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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初夏漫遊】吳慮的見習冒險者一日遊

作者:無名Z司│2017-09-10 22:08:54│巴幣:32│人氣:392







  「……我會努力完成委託人奶奶拜託姐姐的事情,也謝謝姐姐願意給我這沒有經驗的新手機會。」年紀約六、七歲,黑色短髮的男童,複誦父親在自己出發前教導過的應對教戰手則,藉以說服櫃台人員:自己對冒險者們的委託有正確的認知,並非只是玩玩而已。

  「還有啊!無論你有沒有完成委託人的交辦事項,都要記得跟我們回報執行任務的經過!用書面或電子檔繳交任務日誌,不識字就請家裡的人代筆,知道了嗎小弟弟?」「知道了。」櫃台人員看對方只是個小孩,頗不放心地叮囑其他冒險者們接洽委託時,應該注意的小細節。

  一邊點頭一邊從櫃台人員手中得到委託證明、傭金兩成的價金作訂金,吳慮因為父親終於放手讓他挑戰冒險者們賴以為生的「委託」,開心地撫摸冰冷直感的公會LOGO徽章,彷彿確認著這不是夢。

  「真有不懂的地方,就打電話跟家裡的人求助,千萬別逞強,嗯?」見吳慮的眼神都被「證明自己」的理想充滿,大概很難專注地聽她說話(初出茅廬又急迫的小夥子她看多了),櫃台人員長嘆一聲,禮貌性地躬身應道。

  「好。」但男孩此時此刻打定的主意,卻是絕對「不會求助」。

  「求救就輸了」「一定要靠自己完成工作不然沒有意義」「要向管很多的把拔證明我可以」等念頭,圍繞單純的幼子。

  這份執著與專心,也讓男孩沒能注意到,一道熟悉的黑影從身旁掠過,走進鄰近包廂。

※    ※    ※    ※    ※    ※    ※    

  「唔唔……難怪委託人奶奶說,這裡會吸引孩童的靈魂逗留。」吳慮憑藉小孩不絕的活力與衝勁,從公會區趕到廢墟所在的南方文化區。

  注視長滿綠色植物鐵皮屋的二層式建築。空地因為久無人跡長滿許多可供人攀爬的粗壯榕樹,空無一人的鐵皮屋散發著,令人想探究裡外、挖掘無人發現之秘密的氣息。連吳慮自己,也在短瞬間想過,若哪天真的流浪,在廢墟裏借住幾晚也不錯的念頭。

  然而,即使委託單上明示任務難度為最低的一星,沒有任何除靈經歷的男孩只能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尋找靈體:

  「幽靈大哥哥或大姊姊!你或你們該回家囉,不回家的話會變成地縛靈甚至怨靈喔。」將建築物探索一遍,然後到處大喊,希望藉此吸引注意力。

  理所當然沒有回應。

  吳慮跨過鐵捲門、抓住榕樹鬚擺盪、翻弄儲放舊家具的倉庫,甚至在唯一乾淨的廁所大喊「出來--!」,也仍舊沒找到委託人所說,忘記回家方向以至於迷路的幽靈。

  「沒找到……這個幽靈還真會玩躲貓貓。」興致來得快去得快,搜索未果的吳慮跑到二樓堆滿床鋪的空間中打滾,將彈簧床水床等各種床墊當作跳墊玩耍。

  跳躍的動作揚起大片灰塵,連吳慮也因為煙霧作祟而噴嚏連連。

  『呵呵。』細微的嘲笑聲從窗邊取笑吳慮半途而廢,對感官敏銳的男孩來說,已經是足以轉移注意的巨響。「誰在那裏?」

  吳慮轉頭,沒發現有人,鼻頭輕輕晃動,也沒有聞到人或生物的氣味,是幽靈嗎?他想跟我玩躲貓貓嗎?思索著避不見面的鬼魂突然出現又開溜的行為的意義,吳慮跑到窗邊一探究竟,卻什麼也沒發現。

  『這樣就想放棄啦?』那是未曾聽過,尖銳單調,如金屬敲擊的雜音。聲音卻憑空出現於一樓的榕樹區。聲音細小,卻清楚地在耳邊,彷彿有人在跟他說悄悄話。

  「才不會!我一定要找到你!」那人的反應激起吳慮的好勝心,直接從二樓跳到一樓,箭步衝到榕樹區,吳慮直接拔光榕樹遮擋視線的葉片,回應他的只有一片空氣,還有受驚嚇而竄出的斑鳩。

  『我在準備考試,沒空陪小鬼玩耍,去去去!』

  聲音這次從堆放家具的倉庫重新冒出。「騙人,你早就死了,死人不需要看書準備考試。」

  吳慮反駁同時,快速衝到倉庫邊,一腳踢破鐵門(想找到對方的急切心態讓他無暇用手開門)。「抓到你了!唔……這是怎麼回事!」

  數十隻蝙蝠竄過男孩的身體飛出,男孩揮舞手腳、青藍色電光在體表流動試圖驅散蝙蝠;其中一團黑影碰撞吳慮腰際,這個意外使得委託人交付的,某罐瓶裝粉末被撞翻,瓶身碎裂同時,淺粉色的檀香瀰漫整個倉庫,卻沒有令人刺鼻的不快。

