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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第七章-楓花

作者:千鶴醬│2018-11-14 23:58:25│巴幣:14│人氣:131
  「拒收、拒收、拒收!」阿莉生氣的將手中的紙揉成一團。
 
  紙團被扔到牆壁上,她氣呼呼的整理著筆記,桌上的信件也亂成一團。
 
  連日的交涉讓她感到精神貧乏,寄出的信件都被拒收,國王那邊總是有理由無法將信件送達。
 
  阿莉認為一定有鬼,信件完全無法送達,似乎非得要她親自跑一趟不可。
 
  楓花在一旁說:「信件都是在前面就被擋下的,國王那邊根本不知情。」
 
  寄信這段期間,阿莉早就懷疑有問題,所以她要楓花暗中請人跟蹤馬車,看信件到底是在哪個階段被擋下的。
 
  她在房間來回踱步,思考是否真有必要親自跑一趟。
 
  以她的身分,確實任何人都得向她讓步,不過這只會增加旁人的疑心,畢竟之前的信件都沒送達,親自跑一趟總會造成不必要的聯想。
 
  所以阿莉決定放棄和國王交涉,阻礙太多。
 
  錢不是萬能的,不過要嚇阻沒有錢的人卻相當有效,在廣大的商圈裡,這是連國王那邊也無法控制的。
 
  因此,她下一步計畫要集結有權有勢的商人。
 
  她開始著手寫信給能信任的商人,必要的話,也可以用交易的方式來取得合作關係。
 
  楓花聽了阿莉的下一步,擔心的說:「該不會又打算控制物價了吧?」
 
  「不會啦,要是人民活的太辛苦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有些年紀較大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人類,不能讓他們感到害怕。」
 
  阿莉暗中有在經營地下黑市,不過她主要是以商人為客人在經營的。
 
  商人若有賺大錢的方案,在物資不足的情況下可以和阿莉交涉,用高於市價的價格買下需要的貨品。
 
  楓花曾提過,有黑市怎麼不經營錢莊?
 
  阿莉認為錢莊太慘了,要是商人賠的血本無歸,連她也會遭殃。
 
  她不高興的說:「現在知道了吧?為什麼這棟房子我當初要堅持自己請人蓋的原因。」
 
  她無法完全相信人類,擔心房子會被動手腳,因此這棟房子是她請人私下建造的。
 
  要是有必要的話,阿莉還會造反,畢竟她原本就是惡魔,沒有理由乖乖的臣服在人類腳下。
 
  「是能夠理解……」
 
  「水路遺跡那邊要是成功開通的話會更有利……啊對了,我的石頭呢?」
 
  「石、石頭?」楓花緊張的說:「有派出委託了,石頭人相當好對付……」
 
  見到漫不經心的楓花,阿莉帶著不懷好意的口氣說:「浩臣和阿露昨晚露宿野外呢!」
 
  因為擔心晚上被妖怪襲擊,所以阿莉要求他們住在這裡,既然沒回來,那肯定是露宿野外了。
 
  「嗯……」楓花只是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為什麼不回來呢?」
 
  「可能……遇到了什麼妖怪,所以耽擱了吧……」
 
  「哼……這樣啊?現在這麼多冒險者在採石頭人碎片,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咕……」楓花閉緊了嘴。
 
  「孤男寡女的,露宿野外會做出什麼事呢?」她舔了一下嘴唇。
 
  阿莉當然明白楓花在想什麼,但是一直讓她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轉身繼續寫著信,帶著點警告意味的口氣說:「妳知道嗎?我一直以來都盡可能的避免與浩臣為敵。」
 
  「不是為了要跟他合作嗎?」
 
  「不是。」阿莉放下筆,看著鏡中的楓花說:「那是因為他一直以來的準備,都是為了防範身邊的敵人。」
 
  「身邊的敵人?」
 
  「妳自己想想,要是發生了什麼世界末日,他最先保護的會是誰?」
 
  「阿露……」楓花最先想到的,又是那個貧弱的冒險者。
 
  那個什麼都做不到的冒險者,要不是有浩臣在,就算死了也不奇怪。
 
  「對,阿露,除了阿露以外……」阿莉帶著威脅的語氣說:「其他人都是他的敵人。」
 
  阿露、阿露、阿露,楓花不明白到底她哪一點比不過阿露。
 
  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湧上心頭,阿莉很清楚這股火只要一天不消,遲早有一天會爆發成災難。
 
  「我等等要出去一趟,去找一位商人,大概下午才會回來,所以……」
 
  阿莉拿著寫好的書信,走到楓花身邊用手拍著她的肩膀說:「這段期間妳要做什麼我不會過問,不過要適可而止,明白嗎?」
 
  像是給了她機會般,楓花緊抓著自己的手。
 
  她當然不是沒想過兩人會做出什麼事來,只是無法想像而已。
 
  一直以來楓花都是被渴求的對象,現在立場對調反而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阿露到底哪裡好?到底哪一點輸她?那個不論外貌和實力都沒有特別突出的女人,浩臣到底是喜歡她哪一點?
 
