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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希望的守護者》第二十六章《慟哭》

作者:煞氣a愛麗絲│2019-07-15 16:48:22│巴幣:2│人氣:56
                     聯盟曆138年              三月四日      

山壁被炸藥炸開之後,通往阿瓦隆的捷徑也浮現了出來。
現在就要開始跟時間的賽跑,在被源終業攔截到之前到達目的地。

「一旦遇上源終業,千萬不可以交戰……
就像我們之前練習的一樣,騎上大比鳥跟他拉開距離。
讓身上的配備統一,每個人再同時快速移動位置擾亂他的思緒,盡可能的拖住那個怪物的時間,我會趁這個時候到萬物之源使用炎沫結晶。」

不是沒有辦法擊潰那個怪物,那個傢伙也同樣是人……
只要還是人就會有弱點,就會受到情感的牽絆……
正是因為還無法忘卻過去,所以我跟他現在才站在這裡。
擊潰他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我們的敵人可不只有源終業……
企圖強搶結晶的福朗克諾、突然襲擊我們據點的怪人……
必須得將全部的可能性都算進去才行,必須得保證計劃絕對會成功才行!
全部……我把一切全賭在這個地方了啊!

事情就如計劃所預料的發展,我們成功進到了阿瓦隆的草原上,而源終業也如同計劃預料的一樣發瘋似的衝了過來。
那痛苦的容顏、猙獰的面孔,就讓我想起在故鄉的那個晚上……
到底是經歷了多少苦楚才讓他變成了那個樣子……
看到那個怪物的瞬間,我的腦袋裡只剩下當年那個叫天空的少年,只想著要讓那個女孩逃跑……只想著絕對要讓她活下去!

「天空!趁現在快點行動!」

回過神來,那個少年早已消散成灰……
那個女孩也變成了熟悉的身影,持續不斷的叫著我。

「凱薩琳……不要過去那裡……
一旦計劃開始了……一切就都回不來了!
妳……妳可能會死啊!」


視線迷濛……從那晚就下定好的決心不自覺的動搖了……
拋下這一切……回去找我的兒子未來,我們三人從新開始……
只要這樣的話……大家一定都可以幸福快樂的活下去……

「天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不過要是拋棄過去經歷的一切,活在虛偽的假象裡的話……你只會更難受罷了!
白夜天空才沒辦法容忍這樣的結局,要是就這樣放棄的話只會有更多人死去而已……只有你可以改變我們所有人的未來,你可是我們的希望啊!

凱薩琳緊緊的抱住了我……
儘管沒有親眼看到,但她的眼淚已經滴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沒辦法阻止她轉身離開我,我更沒有辦法阻止自己放棄這條路……

沒事的……炎沫結晶能夠改變這一切……
只要進到萬物之源,將所有的過錯消弭殆盡就行了!
只要根除人類惡劣的本性,一切一定可以變得不一樣!
只要用手上的炎沫結晶,就一定可以創造幸福快樂的結局!
我得到了改變世界的力量,這次我一定可以拯救所有人……
凱薩琳、源終業、村子裡的大家、爸爸、媽媽還有……琳。
不會再有人再悲傷了,我一定要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了!那天晚上的慘劇重複上演的畫面……


好不容易做好了準備,只差進入名為萬物之源的洞中而已……
但那個帶著未知圖騰的詭異男子卻早就埋伏在了洞口……
這傢伙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跟他有什麼仇什麼怨?
他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搶奪我的炎沫結晶!滾開!
我硬是把那晚從行李箱裡搜到的鐵盒掰開,把剩下的藥全吞了進去……
用屍體所撲滿的道路、用血與淚堆疊成的決心……
我用盡一生達到的道路盡頭,豈能讓你隨意破壞!
那個未知圖騰被一拳打盡了山壁、詭異男子也被四分五裂……

