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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旅 15 陷

作者:言曰有辰寺│2019-05-22 23:21:34│巴幣:0│人氣:104

        整件事帶給了艾洛瓦沉重的違和感,儘管森林中的那隻鬼的確很有可能是想把他們趕出去,且因為靠近本源而逃走,合情合理。直覺卻不停提醒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但他也說不上來。

        他很合氣氛的想到格瑞爾以前總是嘮嘮叨叨的夜鬼習性,人死後會化為夜鬼,而夜鬼的形象變化萬千,且通常會與生前相呼應,了解牠的前身,就能推敲出正確戰鬥方式。想到這裡,艾洛瓦的思緒又滾到了妮蒂亞身上,她當初又是怎麼死的呢?

        突然德克斯用手背輕輕拍了他的臉頰,這才讓艾洛瓦總算回到現實,他看向德叔時對方已經經過他到米格爾前方。戰士高大的影子映在他的臉上,然而後者卻沒有任何的退縮,稀鬆自然的對他笑了笑:「德叔。」

        他似乎想說什麼,但當他張嘴的時候一旁沒聽見他們對話的薩伊宣布:「我們得進去,」他的聲音在死寂的樹林裡顯得突兀,「不把最大隻的做掉是離不開的了。」

        「好哦打王囉。」艾洛瓦半厭煩半無奈的說道,安撫自己似的搔頭。而多妮妲明顯發覺了他以為自己藏很好的不適,她沉默的搥了他的肩膀,卻嚇得艾洛瓦抖了一下。

        他轉頭向她用力的翻白眼說:「謝囉?」

        「不謝。」

        「你們怎麼這麼尷尬。」艾瑪耶卡突然理直氣壯,還絲毫沒有察覺空氣中瀰漫的壓抑與不安,自顧自地說,「要學會跟異性相處啊!你看多多是多好的練習對象——」

        「準備好了就進去吧,」薩伊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說道,「沒時間浪費了,走。」

        當「走」這個字一出口,研究所的大門猛地甩開,它用力地碰撞一旁的牆壁,彷彿在向他們宣示自己的存在並邀請他們的來到。鱷魚張開了嘴等待獵物自投羅網,黑暗是血光最好的蔭蔽,這時艾洛瓦看見德克斯異常沉默且意味深長的凝視著它,心中不免濺起波瀾。

        「不用擔心,艾洛瓦。」米格爾的雙眼慵懶的半闔起,眼神隱約漠然的對他笑了笑,對他事不關己的安慰道,「這不會怎樣的。」

        而身為最有行動力的戰士,打頭陣的依然是德克斯。他在黑暗的入口前頓了一下,隨後搖搖頭,大概是在強迫自己甩掉某些不必要的思緒。艾瑪靠過去和他一起站在前排,一面側首低聲提醒他現在的氣息十分混濁紊亂,德克斯明白的使了一個眼神。

        「我剛剛以為你是維娜瓦,」德叔在深呼吸後回應,聲線因壓制音量而緊繃,「你們的氣息和反應太像了。」

        艾瑪耶卡沉默了幾秒,突然嚴肅的說:「不好笑。」

        「我知道,」德克斯也難得正色的回答,他一邊端詳手電筒對面的景象一邊說道,「我都知道。」

        喀。

        這時伴隨一聲清脆的聲響,走廊的電燈熟地亮起,變得清晰的景象又讓他們倒吸一口氣,並不是為了牆上大面積潑灑的血跡,而是為了角落堆積的……一灘灘肉泥,艾洛瓦不曉得該如何形容這些東西,至少他看得出來這些液體曾是人類的血肉——

