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月色還美的女孩。
我嘗試發訊息的對象是和我來自同城鎮的女生──她是運動好手,身材修長的純樸女孩。顫抖的手指在發送鍵猶疑不定,發送訊息給不太熟識的人需要很大的勇氣。
「擔心」的情緒油然而生。
我擔心她已讀不回,也可能是不讀不回,甚至在她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思索數遍,相似的內容在對話框打上又刪除,不自覺中就過去半小時,還卡在空白的畫面。
「即將到來的新年頭有沒有要返鄉?」
但還是得先說什麼才行,我戰戰兢兢打上一句話,決定不要多去思考了,否則第一則訊息永遠發不出去。
這天是十二月十四日,我剛才歷經搶車票大災難。她對此感嘆幾句,很明顯連去搶的動作都沒有做。
之後系上的聚會「歲末聯歡」不曉得她會不會參加。這次的主題是酒吧風,想必應該有酒類助興吧。
「妳會參加『CF BAR』嗎?還有記得穿酒吧風,不是運動風喔。」我大概就和室友一起去,大部分的同學都會到場吧。第一句話發送出去後,接下來的對話輕易不少。
想起她平時的打扮讓我不禁揶揄她,她是每天都勤奮運動的人,女子羽毛球的佼佼者。
上同一堂課時,能看見她沒有任何妝容,穿著素色運動汗衫和彈性佳的短褲,此外再也沒見過別種的組合。
「我不太會打扮,我媽叫我不要穿運動裝去。」她傳來一則新的訊息。然後說了很多關於自己運動的事情。
之後我和她聊了不少,從她克服自己身體的障礙,還有練球的辛苦過程。以及最近到哪裡玩,結交到什麼朋友,她心情低落的時候會一個人看海、喝酒。
我只是單方面聽她說,適時附和。我自己的事情,我不確定她想不想知道,所以我選擇不說,而且她自個兒一直闡述著自己,也讓我更了解她。
『CF BAR』要舉辦的日子近在眼前。
舉辦『CF BAR』的當天為我們系上帶來不少的熱度,大家都很期待今晚的活動而無心上課,很快便到傍晚時分,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抵達活動現場。
原本空蕩蕩的地下室在學長姐的布置下還滿有模有樣的,整體昏暗,可是有打光燈照耀著舞台和坐位區。入口處鋪著紅毯,還有攝影師在拍照。
場地兩側提供飲品和食物。我找到熟悉的室友就坐下來,一邊把弄手上的螢光手環一邊說些無關緊要的垃圾話,然後我把室友推上來的幾罐啤酒一飲而盡。
「喝太多了吧?」
「對男人來說剛剛好。」我又加點一罐,在十秒內解決。
兩位主持人在宣布活動開始後,為熱絡現場氣氛而顯笨拙,真有青澀的味道。我覺得接下來會令人期待,再拿完餐點後,我一直在等的那個人終於出現。
白色短小的衣服露出平坦的腹部,佩帶裝飾性遠大於功能性的圍巾,緊身突顯腿型的長褲。平常脂粉不沾的她上了些淡妝,給人的印象就截然不同。
我承認在一瞬間,確實看傻了。雖然我一直都覺得她很漂亮,不過今天她跳脫「運動風清純女孩」的框架,而有一種活潑的成熟女人味道。
她在自己的朋友圈中坐下寒暄幾句,和我有幾步之隔。隨後她拍拍我的肩膀,然後指向外面。我起步跟著她,她笑道:「我的打扮還可以吧?」
聲音非常不標準,幾乎都會在聲母、韻母產生些微的偏差造成口齒不清,因為她是重度聽障,正確發聲對她如走鋼絲般困難,我的步伐也像走鋼絲在找平衡。
「非常不錯,超乎想像。」我毫無疑問回答,頭顱有點搖晃。
她狐疑的表情,說明她沒聽懂。我有和她聊到助聽器的事情,她只能聽到一百分貝以上的聲音,而助聽器雖然能幫助她如普通人一樣聆聽,卻不是很清晰。
尤其是活動場地的地下室,在燈光閃爍的嘈雜環境對她很干擾,與她的溝通包含讀唇語,她說自己比較喜歡讀唇,而不是聽聲音。
我們快速走出建築物,月光灑落在步道。我連忙重複我的上一句話。
「你是不是喝醉了?」她靦腆的笑。
「有一些微醺,通常這種時候,說話通常不是實話就是謊話。」身旁的女孩靠得很近,心臟不自覺砰然跳動連帶視野晃動。
「你的腦袋都被酒精充滿了,都是假話。」她的反駁非常無力。
「我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都會說實話。」我就是如此直白,當然是在有喝點酒的情況。
「我、我會不好意思啦──」雖然發音不準確,讓我聽得有些吃力,但這就是她的可愛之處。
她精緻的臉龐在夜空中的月光下顯得更為白皙,璀璨笑容比月色還閃耀、動人。因此我內心悸動不已,已經分不清楚是因為酒醉而滿臉通紅還是因為她。
比月色還美的女孩。(完)
好久沒有寫東西了,謝謝期間還保持訂閱我的讀者,已經離上次的創作過十個月了,可以說我很怠惰、很沒靈感。
不吝指教,你的回應是我最大動力。希望能讓你有感受到那麼一點青春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