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村民已經將輜重送到公共空間，並開始製作乾糧。」
田疇交代事宜後，向曹操報告進度。
「做得好。」
曹操出言讚賞了田疇，感謝其高效率。
郭嘉守在曹操的身旁，也對田疇微笑。
「啊……原來您就是鼎鼎有名的冀州令，之前對您……」
此時，為首的與其身後的村民正扛著厚襖，看到田疇與曹操站在一起，急忙放下手上的厚襖，跑到曹操的面前跪下。
「吾很感謝你們的幫忙，不必行此大禮。」
曹操立刻拉起為首的，拍了其肩膀，並要其入屋簷內，不要平白淋雨。
「這……」
為首的略帶遲疑，一旁的村民也看向他，不知所措。
「我說曹公是本族族長都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
郭嘉明白村民的顧忌，開了曹操的玩笑。
「你攀親攀得很大，奉孝。」
曹操眼睛一瞟，糗了郭嘉。
「是曹公不嫌棄～」
郭嘉輕鬆笑著。
「之後我們會負責帶路，不是很有把握，請多見諒！」
為首的向曹操鞠躬，他接下重責大任，顯得異常緊張。
「有勞你們了。」
曹操拍了為首的與其身後的村民，將引路大事交給了他們。
田疇也點了頭，開路仰賴這些村民，與他們打好關係是必要的。
「這次一定要幹掉蹋頓！」
「又不是你殺，說什麼大話。」
「哈哈哈。」
為首的握緊拳頭，有把握這次能除掉心頭大患。
身旁的村民吐槽為首的，為首的哈哈大笑，不顯在意。
「子泰，吾軍的駿馬現在位於何處？」
經村民的提醒，曹操突然想起遼東駿馬。
「在平臺附近，將軍們正在備馬。」
千匹駿馬唯有安置於平臺，田疇也任其在平臺吃草補充體力。
「吾也過去，一覽遼東駿馬的風采。」
曹操眼睛發亮，身為一名將領，有匹上等駿馬絕對是如虎添翼。
不遠處的穹光本在發呆，看到曹操等員要往平臺，立即抬起了頭。
「嘶－－」
穹光發出嘶吼聲，吸引眾人的注意。
不善登高的駿馬都要送回易，穹光是少數會登高地的馬匹，孤零零留在村莊內，顯得有些寂寞。
「怎麼了？」
郭嘉聽到穹光的撒嬌聲，冒著雨勢衝了過去，趕緊安撫穹光。
「嘶－－嘶－－嘶。」
穹光以頭輕頂郭嘉，不讓郭嘉離開。
郭嘉一走穹光就頂上來，不走也被頂，他進退不得，顯得尷尬。
「你啊……你還是我的座騎，不會被送回易的。」
郭嘉輕嘆一口氣，認定穹光是不想讓他看又強又帥的遼東駿馬。
郭嘉輕撫穹光額上的金毛，安慰穹光，好讓穹光不要一直頂著他。
「哈哈。」
曹操啞然失笑，對郭嘉與穹光的相處樂開懷。
「無妨，就牽過去吧，讓牠們交個朋友。」
曹操走到郭嘉的身旁，輕撫穹光的額頭，保證郭嘉不會見異思遷。
「嘶－－」
穹光嘶吼了一聲，不再頂著郭嘉，昂首闊步向前行。
「（牠是想交朋友，還是想當座騎？）」
郭嘉牽著穹光，不瞭解穹光真正的想法。
分隔線
「曹公，我已送達遼東駿馬，並隨曹公推進戰局。」
徐晃一見曹操，拱手持敬，對派上用場感到欣喜。
平臺附近都是輕騎隊，他們正在擇馬，選擇最適合自己的座騎。
「公明，你也來了。」
曹操豪爽大笑，輕拍徐晃的肩膀，對徐晃的來援深感自信。
「有徐將軍在，後線就安穩了。」
曹純與徐晃討論戰術後，打算由謹慎的徐晃鎮守後方，讓輕騎隊得以安心進攻。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曹操盯著曹純的臉色，發覺其氣色依然不算好。
「已經痊癒了。」
然而，性格倔強的曹純不可能在眾將軍面前示弱，曹操勉強點了頭，接受他的主張。
「（張遼將軍與張郃將軍呢……啊，找到了。）」
郭嘉隔著曹操與徐晃，尋找張遼與張郃的身影。
張遼與張郃就在不遠處，確認遼東駿馬的習性與特色，先為曹操揀選上等良馬。
「文遠、儁乂！」
張遼與張郃竟對遼東駿馬露出如癡如醉的神情，曹操走到兩人身旁，端視遼東駿馬。
突然地，曹操發出威嚴的聲響，讓兩位將軍回了神。
「啊……是。」
張遼與張郃驚覺失態，趕緊應了聲。
