛然突起,又貫穿了好幾個精靈的心臟。
「啊、嗚啊啊,啊……」
殘暴血腥的畫面令躲在後頭的群眾一陣驚聲尖叫,然而,面對眼前強大的魔族,此時早已沒有任何精靈敢做任何動作。
這時,那紅髮魔族冷冷哼笑一聲。
「哼,這就是精靈族嗎?真是不堪一擊,竟然連幻術都用不著。」
下個瞬間,魔族再次抬手,這一次,強大的魔力甚至外洩到特魯特身邊,令他周遭颳起陣陣強風,不由得閉眼。
幾秒過去,特魯特才得以再此張開雙目。只不過,隨後映入眼簾的卻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畫面。
屍橫遍野。
除了這四個字,特魯特再也找不到詞彙來形容。
當他張開雙眼,高階魔族已經解除魔法、回收魔力,然而,方才才正疏散群眾、保衛家園的護衛隊卻全數趴伏在地,鮮血自怵目傷口滾滾而出,流淌成一大片血湖。
見這景像,特魯特先是渾身發毛,隨後也憤慨攢緊雙拳。既然是能辨明是非的高階魔族,又怎麼能做出如此泯滅人性的罪行?
只是,在怒不可遏之際,靈獸首領維多利亞的話語也突現於特魯特的腦海。
--這一次,魔族的目的,必定是徹底殲滅精靈族!
「殲、殲滅……」
特魯特直到這時才知道,實際見到的景象,根本遠比聽起來更加慘無人道。
先不說還在精靈之森肆虐的魔獸,如果沒人制止這個魔族,那這片森林在米拉達歸來後,必定不可能有精靈生還。
「可惡,得去制止她才行!」特魯特憤慨咬牙,提刀便起步朝那魔族衝去。
然而,他的腳步卻猛然停頓。
明明沒有任何魔法作用,但特魯特不論如何就是前進不了,比身中束縛咒時更加難以舉步。
他,真的有能力阻止那個魔族嗎?
就算他已經能感知魔力方向,甚至能夠很粗淺地使用魔力,但面對信手拈來就是冰柱冰刺的高階魔族,他真的有勝算嗎?
特魯特知道,米拉達將他留在原地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認為他雖然會在中要戰鬥脫後腿,但仍然能在魔獸來襲時自保。既然如此,他貿然去挑戰那名魔族,是否根本就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怎麼辦?該怎麼做?特魯特此時此刻只覺得渾身發涼。
如果不去遏制她,不只眼前的精靈在劫難逃,整座領地的精靈都會被殘忍屠殺殆盡。
然而,就算他動身阻止,又怎樣呢?
光是那女子隨意的攻擊,彼此實力高下便能立刻判別。既然如此,硬碰硬就只會身首異處而已,甚至可能再次被當作人質,成為米拉達他們的累贅。
可是,若因如此就停滯不前,是否某種程度也代表著他懦弱不堪?
他當然不願脫同伴後腿,但這是否就是面對他人苦難而視而不見的理由?逃跑到底是出於理性,還是出於心中的膽小懼怕?
會不會,他其實只是害怕失敗後,自己的信心與自尊再次潰堤?
