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區勢力分佈改變後,進入三大勢力分庭抗禮的階段,下城區幫派戰爭的消息會很正常的傳遞上到其他城區,其他城區也會很正常的無視它,因為對他們來說:這不過又是下城區的另外一天。
進入這個階段,各方都會小心應對他們接下來的步伐,然而三方中,坤恩明顯是較為衝動而突出的,牛仔幫握有下城區的公寓群、抽水站、淨水廠,一座小發電廠跟一間舊警察局,擁有相當多人口的部分,不只人多、地盤也開始多了,吸收鐵衛軍後更是新增了拖車場、釣魚場、公園、舊市政大樓。
聖徒會在遭到突襲過後,亞蘭率幫眾跟牛仔爭地盤,自然是慢了一步,不過也就近取得了整條黑市街、一座靶場、跟幾棟曾屬於鐵衛軍的廢棄公寓。
但是牛仔幫很快的就嘗到了膨脹過快的苦果,坤恩的低組織度導致他很難掌握手下的行蹤跟想法,他們任意跟別的幫派火拼、搶地盤,有時候一發不可收拾,連人最多的牛仔幫都會有人手不夠的時候。
Boss跟坤恩各取所需,Boss替坤恩處理其他幫派的火拼,坤恩則是對內進行按部就班的控制,雖然大多時候都是繆詩在處理細節方面。
塞因絲持有的舊保齡球館前,牛仔幫跟聖徒會兩派人馬等待著一場談判。
牛仔幫的代表是Boss,聖徒會的代表是高斯,他代表這座保齡球館出面,這位仁兄目前也掌控著黑市。
高斯有著一頭平凡的金色短髮,在電視台擔任過服裝設計師,他穿的黑色西裝看似平庸,也整潔乾淨,符合場面與身分。
「哦?這位不是我們之前那位偶像的經紀人嗎?」高斯在見到Boss時,表現出一種感慨的情緒,「老闆時運不好啊…失去煞星這麼優秀的偶像新人真的很可惜,受訓開始還不到一個月。」這時候少年的心情有些複雜,汞在下城區的名聲都是以”煞星”這個稱號去傳遞的,那會不會讓汞失去她應有的名分呢…不,他更加在意的是…他自己心底潛藏的小小惡意在作祟,讓一個白人少女名聲超越自己甚麼的…真的很不好受。
幸好Boss沒有完成社會的基本教育,否則他對汞的厭惡感會更重,因為極端種族教育是從小就開始。
自我反省總是一個很重要的一環,永遠都要反省,時不時記得,自己不過是千萬人類中的滄海一粟,皮膚的顏色不會改變這點。
「接下來,開始我們的和平談判吧。」高斯坐在復古保齡球館的等候椅上,Boss也坐到他旁邊的位置,「你很年輕,但在這座城市,年輕從來不是個藉口。」在這個狗咬狗人咬人的地方,壓根沒有什麼叫做童年的東西。
Boss露出一副正合我意的笑容,「我了解。」
「坤恩看上你,必定有他的理由。」高斯點起一根香菸,「聖徒會跟牛仔幫,向來都是好來好去,動手也是充其量互相打招呼的程度,這次牛仔幫大擴張,聖徒會這邊就當作禮讓。」金髮男的話讓Boss小小的翹起半邊眉。
他的疑惑是合理的,塞因絲應該不至於不把牛仔幫這次的大擴張當一回事,除非…塞因絲有別的打算。
「還有另一件事,中央電梯那邊…開始有執法單位進駐了,先前他們還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從寂星商會事件以後,新治安官打算一舉隔絕各城區住民,恢復賄絡正常化以前的狀態。」高斯頓了頓,緩道:「塞因絲正忙著跟官員交涉…我們很希望她不被打擾,我相信牛仔幫不是這麼不識相的幫派,本會在基於各方考量,打算跟牛仔幫停戰,但是…最近牛仔幫對本會一直有頻繁動作,讓我對高層的這個提案表示高度懷疑,如果B哥能給個保證,保證牛仔幫絕對不會再隨便攻擊本會的話…那這次和談就成立了。」
Boss聽畢,陷入深深的思考…首先是電梯的問題,中央電梯被封鎖就意味著通往其他城區的正常管道被封閉,他當初被從上城趕下來時,幸運的還是極端腐敗到懶的進行進出管制的政府,他也希望塞因絲能交涉成功,然而,讓牛仔幫完全不點鞭炮不放火這點就非常困難了,坤恩才剛要進行內部整頓,情況可能會隨時間推移而變的複雜。
