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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蒲》第四集第八章02(荀彧、郭嘉)〈每週一更新〉

作者:樂子喵│2019-03-18 10:33:38│巴幣:4│人氣: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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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充足的補給後,曹操再度進軍。
  這次,英勇的曹族子弟與虎豹騎同列,戰意高強。
  曹操抵達壺關城外,採取包圍政策,逼迫壺關城守將投降。
  「殺!殺!殺!」
  「殺光你們!」
  虎豹騎鎮日在城外發出比野獸還要恐怖的嘶吼聲,配合山谷的回聲環繞,傳入城內會是多麼駭人的情景。
  壺關城的士兵發抖著,但他們不敢鬆懈,每日辛勤巡邏。
  「(似乎造成反效果了。)」
  曹操本欲以強勢的戰意逼迫守將投降,守將反而更堅持不降。
  因為,守將看穿了一事──虎豹騎再勇猛,也不可能生出翅膀,飛入城內。
  郭嘉重新閱覽情報,尋找突破點。
  「高幹去求援了,難怪不投降!」
  曹操氣得甩掉最新情報,對堅若磐石的壺關城頗感棘手。
  壺關城依山壁而建,雖遭曹操軍包圍,但城內物資豐富。守將聽聞高幹求援後,自信大增,相信必能逼退曹操。
  「嗯……」
  郭嘉拿起被丟於地上的情報,繼續確認。
  「(以往威嚇實行於河南、河北都有用,在并州卻不是很行呢。)」
  曹操擅長以「坑城」威脅各城,致使各縣小城直接投降,但以壺關城為首的各城,堅持不受威脅所迫而頑強抵抗。
  「(再這樣下去,遲早血流成河……)」
  曹操不止是威脅,更會實踐,郭嘉想起并州情況,面色沉重。
  「我去問問張遼將軍與張郃將軍。」
  郭嘉決定請教在地人,尋找突破的方法。
  「……早點回來。」
  曹操對郭嘉的舉動愣了一下,仍同意之。
  「當然~」
  郭嘉轉身對曹操微笑,他並不是為了逃避曹操而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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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甫出主營,便看到幾位將軍聚在其他營前討論。
  「并州民情質樸而剛烈,強勢只會造成反效果。」
  「坑殺同胞……真的不美。」
  張遼、張郃與曹仁站在一起,皆心事重重。
  曹操下達「城拔,皆坑之」的命令逾月,壺關城的防禦依然堅實,他們不禁憂慮真要實行恐怖的大屠殺。
  當時坑殺投降的袁紹大軍,是因無法支應糧食與沮授施計不得不為,但現在壺關城的軍民無此疑慮,坑殺之事變得不需要。
  尤其,張遼與張郃因地緣關係,對壺關城有感情,更不願屠殺。
  「(是來請求曹仁將軍的吧?)」
  曹操下達命令後,壺關城守將未如想像投降,若在此時請曹操收回成命,難免有藐視命令之嫌。張遼與張郃將希望寄託於曹仁,願其協助更改命令。