        嗌,他感覺他快吐了。

        「我要吐了。」艾洛瓦毫不掩飾他厭惡的神情,一手摀住口鼻,試圖隔離空氣中飄散的腐敗惡臭,一面抱怨,「這少說是快十年前的屍體了吧,怎麼還沒被分解?」

        「它們看起來像活生生被融化的,」多妮妲靠近用手電筒仔細觀察,看到肉液上頭竟然還能反射出光澤,不禁皺眉,「這是人?還是普通的組織物?」

        一旁許久沒說話的薩伊習慣的回答:「上頭還勉強留著血管,這曾是生物沒錯。」

        艾瑪見狀又像平常那樣崩潰的說道:「先知啊,這裡以前都在做什——」

        話還沒說完,門口的一陣長哮又打斷了她,艾洛瓦一面暗自吐槽怎麼每次艾瑪說話都會被打斷,一面轉頭看向聲源。

        蒼白的吊死鬼再次晃蕩在遠方長形的門外,牠一下晃出畫面,一下又盪回另一端。乍看之下還以為那是一張模糊且帶著雜訊跳動的油畫,夜鬼用尖細的嗓子警戒的對他們長嚎了幾聲。

        此時艾洛瓦感覺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陣,他愣了愣才把它拿出來。

        未知來電。

        「別接!」德克斯一轉頭就看見艾洛瓦準備按下確認鍵,便緊張的對他大叫。

        「快接。」然而同時米格爾平靜地如此提議。

        艾洛瓦急轉彎的按下拒絕。

        尖叫聲逐漸黯淡,他偷偷摸摸的瞥向米格爾,看見對方的眼珠滑向門口的吊死鬼,眼中一如往常地深邃與神秘,深淵似的。而夜鬼消失的速度比艾洛瓦眨眼還快,空氣中只留下因方才高音肆虐而顫抖的耳鳴聲。

        接著大門再次用力甩上,看來他們毫不意外的被關在裡頭了。

        在許久的沉寂之後,艾瑪忽然愣愣的說:「欸我說我們之中是不是夾了隻鬼啊,特大號的那種。不然你們看牠剛才見鬼的反應……」

        終於有人提到了!艾洛瓦在心中放鞭炮想道,方才的違和感就是來自這裡!不然牠怎麼想帶他們離開卻又突然離開,又在進門後衝過來想告訴他們——喔。

        靠,他剛剛不該掛電話的。

        米格爾沉默的拍他的肩膀,艾洛瓦為此尷尬的傻笑了幾聲,眼神還一直偏向一旁:「啊哈哈,我沒想那麼多嘛,你看那根本鬼來電,誰敢接啊。哈哈……」

        艾洛瓦邊說著話邊習慣性的倒退,結果一不留神腳便硬生生的踏上一旁的肉泥,還濺起了濕黏的聲響,他感覺一股噁心的電流竄上腦門,驚叫了一聲後趕緊回到原點抖動腳踝好把殘留物甩掉。

        「嘖,髒。」一旁的薩伊立刻閃避可能撲上他身軀的碎肉,順便抱怨,「看場合有那麼難嗎?」

        「我靠我看起來像故意的嗎!」說完艾洛瓦的胃又一陣噁心感湧上,他轉向米格爾說,「米格爾,下次我會接——」

        「我在這裡,艾洛瓦。」米格爾的聲音從完全相反的方向傳來。

        艾洛瓦的表情瞬間僵硬,發現眼前空無一人,而他轉頭就看見米格爾跟多妮妲站在比德克斯還前面的地方。看到他驚恐的眼神,多妮妲比了比一旁的地圖解釋:「那隻鬼走後我就跟博士研究建築結構去了,怎麼了?」

        他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文字緊緊堆積在咽喉裡,支吾一晌後才怯然的說道:「你……一直在那裡?那剛剛又是誰拍我肩膀?」

        艾洛瓦知道剛才的視線裡有德克斯等人的身影,就代表拍肩的人就只會是米格爾或多妮妲,問題是他們又在更遠的前方……他微不可查的咽下口水,馬上調適心情的說:「噁,我討厭這裡。」

        「我也是。」德克斯望著陰暗的走廊盡頭喃喃道。

        艾瑪耶卡則下文不接上文的說道:「我說你們也太快習慣角落的這幾坨爛肉了吧。」邊說邊浮誇的比劃強調它們的存在,「這怎麼看都很不妙啊喂!」

        「等等,首先我們先找出藏在我們之中的鬼,」薩伊見一行人的重點逐漸被帶歪,趕緊強硬的把注意力扯回最初的問題上,「剛才艾瑪說的有道理,我們當中大概混了不是人的東西。」

