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205室只有我一個人醒著。
四人房的床位今天又空了ㄧ張出來,所以這裡只剩我還有今天加入鎮守府的荒潮—又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新人,我可以聽見熟睡的他呢喃唸著「初次見面請多指教」之類的話。
已經凌晨兩點了,可在沒有辦法昏沈下來的情況下,我只能聽著音響傳出的微弱Vocaloid歌聲,一面在用了ㄧ個禮拜的日誌上漫無目的地塗鴉。
但我很快發現自己根本平靜不下來。於是,裝著色鉛筆的鐵盒被我往地上重重摔去,桌旁的黑色原子筆一面猛力在本來畫滿可愛人像和母港景色的紙面上奔馳,像是書法家用蘸上濃厚墨汁的毛筆在畫狂草。直到三分鐘後黑色的筆跡蓋滿書頁後,我才丟下筆往椅背倒去。
第三回度過這樣的夜晚了。
眼前只剩雜亂的黑。那充滿血污的面孔還是沒有從腦海被抹去。
「好冷...快把我拉上來...霞!」
「我違背了承諾—再見了,對不起。」
只要醒著,那些哀號和呼救聲就會縈繞在我身邊,就像那些該死的水鬼無論如何就是會找上門。
真是夠了。
還是躺平吧。就在我連睡衣都懶得換,準備翻進下舖抱鯊魚抱枕入夢時,放在桌上充電的Xperia手機發出了幾陣低鳴。我爬起身ㄧ看,果然是曙發簡訊說要來找我。那個新進鎮守府三天,開口閉口都是糞提的同學,沒有一個晚上睡得安穩過。
「隨便你啦。」
我把短信寄出後就把手機放回桌上,然後到門前等候她的敲門聲。
這種時候神通教官想必睡死了吧?至於那個成天吵著要夜戰的5500t(註一)一定還醒著,但他可不會管那麼多。曙的單人寢室就在隔壁,我簡訊發出去才過三十秒就已聽見幾聲輕叩。
「你又來啦。」
應門時我只是平淡地問候了下。然而曙突然上前把我緊緊摟住,然後依偎差點被推倒的我開始她例常的哭訴:
「那個糞提!他到底要怎樣才會住手...糞提、糞提督!嗚啊啊啊!」
就知道是這樣。等他哭了幾分鐘後,我才把手臂搭在他背上,湊近他耳邊低語:「好了,都過去了。」
「是過去了...」
用衣袖拭去淚水後,她以除了透露絕望,還是絕望的雙眼望著我:
「但是你有辦法可以阻止這一切再發生嗎?在打死那個該死的水鬼以前,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拯救我們—還有我們的同伴?」
就在我苦思如何回答時,音響正播著40mP的「戀愛裁判」:
どこが完全犯罪?君も僕も同じだけの悲しみを
愛した人 愛された人 互いを裁き合う宿命だから...
愛著的人與被愛的人互相裁判彼此的宿命...我就這樣從這句歌詞得到了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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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這裡打住吧。講了這麼多居然還沒來個自我介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是朝潮級驅逐艦的九號艦—霞,是這間鎮守府五十幾位名字跟我一樣的艦娘裡第一個到任的。
看著朝潮還有滿潮每天在一線戰鬥到零時才下崗,沒有打過任何實戰的我,總是很羨慕兩個姊姊可以一直替鎮守府做出貢獻。所以每天進到司令室我都用這句問候長官:
「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出擊,提督?」
「你乖啦,之後一定會輪到你出擊!」
提督都只會用摸頭回答我。我害羞極了,連忙把他的大手擋住,然而這麽一來他卻笑得更開心了—真是的!我幹嘛反應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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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指川內(5500t級的輕巡洋艦)。
這部可能會涉及一些敏感議題,如果覺得不舒服都可以在下方留言,我都會看也會做出修正。
霞媽真的是越看越可愛呢,所以這回短篇就決定讓他當主角了!
8.27 排版、語句重整
另外將霞和曙之間的互動合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