  「嗯……」
  曹仁看向戰意高昂的虎豹騎與曹族子弟,也覺得困擾。
  現在將領對壺關城有兩種態度:一是如虎豹騎所想,強攻宣誓曹操軍的強大,好讓并州軍民再也不敢反抗;二是同張遼、張郃所想,欲保護并州軍民,盡量減少損傷。
  兩者交互角力下,形成虎豹騎每日叫囂、進攻,張遼等軍隊卻不積極,導致攻不下壺關城。
  「(雖說要求情,但壺關城不攻下也不行。)」
  郭嘉理解張遼等人的心情,但只是求情,不僅有礙軍隊的齊心,更是傷害曹操的威望。
  「祭酒,關於壺關城……」
  張遼見郭嘉身影,也欲向郭嘉請求。
  「壺關城必須攻下。」
  郭嘉堅持原則,不容私情介入。
  「攻下後,可以不依命令坑殺嗎?畢竟……」
  張郃自是知曉此理,仍望事有轉圜。
  「曹公的威望豈是說改就改?」
  郭嘉姿態嚴峻,否決張郃的提案。
  「祭酒,壺關軍民曾有抵抗,不論事大事小都厲行坑殺,不過是讓壺關軍民堅決抵抗。」
  曹仁統合張遼等人的想法,提出合情合理的論述。
  「曹仁將軍,你有把握只要開示投降保民之令,壺關軍民就會投降嗎?」
  郭嘉視曹仁為對手,進行言詞論辯。
  「只要抵抗,就必須死,是逼人防守,直到最後一刻。敵軍死傷固然慘重,但我軍折損勢必不輕。」
  曹仁不退縮,向郭嘉傳達主張。
  「(不愧是曹仁將軍……呢。)」
  曹仁在減少敵軍死傷的同時,兼顧本軍減損消耗,是很強力的主張,足以說服將領們。
  「(只是,關鍵問題仍無觸及。)」
  不過,郭嘉是謀士,知道有個根本問題沒有處理到。
  「祭酒,這樣還不夠嗎?」
  張遼觀察郭嘉的神情,欲從郭嘉的回應中,尋找請求曹操的基礎。
  「當然不夠。」
  郭嘉搖了頭,謀士與將領思考點不同,處世的態度就會有差異。
  「要怎樣做?」
  張郃撫著唇,似乎在想解決的辦法。
  「今日壺關城守將不降,是因為相信高幹會回來。」
  郭嘉想起荀彧孤軍堅守鄄城的情景,傳達主帥的重要性。
  「……所以,只要讓守將知道高幹不會回來,他就不會堅持抵抗了?」
  張郃的手指動了一下,終於明白癥結點。
  「正是。」
  郭嘉點了頭,有感張郃思緒活潑。
  「我軍已隔絕守將與高幹的路線,理論上高幹是回不來。」
  張遼重思配置,自認阻絕得天衣無縫。
  「不畏高幹孤軍,就怕高幹帶援軍。」
  郭嘉攤了手,壺關城守將對高幹向心力再強,區區高幹孤軍依然好擊,但高幹長期治理并州,人脈廣闊,有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援軍。
  「所以子和才會堅持攻進去嗎……」
  曹仁與曹純談過,因曹純不理會,顯得困惑,經由郭嘉的提示才明白。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但現在不是更改命令的時候,等到局勢更明朗了,你們自可出言。」
  戰局千變萬化,沒有所謂的對與錯,郭嘉對三人微笑,暗示其要把握時機。
  「祭酒,你要怎麼做?」
  張遼皺起眉,想要提早應對郭嘉的暗示。
  「不是問我怎麼做,是問寇恂怎麼做。」
  阻絕高幹援軍的機會都掌握在杜畿的手上,郭嘉無可奈何也只能等待。
  「……寇恂?」
  三人同發不解之聲,不知營內何時多了這號人物。
  「(雖是這麼說,但我不覺得安穩。)」