「沒想到遼東駿馬這麼小隻呢。」
郭嘉牽著穹光，評論遼東駿馬。
「雖然小隻，但肌肉勻稱結實，都是駿馬。」
張遼按了一匹駿馬的大腿，其有緊實的肌肉，柔軟的韌骨，能夠因應各種地形，確實有登山的實力。而且，遼東駿馬的鬢毛很柔軟，可以保護各種地形造成的傷害，也讓人很想一摸再摸。
「有適合吾的嗎？」
曹操的座騎不善登山，且為曹操的專屬座騎，必須遣送回易，作為欺敵之計的一環。
「曹公，這匹黑馬眼睛炯炯有神，馬腳柔軟有力，可以耐久；或是選擇那匹灰馬，姿態挺拔，腳力最強。」
張郃牽來兩匹馬，供曹操選擇。
「吾比較喜歡西涼駿馬。」
曹操懷念那匹被送走的西涼駿馬。遼東駿馬雖好，但不如西涼駿馬驚豔，讓好面子的曹操略顯失望。
曹操蹲下身，先從腳觀察兩匹駿馬孰優孰劣。
「嘶－－嘶－－」
穹光走到遼東駿馬群內，牠的體型與遼東駿馬相似，不過毛色迥然有別，一眼就望得出差異。
「啊，別跑。」
穹光掙脫郭嘉的控制，牠不是想找同伴聊天，而是看向不遠處的藥草園。
郭嘉放了手，左右看了一下狀況。
「穹光跟牠們體型差不多，該不會是遼東駿馬吧？」
「毛色完全不同，看起來也很適應乾燥的氣候……」
「應該是混血馬。」
曹操、張遼、張郃等七嘴八舌討論起穹光的身世，讓主人郭嘉有些尷尬。
「……元常怎麼會送混血馬呢？」
曹操百思不得其解，穹光不是純正的西涼駿馬，也無英挺帥氣的體態，應該在體型揀選就被淘汰了。
「……」
張遼與張郃看向徐晃，徐晃為難了一下。
「公明，你知道原因嗎？」
曹操沒有忽略將領間的「暗示」，立即詢問原由。
「可能是在路上混進來的馬匹。我在送馬時，在路上遇到其他的馬匹，穹光可能是這樣進來的。」
這是將領在曹操未至前的悄悄話，徐晃沒想到張遼與張郃竟然出賣他。
「……」
曹操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管理是如此鬆散。
「抵達後會換另一批人員管理，從名錄僅知有幾匹馬，大致形貌，他們見穹光有戰馬的配備，以為穹光是特例，也算了進去……」
徐晃索性解釋到底，避免當時的管理者遭受懲罰。
「嗯……」
曹操沉重點了頭，望著意外的驚喜－－穹光。
「嘶－－」
穹光已經走遠，發出幸福的嘶吼聲，正欲大快朵頤。
「曹公……」
郭嘉正視曹操，眼角餘光卻在穹光身上，擔心穹光會吃壞肚子。
「快過去吧，別讓牠再度流浪了。」
曹操揮了手，放郭嘉自由。
「謝曹公。」
郭嘉拱手持敬，轉身去追調皮的穹光。
「他們的性格真像呢。」
張郃發出輕笑聲，曹操也點了頭，同意他的見解。
「是啊。」
曹操摸了黑馬的頭，對黑馬情有獨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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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光輕鬆走到種滿藥草的平臺上，補充新鮮食糧。
郭嘉追得辛苦，跑了幾分鐘還碰不到穹光的尾巴。
「（呼呼……跟馬跑真是磨人。）」
放開穹光的韁繩後，郭嘉根本追不上牠。
幸好，穹光只會在附近蹓躂，不至成為流浪馬。
因為，能像郭嘉每天都幫穹光梳毛、餵鮮草的主人不多，有這種專屬服侍，穹光當然不會想當流浪馬。
「穹……」
當郭嘉看到穹光的背影，準備呼喚時，他聽到嘰嘰喳喳的聲響，立刻閉上口，躲到樹後。
「啊，這是什麼鬼地方，雨這麼大，到哪都會被淋。」
「有地方躲就不錯了。」
兩名身著文官袍的文士被雨淋得狼狽，急忙找地方歇息，口裡還不忘抱怨幾句。
「（……是檢舉官吏？）」
郭嘉從服裝形式與說話態度，想起了在軍隊的風評中，也是惡名昭彰的檢舉官吏。
「真是的，這裡又不重要，為何要出兵啊！」
「果如孔文舉所言『大將軍遠征，蕭條海外。昔肅慎不貢楛矢，丁零盜蘇武牛羊，可並案也』。」
兩名檢舉官吏搓著手，他們剛到無終，不瞭解無終變化多端的氣候，自是難以習慣。
