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深夜的小巷中,一位嬌小的白髮少女正拚勁全力地奔跑著。小小的身影穿梭在錯縱曲折的巷弄中,毫無迷惘。
『頭也不要回的一直跑就對了!直到……能夠遇見願意幫助你的人!』
放走自己的那名女性,在自己逃走之際,露出微笑,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但對於那名女性,她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這是她這一生中最後能夠離開的機會,錯過了,那她就只能一輩子居住在那毫無溫暖的白色房間裡。
赤裸的雙腳再怎麼疼痛,也只能不停地跑下去;身體再怎麼疲累,也不能停下,只能不停地、不停地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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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象限酒館,是位於巴哈姆特大陸上的一間小有名氣的酒館,能夠進去那間酒館的,就只有「創作者」。但是這也不是店家有標註出來的規定,僅僅只是因為無法融入的人們,所捏造的謠言罷了。
兩層樓高的設計,一樓是酒館正體,而二樓則是店主的房間以及其他客房。一位黑髮的青年──啊不對,其實他只有十八歲,只是臉長的老了一點而已。他正一臉悠閒地朝著酒館的大門走去。
此時,他注意到了,在酒館的門前,有一名年約十二歲,嬌小的白髮少女正在偷偷摸摸地窺視著店內的樣貌。奇怪的是,少女的穿著就只有一件純白、沒有其他花紋,但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連身裙,在鎖骨處還被印下了一個奇怪的深色標記,她甚至連鞋子都沒穿,赤裸的雙足就這麼踏在粗糙的地面。
「那個……其實可以進去的喔?」青年──啊不對,應該說是少年,對著少女露出微笑,少女聽見他的聲音,嚇得到後退了好幾步,瞪大的鮮紅色雙眼將自己的內心的恐懼表露無遺。
「唉……我果然不適合對付小孩子呢。那你先在這邊等我一下喔。」青──更正,少年嘆了口氣,臉上盡是無奈,但還是對白髮少女露出了笑容,接著便打開門進入了酒館。
沒過多久,黑髮少年就帶著一位有著淡紫色馬尾的年輕女性,來到了少女的面前。
「哎呀,是個好可愛的孩子呢。沒辦法嘛,小風你長得太可怕了呢~」紫髮女性對著白髮少女露出了溫暖的笑容。白髮的少女則是不自覺地朝著她踏出了一小步。
「進來吧,這裡不是什麼壞地方喔?而且啊,你看你這一身髒兮兮的,還有鞋子呢?弄丟了嗎?快進來吧,我去找一套衣服給你。」紫髮女性對少女伸出了手,少女雖然猶豫了片刻,但還是伸出了自己纖瘦的小手。
「唉,果然這種事還是要交給洛雅姊,洛雅姊的『姊姊力場』實在是太可怕了呢……」被洛雅稱之為「小風」的少年,看著這副景象再度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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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清楚這孩子的來歷?」酒館的吧檯前,風、白髮少女、還有洛雅坐在吧檯中央的位置,而在吧檯內部,則是一位身穿著圍裙以及店內制服,身高超過兩公尺,站立的白色羊人。
自由象限酒館內,主要分為三區,除了最在酒館最內部的吧檯區外,便是由中間走道分隔的左右兩側座位區。儘管已經到了深夜,但三區的座位上幾乎都坐滿了客人。有的人悠閒地吃著店內食物、有的則是與人暢快地談天,也有人窩在角落默默地趕著截稿日。
「是啊,問她話基本上都只會點頭搖頭,問她名字也不願意回答我,感覺是個很怕生的孩子。」洛雅喝了口果汁,無奈地說著。至於在她左側的那位少女則是從坐上位置後,便一直好奇的盯著吧檯內的白色羊人。
「看起來她是第一次看到『羊人』呢,明明在這個大陸上有什麼種族都不奇怪。」突然,坐在洛雅右側,原本正默默吃著拉麵的棕髮少年開了口,但這名少年的背上,竟插著一把鐵鏟與好幾根湯匙。
「是啊,啊對了,像蘇土這傢伙就是『土人』喔?身體由土組成,所以怎麼砍都不會死呢。」坐在白髮少女左側的風,一臉邪笑地看著那名土人。
「還有那邊那個跟那個,是魚人跟兔人喔。」不理會風的嘲弄,蘇土指向了位在酒館最右邊的一桌,一名泡在水族缸裡面的人魚,正將身子探出水族缸外,與一名有著一雙大大兔耳的少女開心的聊天,她的尾巴甚至還在魚缸內開心地划著水。
聽了蘇土的話,白髮的少女開始好奇地看向酒館內每個地方,各式各樣的種族齊聚一堂,不同種族能夠如此和平的在一間酒館內暢談,在整個大陸上也十分少見。