        說完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看向米格爾。

        「不可能,」多妮妲難得的反駁了關於夜鬼的推論,她若有所指的轉頭看向薩伊回應,「夜鬼不可能知道他知道的那些事,我遇到他時有確認過。」

        那肯定是跟地球政府有關的機密了,艾洛瓦心裡有數,但如此一來他們也無法向其他人證明此話不假。艾瑪死死瞪著米格爾,腦中閃過昔往回憶似的皺起眉,她瞇眼,準備張嘴回駁。

        「我有遇過一種夜鬼,叫做餓鬼,」此時德克斯突然打破僵局,他轉頭面向米格爾,那深邃的眼神閃著敏銳的光芒,經驗老道的說道,「某些傢伙能靠吃人來得到他的記憶與面容,屢試不爽。」

        聞言艾瑪的表情瞬間凝固,艾洛瓦看向因突然嚴肅而顯得陌生的德叔,突然想到從前的某次晚餐,格瑞爾在某次艾洛瓦開德克斯玩笑時的告誡。

        那夜的夜鶯特別吵,艾洛瓦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時他頭一遭為這婉轉的歌聲感到厭煩。而剛成為殲滅組組長的格瑞爾從危險的夜幕中回到家時,就看見弟弟煩悶得把玩那隻舊泰迪熊,那天米格爾似乎很累,早早就睡了。艾洛瓦見沒人準備晚餐也懶得吃飯,但很明顯地格瑞爾並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那次的晚餐艾洛瓦頂著被噪音折磨而煩悶的臭臉,而米格爾則睡眼惺忪的一口一口慢慢的吃,但似乎不意外自己會被格瑞爾叫醒。百般無聊的艾洛瓦大概是說了些無傷大雅的笑話,就像格瑞爾生日那天一樣,內容是什麼他也不記得。

        他只想起格瑞爾若有所思的神情,兄長搖頭回應:『德克斯比你想的更可靠。』

        『我覺得更像是可怕。』米格爾突然插進這句話,兄弟倆都為此望向他,艾洛瓦瞥了一眼格瑞爾,對方的臉色雖然難看卻沒有絲毫慍怒,攪和其中的更像是被戳破真相的窘迫。

        艾洛瓦一直等著格瑞爾或米格爾把話說完,但事實並沒有如他所願,時間順暢地流動於他們的碗筷間,沒有停頓與猶豫。於是那個夜晚就在沉默中度過。

        而回到現實,和其他人不同,艾洛瓦視線中並沒有質疑,只有異常平靜的困惑。陌生的摯友也側頭回應了他的視線,此時一陣詭異的死寂掐著他們的咽喉,恍如無聲逼近的死亡。米格爾似笑非笑的說道:「好手法。」

        艾洛瓦聽見便微微一愣,不曉得他在暗指什麼,過了一晌米格爾才接續道:「靠吃人得到面容與記憶?你這麼說只是想把焦點全移到我身上吧?」

        薩伊有些不悅的張嘴準備反駁時,米格爾突然舉掌示意暫停,自信的讓薩伊真的閉了嘴,他繼續反駁:「你們肯定是不願意接受自己同伴被吃的。而反觀我,出現的時機這麼敏感,還只是個外人,想必是讓你們逃避現實的好道具了。為何不說說帶我們到這裡的那個人?」

        艾洛瓦不安的抿嘴,他當然明白他的道理在哪,假如被吃和冒充的不是米格爾,那就是他們其中的成員。而先不論彼此的向心力,自尊心作祟的他們誰都下意識地不願意承認自己大意讓同伴被夜鬼在沒人知覺的情況下奪走性命的,尤其當本人自詡為最了解夜鬼的諾美其亞戰士時。

        至於多妮妲為米格爾作證,幾乎就代表他們站在同一立場,不是兩個人類,就是兩個夜鬼。

        然而他們現在使用的月符就是由多妮妲接手保管的,夜鬼的法力再強,除非是妮蒂亞,否則正常來說也無法抵禦如此高質量的法器。因此在最基本的推論下,他們早就已經洗刷了嫌疑。

        接下來……艾洛瓦想著,一面瞄向一旁沉默的德叔,接下來,最可疑的就是方才說出那句話的德克斯和往反方向前進的艾瑪了。

        然而如果這次真的是意外呢?