  郭嘉笑而不答,將憂慮藏於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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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孝,告訴你不好的消息。」
  郭嘉甫回營,曹操便面色凝重,將最新情報交給他。
  「寇恂求援了……」
  郭嘉迅速瀏覽信件,對杜畿遭逢多面進攻,亟需救援嘆了一口氣。
  杜畿兵不破百,竟可與數千兵對峙,高幹雖去求援,仍不改杜畿以寡擊眾的事實,曹操若不去救援,杜畿就會敗北。
  「吾會派兵去救。」
  壺關城包圍已成,曹操有餘力分兵,杜畿不必殞身為國。
  「(嗯?好可疑。)」
  曹操的態度理當暴躁難安,卻是平靜自適,郭嘉懷疑事有蹊蹺。
  「出營談什麼?」
  曹操對郭嘉一笑,顯然沒有煩心事。
  「曹仁將軍等人欲曹公收回坑殺令,保護壺關軍民,可安穩并州的統治。」
  郭嘉補了一句,強調并州安穩有助曹操不必再興大軍。
  「……他們晚些會來嗎?」
  曹操揚起眉,看不出情緒。
  「我請他們見機行事。」
  如果在下次軍議突然提出此事,難免影響軍內和諧,郭嘉自要掌握節奏。
  「吾正好也想收回此令。」
  曹操將一封信件交給郭嘉,彷彿是將希望交了過去。
  「荀君的來信?」
  郭嘉看到荀彧的署名,終於瞭解曹操為何從容。
 
  「匈奴族承諾司隸校尉保持中立,不會派遣援軍;張晟同去進攻杜伯侯,殽、澠空虛。曹公僅需分兵協助杜伯侯,夾擊高幹勢力;高幹孤軍難行,必欲逃竄赴荊;壺關城孤立無援,勸降可行,河東唾手可得。
 
  字裡行間,盡展自信,荀彧早已解決河東煩心事。
  「喔呀……」
  郭嘉送還信件,承認荀彧及時的協助就如甘霖般必要。
  「吾已經回覆感謝文若,順道提你煮了很久的米。」
  曹操神采飛揚,欣喜早日離開嚴峻的河東。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郭嘉鼓起雙頰,再度強調不是沒知識。
  「看來你精神恢復了。」
  曹操觀察郭嘉氣色,雙頰雖不紅潤,但也非先前的慘白,推想郭嘉目前狀況還好。
  「應該……吧?」
  經曹操的提醒,郭嘉感受身體的狀況是輕鬆許多。
  「(沒有荀君的幫忙,河東還不知道要打多久。)」
  河東的氣候與地勢對戰況投下變數,對身體不好的郭嘉更是極大的折磨。當戰局穩定,郭嘉不必憂慮,身體自然輕鬆些。
  「吾本來要繞河北一圈,但文若言東海有海盜肆虐,勸吾至淳于討賊。」
  青州以河分隔兩邊,位於東海邊陲,也是青州兵的故鄉。
  長期以來,青州分別由曹操與袁譚統治,今合歸於曹操,罔顧海盜肆虐,則百姓不心服,青州兵難安分,所以荀彧提議曹操要一次解決海盜問題。
  從西疆轉入東疆,兩地相距千里,不比繞河北一圈來得輕鬆。
  「海洋呢~」
  郭嘉想起汪洋大海,眼睛一亮。
  「當時你來太行山也很期待,卻連米也煮不熟,不怕海洋嗎?」
  曹操對郭嘉堅持煮飯的情景難以忘懷,藉此糗了郭嘉。
  「……我要下海嗎?」
  郭嘉不是畏懼海盜,而是曹操軍的船隻不適合出海,恐怕還沒討到賊,船就先毀了。
  「你覺得呢?」
  曹操不給予肯定回覆,想看郭嘉疑惑的神情。
