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連接希望與絕望的過去故事。
在淚水中獲得嶄新的羈絆。
憑藉力量突破無數的困境。
利用知識解開生存與創造的難題。
剎那間,光明與希望已經近在咫尺。
沒錯,渾沌的世界即將邁入終結。
原本應該這樣子的。
然而…
…
名為背叛的重逢。
破壞了那時我跟她一同許下的約定。
現在,在這裡,我要…
……
吚呀呀呀呀呀!
只有妳!只有妳!我…
…
這是個,終結世界的前奏曲。
我的復仇與贖罪的血淚故事。
序章
(新劍士曆90年7月1日)
——我一直都相信,世界是單純的,戰鬥是公平的,沒有絕對的勝者,只有自我放棄的敗者。
少年躺在草地上享受著悠閒的午後時光,這句話是他打從心底相信的事情,但現實似乎與之背道而馳。
明天是少年12歲的生日,將是他要開始邁入戰場的日子。
成為「新劍士」,這是每位「地之國」居民的義務。
根據傳統,每位「地之國」居民在十二歲時都會從父母那獲得一把全新的劍,這意味著此人是位獨當一面的「新劍士」,同時根據「地之國」中的唯一法律,「新劍士條約」,從那天起他們必須開始加入軍隊。
乍看之下要求12歲的兒童上戰場是非常不人道的政策,但這是被情勢所逼的,「新劍士」們的敵人,「古戰士」,擁有不需要媒介就能使用魔法的能力。與需要依靠劍作為媒介才能使用魔法的「新劍士」相比,「古戰士」們往往會有較快的出招速度。
於是,在速度的劣勢下,除非本身的硬實力差距過大,不然「新劍士」與「古戰士」單挑往往會趨於下風,如此的不利因素使的「新劍士」們必須以小隊戰的方式去應對古戰士的進攻,也因此「新劍士」們必須在比較小的年紀就上場戰鬥,這樣才有足夠的人力去編組隊伍。
另一方面,除了魔法使用速度的差異外,這場戰爭還有一項不平等的因素。
「古戰士」們住在漂浮於空中的「天之國」中,擁有絕對的地利優勢及主動攻擊的權力,可以隨意地入侵「地之國」的任何領土,然而「新劍士」若想對位在「天之國」的「古戰士」發動襲擊,必須先掌握長時間的飛行能力,然而,直至今日,「新劍士」仍未有效掌握這項能力。
因此,為了應付「古戰士」隨時隨地的攻擊,「地之國」上的「新劍士」們建立了五百座城鎮並平均分散在能居住的領土之中,每當「古戰士」進行攻擊時,鄰近的城市都會派出軍隊去應戰,藉由快速的應對來把傷害降到最低。
另外,每座城市都會有所屬的領地,必須時常派出巡邏隊去探查領地內的情況,若在巡邏時遇到「古戰士」,「新劍士」們會快速地回報並進行適當的追蹤,或是在戰力足夠的情況下主動發動奇襲。
所幸這類策略確實能讓「新劍士」有效地抵擋「古戰士」的攻擊,甚至使處於劣勢的「新劍士」能把這場戰爭拖延到延續到九十年之久。
然而,在「古戰士」猛烈的攻擊下,傷亡還是會時常發生。少年的父親就是在三年前的大戰中為了掩護隊友撤退而犧牲生命。
「嗯啊…」
沐浴在柔和的太陽及芳香的大自然中,少年瞇起雙眼伸展僵硬的身子,並順勢坐起,陷入沉思之中。
——這個世界?會有所謂的和平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人能回答。
即使是熟知世界的大人,也無法知曉這場長達九十年的大戰是否會有結束的一天。
——劍?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
——是用於戰鬥?用於殺人?用於復仇?還是…?
這個問題依然沒有答案,不論哪個人給予的回覆,都侷限於戰鬥、殺人或復仇。
——看來劍,就只是個戰爭的道具而已。
少年得到了這個結論。
雖說這個結論並不是少年理想中的答案,但他放棄繼續思考這個深奧的問題,握起身旁的木劍準備起身練習劍術。
——繼續練習吧,畢竟我只是一位普通的「新劍士」而已。
然而,這位少年卻不知道,他的未來將會遠超過自己的想像。
* * *
「呼!呼!呼!」
拋開手中的劍,少年躺在地上大聲地喘氣,為了使明天的首次出征能獲得好成績,他今天練習的格外認真。
不知不覺間,橘紅色的光線已映入眼簾,太陽正在緩慢的沒入地平線之中。
——完了!要被罵了!
雖說家中並沒有門禁時間,但少年若太晚回家還是會被囉嗦的母親嘮叨個幾句。
然而,或許是疲憊所致,即使時間有些緊迫少年卻像個木頭人般繼續慵懶的躺在地上。
而當他再次站起時,太陽已完全西沉,純黑的夜空壟罩整片大地。
剎那間,高空中的某個位置忽然爆出一道細小的白光。
——是星星嗎?
但那陣光芒也就僅僅閃了一下,短時間內沒有其他後續。
大約十秒後,少年視野內的某片土地突然被大範圍的白光包覆住,幾秒後就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強烈的風暴朝少年襲來。
「嗚哇~!」
少年瘦小的身軀無法承受如此強烈的風波,一瞬間就被吹到數公尺遠的草地上。
等風暴結束後,少年咬牙忍著撞擊的疼痛站起,望向剛才發生爆炸的位置。
此時,強烈的恐懼感開始侵蝕了少年的思緒,因為那個地方正是他所居住的城市。
意識到這點後少年立刻往城市的方向跑去,大量的恐懼感在他尚未成熟的幼小心靈中蔓延。
——大家,要平安啊!