        假如他們真的不是同一立場、假如第九研究所中的夜鬼真的擁有能抵制月符的力量?那麼一切就會又回到原點,人人皆有嫌疑,包括他自己。呃,他恨動腦。

        「說些其他的啦米格爾,」艾洛瓦快速的湊到他身旁低聲說道,想想覺得接下來的話似乎有些冒犯而頓了一下,但還是說道,「你……你好歹也待過這裡嘛,夜鬼的習性通常會和死前呼應,你回想一下,有任何線索嗎?」

        米格爾冷著臉沉默了一晌,接著他淡然的呢喃:「這棟建築是假的。」

        「哼嗯?」他不敢置信的哼了一聲。

        對方這才轉頭面對他,深淵的雙眼透徹的讓艾洛瓦下意識的感到不適:「這裡早就被燒掉了,人或非人,都是。」

        他的心跳為此一陣攪動,艾洛瓦皺起眉頭:「是你?」

        米格爾為此面無表情的凝視他好一陣子,像是在思索他是抱著什麼心態問出這問題的。而正當艾洛瓦準備放棄時,他忽然勾起嘴角開口:「告訴你一個秘密。」

        這裡有更多秘密。

        「天殺的——」此時德克斯的大罵聲切開他們倆的對話,艾洛瓦不用轉頭就看見德叔被某種東西抓住而倒在地上,而當他想過去幫忙時,腳步卻突然一滑。那灘液體爬上了他的腳踝,讓他的皮膚又是酸麻又是刺痛,活像一整窩的火螞蟻在他腳上爬。

        「我靠?」

        ——碰!

        一邊巨大的槍響刺痛了他的耳膜,雖然不知道是誰擊發的。「用你的煉金術,白痴!還有不准把彈藥浪費在夜鬼上!」薩伊不耐煩的聲線從不遠處拋來,拉起艾洛瓦胸口的一陣煩悶。

        「喔對吼!」他脫口而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連艾洛瓦自己都忘了自己有這個技能。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畫面,他一面試圖踹開腳上黏濁的肉渣,一面把手貼上金屬地板。活像被丟上岸掙扎的魚,或某個在陸地上游泳的醉漢。

        艾洛瓦用力回想當年,他到底是怎麼在那群死屁孩欺負米格爾時煉出一把玩具槍——他那時根本不知道槍的構造是什麼——的,儘管那已經是十年前的陳舊往事。

        磅!突然多妮妲手持著方才從鐵櫃裡翻出的鐵棒用力一砸,硬生生地把肉泥打出一個漂亮的洞,還讓艾洛瓦腿上的肉汁無力的褪下。「我說衛生啊,」說著她手靠在直立的鐵棍上,看來霸氣十足的說,「你到底行不行?」

        「我需要時間想起怎麼使用好嗎!」艾洛瓦咬牙說道,他想到以前德克斯對他說的:『身為一個男人,絕對不能說不行!』雖然艾洛瓦很清楚他在指哪方面的事情,但還是把這句話給銘記在心。

        多妮妲挑眉,突然她一個轉身將背後撲上來的肉泥打散,紮實的衝擊聲讓艾洛瓦背脊一陣冷慄,不禁懷疑是否自己動用了煉金術也敵不過她滿溢的攻擊力。這時他看見不遠處毫髮無傷的艾瑪和米格爾,說道:「為什麼就你們沒事!」

        艾瑪聳肩。一旁的多妮妲看了一眼米格爾後解釋:「大概因為牠們不攻擊地球人。」

        聞言艾瑪阿姨便開口反駁道:「欸可是我是——」

        下一秒燈光倏地暗了下來,又突然亮起,並開始掙扎似的閃爍,肉湯悄悄地鑽入牆縫,彷彿在閃避什麼。艾洛瓦站起身時才發現腳上的傷口,雖然沒有比手臂上剛縫合的嚴重,卻還是能感覺到電流不停地從那裡竄上他的腦門。