「喔對,順帶一提,大部分種族的壽命都跟人差不多,另外在你右側的這位姐姐,今年已經──@#!@!#!#!#!%##!#!#」
「哎呀,蘇士,吃麵的時候專心吃比較好喔~」蘇土的話還沒說完,他的頭就這樣被洛雅的右手強行壓進了吃到一半的拉麵中,開始痛苦的掙扎著。同時洛雅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蘇土的頭被壓進碗裡的景象,並露出微笑看著白髮少女。白髮少女則是一臉不明所以的歪著頭,一臉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樣子。
「哈哈哈,蘇土又在作死了,活該活該!」周遭的其他人看到這景象,紛紛發出了愉悅的笑聲,整間酒館內頓時瀰漫著快樂的氣氛。
此時在左區某桌的一位光頭客人,突然叫了風。
「欸,風,海豹單抽出五星耶。」聽到那位光頭客人的這麼一句話,風的臉色大變,呆愣了半秒後,就直接抄起不知道哪來的電鋸,大喊著「我他媽的快兩百抽抽不到五星你這個死海豹啊啊啊啊啊」之類的話,便朝著光頭客人所在的那桌飛奔而去。緊接著便是迷之生物的尖銳「嗷────────嗷嗷嗷」的慘叫聲,以及駭人的電鋸梗梗聲。
原本白髮少女還想轉頭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洛雅硬是將她的頭轉了回來。
「那邊還是不要看比較好喔?」洛雅對著少女露出意義深遠的微笑。
咕嚕──
突然間,少女的肚子小小的叫了一聲,但還是被耳朵靈敏的高大羊人所發現。
「小羊,你弄點東西給她吃吧,感覺她好像都沒吃什麼呢,身體十分瘦小。」也發現了同一件事的洛雅,一邊拍拍少女的頭,一邊與小羊對話。
「好啊,店內好像還有剩一些咖哩,我想給她吃應該夠,不過我需要時間準備一下。」
「那在這段期間,我先帶她去沖個澡,然後換件衣服好了,這麼可愛的孩子看她穿成這樣,我實在是不忍心。」說著說著,洛雅便帶著白髮少女,走上了酒館的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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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洛雅帶著少女回來了,被其他酒館內的女性顧客發現後,開始傳出了「好可愛!」、「好想要緊緊抱住她!」、「這世界怎麼有這麼可愛的生物存在啊!」之類的話。少女原本散亂的白色長髮在梳理後整齊的自然地垂下,身上原本破爛不堪的衣服也被換成了一件可愛的紅色無袖連身裙,腳下則是穿著與連身裙同為一套的紅色涼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會動的陶瓷娃娃。
「什麼!這裡竟然會有我沒發現的可愛蘿莉!這不可能!」幾乎與之同時,位於左側某桌的一位男客人激動地拍桌站起身來。
「可惡!果然我應該早點弄到那個什麼教師證的,然後潛進國小!」在站著的那位男客人旁,另外一位男子則是悲憤的敲打著桌子,滿臉懊悔。
「果然,這個世界上只有蘿莉是正義!」另外一名客人也如此附和著,但突然間,有不同的聲音傳出──
「啊?你們現在是看不起御姊囉!你們這群死蘿莉控,怎麼還沒被憲兵帶走啊?來人啊,給我報警,今天我們御姊派就要證明只有御姊才是既合法又是唯一的正道!」某名男客人聽了蘿莉控們的言論,憤怒的直接拍桌怒喊。
「沒錯!蘿莉什麼的都是邪魔歪道,只有成熟的大姊姊才是唯一的救贖!」
「蛤?你說什麼?大姊姊什麼的早就已經受到社會的污染,只有純潔無瑕的少女們才能滿載著最純粹的希望!」
接著兩派人馬開始站到了兩邊,什麼「蘿莉有三好」、「御姊賽高」、「第八十七次宗教戰爭開始」之類的奇怪言論出現。周圍的人彷彿也見怪不怪,似乎早就習慣了那些人的吵鬧,至於洛雅則是帶著白髮少女,回到了吧檯前。這時小羊也準備好了咖哩,並且裝盤端到了少女面前。
「來,吃吧。」小羊露出微笑,而少女在盯著那盤咖哩一下子後,便拿起湯匙,笨拙地挖了一口放進嘴裡──
與之同時,少女瞪大了雙眼,像個木頭人一樣呆坐在那邊。
「欸,難道是壞──」小羊話還沒說完,少女便開始一大口一大口地挖起咖哩,送進自己的嘴巴哩,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見到這樣的景象,洛雅與小羊都不自覺地露出了溫暖的微笑。
「吃慢點,咖哩又不會長腳自己跑掉。」洛雅一邊細心的擦去少女嘴角的咖哩醬,一邊溫柔的提醒著她。
「但是我們這邊的確也有會走路的咖哩……算了當我沒說。」小羊一邊收拾洗著鍋子,一邊苦笑著說。
對於少女來說,這個地方雖然吵鬧、雖然有很多奇怪的人,但卻不知道為什麼有股非常溫暖的感覺,甚至讓她暫時忘卻了以往的苦痛。
然而──
砰!
