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負擔了一些管理工作。首先，正式工作場合是排班，人也不多，包括我在內六個人的班表，五個人是自己人，也好說話。其次，是正職以外的協會運作，其草創成員的溝通。部分成員有才華但性格纖細，總覺得被得罪但又不直接了當表達「哪裡被得罪」、「因此，我期待被如何補償」。
這種狀況下，我總得居中了解各自心結，但勞心勞力－－我總得盯著line，現場是否出現工作問題，或者誰又跟誰可能看不順眼。一旦有點跡象，我就得設法調查。畢竟，不順眼產生不滿，在工作上互捅，大家的心血都白費。
管理工作與例行工作，表面上難以區分。畢竟，都是「工作」，也難以分出高低貴賤，目的都是產值。只是，管理工作比例行基層的工作，多了一項「關注別人」－－「關注別人的例行工作，並有義務主動協助」。簡單的說，管理職的工作就是「了解屎在哪，別讓人亂拉，要嘛不拉，要嘛拉在該拉的地方」、「若有人亂拉，則管理職負責擦屁股」。
相較之下，例行工作往往是單純的。麻煩的是，只要參與的元件一多，不必到跨部門，只要人一多、環境一有變化，哪怕多簡單，風險就多。
環境與人塑成例行工作中的風險，使得情勢更好或更糟。一個管理者，比起基層工作者，更需要調查、釐清風險。這也是為什麼，基本上管理職沒有固定工作時間－－一定程度，管理職隨時都在工作，但不見得是可見的產品，有時是不可見或輕鬆釐清的效益。
不可見或難以輕鬆釐清的效益，譬如建築設計圖和施工兩者的關係。沒有設計圖，複雜的建築之施工是不可行，但沒有施工，設計圖再好也沒用。管理職不只是畫設計圖，還得在施工中評估（或假掰一點的說，監督）設計圖的效益和可行性，有時自然或人文環境改變，設計圖需要臨時變更－－－如何計算成本效益，基本上就是管理職決定。
管理職不是神，需要參謀團沙盤推演、覆盤檢討，甚至管理職有權支配資源的同時，又必須調查與處理人的問題－－情緒、各類需求。因此，管理職有謀士和協調者兩種角色，一定程度又是衝突。
至於謀士和協調者兩種角色。協調者以和善待人，但謀士以最大的成本效益之理性抉擇，若效益最大的是訓斥、算計和背叛人，謀士思維將推薦該策略，且謀士思維須高度集中力、耗盡耐心，對愚蠢的事物或情緒無耐心。三國誌中的劉備，能存活這麼久，終究名不虛傳。劉備不是寬厚害仁的智障而有謀士資質。最明顯的例子是，劉備能策畫和實踐火燒博望坡，但終究選擇協調者的和善之道，其他的算計交給參謀團。劉備本人則在白臉和黑臉當中，以白臉聞名。
總之，近幾天忙。每天都有人把他們打雜的額外工作丟給你，還需要專注力查證或整理，但我眼前的工作已不定時造成干擾。老實說，我做得情緒很差，但每個人都覺得他們更偉大。對此，我不評論，於事無補。
不過，這些經驗中，我充分體會到沒一個位置好做。職場中，任何位置倘若需要你，錢不多、事情不少，甚至工作中能支配的資源也少。鳥事也多，尤其是臨時的鳥事－－永遠有多出你負荷一點的工作下來，但你原先的工作爆炸了，你還是得負起責任。儘管如此，你又不能不做工作，因為你須要「活下去」。
真是「去你媽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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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草民（nobuusa） 閱讀愛好者，尤好「粗鄙之語」與「王司徒」，現居於台北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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