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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凍世的耶絲珮蘿-Data7-Missing

作者:碧戥│2019-03-17 15:20:44│巴幣:0│人氣:103

 
Data7Missing
 
  「午安呀!今天也麻煩你囉!」
 
  銀色越野車開到了由金屬板建構完畢的基地旁,已經在一旁等待的葛米帝洛待車子停下立刻走到後車廂將裡面的機器裝置搬下,而在車上的莉蓓瑞索也打開了車門跳下身對他說明著這次要修護的部分。
 
  「天啊!妳這裡面的零件多久沒換了啊?」葛米帝洛看著眼前的訊號干擾器驚呼。
 
  「就從上次你幫我們維護過到現在而已啊!應該不會很久吧?」莉蓓瑞索回想著並說道。
 
  「怎麼可能?妳上次根本沒拿這台出來過吧!」葛米帝洛抱起眼前需要大量換新零件的棘手裝置抱怨道:「總之這台不可能像昨天那幾台一樣快,少說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弄好。」
 
  「意思是今明兩天都沒辦法再修其它機器了嗎?」莉蓓瑞索問道,見葛米帝洛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她只好放棄了還在車上的其他機器。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亢尖銳的叫聲從基地裡傳來,聲音之大讓基地外的兩熊都忍不住摀起雙耳低下頭降低這刺耳的聲音。
 
  「這是什麼聲音啊?欸!喂!」莉蓓瑞索抬起頭想跟葛米帝洛問清楚,但葛米帝洛早已放下了需要維修的裝置,全速奔進了基地。
 
  「師、師父!耶絲珮蘿她……
 
  聽出叫聲是從工作室傳來,葛米帝洛立刻衝進工作室,在門口的庫亞卓一見到他便立刻著急地指著地面。
 
  耶絲珮蘿在地面上抱著頭蜷曲著身體,似乎剛從工作檯上滾了下來,像是頭很痛似地持續著痛苦的叫喊。
 
  「耶絲珮蘿!妳怎麼了?」
 
  「不要碰我!
 
  葛米帝洛繼續摀著一邊耳朵並走上前試著將耶絲珮蘿攙扶起來,但耶絲珮蘿卻一把將葛米帝洛的手揮開,坐起身停止了尖叫。
 
  耶絲珮蘿站起身嘗試著移動身體,但卻像是不習慣自己現在的雙腳,當她抬起腿跨出一步的瞬間,全身一個重心不穩往前倒去。
 
  「耶絲珮蘿!別這樣!妳的身體才剛恢復,而且妳的腳被換過……」
 
  「我說不要碰我!
 
  接住耶絲珮蘿即將倒地的身軀,葛米帝洛緊張地抓著她的肩試圖說服她躺回工作檯休息,但她仍甩開了葛米帝洛的熊掌,重新站穩身子硬是用她那還沒習慣的雙腳步履蹣跚地前進著。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哇啊!」想了解情況的莉蓓瑞索也跟著衝進工作室,但在她看見耶絲珮蘿瞪著凶狠的眼神前進的樣子後,包括了剛才跑來門口了解狀況的葛蒂絲朵和普拉全都愣在原地不敢說話,任由耶絲珮蘿踏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出基地。
 
  「哇呀呀……我還以為我會被她殺掉……」莉蓓瑞索僵住的身體過了一晌才恢復正常,一旁的庫亞卓也是雙腳抖到癱軟在地上。
 
  「師父……是不是因為我們擅自亂修她的身體,結果害她壞掉了?」
 
  「不要亂說!」葛米帝洛站起身看著自己被揮開的雙手,思考著耶絲珮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等等!她走到哪去了?」回過神來突然想到了重要的問題,葛米帝洛立刻衝出基地尋找著耶絲珮蘿的身影。
 
  隆隆隆——
 
  越野車發動的聲音響起,葛米帝洛見耶絲珮蘿坐在莉蓓瑞索開來的車上,操作車身轉了方向後開往了遠方。
 
  「哎哎!糟了!我的車鑰匙還插在車上!」跟著葛米帝洛出來了解狀況的莉蓓瑞索見到自己的車被開走才驚覺自己忘記拔下車鑰匙。
 
  「她居然會開車……要把她追回來才行!」葛米帝洛自顧自地碎念著,轉身衝向自己小貨車上,準備發動車子跟上耶絲珮蘿。
 
  「抱歉!妳那干擾器可能要到後天才有辦法修好了!」在貨車上的葛米帝洛大聲喊道後開著車離開了基地。
 
  「記得幫我把車要回來呀!」莉蓓瑞索對著遠去的貨車回應,接著看向跟著跑出來的庫亞卓與他身旁那被葛米帝洛放下的干擾器。
 
  「吶!你是葛米帝洛的徒弟對吧?不用看了,就是在說你啦!」莉蓓瑞索對著庫亞卓問道,庫亞卓還左右張望著確認她是不是在叫自己。
 
  「你會修你旁邊那台東西嗎?」莉蓓瑞索疑惑地問,庫亞卓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
 

 
  人類還沒滅亡……人類還沒滅亡……過了兩百多年從冷凍裝置中甦醒的我……我要喚醒他們!
 
  看了一眼車上偵測機顯示的座標,握著方向盤的耶絲珮蘿直視著前方駛動越野車,即使眼前只有一望無際的銀白,她卻像是能夠自動定位目的地一樣,僅看著車上的偵測器座標就能毫不猶豫地前進著。
 
  現在位置是Q30、W53……記得皮翁尼洛說過我醒來位置座標是-T22、V137、12,從那裡載我到基地座標的距離來計算的話……
 
  「喂喂喂!那台貨車想做什麼?
 
  「它要開進來了!怎麼沒設路障?元老不是說要放嗎?
 
  「我哪知道真的會有想要闖進來的傢伙啊?別愣著了快幫忙啊!
 
  前進的方向中,遠方三、四隻狼從一座由金屬外牆構成的小屋中走了出來,他們慌忙地拖著路障並拿著手槍對準耶絲珮蘿的方向,然而耶絲珮蘿並沒有因此停下,反而踩深了油門加速越野車的前進速度。
 
  「來不及了!射擊!
 