  接著一直到早上九點半左右,浩臣和阿露才回來。
 
  門口沒有衛兵,因為阿莉是國王那邊的人,一般都會有兩位衛兵守在門口才對。
 
  「怎麼沒人?」浩臣好奇的推了一下鐵門,是鎖住的。
 
  「可能去休息了吧。」
 
  阿露一邊說,拿出鑰匙開門。
 
  「休息?怎麼可能,這種工作都是要做二十四小時的,就算休息也要有人來換班才對。」
 
  他們在玄關脫了鞋,來到大廳後才發現連屋子裡都沒有其他僕人。
 
  兩人感覺氣氛不對勁。
 
  浩臣首先大喊:「阿莉?楓花?」
 
  「會不會在房間?」阿露一邊說,正準備上樓。
 
  浩臣趕緊拉著阿露的手說:「等等,別上去,感覺不對!」
 
  「感覺?」
 
  他們先將背包放在大廳的沙發上,過了不久後,楓花才從另一側通往地下室的入口走過來。
 
  「楓花!」
 
  浩臣驚覺不妙,下意識擋在阿露前面。
 
  「浩臣?怎麼了?」阿露也不免擔心起來。
 
  楓花的表情看起來一如往常,但是大門門口失去了守衛,房子裡又沒半個人。
 
  詭異的氣氛也讓阿露感到不安。
 
  浩臣緊抓著阿露的手,將她護在後面說:「其他人呢?只有妳一個人在家?」
 
  楓花點點頭,表情變的陰沉,帶著無奈的口氣說:「真不愧是浩臣……我以為已經把殺氣隱藏的很好了。」
 
  「殺氣?為什麼?」阿露這才發現浩臣將她護在身後的原因。
 
  空氣顏色突然變成粉紅色,這股不明氣體慢慢在屋子內散開,氣體的密度還不斷在提高。
 
  阿露吸了這些氣體後,臉色變得紅潤起來,體溫也開始慢慢升高。
 
  「昨晚……你們沒有回來呢……」楓花面無表情,帶著冷艷的語氣說著。
 
  浩臣緊張的說:「同化?楓花,妳到底想做什麼?」
 
  「呵呵呵呵……」
 
  她帶著妖豔的笑容,轉身走入地下室。
 
  「楓花!」
 
  浩臣轉身看著阿露,阿露滿臉通紅的抓著自己的衣服,明明只是站著而已,她卻不斷喘氣。
 
  他趕緊去開門,想讓阿露先出去,不過門把卻被一股無形的牆給擋住。
 
  「這是……」
 
  浩臣開始沿著門摸著牆壁和窗戶,不過一樣都被擋住,完全無法接觸到。
 
  他摸著看不見的牆,能夠感應到些微的元素在流動,確認這應該是土元素沒錯。
 
  「空間鎖?楓花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名為空間鎖的魔法,能夠完全鎖死特定的區域,這招完全超出了浩臣的能力範圍。
 
  如果用阿露的才能,應該能輕易破解這堵牆。
 
  「阿露!」
 
  阿露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胸口不斷在喘氣,臉頰也變得更加紅潤。
 
  看來阿露現在的狀態,是不可能打碎這堵牆了。
 
  她抓著浩臣的衣服說:「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阿露一邊說,眼角還泛著淚光。
 
  這股粉紅色的氣體被吸入後,不但使體溫上升,還讓她的心跳加快,一刻都無法靜下,連思考的能力都被剝奪。
 
  浩臣完全不敢相信,雖然知道楓花是魅魔,但是沒想到她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這不可能,居然是同化!要趕快去阻止楓花才行,妳在這裡等我!」
 
  阿露抓緊了他的衣袖說:「等一下!不、不要離開我……我……我……」
 
  眼見她已經慢慢不受控制,浩臣抓著阿露的頭,用自己的額頭狠狠的撞了下去。
 
  「啊!好痛……」阿露鬆開手,跌坐在地上摸著自己的額頭。
 
  「冷靜一點了嗎?」
 
  阿露點點頭說:「嗯。」
 
  「聽著,這個氣就是當年魔王用來同化用的,要是吸太多妳遲早會變成魅魔的!」
 
  「魅、魅魔?我?那我剛才?」
 
  「對,剛才那是想要侵犯對方的衝動,所以一定要阻止楓花才行,在這裡等我回來,知道嗎?」
 
  說完,浩臣便趕忙往地下室跑去。
 
  沿著地下室的方向過去氣體就越濃,內部甚至全是一片粉紅色的霧氣,完全阻礙了視線。
 
  地下室是一個石造的小房間,其餘的門可以通往其他貯藏室,通常是放酒用的。
 
  而楓花,則是若無其事的坐在角落喝茶。
 
  「別開玩笑了,楓花妳到底想做什麼?」
 
  「做什麼?」
 
  楓花放下茶杯站起身,椅子、桌子、茶具等等瞬間變成土塊,散落到地面並消失。
 
  她雙眼毫無生氣,眼眸彷彿失去了靈魂般,暗淡無光。
 
  「昨天晚上……你們兩人在外面做了什麼?」
 
  浩臣心想不妙,他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什麼都沒做好嗎?偶爾露宿外面而已,倒是妳到底想做什麼?」
 