        在他思量與評估的時候,米格爾無聲無息地站到他身旁,艾洛瓦還因此嚇得差點叫出聲來,摯友悄聲警告:「你得快點想起來。」

        艾洛瓦還沒來得及疑問他說的話,對方的身影就在某次墜入黑暗之時消失無蹤,他呼喚:「該死,米格爾!」忽然他察覺什麼似的環顧四周,發現身旁早已空無一人。

        消失的是他自己。

        「喂!」他的聲音迴盪在燈光黯淡的走廊裡,不停歇地翻轉與滾動,最後掉進宏偉的空間鴻溝裡,永不見光。察覺手機又一陣震動,他趕緊把它接起,「喂?」

        一陣陣雜訊從彼方傳來,艾洛瓦努力從中拼湊出任何有用的資訊,但終究是徒勞,牠的聲音參差著尖叫和驚恐的呢喃,垂黏在手機的螢幕與耳上,根本沒辦法被大腦吸收完全。

        他低聲咒罵了一聲,但還是沒把電話掛斷,而是把它收進口袋裡以備不時之需。深深吸口氣後,艾洛瓦緩步朝盡頭的那扇門走去,手機的雜音越趨激動,最後在他碰到門把的那瞬間串成一個能被理解的排列組合。

        『……告訴……他……祭……品來了……』

        「你們在搞抓交替這齣?」雖然知道九成機率不會有回應,艾洛瓦還是在轉開門把時說。

        『……告訴……』

        「等等,」他無視電話中的呢喃聲,自顧自地說,「那你們還是當時的那批小孩嗎?」

        『……米格爾……』

       「還是你們其實——蛤?」等艾洛瓦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打開了厚重的大門,對面的一陣異常乾淨與銳利的寒氣撲鼻而來,使他的喉嚨熟地緊縮,他不禁咳了幾下。

        這時艾洛瓦的喉嚨一陣麻木,他下意識地摸向他的脖子,察覺到上面覆蓋了一層黏稠的液體,一攤開手心就看見滿滿的烈紅。

        他的脖子裂開了一個大口。



        槍手把子彈送進倒楣人的頭顱裡,陳靖收起槍口,沉默的思量些什麼。懷疑為什麼像她這個年紀的人該握著致命的武器,殺手轉頭看向遠方燃燒的屍體和一旁汽油從槍孔裡流出的休旅車。

        這可不是她做的,想起地球家鄉暴動時蓋上紅布焚燒的黃色屍體丘,陳靖心想,大概人類本性不管何人何種都不會變。

        陳靖打開通訊器,看到它不在有效範圍,秋熾那方也沒有回應的必要。便放棄的丟到一旁。

        重新穩定雙手,她瞇起烏亮的雙眼瞄準了另一個受害者。一面埋怨中國沒事找事,還找了美國來這裡燒殺擄掠,是嫌諾地戰爭時佔領的地盤不夠多嗎?陳靖打從心底為自己現在竟然為這國家賣命感到噁心,卻依舊只能屈服於現實的暴力之下,正如這國家裡的可憐傢伙。

        逃難記憶溶解在意識海裡,酸苦的溶液滴下新家鄉諾美其亞黑色的天空,落在再度被野蠻人侵門踏戶的空房子上,牆上清除令的宣傳單在風中飄蕩。沒了屋主,打破玻璃搬空家產,畫上白色就是有女人可消遣,畫上紅色就燒,而那讓她想起家鄉那滿滿的紅色——

        她扣下扳機。

        等底下完事後通訊器才終於有了信息,她熟練地一瞥,心道大概是基地台終於修好了。

        「陳靖探員?你在嗎?」一個陌生卻又莫名熟悉的女人問道。

        陳靖猶豫幾秒後才接起電話:「在。」

        「太好了,既然你現在人在吳圖區,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這個語氣聽來喜悅自然,這個特徵接上她斷裂的記憶,這才想起電話中的女人是誰。

        但為了確認,聽完整個計畫的她還是質疑道:「誰下的命令?」

        話筒對面的羅莎理解的笑了一聲,她平靜的聲線輕輕勾起陳靖的眉毛:「是格朗的。」







#我是誰
#我在哪
#又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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