  手槍朝著越野車開始射擊,車頭燈與後照鏡率先被打破,接著車頭的金屬外殼也在火花中出現了幾個小凹洞,耶絲珮蘿面前的擋風玻璃更是被打出網狀的裂痕。
 
  然而最應該被集火的輪胎卻遲遲沒有被槍火傷及,耶絲珮蘿就這樣穿過了狼群進到了小屋後方的區域。
 
  「報告!QW區域有不明車輛未依規定闖入,請求支援……哇啊!
 
  當其中一狼拿起通訊機回報狀況時,另一台貨車也跟著衝了過來,沒有料到會有兩台車連續闖入的狼群們還來不及反應,就這樣讓貨車也衝進了區域內。
 
  避難所……從我醒來的地方往西北方移動……怎麼會沒看到……應該在這附近的……啊!
 
  像是已經到達了腦袋中所計算的位置,耶絲珮蘿放慢車速尋找著能夠確認自己記憶中地點的特徵,而在茫茫白雪中,一座突出的白色建築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方正的屋頂與積雪形成的地面等高,並已經被大量的雪所覆蓋,原本應該是入口的部分似乎陷入了更下層的積雪之中,只露出了約不到一半的建築外觀。
 
  耶絲珮蘿將車停下,跳下車開始死命的挖開地面上的積雪,試著將藏在雪下的一切給挖出來。
 
  噠噠噠——
 
  槍響傳來,原本挖著雪的耶絲珮蘿驚覺到便快速跳開,但尚未習慣新機器腳掌的她一時無法快速動作,幾發槍火擦過她的淡藍長髮並射中了部分皮膚,令她那復原不久的皮膚開始出血。
 
  十幾位普瑞安托的成員在遠處拿著步槍集火過來,耶絲珮蘿趕緊動起身奔跑,即使跑步的動作模式比快速跳躍還容易控制,她仍無法達到先前能輕鬆閃過預測彈道的速度。
 
  糟了!好難移動……
 
  耶絲珮蘿用手掌抵擋住一部份槍火,掌心彈出寒刃找機會接近敵方。
 
  咻!啪!
 
  遠處一道電光竄進其中一位普瑞安托成員的雙手,只見葛米帝洛從較靠近對方的一處開始使用麻痺發射器,他那台醒目的貨車已經被停到遠處,疏忽的成員們便接二連三被電磁癱瘓了持槍的雙手。
 
  耶絲珮蘿見機不可失,踩著逐漸習慣的雙腳靠近敵方,無法拿起武器的狼群們見狀扔下了手中的槍械,準備用自己的雙爪與利牙應對攻擊。
 
  分成兩方向的狼群同時朝著耶絲珮蘿撲咬而來,耶絲珮蘿閃過了其中一個方向的狼群,並揮動霜刃斬下另一邊撲來的狼爪,但一位被斬斷前肢的狼卻沒有因此放棄攻擊,而是順勢咬上了耶絲珮蘿的手臂。
 
  ……他的力氣好大!
 
  狼群的利牙穿透了手臂上的皮膚咬上了金屬製的機器外殼,力道之大讓耶絲珮蘿的右手無法動彈,而另一邊的狼群們也衝了上來準備封住她的另一隻手。
 
  理解到了對方的目的,耶絲珮蘿先是利用還能動作的左手用短刀斬開咬緊右手的狼嘴,轉過身甩開並低身閃過狼群們撲來的方向,將重獲自由的右手阻擋住無法躲過的撲咬,左手立刻抓準要害斬開其他狼的狼頸。
 
  「怪、怪物啊!」見到同伴慘狀的其他成員停下了原本準備撲咬的動作,轉身奔向他們騎乘過來的雪地摩托車離開了這裡。
 
  「耶絲珮蘿!妳到底怎麼了?那個遺跡是怎麼回事?」在遠處看著一切的葛米帝洛指著那積滿雪的屋頂問道,因為還不確定耶絲珮蘿目前的狀況究竟是如何,他也不敢貿然靠近拿出武器的她。
 
  耶絲珮蘿像是不想理會葛米帝洛似地,不發一語轉過身回到她挖了一半的雪地上,蹲下身繼續努力地將積雪撥開,被槍火與狼牙打傷的手臂流下了鮮血,撥開的積雪也從銀白逐漸染成了淡紅。
 
  人們一定還在這積雪下面!記得博士好像說過,避難區的建築材質有特別強化過,不會輕易被環境變動給破壞,就跟我醒來的地方一樣!
 
  既然我那台睡眠裝置的空間沒事,那麼避難區的一定也一樣……唔!
 
  隨著身後白紅混雜的雪越來越多,原本堵住的入口空間也越來越清晰,像是看見了一絲希望,耶絲珮蘿加快了自己的雙手,急著進到建築內完成她被賦予的使命。
 
  這個大小……說不定可以……
 
  見入口處堵塞的積雪已經被她挖去大半,耶絲珮蘿從她自己挖出的那幾乎與輪胎等寬的洞滑了進去,而葛米帝洛則是擔心地靠近建築望著那黑暗的入口。
 
  耶絲珮蘿開啟了翻譯機的投影提供光線,地板因為融化的雪水而十分潮濕,但所有結構如她所料幾乎沒有受損。
 
  直通而下的樓梯在黑暗中宛如踏入地獄的通道,但對耶絲珮蘿來說,每踏下一層就代表更接近了希望一步。
 
  啪喀!
 
  機器腳掌踏下了最後一層階梯,偌大的空間中迴盪著耶絲珮蘿腳步的聲音,投影提供的光芒雖然有限,但還是能夠照出耶絲珮蘿前方區域中幾台膠囊艙形式的機器。
 
  裝置都還在……太好了……咦?
 