  楓花仍然面無表情的看著浩臣,接著她抓住自己的裙子,斜對角撕開了一半。
 
  從右小腿到左大腿一覽無遺,那肌膚細膩光潔、如冰雪般光滑明亮。
 
  她又撕開自己的上衣,這次則露出了右半邊的內衣。
 
  楓花那充滿誘惑又勾人的眼神、婀娜多姿的身段、動聽的聲音,再加上平常給人那高貴典雅的氣質,總是能輕易的讓男人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過令她感到生氣的,是看了這一幕仍然不為所動的浩臣。
 
  他反而因為楓花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更加警戒。
 
  「就算這樣,你仍然只想著阿露?」
 
  楓花那悅耳,令眾多男性感到陶醉不已的聲音,加上她現在的模樣,肯定能輕易讓對方成為自己的俘虜。
 
  不過浩臣的確只想著阿露,他現在只擔心她熬不過魅惑的氣,成為魅魔。
 
  「我不曉得妳有什麼目的,不過能放過阿露嗎?妳的目標應該是我,不關她的事吧?」
 
  「阿露……阿露究竟能撐多久呢?你一直所保護的阿露,如果成了魅魔……那你會怎麼做呢?」楓花說著,仍然沒有收手的打算。
 
  「開什麼玩笑?我不是說不關她的事嗎?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浩臣就是為了避免現在的狀況,才會要求阿露遠離她。
 
  但是他最大的失算,就是不曉得楓花擁有同化的能力。
 
  「阿露有著與生俱來的完美才能,如果能讓她發揮到極限,任何魔法和咒術都對她完全無效,成為魅魔後所產生的新魔力,說不定會成為下一個魔王……」
 
  「不要開這種玩笑,阿露不是那種人!」
 
  「阿露……阿露……事到如今,你還是只看著阿露呢!」
 
  她揮舞著雙手,擺動著撕破的裙子,如蛇般自由的扭動身上的關節。
 
  身上不時散發著特有的香氣,撕破的地方若隱若現的展現她姣好的肌膚與身材。
 
  楓花舞姿如夢,若在平時,這樣優美的體態肯定能將在場的男性通通擊垮。
 
  不過浩臣可沒這個心情去欣賞。
 
  「對,妳很清楚我很重視阿露,那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楓花停下舞步,帶著銳利的眼光看著浩臣。
 