「……那個…水。」男孩欲言又止,他雖然腦袋已經思考好了,但實在想不到一個好的解套法,於是趕緊伸手跟汞討水喝,汞點點頭,迅速的拿了一杯裝八分滿開水的玻璃杯給Boss。
少年喝了口水…「抱歉…我們可能…沒辦法。」Boss發現自己的語氣竟然有點退縮,馬上挺起胸膛道:「叫牛仔幫不動手,太難了呀。」男孩裝模作樣的攤手,「我們幫派裡面,都是些比較容易衝動的人,槍拿在手上不開個兩槍好像對不起自己似的哈哈。」這時候,只能說實話了吧。
高斯ㄧ個氣音的笑聲,「那…連你們老大都管不住手下的人?失禮,我的意思是…坤恩的想法呢?」
「你說甚麼鬼話?」男子的意思不是諷刺坤恩,但作為打手的汞還是要用煞星的個性嗆一下。
「誤會誤會。」Boss忍著一股莫名的笑意安撫汞,但他也漸漸覺得有點不妙了,高斯現在有點像是在試探牛仔幫內部的狀況,不行,現在怎麼回答都是陷阱,說要寬限點時間?或是完全不敢保證?那都是會透露牛仔幫內部混亂的事實,「其實呢…咳咳,坤恩有個計畫…他一直不爽班席亞很久了,所以才想要趕快跟你們和談,然後去跟班席亞火拼。」
Boss一個急中生智,但這些話完完全全是個謊言,他急著想解套方案,卻忽略了談判不能拿自己沒有的籌碼來賭,他心想算了,死馬當活馬醫,來點猛藥讓雙方好回去交差,大不了坤恩翻臉再度逃亡,來個浪跡天涯。
「哦?」高斯有些意外的看著少年,「原來如此,確實…比起跟本會起衝突…你們會比較想跟那群風度翩翩的傢伙打一場。」他似乎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可以,那就是你們保證我們地盤的完整,我們保證不干預你們對班席亞做的任何動作。」
這個解套看起來能行…「好!謝謝高哥!」
兩個男人起身握手,和談不太圓滿的結束,之所以說不太圓滿,是因為雙方都拿了謊言回去復命,這下慘了…Boss心急之下說出口的東西…也只是因為想到下城三大幫還有一個班席亞而已,他對班席亞的了解程度就是-只知道這個名字,慘到一個無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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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在談判後召集了BB幫的核心成員們,雖然我們都知道只有兩隻小貓,但講核心成員就是比較屌。
「比利…你對班席亞了解多少?」BB三劍客在拖車區中的一輛小拖車裡齊聚一堂,比利從Boss解釋完今天稍早的談判後,整張臉就很怪,那不是生氣或憤怒的臉龐,而是一種…不曉得該怎麼著手的表情。
「英格蘭群島自治區的犯罪份子,以販毒為主要的經濟來源,跟塞因絲把幫派當企業經營,或者是坤恩那樣半工半衝的方式都不太相同。這些人大多是被黃種人排擠的白人高知識份子,毒品、軍火、人口販賣樣樣都在做,他們幹壞事不挑事情,卻都帶有一種格調…」比利掛起一抹淺淺的笑容,「他們很有紳士風度,跟交易對象…甚至對手都是禮尚往來,他們也不喜歡跟人起衝突,所以在下城區很少會聽到班席亞槓上誰誰誰的消息,就是那樣溫文儒雅的一群人。」
「靠,那感覺上是好人呀!」Boss一時間正要為班席亞說些甚麼時,才驚覺不對…這些人毫無懸念的是惡人沒錯,只是一群有禮貌的惡人,同樣使壞,坤恩那樣直率的人要好上幾百倍,「我說錯了…忘掉剛剛那句吧。」
「其實…是自視甚高。」汞輕聲的說道,她似乎對這個組織知道些甚麼。
「汞。」Boss一個壞笑,「準備好了嗎?」
「都好…不是好人的工作都可以。」銀髮少女蓄勢待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