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說再見】章三｜初戀情人
說到初戀情人，我想也只有她了。
那年高三，正值青少年華衝動的時期，對於戀愛總是憧憬嚮往，對愛情的美好有無限的想像，還記得那是一次下大雨後的放學，那時候的我因為沒帶傘，在班上人緣不好的我也沒有人願意與我一起撐傘，倒了楣的只能站在原地，那場大雨可是磅礡的無法形容，猶如天上有著大水缸破洞一般，如果我就這麼跑出去搭公車，我可能全身濕的進到補習班，然後難過一整個晚上，我不想。
但最後一班公車又快來了，如果沒搭上，補習班絕對趕不上，想到補習班又要寄通知到家裡就覺得頭大，心情又開始煩躁了起來。
「一起撐吧？」
突然，背後出現了甜美的聲音，那聲音讓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就算我沒有回過頭看她，這聲音，這句話，也讓我徹底愛上了這位女孩。
轉過頭來的那一刻起，好像世界給了我一道光芒，在我眼前晃啊晃的，讓我腦袋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盯著她好久好久。
「同學？」她有點不知所措
「同學？你...還好吧？」
媽阿，看得太入神了。
「阿...抱歉，ㄏ...好啊。」我眼睛撇掉，有點承受不住她的美貌，只能避開她的視線跟她說話
「走吧。」她笑著對我說
「嗯...」我有點臉紅，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
就這樣，在大雨之中我們撐了一把小傘，好像走了好久好久，那一段路平常走大概只有五分鐘，那一天，感覺走了五十分鐘，我無法形容那樣子的一廂情願，只知道那一段路讓我原本無趣的人生好悄悄起了一點變化，我想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那個...你叫...陳凱芯對吧？」
我有點嚇到，這位同學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嗯...對，你怎麼知道？」我看了她一眼，對到眼之後我又撇頭
「哈哈，我跟你同個補習班啊，笨」她的笑聲很爽朗，是那種讓人聽了會心情愉悅的那種
「阿...是...」我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平常就沒跟女生講話的我其實有點尷尬
還記得我最後一次跟女同學講話是在高一的時候，自從被女同學酸言酸語之後，就不太想跟什麼女同學聊天了。
「話說，你這名字真的很像女孩子」她看著遠方，笑容依舊
「嗯，對阿」
「其實那時候在補習班看到這名字就一直很好奇」有點俏皮的她好像在挖掘什麼東西
「好奇？」
「就好奇阿，哈哈」
之後我們就沒什麼對話了，我們肩併著肩，不時碰到彼此的肩，因為雨實在太大，才讓我們有了第一次的接觸，但不知道該感謝老天還是蹭恨老天，我想這場雨對我來說，可以說是又酸
又甜。
人緣很好的她跟我相反，身邊總是有著男生女生陪伴著，學校也是，補習班也是，吃飯也是，上廁所也是，她就在我的隔壁班，讀了三年竟然也沒看過她，我想一定不是她太沒存在感，而是我太孤僻常低頭的緣故吧。
但很神奇的是，在那一天，那場雨過後，她總是會約我一起去補習班，搭同一班公車，吃同一家便當，走同一條路回家，也剛好我們回家的公車也是同一輛，只是她比我早下車，就這樣高三開始的那年，人生好像出現了一點動力，跟一點意義。
對於人不是很主動的我，好像被這位女孩拉著走一般，人生的曲線也為了她起起伏伏，有時候快樂，有時候難過，有時候平靜，而有時候，會呈現一種在學校絕對不會出現的表情，我想形容那叫做...
隱藏的孤獨吧。
有時候看著她望著窗外，好像心事重重的表情，我都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下一站要下車的旅客請準備。」再去補習班的公車上，她又望著窗外，什麼都不想講，眼神卻透露種種訊息，我無法理解的訊息。
「你...」我吞了口口水
「嗯？」她突然轉頭看著我
「...沒事」我看著別處，有點害羞
「嗯」她又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站接著一站下車，因為補習班是終點站，所以很常只剩下幾位學生留在最後，有時甚至只剩下我們兩個。
今天的天氣有點陰陰的，就連我感受起來心情也不太好，所以可能，她受到天氣的影響吧，我猜。
公車的聲音依然很大，引擎發動著，煞車也像平常一樣，總是踩得很深，讓我們前後晃得很大力，我想又是那位看起來兇巴巴的司機。
嘶～～～～～～～～～～～～～～～～～～～～～～～
突然一陣急煞，讓我們兩個人的頭撞到前方的椅墊上，雖然很用力但是還承受得住
「幹你娘機掰咧，衝三小？」司機打開窗戶對外狂罵
我看著前方司機瘋狂的幹對方，叫罵聲越叫越大，像是獅子狂吼一般，讓人有點恐懼
但我卻發現，坐在身旁的她卻撞在椅墊上，沒有把頭抬起來，怎麼了？
「你...你還好吧？」我看著她，烏黑的長髮擋住她的臉龐，好像暈倒一樣，我開始有點緊張。
「欸...你還好吧？」我搖著她的身體，她一動也不動，我突然發現地板上突然一滴，一滴的水
她...她在哭。
淚水一滴一滴的撞擊到公車的地板上，我看著她不知所措，只好鼓起勇氣摸摸她的頭，不知道該問她，還是靜靜地陪她就好。
「我...」她帶著鼻音緩緩地說
「嗯？」我看著她，有點不捨
「我...」
「怎...怎麼了？」
淚水好像那場雨一般，好像越滴愈多，越下越大。
「我快死了...」
快...快死了？
我看著她，這次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未完待續。
創作內容
【那年的，說再見】章三｜初戀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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