  她舉起雙手說:「因為我要讓你成為我的東西,永遠忘了阿露!」
 
  說完,她將雙手握住的石塊往前扔。
 
  一個石塊從浩臣耳邊擦過,瞬間切下一小塊皮膚,濺了些血在地上,不過血卻迅速的被地板吸收。
 
  另一個石塊被浩臣蹲下閃過,石塊在撞擊到牆壁後,直接被吸入成為牆的一部分。
 
  楓花已經失去了理智,這股長期累積下來的怨氣,讓浩臣無法再跟她進行溝通。
 
  適性是土元素專精,浩臣決定以佯攻的方式來試探她的招式。
 
  首先是牆壁和地板的異常,他懷疑整個房間都和楓花同化了。
 
  浩臣一個踏步向前,想用手刀直接敲打手臂。
 
  楓花的雙手瞬間被土塊包覆,成了堅硬的盾牌,完美的擋下浩臣的攻擊。
 
  她又利用這被土塊包覆的手進行反擊,這硬度完全超乎浩臣的想像,徒手無法擊碎,逼得他一邊防守,慢慢向後退。
 
  浩臣忍著被擊打的疼痛,雙手硬是抓住楓花的手,接著凍氣瞬間纏繞上去,將楓花的雙手冰凍住。
 
  用了楓花沒看過的招式,嚇的她甩開浩臣並往後跳了一步。
 
  她原本猜測浩臣應該是咒術專精,所以那天在遺跡對付機器人時,才能連續施展那麼多咒術。
 
  楓花雙手的土塊突然爆發,連同冰一起炸碎,接著又重新纏繞土塊。
 
  纏繞著土塊的雙手不但堅硬,打擊的力道也非常強,那痛楚讓浩臣的手微微發抖。
 
  為了抵擋,浩臣的雙手產生了極小的風壓纏繞,成為盾牌彈開土塊。
 
  他先蹲下閃過雙手的土塊,接著用左腳踩住楓花的腳,一陣電擊從腳延伸至身體。
 
  雖然這種程度沒辦法讓她停止行動,不過也成功暫緩楓花的攻勢,讓她停住一秒鐘。
 
  浩臣抓住這一秒,右手肘畫上了爆發咒術,對楓花的柔軟的腹部施展肘擊,並且成功讓楓花炸飛至牆上。
 
  楓花扶著牆站了起來,雖然衣服被她撕破了些,看起來有些狼狽,不過浩臣很清楚,這點程度對她根本構不成傷害。
 
  「真不愧是……曾經從天蝴手中逃離過的人……」
 
  楓花認為不能跟浩臣硬碰硬,臨機應變的能力遠遠超出她的預測範圍。
 
  「天蝴?所以妳認識她?」
 
  「不認識,只是同為魅魔的猜測而已。」
 
  「猜測?」
 
  「你認為一般人能從魅魔手中活下來的機率有多少?」
 
  「活下來的機率……」
 
  他想起解放封印的第一天,和娜娜的戰鬥。
 
  那天娜娜根本沒刻意去誘惑,但是光憑那股非常淡的香氣,就足以魅惑並吸乾五位冒險者。
 
  連對魅惑有抗性的阿露都能輕易產生幻覺。
 
  也就是普通人如果對上魅魔的話,生死完全掌握在魅魔手中。
 
  「根本不可能有勝算啊……」
 
  現在外面到底還有多少魅魔?到底還有哪些魅魔會主動發動攻擊?
 
  浩臣現在才驚覺這令人感到恐懼的事實,只要她們想,隨時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人類。
 
  「就算妖怪可以抵抗……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跟人類混在一起呢?」
 
  「什麼意思?楓花,妳和阿莉不也在人類底下做事嗎?」
 
  「我?怎麼可能……呵呵呵呵呵……」楓花帶著厭惡的表情笑著,她說:「那不過是在玩扮家家酒而已,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可是自由的,只要我想,我隨時可以離開,隨時可以做我想做的事。」
 
  「等一下,那阿莉呢?她去哪了?該不會也被妳處理掉了?」
 
  「不用那麼緊張,阿莉小姐有事出去了而已,下午才會回來。」
 
  「那屋子內其他僕人呢?」
 
  「開除了,和國王那邊有相關的人全都被開除了。」
 
  「開除?」
 
  「對,阿莉小姐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你和阿露喔。」
 
  「我和阿露?怎麼回事?」
 
  「為了你們才做的……連那個任性的大小姐都會做到這樣……」
 
  這一刻浩臣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怨念迴盪在房間內,如果肉眼能看到的話,那股怨念應該就是幽靈纏身了。
 
  看來其他人的消失只是偶然,楓花並未大開殺戒,不過一想到還在和魅惑掙扎的阿露,浩臣不禁冒下了冷汗。
 
  已經過了多久時間?阿露的情況怎麼樣了?她還能撐多久?該不會現在已經成了魅魔,在等他回去了吧?
 
  「果然……這種情況下……你還在擔心著阿露對不對?」
 
  一語說中,浩臣著急的說:「能不能放過阿露?」
 
  楓花皺了一下眉頭,她帶著生氣的口氣說:「你認為我會答應嗎?」
 
  浩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來不把楓花完全擊倒的話是不可能的了。
 
  「那就來硬的吧!」浩臣做好了準備,帶著堅定的語氣說:「要是阿露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妳!」
 
  楓花淡淡的笑著,帶著妖豔的表情說:「對啊……就是這樣啊……為了阿露,你可以做到多少呢?」
 
  她張開雙手,一股強大的魔力散發出來,伴隨著異常的威壓感籠罩在房內,和剛才的楓花簡直判若兩人,另浩臣感到喘不過氣。
 
  地面突然冒出了土石,成柱子狀將浩臣圍住。
 
  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一隻手冷不防的從身後的柱子竄出來,緊抓著浩臣的脖子不放。
 
  情急之下,他一腳踢碎旁邊的石柱並掙脫那隻手,然後朝著眼前在施術的楓花進行攻擊。
 
  楓花就只是站著,沒有任何迴避或反擊的跡象。
 
  浩臣不敢大意,他用手朝著頭部側面攻擊,料不到楓花的頭部卻成了土塊被擊飛,剩餘的身體隨即變為土黃色,散落至地面並消失。
 
  楓花完全消失在房內。
 
  身後的牆又竄出一隻手,緊抓著浩臣的脖子。
 
  「妳居然……和整個房間同化?」
 
  四周傳來了楓花的聲音:「我也很訝異呢,為什麼你對魅惑會有那個高的耐性?就算是惡魔也不可能完全耐得住同化才對。」
 
  經過這麼久的時間,浩臣對魅惑的氣仍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楓花很難相信單單一個惡魔會有這麼強的魅惑抗性。
 