「（啊，果然。）」
郭嘉翻了白眼，不太意外孔融會在此時開火。
「果然是那一位甜甜說一句，曹公就什麼都聽，大佞臣！」
「噓，小聲一點，被人聽到就慘了。」
一名檢舉官吏模仿郭嘉的語氣後，立刻露出作噁的神情，另一名檢舉官吏要他注意音量，以免隔牆有耳。
「（已經被聽到了……）」
郭嘉靠著樹木，在心內吐槽兩人。
「為什麼要來這裡，又冷又濕，我想回鄴城。」
「……咳，我比較想回許都。」
兩名檢舉官吏坐下身，搓著腳，不解為何要到無終受難。
「外放的薪水補貼不多，早知道就留在內務了。」
「誰都沒想到得去遼東啊……」
兩名檢舉官吏後悔當初一時不慎，選擇工作繁多的軍營生活，現在還無法回到故鄉。
「我跟你打賭，如果這場打輸了，那一位肯定要人頭落地了。」
「不用打輸，以現在的戰況，回去就夠他受了。」
兩名檢舉官吏將氣出在主張征討蹋頓的郭嘉身上，並露出惡意的笑容，想看郭嘉失勢的一天。
「說不定他會含著眼淚，求曹公不要斬了他。」
「曹公就算想保他……也很難保吧？畢竟城內亂哄哄的，沒什麼人相信會獲勝。」
「當、然。毫無規畫的戰略，又不帶輜重，說著兵貴神速、掩其不意，根本就是笑話。」
「可憐跟著送死的將士了。」
「沒差啦，他們都是一個樣，為求曹公的垂愛，什麼都做得出來，本來就不得人支持。」
「瞧你說的……」
兩名檢舉官吏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讓郭嘉聽得心越來越寒。
「……」
郭嘉自知受人厭惡，早已學會馬耳東風的技巧，他是對將士感到濃厚的歉意。朝令夕改的戰略，沒有光明的前程，是郭嘉的失誤，但將士幾無怨言，做好備戰的每一天，讓郭嘉深受感動。
然而，在檢舉官吏的眼裡，這些征討遼東的將士與郭嘉是一丘之貉，如何不讓郭嘉心寒？
「趕快結束，趕快結束，我要回鄴了～」
「回去找長文吧。」
兩名檢舉官吏打了聲噴嚏，覺得有幾分微寒，趕緊站起身回營工作。
「啊……」
兩名檢舉官吏剛走幾步，就看到優閒吃草的穹光。
穹光咬著藥草，清澈的雙眸盯著檢舉官吏沒多久，又繼續往下區前進。
「牠不是……」
「快走快走。」
兩名檢舉官吏再沒神經，也知道穹光是郭嘉的愛騎，不禁恐懼郭嘉就在附近。
兩名檢舉官吏幾乎落荒而逃，瞬間就離開了藥草園。
「……你嚇著他們了。」
穹光漫步回到郭嘉的身旁，一臉滿足，純真無害的姿態，讓人想不到牠讓兩名大男人嚇得不淺。
郭嘉撫著穹光的頭，摘起地上的荀草，搓揉出甜酒香，讓穹光享受荀草的香氣。
穹光一口咬下荀草，口水沾得郭嘉的滿手。
「喔呀……」
濕黏黏的口水，讓郭嘉嘆了一口氣，不得不早點回去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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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洗好手，走到營外，與許褚眼神互會後進入了主營。
「奉孝，你回來了。」
陳群站在曹操的面前，兩人尚在商議事宜。
「陳君。」
「軍師祭酒。」
郭嘉與陳群打了一個招呼，郭嘉回到位置上，繼續軍師祭酒的工作。
「這次檢舉官吏是協助後援，吾打算將後備與欺敵策略交給長文負責。」
面對陳群的主動協助，曹操也給予其重任。
「只要不彈劾就好～」
如今戰況何須檢舉官吏雪上加霜？郭嘉發出戲言，不讓兩人發覺他的情緒有些不穩。
「主要是協助後援。」
陳群恭敬拱手，姿態莊嚴，語氣平穩回應郭嘉的問題。
「……」
陳群一如往常僵硬的顏面，使郭嘉暫時忘卻剛才的不悅，甚至產生了親切感。
「奉孝，想好告示牌要寫什麼了嗎？」
曹操欲聽郭嘉放鬆之後，所萌生的見解。
「幼稚點，最好讓人一見就懂。」
郭嘉抬起頭，先定義告示牌的性質。
「……幼稚？吾可是長輩，別讓袁尚見笑了。」