  「請容嘉拜聞曹公之高見。」
  郭嘉隨曹操出征,是否出海征賊是看曹操的考量。
  「先解決高幹吧。」
  曹操以筆輕敲郭嘉的腦袋,要郭嘉別忘了現在還在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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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承諾派遣分隊援救杜畿,共同夾擊高幹的勢力。
  杜畿宣揚曹操將遣分隊,鼓舞數城軍民共同奮戰,竟也徵得數千兵,與曹操的分隊夾擊高幹的勢力,成功剿滅之。
  率領少兵的高幹向匈奴族求援,直接遭其拒絕,證實高幹無法帶回援軍拯救壺關城。
  與此同時,曹操軍包圍壺關城將近三個月。
  「找到高幹了嗎?」
  曹操詢問郭嘉最新情報,確認高幹的位置。
  「似乎沒有回壺關城的跡象。」
  郭嘉查閱斥侯的資訊,近一旬都沒有發現高幹的行蹤,顯見高幹無回城防禦的打算。
  「回城也死,何況吾不會讓他回城。」
  曹操同荀彧的想法,認為高幹會投奔劉表,只是再度確認。
  「既然如此,就來宣揚高幹不回城的消息吧。」
  郭嘉放下情報,認為現在是攻心的時候。
  「直接說他要投奔劉表?」
  曹操挑起眉,思索何種方法最能打擊敵人。
  「敵人的情報不能盡信。不如……言我軍包圍三月,高幹都沒回來,想想看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郭嘉攤了手,不給予曹操軍的內部情報,而是以人情事故推斷,供壺關城守將領悟。
  「然後,吾再因子孝的提案,決定投降者不死,以示懷柔。」
  曹操撫著鬍,使攻心之策變得更加圓滿。
  「壺關城守將再忠心於高幹,但高幹拋棄城民,又有曹公懷柔,他便會因城民的請求,不得不投降。」
  即使高幹治理并州有道,但他叛亂在先,逃亡屬實,百姓也不會為他犧牲生命。郭嘉欲以輿論逼迫壺關城守將投降,達成最小的損傷。
  「你也算為壺關城守將考慮了。」
  曹操站起身,輕拍郭嘉的肩膀。
  「將領難為嘛~」
  壺關城守將是高幹的親信,才能堅持不懈抵抗三個月,要他因曹操軍的情報而投降,難免傷害忠誠,不如以輿論相逼,使兩邊都得以保全。
  郭嘉伸起懶腰,將後續事宜交給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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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於營前廣場召集將領,商議壺關城事宜。
  將領準時到場,等待曹操的命令。
  包圍壺關城三月,以虎豹騎為首的軍隊持續猛攻,壺關城內依然頑強抵抗,不因曹操優勢軍力而退縮。
  長期的對抗,使曹操軍內的受傷士卒越來越多,也有將領提議要以長期包圍消耗壺關城的資源,形成與猛攻派、勸降派外的第三派。
  面對即將分裂的情況,曹操在得到高幹不會回防的情報後,召開了軍議。
  「曹公,壺關城資源有限,只需再包圍數月,肯定手到擒來。」
  一名將領提出建議,欲以拖延政策,逼迫壺關城投降。