一聲槍聲,讓酒館陷入了寂靜,所有人都轉過頭去,看著槍聲的方向。少女甚至是害怕得緊抱著洛雅。七、八個身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的不明男子,從酒館的入口緩緩的走到了走道的中央──同時也是整個酒館的正中央。
「把那個女孩交出來。」
鳴槍的那名男子手上依然握著一把黑色手槍,在隊伍的最前頭冷冷地盯著洛雅說。
「我可不知道你指的是誰喔,還有,連自我介紹都沒有就莫名其妙叫我們交出人來,這是什麼意思?」洛雅面無表情,狠狠的盯著帶頭的黑衣男子。
「對於你們這些閒雜人等,我們沒有報上名的必要,你們只要老實地交出人來就好了──你們只要知道一件事,只要我願意,這間酒館就會在一瞬間從這片大陸上消失。」
「喔?但我們這邊可沒有你說的那個孩子呢。」洛雅絲毫沒有被男子的威脅影響自己的銳氣,依舊堅定著自己的立場。
「別裝模作樣了,在你懷裡的那個傢伙,就是我們的目標,在她脖子上那個標記就是最好的證明。」男子一邊說便一邊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徽章,徽章上的符號正好跟白髮少女脖子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是嗎?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把她交給你們的,讓一個女孩子這麼瘦弱,我可無法坐視不管。」洛雅緊抱著懷中的少女,眼神從未出現過任何一抹動搖。
「是嗎,那就休怪我無情了。」男子舉起手中的黑色手槍,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扣下了扳機──
砰!
酒館內依舊保持著寂靜,只有迴響著掉落地面的彈殼聲響。但是……
一隻戴著白色手套的的右手擋在了洛雅面前,食指與大拇指緊抓那粒射出的彈頭。
「什……什麼!」男子難掩驚訝,緊盯著站在洛雅前方的那名女性。
白色襯衫以及黑色長裙──是酒館內的制服。最顯眼的則是她一頭水藍色的微捲長髮。
「真不愧是水冥姊呢。」坐在旁邊的風,苦笑了一下。原本在剛剛的那個瞬間,他是想衝上前去擋下那一發子彈的,但卻被水冥音用更快的速度趕上。
「是啊,真不愧是店長呢,哈哈哈哈。」
「這下出大事了,連水冥姊都出場了啊。」
「有好戲可看了啊。」
原本陷入寂靜的客人們,開始你一言我一句的附和了起來,他們口中的店長,水冥音,傳聞中將不知道多少人埋進了附近的港口,上一次生氣的時候,還把蘇土直接「徒手」捏成了消波塊。
「誰準你們在我的店裡開槍了?」水冥音宛如冰雪般冷冷地盯著黑衣人們,而黑衣人們則是紛紛掏出了手槍,整間酒館內的空氣頓時凝結。
「看來沒辦法──」
「是啊,你們已經可以開始後悔了!」帶頭的黑衣男話還沒說完,一名有著火焰般鮮豔髮色的少年,在一旁站起身來,開始慷慨激昂地大聲說道:
「對於我們來說!只要是身處在這間酒館內的其他客人,便是我們的同伴,或許常來、或許不常來,但只要聚在一起,大家就是如同家人般的存在!而今天,若有人想要傷害我們夥伴,想要無緣無故奪走我們的夥伴,那就是我們的敵人!我們並不是什麼正義使者,而是憑藉著我們自己的意志!因為,我們是──!」
「妖精尾──」
「幹!妖你老母啦!大夥們!上!把這傢伙往死裡打!」紅髮少年在即將說完之際,就被其他客人打斷,剎那間,一群原本坐在位子上的客人們,紛紛抄起了傢伙開始圍上去狂毆那名少年,過程中還有著什麼「幹,就你在那邊亂!」、「早就叫你不要說話了!」還有什麼「現充去死啦!」、「打死那個炎星!」之類的話。
黑衣人們見到這副景象紛紛愣在了原地,但很快的,帶頭的那位男子就回過神來,再度舉起了手槍。
「在這裡每一個都格殺毋論,一個都不要給我放過!」黑衣人們聽令,紛紛扣下了板機──然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仔細一看,每個人的手槍都被不明的液體腐蝕,漸漸無法保持原來的樣貌,何況是正常的射擊。
「哼哼。」在最邊桌的人魚少女愉悅的拍打著魚缸內的水面,濺出來的水花沾上的物品無一不開始腐蝕消融。
「可惡,玩這種小把戲!沒關係兄弟們,就算不用槍也綽綽有餘,這種路邊的雜草──」
「幹!你還是去吃土吧你!」黑衣男子話都沒講完,嘴內就被直接塞入了一根不明物體,仔細一看,原來是某位客人直接拆下蘇土的手,強硬地塞進了黑衣男的嘴裡。