  好不容易趕走蝙蝠,吳慮這才發現,某張被遺棄的舊書桌,有個青磷色的人形物體跪在書桌表面,從手部動作推敲,似乎在尋找什麼事物。

  對幽靈突然地現身感到疑惑,但男孩沒有想太多,只是跑到那個靈魂跟前與其交談:「那個,你就是躲在這廢墟裏面的幽靈嗎?為什麼剛剛要笑我?」

  專注於「尋物」的幽靈並沒有回應吳慮,吳慮看看舊書桌,桌面沒有任何事物存在,以為幽靈在耍他,吳慮有些生氣,直接伸手想抓住對方的「手」……卻發現自己撲空了,手掌穿過幽靈的軀體,無法觸碰。

   「我生氣囉!」男孩一腳踢爛書桌……除了蟑螂等昆蟲從裡面竄出,幽靈卻始終不為所動,飄在書桌曾經存在的空間,摸索翻找空氣。

  看得見卻摸不著,無論用喊的或動武,自己都拿對方沒輒,沮喪的男孩坐在對方身旁乾著急,這才想到,自己把委託人交付的物品弄壞了。

  「糟糕了糟糕了,不會被罵吧?」完成任務的好勝,又被害怕責罵的心虛感蓋過,男孩翻開腰包重新確認內容物:除了瓶子被打破以外,裡面還有一雙手套跟一張不超過手掌大小的卡片,卡片左上角印著一個年紀比吳慮大,剃學生頭的男性大頭照,文字因為男孩識字極少無法識別。

  一籌莫展的男孩,乾脆戴上手套,食指拇指捏起卡片,晃到幽靈臉部的位置對他說道:「這是你的東西嗎?」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男孩發現自己的手,手背的位置碰到幽靈的額頭,而那彷彿與男孩活在不同世界的靈魂,這時才像回過神來,用細緻的青年嗓音開口:「咦?原來你看得見我嗎?」

  「我本來就看得見你,是你顧著做自己的事情不理我的。」男孩強詞奪理地說著,忽然間一把拉住衣領的位置,質問:「為什麼你剛剛要笑我?快點道歉不然我生氣囉。」

  「笑你?」換幽靈一頭霧水,被抓住也沒有任何生氣的反應。「我在找我遺失的,第一中學的學生證,怎麼會有時間笑你?」

  「你知道第一中學有多難考嗎小朋友?我準備了三年、三年!」幽靈拍開吳慮的手,抱頭並維持跟吳慮一樣的坐姿苦惱:「若我不能在開學日前帶著學生證向學校報到,校方就會取消我的就學資格啊!」

  「念書有什麼好玩的?不念書也能做很多事。」吳慮嚷嚷著,沒注意到幽靈的聲音跟剛才嘲笑他的異音截然不同。「從事冒險者的工作就不需要念書,只要能打倒所有出現在眼前的阻礙就行了。」

  「這話就不對了小弟弟,」幽靈糾正他,推了推根本不存在的眼鏡。「你說的那叫雜工,真正專業的冒險者,除了要學習如何戰鬥,還會依據你是物理系、魔法系、輔助系、治癒系等等類型去精研不同的知識。」

  幽靈接連丟出幾個問題反問吳慮,強調知識的重要性:「你知道如何揮拳,才能產生身體的最大出力嗎?你知道要怎麼設置炸彈,才能用最少分量的火藥來爆破大樓嗎?要怎麼把超過85字的咒語,濃縮成不到10個關鍵字,又不減低咒語的效果?」

  「別把冒險者的工作想得太簡單了!學以致用是很重要的!」發現自己反應太激動,幽靈尷尬咳嗽幾聲以掩飾。

  「咳咳……就這樣!我要去找東西了,沒空理你。」長篇大論後,幽靈用飄移的方式準備離開倉庫,正眼看著吳慮,幽靈赫然發現,一直被男孩握在手上,綠色底、印有黑色倒三角形圖案的磁卡。

  「小弟弟,你那個是?」幽靈頭下腳上,極近距離緊盯。「我的學生證!怎麼會在你這裡?」

  「那個……委託人給我的。」對反應大起大落的幽靈,吳慮楞楞回答,連證件被對方拿走也沒發現。

  「太好了!這下子就不會遲到了……」幽靈手舞足蹈的動作只維持數秒,就恢復先前平靜的模樣。

  男孩並不知道,生前擁有執念的幽靈,記憶大多定格在與執念有關的前後某段時期;絕大部分都不相信自己已經離開人世……否認、抗拒,下意識遺忘死掉的事實。直到執念以幽靈能夠接受或妥協的形式得到滿足,或是以其他極端的方法強制拉回幽靈的理性,但這也意味著:粉碎靈魂根源求生的自我防衛機制。很可能造成靈魂發瘋、墮化成怨靈。

