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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讀後感】《素食者》|反抗抑或躲避暴力的方式?

作者:關燁│2018-03-18 13:38:45│巴幣:16│人氣:642




作者:韓江
出版社:漫遊者



  她想變成一棵樹
  現實卻無法成為她的沃土!
  
  在夢裡,我正倒立著……突然發現從我身上冒出了枝葉,從手上長出了樹根……一直伸到地面,不斷地、不斷地……然後從兩腿之間綻放出鮮花……
  我應該被澆水。這些食物我不需要,我需要水。
  
  在開始不斷做著充滿殺戮和鮮血的噩夢之前,英惠只是個生活平凡至極的家庭主婦,無數失眠的夜晚和夢中恐怖的景象令她飽受折磨,有一天,她突然無法再吃肉、無法忍受肉的味道,成為了一名「素食者」,這個小小的舉動不但讓她的婚姻陷入危機,並且成為一連串失控之舉的開端。

  英惠的姐夫是個藝術攝影師,正陷入創作的低潮。他從妻子那裡聽說小姨子英惠的臀部至今還留著胎記,突然產生了久違的靈感,身上彩繪著花朵的全裸男女交合的場景,從此鐫刻在他腦海裡。他想要在英惠的裸體上作畫,並拍攝成影片。英惠成為姐夫的模特兒之後,身上的花朵彩繪竟然讓她不再受到夢魘困擾,也重新燃起她的肉體慾望……

  因為小時候一同活在被性情暴躁的父親家暴的陰影下,仁惠把照顧妹妹英惠當成這輩子的責任。然而,她內心其實痛恨著住在精神病院逐漸走向瘋狂世界、把一切丟給她的妹妹。看似開朗穩重的仁惠,也曾有過對生活萌生倦怠和絕望,拋下稚子尋死的舉動。痛苦而壓抑的她,是否能帶著掙扎在噩夢邊緣的英惠,踏上自我救贖新的旅程?

(以上節錄自博客來網路書店)



#微雷



  衝著吳明益的《單車失竊記》入選國際曼布克獎把之前買來一直沒看的2016年得獎作《素食者》以兩小時內快速閱讀完畢。(但我沒看過《單車失竊記》,第一次接觸他的作品反而是《複眼人》。《複眼人》很好看,正在考慮要不要買一本收藏)

  《素食者》它是一部在探討受到各種不僅是家庭暴力,身為女性在社會長期被不公平對待,還有更多交錯複雜,負面情緒所影響的被害者身份,她選擇以化作植物的方式躲避這些傷害的作品。

  整部故事篇幅不長,兩百頁左右頁數,加上用字遣詞平易近人,很快就能看完。不過如果能更用心咀嚼字裡行間的描述,我想應該還會再花上更多一點時間才能閱畢。

  《素食者》分成三部分視角組成:主角英惠的老公、姐夫、姊姊仁惠。他們各自依他們對英惠的認識,還有對於她從發病之後的表現作出應對。普遍來說,即使是最盡心盡力照顧生病妹妹的仁惠,也沒有出自真心去真正體諒妹妹到底發病的原因為何。他們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在社會擔任的角色,僅僅去「『感嘆』英惠怎麼會生病,我真的不懂」的心情而已。

  我不認為這是一種苛責手法。作者她只是依照實際上身邊的人會怎麼面對精神病患者的態度去描述而已。

  直到後段部份才能真正推測出英惠發病,拒絕吃肉,想化作植物的原因為何。作為一株植物勝過於做人讓她覺得安心。在這邊要特別強調的是,我認為作者在此定義的「素食者」並非出於信仰或是想尊重萬物生命才選擇吃素;而是基於自我害怕,不想成為那些施暴於自己的加害者,與他們同流合污,決定以吃素的方式讓自己真正成為植物,不用再去重複體驗那些暴力回憶的「素食者」。這兩種定義在本質上是有明確的差別的。

  故事當中,特別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英惠對姊姊質問的這句「作為人,為何不能選擇死亡?」

  每個人對自己的身體應該有決定該怎麼處置的權利才對。如果他們認為自殺是對他們一生來說不會後悔,而且是最美好結局的話,那身邊那些人只不過是一昧將他們對於這個人的眷戀當作藉口,阻止他這麼做的藉口罷了。每個人對於痛苦的承受程度不同,我們實在很難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他們承受的一切。

  回到故事組織,根據上述所說,總共分成三個視角完成。一開始的丈夫小鄭他以「妻子」的身份描述英惠這個人的性格、外表、舉手投足有多麼平庸到他是以一個只取所需,與英惠同住一屋簷下的男性罷了。他們之間沒有所謂夫妻該有的浪漫,因此到英惠發病之後他們離婚也是可想而知的。

  故事時間軸是按順序描述,第二部分則以姐夫視角重新定義英惠。將她從一個平庸病懨懨的女人增添了幾分姿色。不會顯於情色,更多的是給她重新獲得生命,就像花苞終於綻放後,更展現其魅力的一個新的角色。這一段是我認為整部故事中,英惠最有活力的過程了。

  最後是姊姊仁惠。她以家人立場透露妹妹受過家暴的往昔,讓英惠發病的原因更加合理化。算成功把故事劇情帶到最高潮。從中感受到姊姊對妹妹喪心病狂表現的恐懼,以及她作為一名家人仍祈求可以早日康復的煎熬。我認為仁惠她能夠堅持到最後仍繼續陪伴在妹妹身邊最大的原因莫過於她身為一位母親,有著無法拋家棄子的責任感,自然也就無法割捨掉這份義務將妹妹丟下。

  因為使用的篇幅不長,《素食者》的故事節奏很快,但有點快到讓我覺得這議題正要在我心裡發酵時它就已經結束,實在有些可惜。

  殘忍又美麗,帶點溫柔的筆法是作者很厲害的地方。十足展現花朵美豔的特點。讓我覺得有意思的地方是,《素食者》中的男性大多都具備長相平凡,身材虛胖,沒什麼自信的形象。我在想,是不是因為這樣,能更彰顯出這些男性希望為了掩蓋缺點,刻意強調自我在社會中的優勢權,藉此彌補內心的自卑感?倘若真是這樣的話,我認為我大概讀懂這本書想傳達的意涵了。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392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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