  見到睡眠裝置都還完好無缺的耶絲珮蘿先是一喜,但她卻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裝置並沒有發出運作中會有的機器聲,大量的裝置狀態顯示燈原本應該照亮這個空間,但現在的空間卻是一片黑暗。
 
  耶絲珮蘿看向裝置,每一座艙門全都已經呈現開啟的狀態,但原本應該在裡面的人們卻不見身影。
 
  怎麼可能?難道他們比我早醒來了嗎?這跟博士說過的不一樣呀!而且……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們又去哪了?
 
  耶絲珮蘿將視線移至地板,大量的管線像藤蔓一般攀繞著地面,所有裝置的能源線所連接的盡頭是位於空間正中央的冰礦激活裝置,但這就連這台裝置也已經停止運作,連接的管線也全部斷裂
 
  不可能!這些管線的外部材質除非用金屬切割,不然是不可能斷裂成這樣的……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管線斷裂的位置和方式近乎一致,耶絲珮蘿察覺情況有異,走到了其中一台睡眠裝置前蹲下身,將裡面連接著攝影鏡頭與影像儲存空間的線抽起,並滑開了自己耳後翻譯投影機的機殼。
 
  機殼下顯露出的是傳輸資料的連接孔,耶絲珮蘿拉起睡眠裝置儲存碟的傳輸線往耳後插了進去,面前的投影開始出現裝置還在運作時所記錄的影像。
 
  耶絲珮蘿開啟了建立時間最晚的檔案並將影片從最後的幾小時開始播放,試著確認裝置在失去能源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從激活裝置散發出的冰礦光芒以及百台睡眠裝置的狀態燈照亮了整個避難空間,一位熟悉的身影正在激活裝置前操作著上頭的按鈕,另外幾位狼型的Petellegent則是分別站在以十座為一排的睡眠裝置前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Vincent……真的是他?為什麼?
 
  見到那顯眼的三角形傷痕,耶絲珮蘿立刻就認出了那熟悉的身影是過去率領Petellegent攻打人類的Vincent,只見他在激活裝置前操作完畢後也走到了一排睡眠裝置前,其他Petellegent也同時拿出了手槍,過了幾分鐘後,一百座睡眠裝置的艙門便同時開了起來。
 
  ……不!不要!住手!
 
  砰!砰!砰——
 
  影像中的槍聲大作,只見每位Petellegent都精確地朝著開啟的艙門內開槍,並快速換彈射擊下一座裝置,此起彼落的槍聲維持了近三十秒,直到所有裝置內的目標都被射殺了為止。
 
  Vincent開始指揮著,Petellegent們將手伸進了艙門把已經不會動彈的人類身軀拖了出去,影像中甚至能隱約看見人們中彈的腦袋在地板上拖行出一道道血痕。
 
  接著Vincent從一旁拖出了一台大型的金屬切割裝置,在裝置接觸地面管線的剎那,影片便結束了播放。
 
  「耶絲珮蘿?妳還好嗎?我帶了一點燈光下來……」入口處傳來了葛米帝洛的聲音,他將一台自製的照明裝置給搬了下來,下到階梯盡頭後他便將裝置給開了起來。
 
  啪!
 
  白亮的光線照亮了半個空間,見到大量睡眠裝置的葛米帝洛頓時驚訝地傻愣著,然而更讓他感到驚恐的是,地板上布滿了乾涸的黑色血跡,以及坐倒在一台裝置旁雙眼流著淚的耶絲珮蘿。
 
  耶絲珮蘿緩緩將頭轉向葛米帝洛,瞪大雙眼任由淚水布滿雙頰的她僅僅只是面無表情看了過來,卻讓葛米帝洛感到不寒而慄。
 
  「吶!我問你!」耶絲珮蘿緩緩站了起來,踏出腳步慢慢接近葛米帝洛:「為什麼你們Petellegent可以活下來?」
 
  「妳……妳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葛米帝洛察覺到耶絲珮蘿對著自己的殺意,雙腳不自覺地後退。
 
  「你們不應該存在這裡的才對……」耶絲珮蘿雙手抽出了寒刃,連接著她耳後的傳輸線被距離拉扯卸開,照明裝置射出的光線映上冰冷的刀刃閃著寒光。
 
  「在這個時代復甦的應該是我們人類才對!
 
  耶絲珮蘿加快腳程衝了過來,她那還沒適應雙腳的奔跑速度讓葛米帝洛即時反應了過來,將一旁的照明裝置拖到了自己面前抵擋。
 
  啪啷!
 
  排列整齊的燈泡遭到寒刃的重擊直接粉碎,黑暗再度蔓延整座空間,將嵌進裝置的刀刃使力抽出,原本躲在裝置後面的葛米帝洛已經不見蹤影,耶絲珮蘿立刻踏上階梯追了出去。
 
  「耶絲珮蘿!我是葛米帝洛啊!妳忘記了嗎?」見耶絲珮蘿那像是已經不認得自己的凶狠模樣,葛米帝洛大喊著試圖讓她了解自己不應該是她攻擊的對象。
 
  耶絲珮蘿上樓梯的速度比起奔跑又更加緩慢,葛米帝洛爬出了入口後轉過身確認她的位置並思考著該如何讓她恢復正常。
 
  「難道說……剛剛那些裝置裡面原本全都是人類?」葛米帝洛想起了剛才空間內的裝置似乎與庫亞卓當初對找到耶絲珮蘿的裝置描述十分類似,喃喃自語地開始推測。
 
  喀!喀!喀!
 
  「耶絲珮蘿!裡面那些人類去哪裡了?」見到耶絲珮蘿已經奔了上來,葛米帝洛趕緊拉開與建築的距離,並試著向她問出那些裝置的情報。
 
  「被你們殺掉的!」耶絲珮蘿一踏上雪地,原本減緩的速度又快了起來,朝著葛米帝洛筆直衝刺並大喊。
 
  「人類才不是被什麼冰河期滅絕的!是被你們Petellegent滅絕的!為什麼要騙我!
 