其他黑衣人們眼見自己的長官被打倒,紛紛從懷中掏出了近距離武器,整間酒館瞬間變成了一場大混戰。
「靠!別丟下我啊!」原本在吧檯區的風看見了這個場面,也興奮的抄起了自己的電鋸,參加了混戰。
儘管每一位黑衣人都受過專業的戰鬥訓練,但他們面對酒館內被他們稱之為「雜草」的客人們,卻毫無還手之力,就只能單方面的挨打,桌子、椅子、酒瓶,甚至連一旁的植栽都被客人們拿起來當武器扁人。
而在吧檯區的洛雅,依舊緊緊抱著白髮少女,並遮住她的耳朵安撫她,小羊則是安靜地擦拭著碗盤。
至於店長水冥音,則是默默的坐在吧檯前,絲毫不關心的啜飲著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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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戰僅僅只經過了十分鐘就結束了,結果到最後卻變成了自己人的互毆,搞得每個人全身上下都傷痕累累。至於那些黑衣人,已經全部被拖去丟在街上了。
「你們這次鬧得可真大啊,老話一句,賠償費用要每個人分擔喔?」混戰結束後,除了吧檯區外,整間酒館幾乎被弄得一片狼藉,水冥音單手扶著太陽穴似乎很頭痛的說,眾人也不敢說什麼,一個一個都答應了。。
「欸,等等,水冥姊,我們今天搞成這樣,會不會之後他們的雇主什麼的再跑來這邊砸場啊?」坐在一旁抱著電鋸的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如此說著。
「那個大概沒問題吧,在你們打成一團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他們是哪家企業了,那企業比想像中的大啊,然後這孩子好像是那個企業實驗室裡的實驗品,趁隙逃了出來。」
「然後啊,我已經把相關證據以及資料寄給我某個朋友了,他認識報社的編輯,明天大概會有不錯的新聞版面了吧。」水冥音轉過身去,再度喝起了咖啡,接著繼續說:
「而且啊,要是明的沒用的話,我們還有暗的。」水冥音沒有轉過頭去,就只是用手指指向了公會的一角,在那個位置上躺著一隻滿身是血、白色圓滾滾的物體。像是感受到水冥音的召喚般,牠趕緊的爬起身來,跳上了椅子上,說:
「嗷嗷,大姊頭有何吩咐!」
這時候,店內的客人們彷彿都理解了什麼一樣,開始露出了安心以及肯定的表情。
「啊對吼,我們還有拆家海豹啊。」
「我們可以開始幫那間公司寫墓誌銘了,乾脆寫誘拐蘿莉公司怎麼樣?」
「你看起來比較像誘拐蘿莉的人吧?」
眾人聽見這句話後又開始大笑了起來,白髮少女則是呆呆地看著這樣的景致。
「啊對,還有你也要跟著賠償喔?畢竟你可是鬧出這次事件的人。」水冥音突然轉過頭來,看向白髮少女,十分認真地說。
「但……但是,我沒有錢……」進到酒館內從未說過一句話的少女,終於開口了。
「沒錢?那就用勞力來還啊?最近客人越來越多了,我這邊也正巧缺一個服務生呢,大家好像也都很喜歡妳的樣子,順帶一提,我這邊包吃包住喔?」水冥音悠然的笑著,少女則是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洛雅看著這樣的少女,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
「啊,對了,你沒有名字吧?」水冥音緊接著問,白髮的少女馬上又怯弱的低下頭,並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在這邊工作你也需要一個名字呢。到時候你就叫雪娜吧。所以呢,想要在這邊工作嗎?」
白髮少女愣了一片刻,看向周遭看著她的所有客人,每個人都對她投以慈愛的視線,並非虛假,而是最直率的目光。沒有人在催促少女的回答。
突然間,一股暖意湧上少女的心頭,她想起了那名放走自己的女性,那時的笑容、那時說過的話,再一次再腦中浮現。
『……直到……能夠遇見願意幫助你的人!』
嗯,我已經遇見了,有很多很多人喔!
少女在心中回答了自己,也回答了記憶中的那名女性。接著,她閉上雙眼,用那小小的手按著自己心臟的位置,並深吸了一口氣──
為了回應周遭給予她的溫柔,雪娜用她至今從未表現出的,最燦爛的笑容,回答他們:
「嗯!」
今天的自由象限,比起平常,還要多出了一點不可思議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