  浩臣施展了幻身術,身體爆開成一陣輕煙消失,接著從旁邊出現,右手握拳直接朝著那隻手攻擊。
 
  不過那隻手仍然是以土塊的方式消散。
 
  等他驚覺是陷阱時已經太遲了,另一隻手從牆壁竄出,緊抓著他的脖子不放。
 
  就算施展幻身術也沒用,楓花可以從任何地方進行攻擊,就算反擊也會變成土塊消失。
 
  土元素專精的楓花,和房內的牆壁、地板、天花板合而為一,儼然成了攻守兼具的堡壘。
 
  那隻緊抓著脖子的手將浩臣舉起,他忍著勒緊的疼痛,不斷思考著下一步。
 
  情急之下想到了阿露的槌子,他將魔力聚集在手中幻化出槌子的形狀。
 
  不過下一秒,另一隻手從土牆內竄出,擊飛他手中的槌子,並抓住他的手緊貼著牆壁。
 
  上方傳來了楓花的聲音:「阿露……又是阿露……麻煩的東西,那個就是她幫你做的槌子吧?」
 
  楓花厭惡的看著那隻槌子,接著地板出現了一隻手,將槌子拖進地板內。
 
  望著浩臣掙扎的樣子,她又從牆壁竄出三隻手,分別抓住他的雙腳和另一隻手。
 
  接著頭從肩膀旁竄出,楓花帶著微笑,轉頭望著浩臣的側面。
 
  被抓住的四肢開始呈現土化的狀態,她打算直接將浩臣吸收。
 
  「喂?妳開玩笑吧?」
 
  楓花一手摸著浩臣的臉頰,帶著溫柔的微笑說:「馬上……就讓你成為我的一部分喔……呵呵呵……」
 
  不過浩臣絲毫沒有緊張的樣子,反而也笑了一下。
 
  楓花原以為是他放棄了掙扎,沒想到土化卻到身體的部分就停止了。
 
  彷彿被一股無形的牆給擋住,土化只到四肢,沒辦法進一步延伸到中央身體的部位。
 
  「咦?怎麼……」楓花驚訝之餘,這才發現浩臣臉上的笑容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嘲諷的說:「剛剛不是說了嗎?妳在開什麼玩笑?妳以為這點程度就能抓住我?」
 
  「不對……不可能,怎、怎麼會……」
 
  「妳好好看清楚怎麼樣?為什麼土化沒辦法延伸進去的原因。」
 
  楓花沿著袖子,發現到裡面的衣服,生氣的說:「阿露……又是阿露!」
 
  「呵呵呵……」浩臣說:「現在知道了吧?為什麼那時候我說要阿露幫我做衣服的原因。」
 
  那件衣服居然沾染到阿露的氣,使土化魔法完全無法接近中央身體的部位。
 
  楓花這才想起阿莉的警告,對浩臣來說除了阿露以外都是他的敵人。
 
  他至今為止的準備都是為了防範身邊的敵人,那當然也包括楓花在內。
 
  她感到背脊發涼,難道浩臣早就知道這一招,所以才事先要求阿露做這件衣服的?
 
  「可是我要是不放手,你也沒辦法逃脫!」
 
  「妳確定?」
 
  「就算逃脫了,我也可以馬上……」
 
  「妳知道什麼叫做土化嗎?」
 
  「咕……」楓花咬緊了牙。
 
  不是土元素專精的浩臣,難道會知道土元素的秘密?
 
  「我真的不得不佩服妳,土元素專精可以發揮到這種地步,妳要是龍的話應該就天下無敵了吧?土化後要是抓住對手,被抓住的部分若是也被同化,那部分就沒辦法施展任何魔法,這也是剛剛妳不做出其他攻擊的原因,因為沒有必要!」
 
  浩臣的四肢因為被同化的關係,沒辦法輕意施展任何元素攻擊,就連幻身術也會跟著失靈。
 
  「而且妳也把全部的魔力都專注在同化這一方面,所以沒辦法輕易攻擊。」
 
  「你真的以為我做不出其他攻擊?」
 
  「風險太大了對吧?而且妳剩沒多少魔力了,隨意做出攻擊只會增加露出破綻的風險,不如利用同化的優勢來擾亂對手會更有優勢。」
 
  居然被浩臣看出剩餘的魔力已經不多,從那帶著勝利宣言的口氣來看,不像是在說謊。
 
  楓花冒出了冷汗,她緊張的說:「所以呢?四肢被抓住你什麼辦法也……」
 
  沒等她說完,在被牆上居然發出了亮光。
 
  「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楓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抓住浩臣的牆壁上,亮光畫了一個巨大的圈,浩臣說:「就跟妳土元素專精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一樣,我來教教妳咒術專精可以做到什麼地步!」
 