  「騙妳?是誰跟妳這麼說的?皮翁尼洛?」驚覺耶絲珮蘿早已得知人類滅絕的事情,葛米帝洛大聲問道。
 
  然而耶絲珮蘿並沒有回答葛米帝洛的問題,而是前進著將刀鋒刺來,葛米帝洛連忙抓起一旁普瑞安托成員的屍體向她甩去,並持續後退著。
 
  「我不知道妳是怎麼知道冰河期的事情,但這件事絕對沒有騙妳!我們對人類的認知真的是那樣!如果說真的有哪個傢伙把原本要在這個時代活過來的人類滅殺,那也一定是普瑞安托他們做的,絕不會是我們!」
 
  完整的狼身飛向耶絲珮蘿,落下的重量與速度讓耶絲珮蘿不得不停下腳步站穩身子利用雙手將其甩開,而葛米帝洛則是繼續試著說服耶絲珮蘿。
 
  「如果說我會做出滅殺人類這種事的話,那為什麼剛見到妳的時候我不向妳攻擊,而是邀請妳成為我們的夥伴?哇啊!」
 
  持續轉頭注意後方狀況的葛米帝洛突然絆到了一塊突起的冰層,整個熊身立刻翻倒在了雪地之中,當他想趕緊爬起來的時候,耶絲珮蘿卻已經奔到了他的面前。
 
  耶絲珮蘿將寒刃反手一握,朝著葛米帝洛直直刺來,葛米帝洛見自己已經來不及閃避,只能反射性地閉上眼舉起雙手準備挨下這記攻擊。
 
  嚓!
 
  物品陷入雪中的聲音從葛米帝洛耳邊響起,全身並沒有傳來預期會感受到的劇痛,葛米帝洛睜開了雙眼,原本以為會被斬斷的雙手仍完好地連在自己身上,耶絲珮蘿的刀刃刺進了一旁的雪地中,跪倒在他的身旁啜泣著。
 
  「我也覺得葛米帝洛不會做這種事……但Petellegent當年毀滅人類世界也是事實……我是被製造來對抗你們的!我們應該要是敵對關係的!但是現在……什麼都不對了……嗚嗯……
 
  耶絲珮蘿哽咽地說著,雖然葛米帝洛對她說的情況還是一頭霧水,但見到曾經一起生活過的同伴如此哀傷的神情,葛米帝洛仍輕拍著耶絲珮蘿的背試著安撫她悲傷的心情。
 
  「先跟我回去吧!這裡是普瑞安托的拓展範圍,妳的腳還沒有完全習慣,在這裡待太久很危險。」
 
  即使耶絲珮蘿身上的傷已經透過體內機器所釋放的液體快速恢復,葛米帝洛仍明白現在的她並無法好好站穩,於是攙扶起準備帶她一起開車回到基地。
 
  我看看……妳的車是停在……啊!
 
  葛米帝洛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她明白耶絲珮蘿現在的狀態似乎不能開車,也就是說他和耶絲珮蘿開來的兩輛車現在只能選擇開一輛回去。
 
  沒辦法了!如果把莉蓓瑞索的車丟在這裡她一定會抓狂,雖然現在這台車變成這樣她也會抓狂就是了……

 
  「放心吧!耶絲珮蘿已經恢復正常,絕對不會傷害我們的!」
 
  即使葛米帝洛如此說道,其他吃著晚餐的三名成員仍不安地看著耶絲珮蘿。
 
  她身上披著庫亞卓在她清醒前就已經重新做好的白色斗篷,然而蓋上斗篷帽的她陰沉地坐在基地入口處眼神空洞看著黑夜中飄下的雪花,與先前那隨時微笑著與大家談話的耶絲珮蘿簡直判若兩人。
 
  「耶絲珮蘿姊姊……這個給妳!」普拉緩緩將一杯雪水遞到耶絲珮蘿的手邊。
 
  「……謝謝。」耶絲珮蘿接過杯子淡淡地向普拉道謝,轉過頭繼續望著外面。
 
  「姊姊……妳想哭嗎?」普拉突然的疑問讓耶絲珮蘿轉回了視線,而她這才發現了普拉那像是擔心著她的眼神。
 
  「是因為皮翁尼洛哥哥不在了所以想哭嗎?」普拉猜測著耶絲珮蘿難過的理由並繼續說道。
 
  「以前我在普瑞安托的時候,認識的朋友也常常突然不見,每次一有朋友不見我就會哭,但是媽媽總是要我不准哭,她跟我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要把它當作是正常的事。」
 
  以為普拉又要不看氣氛上去亂說話的葛蒂絲朵站起了身子,但葛米帝洛卻伸手將她攔了下來,並將手指擺在嘴前示意她先別說話。
 
  「跟著葛米帝洛哥哥出來之後,他也跟我說這個世界很危險,不論是誰都有可能哪一天就突然不在了……但是哥哥說,如果覺得想哭的話就一定要哭出來!等到哭完之後心情就會好很多!」
 
  聽到過去總是孩子氣的普拉突然說著如此沉熟的話語,耶絲珮蘿失神的雙眼開始閃著帶有些訝異情感的眼神。

  「知道皮翁尼洛哥哥不會再回來的時候我也哭了很久,但是哭完之後就會覺得,好像已經跟皮翁尼洛哥哥好好說過一次再見,已經沒有遺憾的感覺……如果姊姊也覺得想哭的話,哭出來也沒關係的哦!」
 
  「……好吧!可是哭臉不好看,我會等大家都不在的時候哭的!謝謝你!」知道普拉是擔心自己才說這些話,即使他並沒有完全理解耶絲珮蘿難過的理由,但他的這份心意仍讓耶絲珮蘿露出了許久不見的微笑。
 
  「普拉,說得很好!」葛米帝洛走上前摸了摸普拉的頭說道:「我會再和耶絲珮蘿多多溝通的,你先去休息吧!」
 
  普拉點點頭轉身開始收拾起桌面,而葛米帝洛則是坐到了耶絲珮蘿身旁和他一起望著外面,聽了剛才普拉那些話之後,耶絲珮蘿的神情也稍微緩和了點。
 
  「我都不知道原來妳會開車。」葛米帝洛看向車庫說道。
 
  「快要改造身體的時候學的,」耶絲珮蘿一手握著另一隻手的手腕說著:「軍武、交通工具、體術全是在那個時候學的。」
 
  「這樣啊……」葛米帝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妳現在這樣很像皮翁尼洛呢!他以前總是會在吃完晚餐之後像這樣跑到門口坐著,一副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
 