移動速度和力道都比平時快上了好幾倍,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
不過……藥效過了之後,我自己也會受到來自身體的反噬……
一顆藥就已經痛不欲生,何況我剛才至少吞了快三十顆……
等到藥效結束後,我想我一定會死吧…
所以絕對要在那之前完成我最終的宿願!
已經沒有辦法猶豫了……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我……白夜天空朝著萬物之源邁出了最後一步。


走到洞穴內部後,炎沫結晶自己移動了起來……
那個東西在我眼前綻放前所未見的光芒,我想這就是最後了……
當我正想許下最後的願望時……那東西奪走了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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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晚上,少年明白了所謂的人性……
人的惡性引出罪惡,罪惡又再喚醒人的惡性……
只要這世界還在運轉著,像那晚的慘劇就會不斷的發生……
那時候還年輕的少年只想得到一個辦法,最根本的解決罪惡。
只要不斷的殺就行了,將意圖殺害別人的人全部殺光……
只要讓自己化為一股力量,投身在沒有盡頭的漫漫長路中……
再也沒有人會流淚的一天絕對會到來……


「你總算來了……白夜天空。
我一直期待你來到這裡拯救這個世界。」

看到她的瞬間,整個人都無法思考了……
站在那裡的是我一生都沒有辦法忘記的人……

「琳……」

仔細看向四周,萬物之源已經全然變了樣子……
炎沫結晶已經不見蹤影,只剩下我跟她在故鄉的墨梅果樹下。

「不對……你到底是誰?」

琳應該是已經死了……死在那場實驗裡面才對啊!
既然琳已經死了,那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嘛……都到你實現宿願的時候了,我還以為你會更快進入狀況呢!
為了引導你做出正確的選擇,炎沫結晶才會變成你心裡最重要的存在出現在這裡跟你對話,來吧!許願吧!白夜天空!」


「炎沫結晶怎麼可能會有實體?
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誰?」

無論再怎麼樣都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這段記憶了……
這確實是炎沫結晶的力量沒錯,但是……

「要是沒有實體的話可就沒辦法幫你實現願望了!
白夜天空,炎沫結晶累積的能量已經溢滿了……
你的身體因為那些藥的關係應該也要逐漸崩潰了吧!
快點說出來吧!你窮盡一生想要達成的願望!」

確實,她說的都是實話……
不過眼前的那個她太過於急躁了,急躁到令人感到可疑。

「等等!實際上炎沫結晶要怎樣完成我的願望?」

琳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然後消失在空氣當中。
眼前的畫面也不斷流轉,全是過去我曾經歷的悲劇……
一個接著一個,全是我阻止悲劇發生的場景……

「要是今天有一個人想要殺害另一個人,你會怎麼做?」

從空氣中傳來琳的聲音,逼問我做出該做出的正確答案。
只要把殺人者殺掉就可以了,這樣就可以避免那晚造成的悲劇不斷發生……

「那兩個人想殺人呢?三個呢?四個呢?」

「這……這就是妳想讓我看到的東西嗎?」

毫無意外,白夜天空做的事情就是將殺人者全部殺掉。
這樣才是白夜天空,這樣才是能阻止所有悲劇發生的人。
場景一幕接著一幕閃過……我腳底下累積的屍山也越來越多……
最後畫面停滯在了故鄉,停滯在我把全村屠殺殆盡的那一刻。
再次出現的琳就站在我的身邊,此時她臉上的笑容跟我認識的她已經完全不同了……

「還記得這時候嗎?全村的人都想要為臨冥先生報仇,全村的人都先入為主的認定了你是兇手……完全不給你辯解的機會。
明明每個人平時都是和藹可親的善人,這一刻卻成為了企圖殺害你的魔鬼……
人類都是這樣子的,他們的本性裡潛藏著惡!
正是因為所有人的本性裡都潛藏著惡,所以悲劇才會不斷的發生。」

