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中的龍之子－ 夜之皇】
第八章 反擊的狼煙-1
「抱歉，先生，我們依規定不能透漏客戶資──」
「告訴我他們的去向。」
我的雙目盯著他，語言中夾帶魅惑力量，輕而易舉撬開了對方的嘴，魅惑的力量就是這麼強大。
但不能因此自傲，否則就和我害怕的吸血鬼們沒什麼兩樣了。
※
從那名人員口中撬出情報後，我走出租車店，頂著快要把人烤焦的夏日艷陽，拿起手機撥打了電話。就連我都快受不了，像是阿爾達納那種夜行者如果照到這樣的陽光一定會馬上燒成灰燼的吧？
為避免陽光將她燒成灰，我們分頭行動了，吉諾凡尼現在和我在門外會合，他斜瞪了我一眼，似乎緊握著大衣下的格鬥十字，低聲說：「你似乎很擅長這個，用魅惑這種卑鄙的手段敲詐出情報。」
「是啊是啊，從獲得情報的方式的優劣看來，不會傷到對方的魅惑比起會傷到對方的拷問更糟糕、更卑鄙呢！」
既然緣湘不在這裡，我也沒有打算對吉諾客氣，既然他對我惡言相向，我也會毫不留情地諷刺回去。
「哼。」半吸血鬼對我的諷刺裝作不以為意，將話題轉移回正事上：「為什麼你自願和我一組？你應該知道我恨不得殺了你吧？」
「你和我一樣能在日光下行動，而且都受過一定程度的訓練，不像是那些狼人一樣，缺乏應對緊急狀況的能力。」我補充說：「雖然雲男也能在日光下行動，但我實在無法和他處得來。」
「喔？比起憎恨你們的我你更厭惡雲居勝男嗎？」吉諾凡尼似乎對我的話有些訝異：「我一直以為你們都憎恨與輕蔑於人類，除非你是在說謊。」
「誰說我不憎恨人類的？誰說我瞧得起人類的？」我苦笑說：「喬納，我們之間的對話還太少，認識的這段時間裡我們卻從未真正的認識彼此。」
就在這時，手機對面的人接起了電話。
「喂、喂？」
一個怯生生的男性聲音從話筒傳來。
「阿爾達納的男寵嗎？請她聽電話吧？」
認出了對方的身分，我嘆息說。
「什、什麼男寵，我可是有名字──」
對面的話講到一半就被中斷，像是被搶走了話筒，另一個人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裡。
「抱歉，這是保險措施。」阿爾達納的聲音這麼說著。
「嗯哼，翟幫的人還不知道卡弗里爾‧文森特的存在。如果我在外面被幹掉了，考量到翟幫所擁有的資源，的確可能藉由變聲處理欺瞞你們。」
我還以為妳不懂得謹慎為何呢，阿爾達納。
「我們該往更北邊的地方走。」我說：「他們的車是從桃園的分店借的。」
一點也不奇怪，對於搭機過來的人正好。
「從桃園機場過去的嗎？」
「很有可能。」
「現在還是不清楚，我們之中得有些人北上查清楚才是。」
「是個陷阱。」吉諾凡尼在旁肯定的說。
的確，他們既然知道我，應該也會知道我在魅惑方面的能力，對此有應對手段一點也不奇怪，只不過我還不清楚翟幫做了些什麼防護措施。
只是我還不清楚他們打算做什麼，以現有的情報看來我們是較為有利，成敗的關鍵就在於雙方掌握了彼此多少的情報。
「哈哈怒克他們暫時動不了。」阿爾達納解釋說：「翟幫殺了太多人，把事情鬧得太大了，人類那邊已經知道了這事。」
同樣的，這也不奇怪。
我們完全有辦法從不同條路上北上，翟幫能派來的人員應該很有限，適合進行伏擊的地點太少了，桃園也比想像中的大，人煙稀罕處固然是有，但只要不特別過去就不會碰上，而在中秋會面對那場屠殺後，即使是中秋會這類隱藏於陰影之中的狼人社團也不可能將這件事情完全隱藏起來。畢竟狼人與吸血鬼不同，狼人們在人類社會中也多有自己的身分，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根本不可能瞞過整個人類社會。
深知這點的酋長哈哈怒克，決定將事情鬧大，畢竟她也別無選擇，於是現在報章雜誌、網路新聞等社會版面上都出現了關於中秋會的消息，中秋會地狼人們現在得做的工作就是得去應付那些媒體與警察。
媒體已經注意到了他們，警察也是，在這些視線壓力之下，翟幫怎麼樣也不會像是先前一樣這麼明目張膽的大屠殺，哈哈怒克的判斷儘管限制了中秋會今後的行動，卻也暫時替自己人提供了安全保護，如果他們輕忽人類的力量的話，他們就是白癡了。而因為雲男先前的行動，翟幫的日行者血液供給量應該也很緊張，不太可能藉此在白天進行襲擊。綜合這些因素，他們不會這麼做的。
我們的對手聰明而殘忍，肯定是情報裡缺了重要一角才讓我看不出來他們陷阱的形式。
呼──居然是情報戰嗎？
先前和摺紙大師那個瘋小孩玩過的那一次後，我就再也沒有進行過情報戰了。上一次給我感覺就像是大腦要燒壞一樣，那時我完全跟不上杜攝的思維速度，以至於大多戰術都是他想出來的，阿爾達納雖然遠沒有這麼聰明，但她當初果斷犧牲自己，也要向張匕和協助他的群鬣盟復仇。我認為這段時間內我成長了不少，拼命克服難關後，似乎也得到了許多的名聲，但在這兩個大人物面前時，我仍顯得十分渺小。
「先說結論，我認為這極可能是個陷阱。」
朝吉諾使出了個眼色，我說出了與他相同的結論。
「的確，難以想像他們對此毫無對策。」
「但我們除了一起北上以外別無他法，踏入陷阱很危險，卻沒有其他方法找到他們的蹤跡。」我說：「中秋會裡很多人沒有辦法動，但我們這些吸血鬼可以趁著夜趕路。讓哈哈怒克請幾個能動的狼人一起來幫忙如何？」