  「從父,壺關城防已有漏洞,只要再猛攻幾輪,肯定可以入城!」
  曹族子弟否決拖延政策,堅持猛攻。
  「……」
  曹仁等將領把握時機的約定,沉靜望著曹操。
  「(亂哄哄的呢。)」
  將領對壺關城的攻略分為三派,各派都有一套論述,卻是誰也不服誰。與其言擇善固執,不如言為求錄功,必須在壺關城攻略大展神威。
  「肅靜。」
  曹操對於吵雜聲,只以威嚴而低沉的聲調命令諸將。
  將領本是紛亂的,但他們聽到曹操的命令,立刻安靜。
  「奉孝,說明最新情報。」
  曹操將可能影響討論的說明交給郭嘉,不直接贊同、否決或提議,以免造成諸將的心結。
  「是。」
  郭嘉拿起卷軸,恭敬接受曹操的命令。
  「高幹求援匈奴不成,觀察一旬無返還壺關城的跡象,基本認定他不會回城。」
  郭嘉以持平的態度論述,不讓人摸索他的想法。
  「……確定沒有隱密進軍嗎?」
  高幹統治并州日久,對其地理瞭若指掌,曹純要確認他是否有秘密通道直抵壺關城。
  「除非他走斜坡或鑽地道,不然應該是沒有。」
  山路狹窄,壺關城又需以橋通行,高幹唯有身懷絕技,才能瞞過斥侯。
  郭嘉搖了頭,回應曹純的問題。
  「高幹沒援軍,回來就直接逮住他。」
  曹族子弟啐了一口,不將寡兵的高幹看在眼裡。
  「匈奴不增援,但能確保其他軍隊嗎?」
  張遼皺起眉,就怕高幹帶回意想不到的援軍。
  「曹公派遣分隊,已與杜伯侯合力全滅高幹的勢力,應該是沒有了。」
  如果高幹尚有援軍,何必寡軍入匈奴族求援?即使有,也無法扭轉大局。
  郭嘉就事論事,不說明自己的推論。
  「既然如此,繼續包圍就好!」
  支持包圍的將領大笑出聲,似乎覺得將可獲得大功。
  「怎、怎麼可以,這樣攻進去就好了啦!」
  曹族子弟顯得慌張,生怕被包圍派後來居上。
  「……還有其他的想法嗎?」
  曹操盡量不表露情緒,仍可見他的手指抖了一下。
  「(曹族子弟畢竟年輕氣盛嘛。)」
  曹操重視武勇,曹族子弟多有強健的體格與直率的性格,在大膽發言下,難免給人腦袋有些空。相對而言,曹純在多方確認下,不再強勢宣示強攻,可見他已知強攻非必要,故保持沉默。
  「從兄,圍城必示之活門,所以開其生路也。今公告之必死,將人自為守。且城固糧多,攻之則士卒傷,守之則引日久;今頓兵堅城之下,以攻必死之虜,非良計也。」
  曹仁輕點頭,將準備許久的論點向曹操陳述,希望獲得認同。
  「你是要吾毀棄原本的命令嗎?」
  曹操眼睛一瞇,語氣一沉,大有警告曹仁不要藐視他的權威。
  「這是為了我軍將士與并州百姓著想。」
  曹仁是堅決的勸降派,不因曹操這句威脅而退縮。
  「勸降?不就顯示我軍長攻不下,有辱強盛的軍威。」
  曹純發表異議,傳達強攻派的立場。
  「獲得勝利,不是只有一種辦法。」
  曹仁不因曹純是親弟而讓步,堅持勸降的主張。
  「今日勸降,難道就能夠讓壺關城投降嗎?」
  曹純一語刺中勸降派的致命問題,不容曹仁閃避。
  「強攻多月無陷落之跡象,也是問題。」
  曹仁毫無猶豫攻擊強攻派的問題,同樣不容曹純閃避。
  「(喔呀,兄弟吵架了。)」
  三派本各有想法,卻因曹仁與曹純爭論起來,皆感尷尬,難以介入。
  「包圍派有何欲言的嗎?」
  曹操揮著手,勸包圍派把握良機。
  「這……」
  包圍派是應主張再包圍數月可成,但強攻多月不成,勸降也未必能成,僅是消極包圍真能獲得最佳效果嗎?