「所以只要許願將人類的惡性根除,就不會再有悲劇發生了……
只要許願,永無紛爭的和平世界一定可以實現!
這可是……這可是可以實現所有奇蹟的至寶啊!」

沒有辦法,炎沫結晶的原理就和你這個人一模一樣。
因為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所以只能開創新的未來……
所有人的本性裡都潛藏著惡,那麼要根除惡性不就得要根除人類嗎?
就你的願望而言,全世界的人類都已經沒救了!
只有毀掉一切再重新創造,才有辦法創造一個不存在惡的世界!」

毀掉一切再重新創造……
是要將揹負的過去全部都捨棄掉嗎?
捨棄掉跟琳相遇的過去、捨棄掉跟凱薩琳相處的時光、捨棄掉一切的一切……

「不存在惡的世界……那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琳並沒有回答我……
她的笑容越來越扭曲,最後變成了喪心病狂的狂笑。

「那裡不會有紛爭、更不會發生悲劇……
別說是淚水了……他們連笑都笑不出來。
這就是你犧牲一切換來的……永無紛爭的完美世界啊!」

眼前的場景變化讓我看傻了眼,在她創造出的新世界裡根本沒有普通人類……
到處都是瘦弱的乾屍全身赤裸的倒在空地上,四周也都是荒蕪一片……
這裡怎麼可能是我所夢想的那個世界?

「別開玩笑了!這哪裡是什麼永無紛爭的完美世界?」

「先開玩笑的是你!竟然說什麼要抹去人性中的惡……
正是因為人類擁有想要勝過其他生物的惡,人類才開始不斷進步下去……想要輕鬆方便、想要凌駕在別人之上、想要活下去……正是因為生活中處處充斥著惡,所以人類才會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那個特別的存在!
惡性即是人性……別再痴迷在你的幻想裡面了!
永無紛爭的……你理想中的完美世界是不可能實現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明明都已經付出那麼多了還是什麼都得不到?
明明就說好要讓所有人得到救贖的……
結果就算流乾了全部的淚水,我還是什麼都救不到……
窮盡一生想創造的奇蹟竟然是滿地屍骸的地獄……

「我說了,我是為了引導你做出正確選擇才來到這裡的……
炎沫結晶擁有接近無限的能源,是絕對可以創造奇蹟的存在!
只要許願讓琳回到你身邊,只要許願抹消掉發生過的悲劇……
只要許願就可以讓改變全部的過錯!」

「為了拯救一個人,你要我親手毀滅世界嗎?」

炎沫結晶實驗願望的方式是徹底毀滅掉現實之後再重新創造一個新的現實……
也就是無論我許下什麼願望,都會直接害死成千上萬的生命。
凱薩琳、頓特、薩里耶、白夜未來……他們全部都會死……
那些原本應該要得到救贖的人,卻必須得要接受毀滅的命運……
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做的出來?

「現在已經不是被那些無謂的道德觀束縛的時候了!
為了走到這裡,為了改變一切……你不是已經付出全部了嗎?
有誰明白那株墨莓果代表的涵義?有誰明白為了拯救世界你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許願吧!只要許下心願,一切的努力都可以得到回報,一切的痛苦都可以得到解脫……白夜天空,你就是那個唯一有資格許下心願的人!」


「我……我………」

連想要傾訴苦衷都已經做不到。
空氣中只剩下空虛顫抖的嗓音不斷迴響……
藥效已經完全失效了……強烈的壓力不斷反噬著心臟……
我甚至能感覺到骨頭被徹底碾碎,內臟也被擠成一團的慘狀……
過去經歷的痛苦和悲傷全都加諸在我的身上,早就瀕臨死亡的身體完全崩潰。

啊啊啊啊啊…好想要再和神十會的大家聚在一起……
好想要看到未來他現在的樣子……好想再回到那一天……
只要我跟她沒有做出錯誤的選擇,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累積了將近二十年的苦楚傾瀉而出……
潰堤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沙啞的喉嚨卻連嘶吼都沒有辦法……
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沒能得到……只能不斷的、瘋狂的、絕望的慟哭……



白夜天空望著自己那晚沒能救到的那個「她」,再也沒有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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