  「嗯!我知道!」耶絲珮蘿將手拂過身後的金屬牆說著:「我和他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聊過天。」
 
  「……他是那次跟妳說人類滅絕的事嗎?」葛米帝洛問道,耶絲珮蘿點了點頭。
 
  「我們這些生存在這個時代的生物從小就被教導,以前的環境不像現在這樣到處都是冰天雪地,而是有著各式各樣氣候的環境,那個時候的生物雖然多,但是所有生物都被人類給捕食、奴役、殺害……一直到冰河期來臨之後,我們這些活下來的極地生物才終於從人類的滅絕中逃離了迫害。」
 
  聽了葛米帝洛如此說道,耶絲珮蘿開始皺起眉頭,在晚餐前聽了冷靜下來的耶絲珮蘿述說著上一個時代所發生的事,葛米帝洛也開始理解為什麼她會在找回記憶後變得如此激動。
 
  「灌輸我們這些觀念的父母們都是自稱從人類迫害其他生物的那個年代活過來的,講得好像人類滅絕是幾十年前才確定的事,但妳卻說這中間過了百年……而且如果當年所有生物真的都被化學物質摧毀,那他們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葛米帝洛扶著額頭開始陷入長考,活到現在深信不疑的觀念在短短不到一天就被摧毀,令他一時也難以輕易接受。
 
  「我也是無法理解……Vincent……上次和普瑞安托戰鬥時與我交手的那位,他也是你們上一輩的其中一員嗎?」想起了上次與普瑞安托的戰鬥中見到的熟悉身影,耶絲珮蘿輕聲問道。
 
  「是呀!那些普瑞安托的元老們都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他還活得好好的,根本是老怪物了!」葛米帝洛回答道。
 
  「不過就算是怪物也不可能活這麼久吶!妳確定真的沒記錯嗎?」
 
  「不會錯的……」一講到那一位狼型Petellegent,耶絲珮蘿立刻變回了剛恢復記憶時的憎惡眼神:「煽動Petellegent與人類對抗的是他、殺掉睡眠裝置裡的人也是他!他和我交手時還說了人類的語言,不會錯的!」
 
  葛米帝洛知道耶絲珮蘿和他一樣也還沒辦法釐清那位目前名為霍曼羅的普瑞安托元老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但見耶絲珮蘿斬定截鐵地斷定霍曼羅正是滅絕人類的元兇,他就知道不管再怎麼對耶絲珮蘿提出質疑都沒有用。
 
  「妳的身體……現在還好嗎?」葛米帝洛聽到耶絲珮蘿提起與霍曼羅交手的事便想到,她現在的身體是自己與庫亞卓勉強修復過的狀態,由於對她體內的架構還沒辦法完全理解,葛米帝洛擔心著她的身體是不是可能會有些什麼問題。
 
  「嗯……我只覺得沒有推進器很不習慣,除此之外應該都沒有……」耶絲珮蘿伸直腿動了動新腳掌回答。
 
  「那就好……」葛米帝洛鬆了口氣:「妳昏迷的時候身體被傷得好嚴重,我和庫亞卓在修的時候還在擔心會不會修不好呢!」
 
  「麻煩你們了,真是抱歉!」耶絲珮蘿摸了摸自己被重新焊上的腹部位置:「正常來說失去意識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在身為半個機器的我身上,只要腦部沒有受到損害的話應該都會啟動維修模式讓我自己修理身體的。」
 
  「不需要道歉,能救回同伴我們都很高興……尤其是庫亞卓!大部分的修繕和這雙新腳幾乎都是他完成的哦!」
 
  「是嗎?我還以為這些都是你做的,然後庫亞卓像平常一樣在旁邊輔助你這樣……」耶絲珮蘿看著腳掌與腿間完美密合的接縫有些驚訝地說道。
 
  「才不是呢……我當時甚至一直找不出正確的線路,比起庫亞卓,我才比較像廢物吧……
 
  「……什麼?」聽到葛米帝洛似乎碎唸著什麼,耶絲珮蘿疑惑地問道。
 
  「啊……沒什麼!妳可別小看庫亞卓哦!他可是很有天分的!」葛米帝洛指了指工作室的方向後繼續說著。
 
  「那小子原本個性就有點膽小,在普瑞安托的時候他常常會在研究室外面偷看,我知道他對機械非常感興趣,但是他的那群狐狸同伴裡已經有一位高手了,每次他自己偷偷做出來的東西都比不上那位高手,被其他狐狸笑久了之後他就越來越沒有信心。」
 
  「當初離開普瑞安托的時候他居然選擇一起跟出來,這讓我還蠻驚訝的,但我知道他其實不差,只是少了一點自信和能夠教導他的老師,所以在他求我當他的師父時我也就直接答應他了。」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耶絲珮蘿低下頭用手刮起了淺淺的積雪,邊堆著雪邊問道:「你們偶爾會像現在這樣說以前在普瑞安托做的事情,但普瑞安托與你們是敵對的不是嗎?
 