  浩臣的雙眼散發著微光,看來咒術的來源就是他的雙眼,楓花趕緊用手遮住。
 
  那隻遮住浩臣雙眼的手突然產生了爆發,變成小碎土散落至地面。
 
  「只要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任何地方都可以畫下咒術的喔?妳的手也不例外!」
 
  牆上畫了一個巨大的爆發咒術,將浩臣連同牆上的土塊全部炸開。
 
  四肢的同化也瞬間解除。
 
  不過被炸開的土塊又融入地面和牆中,牆上的土塊也馬上復原。
 
  就算掙脫了,楓花的土化仍然還維持著,光憑這樣是沒辦法打倒她的。
 
  地上冒出了兩隻手抓住浩臣的雙腳,他往地上看了一眼,兩個極小的咒術圖案瞬間印在手上並產生爆炸。
 
  「沒用的,那點程度我迅速就能摧毀了。」
 
  已經大致確認楓花的攻擊手段,看來利用土化來封住行動,就是她對付浩臣最後的王牌了。
 
  浩臣不得不佩服楓花的觀察和判斷力,除了咒術專精外,近身和遠程都難不倒他。
 
  所以先利用魅惑來同化阿露,試圖讓浩臣分心,接著利用空間極小的房間,用土化來封住行動。
 
  浩臣再度用魔力將槌子幻化出來,楓花不敢置信的說:「槌子應該被我破壞了……」
 
  「我早就料到會這樣了,所以事先把槌子和我一體化,只要重新用魔力凝結,隨時都可以再拿出來,連阿露的槌子我也幫她塞進身體裡了!」
 
  槌子在浩臣手上變成一個人般的大小,他使力往地上一擊敲下。
 
  這瞬間,整個房間發出了玻璃碎裂的聲音,所有的土塊都硬生生的破碎並飄散到空氣中。
 
  牆壁、地板、天花板都恢復原本的樣貌,散落的土塊也直接掉落在地上。
 
  楓花從爆發的土塊中彈飛,摔至牆面上。
 
  狹窄的空間也不能進行大規模的攻擊,浩臣預估楓花應該束手無策了。
 
  「直接認輸怎麼樣?我可不想做什麼無謂的打鬥。」
 
  「無謂的打鬥?開什麼玩笑?」楓花帶著怒氣,扶著牆站了起來。
 
  她帶著不甘心的語氣說:「最後……我還是輸給了阿露是嗎?那個槌子……那個魔法無效的才能……破壞了我的土化!」
 
  就算浩臣不想承認,但是他這次的確又靠著阿露才死裡逃生。
 
  光靠咒術和幻身術,在狹小的空間根本沒辦法對土化的楓花進行反擊,只會讓他的體力被消磨殆盡而已。
 
  浩臣扔掉槌子,雙手隨即纏繞著極小的風壓,他帶著凝重的表情說:「那這次就由我親手來解決!」
 
  他向前一個跳步,迅速來到楓花面前進行攻擊。
 
  浩臣無視身上帶著土化時所受到的傷,硬是發揮自己的速度優勢進行攻擊。
 
  風壓纏手,成了天然的盾,土塊聚鼎,成了攻守兼具的武器。
 
  浩臣硬憑著自己的力量彌補傷害,楓花靠著固若金湯的土石來彌補閃躲不及時受到的損傷。
 
  他一會左拐、一會轉身,靈活的動作完全不輸楓花的舞步,無奈的是反應不及的楓花,只能強硬著防守來減緩對手的攻勢。
 
  兩手交會的瞬間,土塊發生了爆炸,將雙方的手彈開。
 
  雙方並未因此而後退,反而隨著對方的反應而加快腳步。
 
  浩臣雙眼一瞥,楓花的腳即被畫上咒術,接著咒術產生了爆發,土塊隨即飛散到空氣中。
 
  情急之下,她利用土塊掩護腳來抵禦爆發。
 
  楓花一彈指,手掌生出土石,同時瞄準著浩臣的臉部。
 
  土石的速度疾如雷電,每一顆土石都有如飛蛾撲火般飛去。
 
  不過浩臣的反應更是驚人,以風馳電擎般的速度用雙眼在土石上畫下咒術並爆發。
 
  這瞬間塵土飛揚,楓花見到浩臣上當,衝入爆發中的煙霧,藉著粉紅色的魅惑氣體和土石的塵煙來掩飾,想給浩臣致命一擊。
 
  僅剩的魔力全部灌注在右手上,形成的土石有如無堅不摧的鐵手。
 
  當浩臣看見楓花時,已近在咫尺。
 
  他近身一躍,閃過那致命的一拳,左手使力反擊。
 
  楓花早料到面對這個方向,他只能以左手進攻,脖子一個扭動,躲開了浩臣的拳頭。
 
  接著她憑著自己的僅剩的力氣,左手抱著浩臣,任由他跳躍的衝力,將自己反壓至地上。
 
  浩臣直接坐在楓花上方,右手使力一拳往楓花的臉部揮下去。
 
  她趕緊閉上自己的雙眼,接著傳來的不是臉上的痛覺,而是地面破裂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不小的震動。
 