少年在心中祈禱,希望腦中的悲慘畫面不會映照在現實之中。
然而,事與願違。
當少年抵達城市後,被眼前悽慘的場面震懾到無法移動。
大量的軀體散落在七零八落的建築殘骸中,淒厲的哀號聲如合唱般不時地從各處傳來,遍地的鮮血讓少年內心不禁發寒。
——這是,地獄嗎?
在看到宛如噩夢般的場景後,少年的心完全被絕望吞噬。
——我該做什麼?
正當少年不知所措的時候,他腦中浮現了重大的問題。
——我的母親還好嗎?
想到這裡,少年再次跑了起來。
沿路上他遇到了很多居民,平常的時候,他們幾乎都會向少年打招呼,甚至有時會邀請他過來聊天或打牌,但現在他們幾乎都以求助或絕望的眼神看著少年。
然而,在有目的在身的情況下,面對這些眼神少年沒有選擇停下腳步,而是在心中吶喊。
——大家!對不起!我必須去看看我的母親是否安然無恙!
經過了漫長的路程,少年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雖然眼前的房屋因爆炸而面目全非,但少年已把這條走過幾千次的回家路徑牢記在心,因此他非常確信眼前的碎石殘骸正是他的家。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少年往前踏出一步,同時間眼角瞄到一個遍體鱗傷的軀體。
那人正是他的母親。
「媽媽!媽媽!」
伴隨著呼喚聲少年跑到他母親旁邊蹲下,伸手查看她的傷勢,深怕會看到難以治療的致命傷。
「媒風,你…回來啦!」
少年的母親有氣無力地說出這句話,嘴角流出淡淡的血絲。
所幸經過仔細地檢查後,少年確定母親身上沒有致命傷,但這樣遍體鱗傷的狀態若不趕快做些處理依然會有生命危險。
「等我一下喔!我去找人來幫妳治療。」
少年說完就準備起身去找救兵,但此時他的母親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稍微忍耐一下,別亂動喔!」
此刻,少年無法領會這句話的意思,但他還是照做。
下一秒,少年的母親突然俐落地站起並把少年抱入懷中,同時發出了細微的哀號聲。
同一時間,少年頭上有種被溫熱且黏稠的液體澆淋的噁心觸感。
雖然少年身在母親懷中而無法用眼睛查看清況,但從灌入鼻腔的濃濃腥味仍可推出不明液體的真面目。
——是血。
——怎麼回事?想要吐血直接吐在地板上不就好了嗎?
少年完全無法想通他母親這樣做的理由,內心充滿著疑惑和不解。
但少年很清楚他的母親是位不會做無用之事的效率主義者。
幾秒後,少年的母親突然放開她並全身無力地躺臥在地。
另一方面,伴隨著視野的回復,少年循著好奇心稍稍環視周圍的環境,訝然發現無數把如星光般閃耀的白劍插在視野內的土地中及他母親的背上。
「媽媽!媽媽!」
伴隨著近似尖叫的呼喚聲,少年移動到倒下的母親身前。
「太好了,你沒事。」
看到少年毫髮無傷的模樣,少年的母親一邊有氣無力地說話一邊伸手撫摸少年的頭,並露出如陽光般溫暖的燦爛笑容。
「媽媽,對不起,我…今天回來晚了。」
「沒關係,但是…答應我,下次…別再犯喔!」
「沒問題!」
少年忍住即將流出的淚水,答應了他母親的最後要求,此時他的心就有如被劍貫穿般一樣地疼痛。
「乖兒子,給個禮物獎勵你吧!」
少年的母親說完便伸手把腰上的物品放在少年的右手上,那是一把閃耀著淡淡銀光的全新長劍。
少年很清楚如果沒有這場意外,他應該明天才會收到這個生日禮物。
「對不起,好像太早給了呢!」
「沒關係,只是早個幾小時而已!。」
「恩,奇怪,為什麼我覺得好睏啊?」
——她的氣力快用盡了。
透過這句簡單的抱怨,少年意識到自己的母親正逐漸邁入死亡。
另一方面,為了不讓母親繼續飽受痛苦硬撐下去,少男毅然壓下心中的不捨準備來結束這場最後的對話。
「因為…睡覺…時間…快…到了…」
「是嗎…那…晚安…有急事…要記得…叫我喔…」
「晚安…」
此時,一顆如珍珠般剔透的淚珠從少年的臉上緩緩地滑落。
「別…哭了…能讓我…看看…你的笑容…嗎…」
「沒問題!」
聽到母親的要求後少年趕緊伸手擦拭眼角殘留的淚水並努力壓抑內心悲傷的情緒,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去露出笑容。
似乎很滿意少年的舉止,幾秒後少年的母親臉上浮現了心滿意足的笑容,以低沉且微微顫抖的嗓音說:
「謝…謝…」
話說一落,少年的母親就閉上了眼睛,進入永遠的長眠之中。
意識到自己母親的死亡,少年把隱藏在心中的情緒完全爆發,不時地向天空大聲哀號、在地上翻滾打鬧,或是抱著母親冰冷的軀體嚎啕大哭。
「嗚哇哇哇哇!」
在這樣的崩潰中,少年逐漸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