  「原來妳不知道嗎?我還以為皮翁尼洛之前跟妳說過了呢!」葛米帝洛將身體靠在牆邊,閉上雙眼像是在回想著過往。
 
  「我們這些在外面的所有生物都是從普瑞安托跑出來的,包括莉蓓瑞索他們也是一樣,原因除了不認同那些元老們的做法之外,還有一點是因為我們察覺到了危險。」
 
  「危險?不和他們為敵的話應該就不會像上次那樣被圍剿了吧?那還會有危險嗎?」耶絲珮蘿不解地問。
 
  「別急!聽我說完吧!」葛米帝洛回應道。
 
  「普瑞安托一開始是由熊、狐、狼三個種族的元老所建立,雖然熊一開始的成員只有我父母兩位,繁衍力也沒有另外兩個種族高,但在組織中的能力卻是和他們不相上下,生下來的四胎中就有兩位當上了隊長。」
 
  「我擔任的是機械研發隊的隊長,在普瑞安托負責分析採集隊蒐集回來的舊時代機械,改造這些機械或是研發新的裝備給採集隊使用是我們的職責,普瑞安托現在用的裝備說不定還有一半以上是我做的呢!」
 
  「而另外一位則是採集隊的隊長,其實他一開始並不想當什麼隊長,但是在普瑞安托一週舉辦一次的戰鬥對抗賽中,他達到了連續十週未嘗一敗的戰績,被封為戰神的他讓元老們相中了他的體力與勇氣,於是就派他擔任較為危險的外部採集隊隊長了。」
 
  「是皮翁尼洛嗎?」聽到葛米帝洛如此描述,耶絲珮蘿直覺想到的便是在這裡擔任戰鬥成員的皮翁尼洛。
 
  「不是哦!那位戰神是皮翁尼洛非常景仰的對象,而他的名字……」葛米帝洛睜開了雙眼,與耶絲珮蘿絲眼神交會。
 
  「他的名字叫做耶斯沛洛。」
 
  「……皮翁尼洛給我的名字?」
 
  「沒錯!那傢伙也許是看到妳那強大的戰鬥能力想起了他,所以才給了妳這個名字。」耶絲珮蘿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在葛米帝洛的認證下她才明白那確實是自己現在的名字。
 
  「這樣的狀況維持了一段時間……直到一次的大型採集行動,耶斯沛洛被指控說他攻擊並殺害了當時也在行動中參與的兩位熊元老——也就是我們的父母,最後被判了死刑。」
 
  「這是怎麼回事?」聽出了事情不太對勁的耶絲珮蘿疑惑地問。
 
  「想戰鬥想到瘋了之類的說法屢見不鮮,當時不在現場的我並沒辦法下定論,但當天也參與了採集行動的皮翁尼洛卻說耶斯沛洛是被誣陷的,當他們進到遺跡時父母就已經身亡,但當時負責該區塊的狼群小隊卻像是早就說好了一樣,把罪名推到了耶斯沛洛身上。」
 
  「狼族的繁衍能力讓他們的成員主宰了多數決,皮翁尼洛的話沒有被採信,他和我還有莉蓓瑞索討論出的結論是……狼族們想把熊族的勢力完全抹殺掉。」
 
  「如果是Vincent的話……確實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想起Vincent過去曾經將恐怖份子的勢力吞噬,耶絲珮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對他還有一件事很不滿,」葛米帝洛看了一眼葛蒂絲朵和普拉的房間,轉過頭繼續說道:「普瑞安托將所有冰河期存活下來的食草動物集中了起來,美其名是給他們躲避險峻環境的理想生活,事實上只是將他們當作食物儲放起來!」
 
  「如果他們像魚一樣擁有自然逃亡的空間,那麼就算被捕食了也只代表這生物終究要被環境淘汰,但在普瑞安托卻不是這樣!每當有食草動物被抓進封閉的獵捕場時,總是會聽到他們憤怒、求饒、絕望的話語,即使決定這件事的是包括我父母在內的所有元老,我也沒有辦法接受!」
 
  「所以你們才跑出來了,是嗎?」耶絲珮蘿順著葛米帝洛的話問道。
 
  「是啊!當時可是大鬧了一場呢!解放了一座食草動物的集中場,還偷了一些好用的東西出來……畢竟再繼續待下去,說不定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葛米帝洛苦笑道。
 
  「其實……他們現在做的事情就跟人類沒兩樣,人類確實也曾經這樣對待過其他生物,為了自己的利益把你們這些生物做成Petellegent……」耶絲珮蘿聽著葛米帝洛的話低下了頭。
 
  「怎麼樣?人類以前也做了那麼多你無法接受的事,你是不是也開始討厭身為人類的我了?」
 
  「才不會呢!」葛米帝洛揮了揮手笑著說。
 
  「一開始決定做出那些事的並不是妳,我不會因為妳身為該種族的一員就討厭妳……記得認識葛蒂絲朵和普拉的時候也是這樣,因為狐族比較親狼族的關係,他們都很擔心庫亞卓會不會傷害他們,當時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終於說服他們加入……」
 
  「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看他們現在相處得不錯就知道,種族印象什麼的根本不用去在意,我相信普瑞安托裡面也存在著認同我想法的狼族或狐族,只是因為在裡面的身分還有需要搶奪資源所以不得不戰鬥罷了。」
 
  葛米帝洛說完後深嘆一口氣,原本凝重的表情也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似地放鬆下來。
 
  「……說什麼呢?」耶絲珮蘿像是不太接受似地別過頭,將她在地上堆好的雪球往外頭隨手一砸。
 
  「我這副身體是被製作來對抗Petellegent的!你應該要對我有敵意的!我失敗了!現在我要拯救的人們都已經不在了,如果連Petellegent也不再是敵人,那麼現在的我到底是什麼?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看著丟出去的雪球宛如從未存在般在黑夜中消逝,耶絲珮蘿縮起雙腿將臉埋入膝後說道。
 
  「可是妳去的那個遺跡只有一百台睡眠裝置對吧?可是妳說當時做的有兩百台,說不定另外一百個人類還……」
 
  「沒用的,他們大概也早就被發現了,因為另外一個避難區的座標應該在這裡……」耶絲珮蘿用手壓平了腳邊的雪後伸出手指在雪上開始書寫,見到她寫出來的座標後葛米帝洛便沉默了下來。
 
  這個是……普瑞安托基地的座標……
 
  「……我問妳,」葛米帝洛沉默了一晌後問道:「霍曼羅……也就是妳說的那位Vincent,撇開那些已經不在這個時代的元老不談,他就是現在唯一一位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對吧?」
 
  聽見葛米帝洛突然如此問道,耶絲珮蘿想了一會之後便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妳當年必須對抗的對象現在只剩他還活著,對吧?」葛米帝洛繼續問道,見耶絲珮蘿再度點頭,葛米帝洛伸出了一隻手到她的面前。
 
  「很好!那麼妳會來到這個時代就不是沒有意義!」葛米帝洛張開手掌說道:「妳還有必須對抗的對象,而這個對象與我敵對的對象一致,妳現在該做的事就是跟我聯手打敗霍曼羅,不是嗎?」
 
  「咦……對耶……」
 
  如夢初醒一般,見對方意識到自己一直沒有想過的事情,耶絲珮蘿抬起頭驚訝地看著葛米帝洛。
 
  「也讓我加入吧!
 