  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坐在自己身上,不斷喘著氣的浩臣。
 
  在最後一刻,他並沒有對楓花施展致命一擊。
 
  楓花鬆開雙手,帶著驚嚇和疲憊,成大字形躺在地上不斷的喘氣,剛剛那一拳已經用盡了她的力量,此時已無力反擊。
 
  浩臣也倒在她的胸口,想也想不透楓花居然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
 
  周圍的魅惑氣體也慢慢消散,看來她已經完全認輸了。
 
  片刻,浩臣雙手撐起身子,看著被自己壓在地上的楓花,邊喘著氣說:「冷靜一點了嗎?」
 
  「嗯。」她點點頭。
 
  楓花不敢置信地看著浩臣,她原以為會先換來一陣痛罵才對。
 
  「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了?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生氣嗎?」
 
  「不會。」
 
  「為什麼?我做了這麼過分的事……」
 
  「的確很過份呢……不過我從來沒想過把妳當成敵人,所以才沒生氣。」
 
  「咦?你說什麼?」楓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彷彿晴天霹靂般,她帶著顫抖的嗓音說:「可是、那件衣服……」
 
  「衣服?喔喔,這是要拿來對付天蝴用的,如果天蝴也會施展咒術的話,那我會很困擾的。」
 
  「那槌子也是?」
 
  浩臣點點頭說:「對,妳也看到了吧?那個消除魔法的能力,我打算用這個來抵抗天蝴的封印術。」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肯讓我……」
 
  「對啊,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當初才說衣服一定要阿露幫我做才行。」
 
  「阿露、阿露……」
 
  只要聽到這個名字,楓花的胸口就有如刀割般,疼痛難耐。
 
  她眼角泛著淚光,帶著祈求般的語氣說:「最後……能不能告訴我?阿露到底為什麼會對你重要的原因。」
 
  「想知道嗎?」
 
  楓花點點頭,那堅定的神情表明了她的覺悟。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啊,就只是和她約定而已,我會在冒險上幫助她,而她負責幫我尋找失去的記憶。」
 
  「沒了?就只是這樣?」
 
  浩臣點點頭。
 
  「怎麼會……為什麼……」
 
  楓花流下了淚,她不是不能理解妖怪對於信任有著異常的執著,只是她很難相信浩臣那單純的理由。
 
  畢竟對她來說,阿露是相當脆弱的人類,所以她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答案。
 
  浩臣帶著難過的表情嘆了口氣,原本他是希望這個秘密能保存一輩子的。
 
  他決定說出真相。
 
  若不說的話,哪天楓花一定會再度爆發。
 
  他說:「阿露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是論憑其他方面,沒有一項比得過妳的。」
 
  「這是……什麼意思?」
 
  「不管是實力、容貌、身材、聲音,妳的魅力都是不容質疑的。」
 
  「可是仍然沒辦法抓住你……」
 
  「不、不是這樣的,我要是一般人的話,說不定早就拋棄阿露然後對著妳像狗一樣搖尾巴了吧?」
 
  「那到底是為什麼?」
 
  「妳知道嗎?魅魔所謂的魅惑,就是靠吸食人的感情來加以控制的,增大對方的情慾來產生迷惑的效果。」
 
  「你是想說妖怪沒有感情嗎?」
 
  浩臣搖搖頭說:「對了一半,不過沒有感情的不是妖怪,而是我。」
 
  「你?沒有感情?」
 
  「對,我並不是對魅惑有抗性,而是失去了感情,所以魅惑自然就無效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沒有感情?」
 
  「封印吧?我記得感情是在封印時消失的。」
 
  「那個遺跡的封印?」
 
  楓花回想起,浩臣是在遺跡裡被阿露發現的,同時身上還有詭異的七彩封印。
 
  從古至今都未記載過七彩封印,而那封印也只有阿露看得到。
 
  「沒有感情這種東西,我就沒辦法像一般人一樣,難過的時候就哭,開心的時候就笑,所以當我發現妳對我的感情時,我也沒辦法好好的回應妳,讓妳做出今天這樣的事……我可能也有責任吧?」
 
  「你都知道……只是你都不說?」
 
  「對不起,原本是想做為秘密不告訴任何人的。」
 
  「我至今為止做的事,你都知道?」
 
  浩臣苦笑著說:「當然知道,有事沒事就會吐一口氣讓我吸對不對?還經常在吃的東西裡動手腳,不過都對我沒用就是了。」
 
  他一邊說,用手拭去楓花臉上的淚。
 
  臉頰的觸感相當柔嫩,那淚水宛如少女般純潔,充分讓浩臣了解她現在的心情。
 
  現在的楓花正在為自己難過著,能夠從她身上傳來不斷隱忍的顫抖。
 
  「秘密?阿露也不知道這件事嗎?」
 
  「她知道,我昨晚才跟她說過我沒有感情而已,不過我拿因為我是妖怪的理由搪塞過去,可以的話妳也別告訴她,說我失去感情的原因是來自封印。」
 
  「為什麼?那個封印可是關係著你的記憶,還有歷史的真相,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你要瞞著?」
 