曹操神色一凝，說什麼都不想在袁氏兄弟前丟臉。
「蹋頓的探子大概不會懂什麼文采，還是寫得簡單些，讓他們知道就好。」
郭嘉與曹操都相信袁尚不會親任斥侯，為了讓蹋頓的斥侯如實稟告，簡單好懂的內文是必要的。
「方今盛暑，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復進軍？」
曹操隨口唸了一句，聽起來確實很幼稚。
「很好，還告訴他們我們何時會回來。」
只要聰明人都會覺得是陷阱，卻很適合對付斥侯。
斥侯深入敵境，以為這個告示牌是寫給之後進軍的人所看，將急忙回馬告知主帥，未知這是不折不扣的陷阱。
安置告示牌的目的是拖延時間與模糊焦點，只要袁尚沒在第一時間發覺異常，就算成功。
「安置在洪水深處，讓它有被淹過的感覺。」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逼真－－「連告示牌都會被淹成這樣，可想曹操軍撤退是多麼狼狽，下次進軍的將領必會再三注意」，曹操以此心態欺騙蹋頓的斥侯。
「沒錯～」
郭嘉滿意點了頭。
「……」
陳群的手動了幾下，就像是神祕的暗示。
「長文，你有何想法？」
曹操沒有忽略陳群的肢體動作，略顯在意。
「雨勢依舊，要讓告示牌沒入水內不難，不過要讓敵軍斥侯發現，需要技巧。」
陳群如實稟告，他的手勢是在算告示牌的高度。
「……嗯？」
郭嘉早就知道陳群是重視細節的人物，眼睛閃閃發亮。
「你會怎麼做？」
曹操展露笑容，欲知陳群的辦事能力。
「我會維持在第二排到第三排間的距離，吸引敵軍斥侯的注意，並如曹公先前所議，放置焚燬駿馬於旁，與添些破損衣物，佯裝撤退不及的姿態。」
斥侯若在遠處就看完全貌，不是告示牌做得太高大，就是水勢不夠深，兩者都會讓斥侯起疑。能讓斥侯好奇下馬，稍微確認才能知情的情境，最具說服力。
「不愧是長文，果真謹慎。」
曹操大笑出聲，滿意陳群的籌備。
「（有些荀君的風采呢。）」
郭嘉微笑，這種穩重可靠的姿態，讓他想起了荀彧。
「曹公，請您一定要平定北疆，凱旋歸師。」
陳群低下頭，凝重的語氣，似乎意有所指。
「……當然。」
曹操沉穩點了頭，事到如今，除了勝利沒有第二條路。
陳群看向郭嘉，欲言又止，默默走出營外。
郭嘉不解陳群的想法，目送其背影，心情略沉。
分隔線
一早清晨，天空依然下著豪雨。
路面泥濘不堪，不適合行軍，但曹操依然要在此時行軍。
「長文，告示牌的工作交給你了，務必瞞過蹋頓的探子。」
陳群心思細膩，曹操將後備大任交給了他。
「是。」
陳群應聲，接受指定的工作。
「公明，後線防衛交給你了，隨時與吾軍聯繫。」
徐晃做事謹慎，曹操將後方安全交給了他。
「是！」
徐晃應聲，接受指定的工作。
「子泰與徐無山的居民啊，嚮導的工作就有勞你們了。」
曹操往前看，將重要的嚮導大任交給了當地村民。
「謹遵曹公吩咐。」
「喔喔～」
田疇與村民接下任務，都要成功討伐蹋頓。
「剩下的將士隨吾出征，定要攻佔柳城，擊潰蹋頓，換得北疆的安寧！」
曹操策馬，巡行了一圈後，慷慨激昂發出誓師文。
「喔！喔喔！」
將士舉起武器，駿馬目露精光，都有出征的豪壯之氣。
「（終於……終於有出征的感覺了。）」
經過數個月的摸索與碰撞，現在終於有出征蹋頓的實感了。
郭嘉撫著胸口，心臟跳得激昂，要與驍勇的烏丸兵對抗，必是艱困之戰。
「（得在生命終結前……完成。）」
郭嘉的手心冒著汗，與豪雨互相混合，讓人分不清是汗還是雨。
這是郭嘉最後一場戰役，他要善盡軍師祭酒的職責，帶領軍隊獲勝，並凱旋回師。
「出兵！」
曹操一聲令下，將士迅速整馬，隨時可以出戰。
「喝！」
郭嘉隨將士發出高亢的出師聲，伴隨鑼鼓號角之鳴聲，步伐整齊前往田疇所言的方向進軍。
征討蹋頓，平定遼東，現在才開始。
創作內容
《孤蒲》第五集第四章02（荀彧、郭嘉）〈每週一更新〉
大姜君專區 (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