  也許是把靈魂當作生命,避免「殺生」給自己造業吧?專業的靈媒或除魔人大多選擇讓靈魂接受死亡事實,並自願回歸輪迴,把強制除靈視為不得已的最後手段。

  「這下全都想起來了啊……」

  看著學生證空白的註冊格以及日期,幽靈喃喃自語,吳慮才從他的低語中得知:這名幽靈考生當年拼命念書,終於考上理想志願,只是樂極生悲,外出準備跟家人朋友分享好消息之時,因為忘記帶作為證明的學生證,在回宿舍的路上,因為不查路況被公車撞死,死後靈魂順從生前的執念,回到宿舍書桌前想找回自己的證件。

  但少年的靈魂出竅已經是數年後的事情,人事已非的情況下自然沒辦法如願,執念無法滿足,靈魂便持續逗留書桌前,這張書桌也因為「不乾淨」,適逢宿舍管理員於大掃除之時被遺棄至今。

  儘管對意外的前因後果不感興趣,對於幽靈因為「找東西」而待在倉庫這點,倒是清楚地見證了。吳慮問道:「證明你自己的東西找到了,這下滿足了嗎?」

  「嗯……應該吧。」幽靈的口狀空洞彎曲成苦笑的弧度,身影像是褪色般黯淡透明。「不好意思讓你聽了我這麼多碎碎念。」

  「沒關係,這也是冒險者應盡的責任之一。」吳慮模仿教戰手則的應對回覆。

  『你要能夠自稱冒險者,還久得很呢。』

  「哼,我才不會認輸呢。」吳慮對著幽靈消失的位置,手指拉眼皮,吐舌頭做鬼臉反駁道。

  「這個是……?」

  事情還沒結束,吳慮從書桌抽屜的某層(的殘骸)中,發現一張破舊不堪的紙張,上面印著的文字跟學生證上,幽靈的名字筆劃、字型相同,唯一的區別只有人名的顏色是赤紅色的。

  想起櫃台人員說的,「要攜帶與現場有關的事物回報,來證明任務確實是由冒險者本人或團隊完成」的叮囑,吳慮想也不想就撿起那張泛黃的紙當作證明,準備回冒險者公會回報。文字內容因為字體過小以及吳慮本人並不識字,男孩就沒有深究了。作為見習冒險者的初體驗,算是平安無事……吧?

※    ※    ※    ※    ※    ※    ※    ※

  「落榜就落榜,偏偏要用迂迴、委婉的方式來說服幽靈自願安息,真麻煩。」冒險者公會內也有提供包廂,讓委託人跟冒險者們能彼此談論任務細節或純聊天。吳名士此時拿著被自己兒子撿回的紙張碎碎念,那其實是幽靈少年報考第一中學,卻名落孫山的公文紙。

  吳名士事先已針對所有目標(靈體)的背景加以調查,包括吳慮接觸的落榜少年。實際上,少年是因為收到落榜通知,承受不住壓力而跳樓自盡,說自己考上恐怕只是看吳慮單純好騙,配合自己準備的「道具」來滿足虛榮心而已。

  要緊的是幽靈能不能自願回歸他應該回去的地方,真相、手段如何不重要,目光掃過吳慮錯字連篇的日誌,吳名士心想。

  「吳先生的立場說這話真沒說服力呢,您不也為了自己的兒子,私下做許多準備工作嗎?」偽造的證件、能碰觸靈體的道具、事前打電話拜託自己,把這些道具當作委託人提供的幫助,甚至搶先處理幾個較為棘手的靈魂。越想下去,富蘭克林氏眼中的笑意越發濃烈。

  「總而言之,駐足在工廠廢墟的6名幽靈,到剛剛為止都已經毫無懸念地回歸冥府安息了,足資證明的信物也已檢附給您,請查照。」逕自把最後一樣信物(成績單)交給凱琳,吳名士不太想與一名外人討論自己教養孩子的方法。

  「別把孩子寵壞啦,吳先生,妾身不打擾您了。」委託人抿嘴忍笑,離去前對埋首修改錯字的人父背影規勸著,即使對方有自己的育兒經也一樣。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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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6 篇留言

彼德兔 。伊果
大叔真傲嬌呢ヾ(*´∀`*)ノ

09-10 22:19

無名Z司
大叔表示: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拿著N把+9弒神兵器(#09-10 22:25
朝日奈雨香
傲嬌。(O

09-10 22:25

無名Z司
(直接巴下去了(硍09-10 22:26
柳葉飄
傲嬌大叔

09-10 23:29

無名Z司
不要混淆重點喔wwwwwwwww(紙扇巴09-10 23:34
貓兒
擔心兒子的好爸爸wwww

09-11 00:34

無名Z司
不坦率的好爸爸wwwwww09-11 20:59
迷途在網絡的無藉之徒
或許是不坦率或說是傲嬌的父親,才會教育出如此天真浪漫的孩子呢!

09-11 22:23

無名Z司
您好,歡迎光臨,現在思樂冰半價喔(不)
跟您似乎是初次見面吧?很榮幸即使是像您一樣從未入坑的人
也能對短篇文有所迴響(?)09-11 22:26
諸葛仲林
求讓兩個大叔的二代認識一下

10-01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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