  熟悉的聲音從基地內傳來,只見庫亞卓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緩步走到兩位中間並坐了下來。
 
  「你沒問題嗎?」葛米帝洛擔心地問道:「我不是質疑你的能力,只是我們的對手是上次在你面前……呃……」
 
  「沒問題的!」明白葛米帝洛是為了不讓他想起曾發生在自己面前的慘況,庫亞卓立刻接著葛米帝洛的話說著。
 
  「對啊……我還有這件事可以做!只是……」耶絲珮蘿先是激動地說著,說到一半卻又困惑了起來:「我們上次被打成那樣,你們有想到什麼辦法是可以再重新打敗他的嗎?」
 
  「啊!這個倒是沒想到!」被耶絲珮蘿這麼一說,葛米帝洛才開始考慮到這件事的可行性似乎沒這麼高,收回了手搔了搔後頸。
 
  「不然這樣吧!妳就跟我們一起生活個幾年,然後見證霍曼羅那傢伙老死如何?我看那老怪物活那麼久應該也撐不了幾年了,我們就這樣用時間跟他對抗!怎麼樣?」庫亞卓說明著他的計畫。
 
  「噗嘖!」聽到庫亞卓那胡亂的計畫,耶絲珮蘿忍不住笑了出來:「什麼跟什麼啦!哈哈!」
 
  「我覺得這樣可以耶!妳的身體是機器應該可以活比他久,不然我再想其他的辦法嘛!我想想……」
 
  「不用了啦……我已經沒事了。」耶絲珮蘿知道他們都是為了安撫她才講這些的,便笑著回應道。
 
  「真的?」
 
  「嗯!真的!而且我或許……有可以打敗他的方法!」耶絲珮蘿說完便把手心的金屬管抽了出來,立刻組合成了強化發射槍的模式。
 
  「雖然博士說過這是半成品,但是它既然可以成功激活冰礦的話就代表有一試的價值!」耶絲珮蘿看著發射槍激活冰礦的部分說明著。
 
  「當初改造我的說明書上面有寫過,如果Petellegent接觸到激活的冰礦粉末會被強化,但是如果是體內接觸到整塊激活的冰礦,那麼Petellegent的身體就會從接觸面開始出現蔓延至全身的結晶化現象。」
 
  「意思是要讓霍曼羅把整塊冰礦吞下去嗎?」庫亞卓不解地問。
 
  「當然不是,這樣的難度有點太高了!」耶絲珮蘿苦笑道:「這把槍原本是設計成將冰礦以一般子彈的速度發射進而打穿Petellegent的身體讓他們從傷口開始結晶化,但是現在的問題在於這把槍的機制不太完善……」
 
  耶絲珮蘿說著並將發射槍收進手心,放下手又開始用地面的積雪堆雪球。
 
  「如果冰礦的量不夠,產生的能源也不足以將冰礦快速發射出去,結果就是激活的冰礦會飛得很慢,除了沒什麼威力以外,如果目標把它打碎了還會強化到目標的身體。」
 
  耶絲珮蘿先是隨手扔了一顆雪球,力道不足的關係使雪球還沒飛多遠就掉落到地上散了開來,葛米帝洛立刻想到先前皮翁尼洛打碎冰礦的畫面。
 
  「也就是說要裝入夠多的冰礦,才能發射出和槍械一樣的速度與威力,不然就只是在幫敵方強化而已。」
 
  耶絲珮蘿使力丟出了另一顆雪球,這次充滿力道的投擲讓雪球撞上了遠處的擋風金屬板發出響亮的聲音。
 
  「所以妳要用那個打敗霍曼羅?」葛米帝洛見雪球從眼前飛去便問道。
 
  「嗯!以他的速度和他打近身戰沒優勢,雖然他有那種可以打傷我的強力距離武器,但只要不像上次那樣腦袋突然載入資料說不定就躲得過……這次我有信心可以打敗他!不過詳細的做法還要再討論就是了!」
 
  耶絲珮蘿伸直四肢伸著腰深吸一口氣,幾個小時前還壟罩著她心中的悲傷陰霾已經一掃而空,夜空也像是配合著她的心情似地停止了落雪。
 
  「既然有辦法的話那我就更要參戰了!」庫亞卓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越來越激動地說著。「上次修復耶絲珮蘿之後我想了很多,雖然雷安洛塔德說我是廢物,但師父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不是……」
 
  「但我還是覺得不甘心,雷安洛塔德那傢伙就算看到修好的耶絲珮蘿一定也以為全是師父修的!所以我……想要以戰鬥成員的身分贏過他!向他證明我不是廢物,然後為皮翁尼洛報仇!
 
