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中庭,那兒有一個不算太大的方形木桌。
四個邊四個位置,卻只有我一個人。
妹妹陳屍在左邊的花圃裡,父親溺死在右邊的小池塘裡。
天氣晴朗著,而我正等待著下午茶。
「來了。」
其實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而那個聲音的源頭使我抬起頭。
妹妹托著一個鐵盤,上面有著剛煮好的紅茶,側邊的盤子上還放著幾塊小餅乾。
可是我沒有第二個妹妹,或許那個人並不是真正的妹妹。
或許是我。
我低下了頭看了自己手上的托盤,上面有著一壺剛煮好的紅茶,旁邊還放了幾塊小餅乾,而沉甸甸的手感彷彿刻意強調了這股重量的真實性。
那座位上的又是誰?
這裡不會有其他人了,只有可能是我。
我,與我。
彼此的視線重疊著,對望悖論如電流般的刺激著腦袋。
我同時感受到坐著與站著的不真實感,一股違和將空間扭曲了。
周邊庭園的景色如水墨畫入水般的褪去,那從天際沿流而下的是一抹黯淡。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小房間,有著與血腥味相悖的香甜氣味。
草莓的汁液如果也伴隨著濃厚的血腥味,那我現在勢必在那種草莓裡面。
我很喜歡妹妹。
沒有理由的喜歡上。
純真、可愛、甜美。
讓我一直想把妹妹吃掉。
我鼓起了勇氣,在我高中畢業的那一天,來到了正要念高中的妹妹門口。
而她只開了一個門縫,僅僅一瞬間,我好像瞥見無比鄙視的視線襲來,又或許是錯覺。
「哥哥啊,什麼事情呢?」
她露出一如既往的甜美笑容,而我身體才剛往前傾,便馬上就被她拉進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她開始一件件的將身上的制服褪下,將原本藏匿在制服下的雪白肌膚露了出來。
難道妹妹也喜歡我嗎?
「我...」
而妹妹一點也不羞澀的衝著我笑,笑的我心跳差點戛然而止,這就是我一直追求...
「吶...
你會付錢的吧?
」
....
「蛤?」
「連
爸爸都懂得做事要給錢
,我想你沒那麼不懂行情吧?」
行情?
「你不是在開玩笑地吧?」
妹妹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下垂的嘴角溢出的謾罵飄散著無比的惡意,彷彿在嘲笑剛才的笑容都是裝出來的。
暈眩感將四肢無力了,視線也模糊了起來。
這時,妹妹的衣櫃打開了,書桌的抽屜也是,窗戶也爆炸般的彈開來。
那個是父親慈祥的臉,現在卻格外令人作嘔。
世界漸漸隨著知覺顛倒了,地板開始扭曲向天空,天花板也鏡向投射到我所踩的地上。
我睜開眼睛,黏膩的液體浸染著我全身。
單手支撐著從妹妹裡面出來,頭痛欲裂。
整個房間飄散著腐爛的氣息。
「妹妹,早安。」
我將頭髮上沾染的黏稠物用手指蘸了一團,並且送進嘴裡。
草莓混染著濃烈的腥味醒腦著
我離開了房間,走廊是男人被拖行過的痕跡,留下了一片片已經黑爛的酸味肉屑。
離開了房子,我來到了荒涼的中庭。
那兒有一個不算太大的方形木桌。