  「因為我會怕。」
 
  浩臣帶著不安的神情說:「我有預感,之後……我可能會做出一樣的事,在打倒魔王後,我很有可能會被封印,回到那個遺跡再次沉睡。」
 
  「為什麼?可是……」
 
  「魔王和英雄……原本就是不該存在的東西吧?今天我要不是魔王,那就是英雄,因緣際會被阿露解開了封印,只不過是巧合罷了。」
 
  「所以你害怕會重蹈覆轍嗎?」
 
  「嗯,所以別告訴阿露,這只會讓她擔心而已。」
 
  有很多事是浩臣知道卻不願意說的,看似隨便的他,也沒人能察覺他真實的想法。
 
  心思比一般人還來的細膩,連和他最親近的阿露,也沒能發覺浩臣的煩惱。
 
  楓花看的出來,此刻浩臣的心情非常難過,但是失去了感情,連留下眼淚的權利都沒有。
 
  「現在能換妳說了嗎?為什麼做這些事的原因。」
 
  「原因……」
 
  楓花望著浩臣,那雙如少女般純真的眼眸,藏著她一直以來的痛。
 
  和阿露一樣,那雙眼透露著她的迷惘、她的煩惱,以及不為人知的祕密。
 
  因為魅惑的關係,她從來沒辦法找到一個願意聽她說心事的人。
 
  即使是阿莉,對她來說兩人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
 
  一直都是獨自一人的她,直到遇見浩臣和阿露。
 
  她舉起雙手,輕撫著浩臣的臉頰說:「你知道嗎?打從我成為魅魔開始,就因為這股無法控制的體香,讓所有人圍著我團團轉。」
 
  美麗的外表很輕易的就能抓住眾人的目光,不同的是,楓花不管走到哪都是全場的焦點。
 
  但是她心裡很清楚,被大家看到、吸引的並不是楓花,而是身為魅魔的誘惑。
 
  「一直……一直都是這樣,圍在我身邊的人,根本找不出一個對我真心的,身邊的人總是瘋狂的著了魔,只要是我的要求,幾乎沒人拒絕過……」
 
  再困難的任務都會有人接受,就為了得到楓花的芳心。
 
  不過從她眼裡看到的,大家極力瘋狂爭取的並不是楓花,而是魅魔。
 
  「那一天跟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仍然能面不改色的做自己的事,並沒有被我吸引,離開前還能夠大聲喊出阿露的名字。」
 
  浩臣回憶起那天的事,和阿豪下了賭注後,應該受到氣氛渲染的緣故,離開前他的確用喊的方式呼喚阿露。
 
  「你知道嗎?有多少冒險者因為遇到我的關係,而和自己的女伴吵架。」
 
  「咦?女伴?」浩臣緊張的解釋:「等等等等,妳別誤會了,我和阿露不是那種關係。」
 
  楓花帶著微笑說:「我知道啦,只是比喻而已。」
 
  看見楓花終於露出了溫柔的微笑,那自然又放鬆的神情,浩臣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所以呢?看到我們之後呢?該不會就這樣……所以才做今天這樣的事?」浩臣追問著。
 
  楓花沒有反駁,她點點頭說:「對,可能是因為羨慕吧?或者忌妒呢?有沒有哪一天,在我身邊也能出現一位看得見我的人,願意陪在我身邊。」
 
  不久,楓花又流下淚水,浩臣這才感受到她渴求的不單單是一份真心,而是那包含著童話故事般的美夢。
 
  「我根本不明白對阿露到底是羨慕還是忌妒,那樣天真的個性和天生失敗的人生,為什麼會有像你這樣的人陪在她身邊?」
 
  「觀念不一樣吧。」
 
  「觀念?什麼觀念?」
 
  「妳知道阿露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這是什麼意思?」
 
  在浩臣的印象中,阿露從來不會為了貪圖方便,而在攻略遺跡時做出任何可能會傷人的事。
 
  以前遭遇過撿垃圾過活的日子,但是她也沒埋怨過任何人,沒有因此而自甘墮落。
 
  甚至那晚,還為阿隆和娜娜流下淚水。
 
  「妳自己去觀察怎麼樣?有些事還是不要說的太明白會比較好。」
 
  「那、那還可以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嗯?還想問什麼?」
 
  「以後出門的時候……我也能跟嗎?」
 
  「當然可以啊!若是遇到什麼危險,阿露就麻煩妳照顧了。」
 
  「什麼話啊?感覺好像在交代遺言一樣。」
 
  「不過可別再做這種事了喔?這樣我會很困擾的。」
 
  說完,浩臣用手輕輕的敲了一下楓花的額頭,然後鬆開楓花的雙手,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接著他屈膝,對著楓花伸出一隻手。
 
  做為答覆,楓花投以少女般溫柔的微笑,帶著溼潤的眼眶握住了那隻給她帶來救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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