  包圍派支吾,不知要如何論述。
  「(曹公還是一如往常喜歡逗弄人。)」
  曹操不去調和兄弟感情,竟挑起新論爭,只因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郭嘉如當名稱職的好演員,等待曹操的指示行事。
  「吾早就應該開場軍議,讓你們好好討論。」
  曹操爽朗大笑,畫破劍拔弩張的緊張局勢。
  「嗯?」
  「……從兄?」
  曹仁與曹純聽到熟悉的笑聲,停止爭辯,共同看向曹操。
  「你們都說得好!吾軍果然是臥虎藏龍。」
  曹操鼓著掌,因將才的潛能被激發,而感到欣慰。
  「子孝,吾聽你的,就收回坑殺令。」
  曹操不說原因,直接認同曹仁的想法。
  「從兄,軍令……」
  曹純搖了頭,認為軍令不是兒戲,勸曹操謹慎以對。
  「子和,感謝你維護吾的權威。不過情勢有變,吾得重新擬策。」
  曹操瞭解曹純的苦心,也給其信賴的微笑。
  「……情勢有變?」
  張遼發出不解,以為還有隱瞞的軍情。
  「高幹拋棄壺關城,守將再忠心,賠上整座壺關城又有何意義?嘉以為可書信點醒守將,莫行無謂的抵抗。」
  從頭到尾都是高幹不義,郭嘉提出計謀,提升勸降之策的成功率。
  「這樣就會投降?也未免太隨便了……」
  曹族子弟皺著眉,很難想像一封信所能發揮的作用。
  「為了不義又拋棄城池的主將,犧牲整座城民的生命,就不是好守將。」
  曹丕面色凝重,也希望減少不必要的殺戮。
  「(是這麼說,但固執起來也是很麻煩的~)」
  沒人知道守將對高幹忠心到何程度,所以郭嘉不會將全數希望投注於守將身上。
  「……」
  曹操看了一圈曹族子弟,默默搖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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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以冷漠的字句,告知高幹的下落,使守將得知自己的處境。
  與此同時,曹操廢止坑殺令,重新發表「投降者不死」的命令。
  守將握緊信件,只消再多一分力就能折斷木牘,但他依然保持完整的木牘。
  守城的兵士,城裡的百姓,聽得曹操的命令後,輿論沸騰,內部也分為兩派。
  然而,沒有多久的時光,守將便選擇投降,開啟壺關城,接納曹操的軍隊。
  曹操遵從諾言,僅是入城宣誓統治權,並安撫壺關城的百姓。
  郭嘉為穹光理毛,並進行按摩。
  「嘶。」
  穹光發出高傲的嘶鳴聲,彷彿郭嘉只是他的僕人。
  「喔呀~哪有馬像你這麼好命的。」
  郭嘉口裡雖抱怨,仍繼續按摩,確認穹光的狀況。
  「子和……」
  曹仁與曹純緩緩走到馬廄,兩人神情都很嚴肅,似乎不是很愉快。
  「勸降可成就可成,不用說什麼。」
  曹純揮手制止曹仁,表示不欲再言攻略壺關城之事。
  「你生氣了。」
  曹仁停下腳步,好像乖學生被老師冤枉的姿態,引人同情。
  「沒有。」
  曹純也停下腳步,冷淡回應。
  「……」
  曹仁沉默,只是盯著曹純。
  「虎豹騎與曹族子弟都很衝動,我若贊同勸降派,他們都會覺得很難堪,何況勸降派的理論也不是沒有破綻。」
  曹純嘆了一口氣,將想法說了出來。
  「我以為你是爭功,所以……」
  聽到曹純的肺腑之言,曹仁也流露了真性情。
  「我不是小孩,還會計較這種事,而且明明就是兄長比較會惹麻煩。」
  曹純眼睛一瞇,不想被曾經非常幼稚的曹仁說幼稚。
  「……」
  曹仁不辯駁,乖乖接受曹純的指控。
  「(喔呀~)」
  郭嘉假裝沉迷於按摩穹光的世界中,當作沒有聽到曹氏兄弟的對話。
  「我的目標,是要導正像兄長這樣的人,所以不用擔心爭不爭功。」
  曹純插起腰,很早就決定自己的生涯目標。
  「說的也是。」
  曹仁一改嚴肅的面容,對曹純施以微笑。
  只有面對曹純時,曹仁才會放下盾的姿態,展露如孩童般的天真微笑。
  「下次,偷找祭酒這種不光明的事情就甭做了。」
  曹純看向刷馬的郭嘉,要曹仁光明磊落與他一決勝負。
  「……是。」
  曹仁再度點了頭,承認這次走了後門。
  「(喔呀……我覺得他還是很在意。)」
  郭嘉輕搖了頭,輕拍穹光的屁股,示意按摩結束了。
  「嘶。」
  穹光甩著尾巴,發出不滿的嘶鳴聲,進入了馬廄。
  曹氏兄弟望著郭嘉與穹光的互動後,發出只有親兄弟才會知道的默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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