  「好好好!我知道了!冷靜!冷靜!」見庫亞卓激動到快哭出來似地,葛米帝洛連忙安撫著他。
 
  「不過可能需要耶絲珮蘿用那把槍幫我強化一下就是了……」庫亞卓放鬆下來後才開始小聲地說道。
 
  「強化嗎……」耶絲珮蘿思考著說道:「上次我要幫忙強化卻被拖住,看來這次要好好擬定策略才行!」
 
  「嗯?那是什麼?」抬頭看向夜空的葛米帝洛突然驚恐地站起身,只見天空中開始出現五顏六色的光,不規則地在黑暗中排列出漸層。
 
  「啊!是Aurora!」耶絲珮蘿跟著葛米帝洛的視線看去後也驚呼起來:「不用緊張!那是電離層造成的自然現象!你以前沒看過嗎?」
 
  葛米帝洛和庫亞卓搖搖頭,但在確認這些光是無害的之後,他們便坐回了身子靜靜地看著。
 
  「很美對吧?不過以這個時代的環境雲層來說應該不可能出現才對,真奇怪……」耶絲珮蘿看著天空喃喃自語著,而葛米帝洛則像是被吸引住似地目不轉睛地盯著。
 
  「人類以前有一個傳說,只要在看到Aurora的時候許下願望就很可能會實現!」耶絲珮蘿伸出手來到葛米帝洛與庫亞卓身旁:「我希望我們可以順利打倒霍曼羅,你們呢?」
 
  「我希望打倒雷安洛塔德!證明我不是廢物!」庫亞卓也伸出了毛茸茸的狐狸手掌,疊在了耶絲珮蘿的手上方。
 
  「我希望……可以幫耶斯沛洛和皮翁尼洛從霍曼羅身上討回公道!」葛米帝洛轉回視線看向耶絲珮蘿,見她的眼神中已沒有任何迷惘,葛米帝洛也伸出熊掌疊上了她那纖細的手。
 
  基地的門板緩緩關上,沒有雪花遮蔽的夜空清澈地閃耀著極光,直到太陽慢慢升起才逐漸散去。
 
  ※
 
  「這樣都還殺不掉,太誇張了吧!難不成那人類真的是兵器來著?」
 
  看著QW區成員傳送回來的影像,雷安洛塔德和霍曼羅都不可置信地重播了好幾遍,在確認影像中那位入侵者確實是上次被他們全力轟炸的人類之後,霍曼羅頭痛地扶著額閉上雙眼。
 
  「很有可能,被轟成那樣還可以活著,我看她說不定全身都是機器做的!」霍曼羅不滿地捶了一下牆面。
 
  「上次她被改造手槍打中心臟卻沒有倒下時我就該注意到了……該死!被擺了一道!」
 
  「那怎麼辦?如果對方的身體真的是機器的話,那幾乎等於是刀槍不入了吧?」雷安洛塔德問道。
 
  「不!還是有辦法!」霍曼羅指著畫面上耶絲珮蘿的雙腳:「注意到她哪裡不一樣了嗎?」
 
  「不一樣?這麼說起來……她好像沒有之前那麼靈敏了?」雷安洛塔德注意到了耶絲珮蘿奔跑起來似乎沒有先前那麼迅捷。
 
  「她現在的腳是新的,之前裝在腳跟讓她可以快速滑行的機器不見了,」霍曼羅稍微將情緒冷靜下來後分析道:「舊的那雙應該是被你丟的炸彈給炸掉了,我想她很可能是被葛米帝洛撿回去修復過。」
 
  「意思是我的炸彈其實對她有效?可惡!早知道就多丟一點把她炸成灰燼了!」雷安洛塔德後悔地在自己手心打了一拳。
 
  「這不怪你,一般生物被那樣轟炸誰都會覺得早就死透了,而且當天的情況發展也出了一點意外,如果照計畫來的話那人類說不定真的已經化成無法修復的灰燼了。」霍曼羅想起當天耶絲珮蘿她那異常的反應便嘆道。
 
  嘖!看來是時候該用機械大師離開前還在測試階段的那個設計對付他們了!當初找不齊的相容素材現在也已經齊全,不過耗材實在是很難取得,希望到時候可以不用真的用上……

  「不過他們為什麼要到那個區域啊?那裡的冰礦不是已經開採完畢了嗎?如果是要幫皮翁尼洛復仇也不應該是去那裡吧?」雷安洛塔德不解地問道。
 
  「是啊……這是為什麼……」霍曼羅擺出了一副思考的表情,然而他其實早就知道耶絲珮蘿可能為了什麼而入侵那裡。
 
  看她那個樣子應該是想起上個時代的事了,不然也不會特地跑去QW區的遺跡……不過就算她知道真相也只能跟那群流亡者說,這樣的話至少還不用太擔心,因為普瑞安托內部應該也不會有誰會相信他們說的話。
 
  「現在那人類應該還在葛米帝洛那邊,我想之後他們應該都會像這樣一起行動吧!」霍曼羅指著畫面上支援耶絲珮蘿的葛米帝洛說道。
 
  「總之下次交手的時候就執行我們上一次沒完成的計畫,另外隊伍裡那些成員不用帶上,依他們的槍法也只是浪費軍武資源而已……對了!記得把葛米帝洛還有其他跟來的殘黨也一起殺了!不能再讓他們有機會把那人類撿回去修。」
 
  「這……有必要嗎?」聽到霍曼羅如此命令,雷安洛塔德猶豫著說道:「我們上次已經耗費很大量的資源,這次是不是應該把剩下的資源全部集中在那個人類兵器上比較好?而且如果計畫成功了,就算是葛米帝洛應該也修不回去……」
 
  「雷,做事謹慎點比較好!而且我不是說過那群流亡者本來就該被處決嗎?」霍曼羅斜著眼神瞥向雷安洛塔德說著:「都已經把皮翁尼洛給處決了,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會掛念以前的事情?」
 
  「不!我沒有……我知道了,我會負責對付他們的!」雷安洛塔德別過頭小聲地說道。
 
  「很好!不管他們會不會來復仇,他們總會需要採集新的資源,我們把偵測冰礦的據點稍微擴大一點!如果有任何冰礦或外部的金屬反應移動記得立刻通知我,你的隊伍也隨時待命!」
 
  對自己的結論很滿意地拍桌定案,霍曼羅站起身關閉螢幕走出暗房,在確認通道都沒有其他成員之後拿出了紙捲的藍色粉末深吸了一口。
 
  啊……這種酥麻感……真棒……
 
  閉上布滿血絲的雙眼,霍曼羅感受著在體內流淌著的能量,並想著雷安洛塔德剛才的反應。
 
  可別讓我失望了……軍武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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