不過,不管特魯特內心再糾結,時間都不會為他停步半刻。那紅髮魔族早已備好魔法,準備將眼前的精靈殺光。
方才才見到血腥屠殺的群眾們,此時已經嚇到動彈不得,臉色慘白、渾身發顫,甚至有人恐懼到暈倒在地。
紅髮魔族蔑笑一聲,「你們平時的驕傲去哪了?難不成也跟著排魔力場消失無蹤了?」
抬手,就像是玩弄獵物一般,她讓無數冰刺自地面突出,掃竄過民眾的身旁,引得他們登時驚聲尖叫。
「你們憑著排魔力場,就自以為是最強大的種族。然而,聖石一被拿走,就馬上原形畢露。」魔族抿起嘲諷的彎笑,「說到底,你們從沒強盛過,就只是躲在城牆後的井底之蛙罷了。」
這時,冰霜瞬間爬至群眾腳下,只要紅髮女子一個彈指,冰錐便會紛紛突刺,將他們由下而上洞穿。
所有精靈無不瞪大雙眼,淚流滿面,甚至惶恐驚叫。而紅髮魔族則彷彿從他們的恐懼獲得娛樂,悠悠笑道:
「就儘管恐懼我吧。」
見到他們駭恐的醜陋模樣,紅髮魔族只是勾起嘴角,在最後一刻用冰冷無情的口吻昭道:「這個世界,不屬於弱者。」
所有精靈,撇過頭,咬緊牙根,等待痛楚的到來。
然而,預期的劇痛卻遲遲沒有降臨。他們緩緩睜開雙眼,下一秒,碧色雙眸轉瞬因驚愕而駭然頓縮。
在目光中,紅髮魔族此刻不再作勢將他們剿殺,而是背向他們,遙望遠處的某人。朝著女子面對的方向,精靈們先是見到遭冰凍、斜插在地的箭矢,繼續拉遠視線,才發現矗立遠方的正是勇者身旁的那個人類。
「給我住手,」特魯特攢起拳頭,怒目瞪向那蕾貝卡,「妳這魔族。」
而蕾貝卡只是輕輕挑眉,隨後冷冷地鄙夷一笑,「哦,精靈族不反抗,反倒是區區人類要與我為敵了嗎?」
「……」
一聽到「區區人類」這四個字,特魯特撇撇嘴,壓下心中的惱怒與不甘,冷聲回答:「正是如此,妳的對手是我才對。」
然而,特魯特卻怎麼都想不到,那魔族竟然完全不為所動,甚至好整以暇說出這段話。
「很遺憾,我對你不感興趣。」
特魯特當即狠狠一愣。
邊蔑笑,蕾貝卡的雙眼甚至都沒映出特魯特的身影,「首先,你不是我的目標,其次,連魔法都不會用的人類,對付起來還能有什麼意思?」
「什、什麼?」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
接著,蕾貝卡不只了無興味地將所有能形容他弱小的詞句全部細數而出,更不知不覺道出她對人類的鄙蔑,「你的武器很普通,你也不會用魔法,或許還沒辦法感知魔力,這樣究竟有何一戰的價值?」
「我甚至都不明白勇者為何帶著你一起往西走。」
最後,她甚至補上這句話。儘管語氣聽來稀鬆平常,卻如同一計棒喝,令特魯特的神情一變,臉色當即刷白。
他完全沒有絲毫能反駁的餘地。
「我此行的目標是殲滅精靈一族,除此之外,我不想再多浪費魔力。」
拋下這句話後,蕾貝卡便逕自轉身。再次舉起刀刃,準備對精靈群眾動手。
「……等等!」
在蕾貝卡動手的前一刻,特魯特跨前一步,向她大喊道:
「我確實很弱,沒辦法對妳造成任何威脅……」儘管特魯特每說一個字,不甘與憤恨便在胸口糾結,然而為了讓蕾貝卡停下動作、轉移注意力,他仍是顫抖著吼出對自己而言最殘酷的話語,「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成為艾克森為了與米拉達同行而挾持的人質。」
這句話果然吸引了蕾貝卡的目光,令她轉過身來。而特魯特則是繼續說道:「只要殺了我,勇者和魔族化身這兩個最棘手的人物就會馬上決裂,你們也更容易除掉米拉達這個心頭大患。」
「這倒有點意思,人類,」
可圖的利益終究壓過了殺戮的興致,蕾貝卡總算真正朝他看來,自腰帶再拔出一把短彎刀。儘管她的笑容美艷甜蜜,吐露的話語卻如惡魔般殘酷冰冷
「難道,你就這麼想死嗎?」
「誰勝誰負現在還不知道呢。」
撇撇嘴,特魯特將腳步往旁一跨。
下一秒,他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朝蕾貝卡高聲宣告:「我就站在這裡,有種的話就儘管過來把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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