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來了。」
趕到醫院後,我坐到床邊,對著躺在床上顯得非常虛弱的老媽打招呼。
但是她的反應有點緩慢,過了幾秒才睜開雙眼。
她看一看我們這邊,目光橫掃過我、雪梨和羅拉。
「後宮?」
「都這個時候老媽你就不要再開玩笑吧。」
而且也不是後宮好嗎?
「媽…」
想說點甚麼,可是話到嘴裡卻說不出來。
「不用說了,我知道的。」
老媽輕撫我的頭。
「說實話我連舉起手,這樣撫摸你的頭也覺得有點困難。」
看到她這副模樣,胸口像是被刀刺一樣。
「我已經不行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請不要說這種話。」
只會令我更加難受而已。
「不說就沒機會了,我還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只是…可能沒機會說完了。」
聽到她這番說話,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
「雪梨,雖然你跟我兒子還沒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但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畢竟他內心是很纖細的,可能需要人扶一把才能起來。」
「知道了,伯母。」
旁邊的雪梨對老媽輕輕點一點頭。
「還有羅拉…沒想到你會來呢,看樣子應該是跟我的兒子解釋了甚麼誤會吧?」
「嗯,我們和好了。」
羅拉溫柔地回應。
「在最初看到你的時候,確實覺得你不像我兒子的女友,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你看來也有點改變呢。」
老媽向羅拉投以異樣的目光。
「這、這種事…」
不知為甚麼羅拉變得有點支吾其詞。
旁邊的雪梨也向羅拉投以疑問的眼神。
「咳…作為肯尼的母親我也不想管太多,這也是你們之後的事,只有我的笨兒子還不知道而已。」
甚麼笨兒子啦,也太失禮了。
「呼…好累。」
老媽輕按著胸口,臉上也顯得疲憊不堪。
「沒事吧?」
我輕輕抓著她的手。
「好想說、更多的話,但是應該不行了。」
她很辛苦地提起她的右手,然後將雪梨的手拉到我的手上面,當然雪梨也配合著。
之後她再將羅拉的手放到雪梨的手上面。
只見老媽深呼吸一下。
「之後的路、要好好走哦。」
「知道了,媽。」
聽到我的回答,老媽報以微笑。
接下來老媽也沒有說任何話了,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們。
我、雪梨和羅拉也是靜靜地傾聽對方的呼吸聲。
世界彷彿停頓了一樣。
現在只有醫護人員在外面的走動聲和我們幾個的呼吸聲而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媽的眼睛開始變得無神。
從注視著我們變成空洞地看著我們。
她的手也從我們三個的手上垂下來了。
在心跳儀發出嘈吵的警號並顯示出一條水平線時,我就知道…
我唯一的親人、隕落了。
奇怪的是,雖然我現在很難過,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過。
胸口確實很痛很痛,但是、感覺能堅持下來,至少沒有上次那樣暈倒了。
能支持下去的原因大概是…那兩隻分別緊握著我的掌心和掌背的手吧?
「嗚嗚……」
率先哭出來的是我旁邊的雪梨。
她抱著我的手臂依在我的肩膀上低聲哭泣。
坐在雪梨旁邊的羅拉也輕輕抱著雪梨。
她們像是在分擔我的痛苦一樣,讓我感到自己不再是孤獨一人。
***
「老公,起床囉。」
「再十分鐘就好…」
「不、行!」
「那、那五分鐘就好。」
「現在、馬上、立刻!」
「好、好啦,現在起來。」
感覺每天都是這樣的對話呢。
直接說起床是可以啦,不過每天都想看她鼓起臉生氣的樣子。
在老媽離開後兩年,我和雪梨結婚了。
原以為會自己一個在這屋子孤獨終生,結果還是有新的主人來了。
「真是的,每次都要這樣擾攘一番才起床哦?」
在我起床正在穿拖鞋時,雪梨在旁邊抱怨。
「對、對不起啦。」
總不能說想看一看她鼓起臉生氣的樣子吧?
「早餐已經做好了,梳洗後快點下去哦。」
雪梨說完便輕吻我的臉頰,然後往客廳方向走。
假期之後上班無論多少年也不習慣就是。
在洗手間稍微梳洗一番後我便來到客廳了。
桌上早已放置了…三人份的早餐。
「差點忘了你也在呢。」
「你這樣說是甚麼意思?不想看到本小姐哦?」
坐在雪梨旁邊的黑髮女子態度依舊挺囂張。
「肯尼這樣說有點不優哦。」
為甚麼連雪梨也會幫她說話。
「好啦我收回剛才的話,看到你真好,滿意了?」
「好,滿意。」
黑髮女子馬上從不爽的表情變為微笑。
說起來…真的不知不覺地習慣了這把黑色的頭髮。
畢竟當初她的金髮十分顯眼,後來沒繼續染就變回黑色了,不說話的時候倒是多了一份純真。
沒錯,羅拉微妙地融入了這個家。
當初只是偶爾跑來聊天而已,後來有一天雪梨居然提議羅拉要不要過夜,在這之後羅拉有空時便會在這邊住一、兩天。
當然,一毛錢的房租也沒付,純粹白吃白住的。
在老媽離開後不久,我找到了一份正職,一直做到現在。
雪梨就一直繼續從事她的白衣天使職業,不過她今天休假,所以能這麼悠閒做早餐。
至於羅拉,她沒有再做出租女友了,反而是隨便做一些兼職過活,但每份都做不久就轉工就是。
我是沒甚麼意見啦,羅拉自己能養活自己就好,雖然她常常在我這邊白吃白住大概省了不少…
吃過早餐後,我回到房間換一下上班的服裝便準備出門。
「等等,說多少次了,出門前要照一下鏡子啦。」
這樣說著的雪梨走到我面前,幫我整理一下領帶。
然後似乎看到我的頭髮有點凌亂,稍微用手幫我撥弄一下。
「肯尼你的嘴巴沒擦乾淨哦。」
這樣說著的羅拉…將衛生紙遞給雪梨讓她幫我擦。
「好,這樣應該可以了。」
雪梨後退兩步打量我的全身。
「那我上班了。」
「「路上小心。」」
今天是8月17日,天氣晴朗。
老媽,我活得很好哦。
作者後記:
貴安,這裡是過氣作家MPL的說。說實話,當初沒打算寫成中篇的,不過這麼多讀者都在求續篇只好硬著頭皮寫下去了,真是個好人的作者呢、我。從設定上來說,這部作品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最好的結局,老媽要死是必然的,但討厭寫BAD END的我還是努力掙扎了一下,嘗試讓結局看起來變得好一點,希望大家也滿意吧。對了,如無意外下星期會追加H篇,不會放達人了,想看的記得訂閱吧。最後,覺得不錯請給個GP、留言,還沒訂閱的就訂閱,這樣就能將我的好感度刷好刷滿。那麼,後會有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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