「可以。」她簡短的回答。
「那就好。」
她沒有應答，掛斷了電話。
※
在我們從阿爾達納的據點離開前，阿爾達納的男寵──那個叫作卡弗里爾‧文森特的少年給了我一包長條狀的物體，有點重，需要用手抱著，我還沒來得及看裡面是什麼東西，但據他所說那東西是他花了三個月親手打造，對付殭屍或許會很有用的武器，說是要近距離對準目標照，之所以交給我的原因是估計只有我不排斥使用它。既然他也想幫忙，而阿爾達納說過他是機械天才，姑且就相信他了。
不過這種東西以台灣的法律來說，百分之兩百是違法的吧？帶上車沒問題嗎？
等到天色暗下來後，我們一行人才在訂好車票後準備北上。
一起跟上去的人包括織凰、緣湘、雲男、我、吉諾、阿爾達納，還有幾名願意戰鬥且抽得出身的狼人們。
我們北上，然後進行這場對比人類來說微不足道的可笑戰爭。
「我從未來過這裡。」
來到了高鐵站，我們坐在椅子上等車時，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怎麼了？織凰？」
「可以請你別這麼親暱地叫我的名字嗎？」織凰雙兩手抱胸，一臉嫌惡的模樣，我不怪她，想當初我剛從棺材裡爬出來時情緒也很不穩定。更何況她根本沒有想到醒來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會是我、那個曾經失手魅惑她成為傀儡的那個我，離別時她就已經對我表現出足夠的厭惡感了，我又在奢望著什麼呢？
「那不然我該叫妳的全名？還是妳妳妳？」
但我仍然不服氣的回嘴了。
織凰瞪了我一眼，隨後搔了搔頭，視線飄忽到不知道哪去了：「抱歉。」似乎是有些下不了臺階，她低下頭來苦笑著：「我只是在抱怨自己的先前的人生，過去我唯一能看到的東西就只有教科書而已，就算無聊，至少安全。但我今後的生活，雖然能見到很多不同的事物，卻充滿危險。」
「你回不到過往的生活的。」我說：「決定的事情，就別做太多後悔了，因為妳無法改變它。既然被騙了，就只有接受，先想辦法好好適應現在的生活吧？」
成長是一種絕望。
就像一發重拳打到了你的臉上，把你的牙齒打斷，讓它掉進你的喉嚨裡，你卻要忍著痛苦將牙齒轉化為自己的養分一樣。
「濕了。」
「什、什麼？」
織凰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讓我差點沒吐出口水來。
「我是說我的鞋子濕了，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她斜瞪了我一眼，抬腳起來，鞋底流出一道水。這時我才發現不知何時車站裡淹起了水，大約淹至她的腳板處，看來夏天時暴雨來得就是這麼快，都沒有人處理一下嗎？
「泰峰，你在想什麼？」緣湘看見了我的反應，也朝我這裡投來了冰冷的視線。
她嘖了聲，又瞪了我一眼，大步跨走了過來，趴踏趴踏的，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拉到了一旁的柱子旁。
「我在分享我的人生經驗給後輩。」
「分享人生經驗？你是當著你女朋友的面去勾搭其他女孩子！」
喔？是這麼回事啊？
看到緣湘忽然這麼激動，讓我不禁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放心了。」我笑說：「原來吃醋時的緣湘會做出這麼可愛的舉動呢。」
「對！我是在吃醋，所以你認真點好嗎？現在不是嘻皮笑臉的時候！」
「怎麼不是時候呢？我很開心啊，我還以為妳是為了黑十字衛隊的命令才和我在一起的。」
「什、什麼啊？」
聽到我這麼講，緣湘忽然錯愕了起來。她的眼珠不知為骨碌碌地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說得人家湘就像是來害你一樣，說到底為什麼黑十字衛隊需要派人來待在你身邊啊？這完全沒有必要吧？」她抱怨說，聲音變得很大，十分激動的樣子。
「不好說呢，為了抑制住特彼斯之女的失控，所以首先要控制她的眷屬。這樣呢？」
「咳、咳咳！」
似乎是因為我所的話太令她錯愕，她忽然劇烈的咳起嗽來。
「你在說些什麼啊？泰峰。為什麼你可以沒有自信到這種程度？」似乎是對我的話有些生氣了，緣湘搖了搖頭，嘆息說：「別這樣捉弄我，是我不好。」
「怎麼了？」
「唉，我不該對你這種中央空調抱持希望的，你就是會對其他女生表現出關心，而湘就總是被你那套弄得總是吃醋。」
我聳了聳肩，朝一旁的織凰看去，發現她正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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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龍世界》本傳：厄夜中的龍之子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